皆是心底一寒。
在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竟然逃過一劫?
生死麵前,人人都顧著自己,不少弟子看向馮槐樵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了。
在看見此鏡出現時,馮槐樵便慌了一瞬,掌心凝起靈力,本意將他打的魂飛魄散,但抬手間發現,洛學峰的魂魄竟然能吸收靈力。
打不散,又弄不走,鏡子仿佛也和洛學峰的魂魄纏在一起,馮槐樵麵無表情的看著鏡子,負在身後的手死死的攥著拳頭。
鏡子畫麵停頓一瞬,再出現畫麵,就是洛學峰的魂體跑來找馮槐樵,讓他兌現承諾。
結果,馮槐樵隻冷笑一聲:“廢物,蕭長昭活得好好的,你有什麼臉來找本宗要承諾?”
洛學峰麵色陰沉,沒等他再說些什麼,馮槐樵又道:“再者說,你違規使用符籙,我未查你的錯處,你反倒敢開口!”
說著,也根本沒有給洛學峰開口辯解的機會,竟然直接動手以靈力穿透了洛學峰的魂體!
魂體重傷,倉皇逃跑。
回溯到此便結束了。
不少弟子麵麵相覷,為了宗主辦事賠上一條性命,沒有兌現承諾,反倒動手傷人。
要不是魂魄跑得快,豈不是現在都已經被打碎了?
洛學峰笑著歪了歪頭,“馮槐樵,馮宗主,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
馮槐樵心下思緒萬千,麵上卻絲毫不顯,淡淡道:“邪術罷了,作假的東西,當不得真。”
“嗬……”
麵對眾人質疑的目光,馮槐樵麵色坦然,隻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咬死不承認,洛學峰也無其他辦法。
等靈力散去,時間一到,隨意找個理由將洛學峰帶下去,向魂魄用刑。
洛學峰撐不了多久,到時候讓他痛哭流涕的澄清,這事自然便不會有人再提起。
謝靜舟也察覺到了馮槐樵的意思,萬事一個拖字訣。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等等看洛學峰還有什麼辦法。
馮槐樵話沒說幾句,突然感覺丹田之處一道陌生的靈力衝撞,他當即蹙起眉頭。
洛學峰見他察覺到了什麼,笑道:“你給的符籙,沒用完,我還給你了。”
“你說什麼?!你個卑劣的雜役你怎麼敢——”
“我自是不敢的。”洛學峰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打坐,試圖將體內的符籙排出,這讓洛學峰心下暢快。
他飄到馮槐樵身側,笑著說:“被你打傷後,我差點就死了。”
“如果不是有貴人相助,我那有機會跑來找你複仇呢?”
馮槐樵:“你夥同何人……”
“蕭長昭。”
洛學峰在空中飄來飄去,“他給了我符籙,幫我穩固魂魄,讓我能有機會活下來報仇,蕭家秘術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你魂牽夢縈的想要得到。”
謝靜舟:“……?”
這人腦子不正常吧?
見謝靜舟看向自己,蕭長昭緩緩搖了搖頭,他謹遵師尊教誨,並未參與。
謝靜舟抬手摸摸他的頭,“跑嗎?”
第35章 心魔
還沒等到回應, 就聽洛學峰大嗬一聲:“蕭長昭你還坐在那乾什麼?還不快過來!”
一時間,諸位弟子紛紛轉過身來,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
謝靜舟:“……”
感覺跑是來不及了。
洛學峰飄飄悠悠的落到蕭長昭身邊, 笑著說:“我已經按照你的指示拆穿了他的真麵目, 你也可以借機說出你遭受到的一切,讓眾人知道你所受的屈·辱!”
蕭長昭挑了挑眉, 敏銳的從他話中挑揀出問題,“我的指示?”
洛學峰抿唇一笑,“那不然呢?”
謝靜舟蹙起眉頭, 已然明白了洛學峰的想法,“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洛學峰有足夠的證據, 但他沒有殺了馮槐樵的實力, 之所以會找上蕭長昭,隻怕也是之前馮槐樵和洛學峰說過什麼, 不然剛才也不會提到蕭家秘術。
昨晚, 洛學峰找來, 想談的合作應該就是要借蕭長昭的手,除掉馮槐樵。
遊戲完成的那個任務, 應該就是洛學峰以證據說服了濮子凡。
但顯然,濮子凡並沒有要是出手的意思。
所以洛學峰又把視線轉向了蕭長昭。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拉攏, 無論蕭長昭是否真的和他有所合作,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認為,蕭長昭和洛學峰聯手促成了今天的事。
洛學峰哪怕被看穿,也沒有半點慌亂,他的死是已經注定的,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能在死之前挑破蕭長昭和馮槐樵之間那層窗戶紙, 那馮槐樵和蕭長昭之間,遲早會死一個。
無論是誰,都能解恨!
洛學峰怨念的瞪著蕭長昭,他接了那個任務,如果蕭長昭真的在比試之中被炸死,那馮槐樵也未必會毀約,他還有生的可能。
可偏偏蕭長昭毫發無傷,如果蕭長昭死了,也不會有如此後果產生。
蕭長昭也是有罪的!
思及至此,洛學峰強撐著擠出一抹笑意,故作親昵道:“你不說,是不是害怕啊?有什麼可擔心的?馮棲元被你下了毒,生死都是你一念之間的事,拿捏著他最看重的小兒子,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馮槐樵豁然睜大了眼睛,“洛學峰你說什麼?!”
“宗主冷靜!”錢長老見勢不對,一把拉住了馮槐樵,“弟子都還在呢。”
清凡長老從始至終都未有開口之意,此刻見狀更是垂下眼眸飲茶。
跟清凡長老關係交好的幾位,也落座在清凡長老身側,相顧無言。
馮槐樵雖氣急,但還有分寸在,甩開錢長老的手,“蕭長昭,你對我兒做了什麼!”
蕭長昭不動聲色的上前,將仙者擋在身後,“弟子沒有做過任何傷害馮師兄的事。”
“宗主,此事涉及太多,還是我等先詢過仙師,商議後再做決斷。”錢長老昂首道:“今日大選自此為止,諸位弟子便都散去吧。”
弄不走洛學峰,乾脆就讓弟子們離開。
弟子們剛才都聽了馮槐樵那番話,心裡都留有芥蒂,麵麵相覷間沒有人動作。
錢長老見無一人動作,頓時黑了臉,“你們想乾什麼?!”
這麼多人在,錢長老總不能全都打出去,乾脆說:“宗主被汙蔑一事是,事關重大,我等查清原委之後自會證宗主青白,還不快滾!”
刑堂弟子拖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那名雜役離開,其他弟子如夢初醒般也紛紛轉身離去。
自始至終沒人說話,安靜的可怕。
錢長老道:“清凡長老,如此情景便……”
清凡長老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起身甩袖走入陣法之中,轉瞬間便沒了身影。
大有一種不會插手此事的意思。
錢長老頓了頓,也意識到了什麼,沒再多言。
洛學峰見弟子要走,頓時不安分起來,“走什麼?為什麼走了?”
“回來,誰讓你們走的,都回來!”
“不許走!”
洛學峰甚至出手去抓人,但手根本無法觸碰到任何人,直接穿了過去。
他這樣一弄,弟子們散的更快了。
“蕭長昭!你在做什麼?你就這麼看著他們離開嗎,你——”
洛學峰氣的朝著蕭長昭撞了上來。
突然一道劍氣橫掃,硬生生的將洛學峰打了回去。
濮子凡收起長劍負在身後,踏空而至,看著瘋了一般的魂魄,他凝起神色,“洛學峰你鬨什麼?”
“昨日我便說了,此事必會還你一個公道,你又怎敢來大選鬨事?”
洛學峰聞言笑了,哈哈大笑,似乎有些嘲諷,“公道?你的公道能讓我活過來嗎?!能讓我死而複生,能讓我像個正常人一樣活在陽光下嗎!”
“收起你的假好心。”洛學峰咻的收斂了笑容,“真讓我惡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馮槐樵:“子凡。”
濮子凡頓了頓,麵色有些糾結之色,卻仍是遵循禮數的抬手行禮,“師尊。”
“哈哈,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叫他師尊,你……好,好啊!”洛學峰似是被氣急,轉身一頭撞在了馮槐樵身上。
濮子凡急色道:“師尊!”
話音剛落,洛學峰已經消失了,像是沒入了馮槐樵體內一樣。
而馮槐樵看來,沒有絲毫變化。
謝靜舟還以為馮槐樵能擋住,此刻倒是有些疑慮,“我怎麼感覺,馮槐樵的修為並不是很高?”
不是高,甚至有些弱的感覺。
蕭長昭也未看懂,但下一刻,馮槐樵突然抬起頭,黝黑的雙眸空洞無神。
“是心魔。”蕭長昭輕聲說:“馮槐樵生了心魔。”
怪不得馮槐樵突然閉關,怪不得他出關以後並未針對自己。
卻原來,馮槐樵那時已經自身難保了。
道貌岸然宛若戲子一般,生了心魔也實數報應。
耳邊‘叮’的一聲,旁白說:【遊戲設定中心魔會導致修者修為倒退,無法凝實靈力,嚴重者會出現自·殘,瘋·癲等極端狀態哦。】
謝靜舟默了一瞬,“那現在是馮槐樵贏了,還是洛學峰打贏了?”
旁白:【玩家不必在意這些,無論是誰贏,他們應該都想殺了蕭長昭。】
“……”
話音剛落,隻見馮槐樵飛身而起,麵目猙獰的朝著蕭長昭衝了過來!
“師尊!”濮子凡動身想攔,卻擦身而過。
蕭長昭以靈力催動陣法,將謝靜舟護在其中之後,拔出長劍,不閃不避的迎了上去。
謝靜舟正想幫忙,可麵前的陣法使得他無法移出半分,隻能喊道:“小心啊!”
‘鐺!’
長劍觸碰的瞬間,靈力以兩人為中心蕩開,未來得及離開的弟子皆被打翻在地。
蕭長昭硬接幾招,引著馮槐樵去比試台上。
謝靜舟見他隻躲不攻有些心急,“我能做什麼?”
旁白:【重要必經劇情點,玩家不可有任何操作,遊戲內外,都已經鎖定了玩家操縱權限,此刻玩家在遊戲內,可以試著給蕭長昭加油。】
謝靜舟聽到重要劇情點便心下一突,“如果輸了會怎麼樣?”
旁白:【本遊戲不存在讀檔重來,輸了遊戲結束。】
謝靜舟隱約有所猜測,現在聽旁白印證了自己的想法,不禁越發心急。
馮槐樵有心魔,實力也大不如從前,但剛才洛學峰祭靈,挑撥馮槐樵心魔,眼下誰勝誰負,竟有些說不好。
“這個陣法,是蕭長昭布下的,還是遊戲?”
旁白:【是蕭長昭哦,遊戲隻是幫忙鞏固了一下。】
謝靜舟點了點頭沒再言語,緊張的看著台上。
在比試台上,蕭長昭劍勢如虹,逼的馮槐樵節節敗退,每當馮槐樵落於下風的時候,總會突然暴起靈力,麵目猙獰的衝上來。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