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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棲元嘴角不斷有血流淌,唇瓣艱難開合,“父、父親……”

“棲元,父親在呢,你感覺如何了?”

馮棲元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麼。

宗主見狀連忙接住他的手,“你說,是不是蕭長昭暗算你?你儘管說,父親必不會讓你咽下這個委屈。”

馮棲元眨了下眼睛,開口就吐血,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宗主匆忙抓起手絹幫他擦拭血跡,一邊握著他的手還沒有鬆開。

但前後拉扯間,宗主隱約感覺到些許不對。

他錯愕的低下頭,試探著拉著馮棲元的手緩緩向上。

手臂慢慢從衣服中脫離,空蕩的袖子掉回床上。

宗主手上拿著馮棲元的斷臂,鮮血瞬間染紅了床榻。

“蕭長昭——!”

第30章 加更

玄草閣處於天元宗側峰之上, 有特殊陣法層層環繞,保玄草閣四季如春,時刻保持在最適宜靈植生長的溫度。

靈植散著淡雅清幽的靈力, 長年累月下來,整個玄草閣都透著靈植的淡香。

然而此刻, 淡香之下, 卻滿是血腥氣,隱隱有散開的意向。

蕭長昭站在門前, 在他身側站著錢長老以及刑堂堂主。

因為馮棲元重傷生命垂危, 他被帶來玄草閣問話,隻是人來了,卻隻能站在門前, 靜靜地等著。

算算時辰,下午的比試是趕不上了。

蕭長昭神色淡然,並未有半點焦急的意思。

不久後,玄草閣的門開,小童向他點頭示意,“蕭姓弟子進來。”

刑堂堂主和錢長老對視一眼, 雙雙後退半步, 他們等在這, 無非就是為了防止蕭長昭逃跑, 現在人進去, 他們也就沒必要再站在這。

蕭長昭走進屋內,感覺到血腥氣更重了。

宗主一見蕭長昭進來,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蕭長昭你可知錯!”

蕭長昭拱手行禮道:“晚輩不明白。”

愛子重傷,罪魁禍首沒有半點倉皇無措, 反倒如此泰然自若,宗主頓時便感覺氣血翻湧。

“不明白?你有何不明白,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膽敢將棲元傷至如此地步,竟是沒將我這個宗主放在眼裡!”

“晚輩惶恐。”話裡說著惶恐,可麵上沒有半分印證話中意思,蕭長昭解釋道:“之前在比試台上,馮師兄落下陣法後,晚輩便體力不支昏了過去,再醒來便見馮師兄已倒地不起。”

“晚輩匆忙起身想上前將馮師兄扶起來,但還未等動作,陣法便落了下來。”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晚輩也不知道。”

說到這,蕭長昭再一拱手,“望宗主明察秋毫。”

“你——”宗主氣急,已經懶得做慈雅之態,“你休得狡辯,到底對我兒做了什麼?如若是下毒,趕緊交出解藥。”

蕭長昭直起身來,抬眸瞥了一眼帷幔中的馮棲元,麵色如何看不清楚,倒是那大片的血跡十分刺眼。

“可是馮師兄傷勢過重?晚輩這有些丹藥,或可幫師兄緩解。”

蕭長昭之前儲物袋裡的丹藥,是很多宗門弟子都看見的,宗主雖然閉關,但手眼通天,自然不會不知道。

“這些,宗主可找醫修看一看,對症用藥才好。”蕭長昭毫不藏私的遞過去一瓷瓶。

旁邊的小童伸手接過,轉身跑了出去。

“蕭長昭,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蕭長昭冷靜辯駁:“宗主,萬事要講究證據,以我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將馮師兄傷成這樣,再者,馮師兄在台上被帶走的時候除了昏迷過去,並無大礙,此刻卻血流不止,宗主覺得解釋的通嗎?”

聽著蕭長昭堪稱幼稚的解釋,宗主冷笑一聲,“我乃是天元宗宗主。”

“仙師必不會在意這些。”

宗主瞠目欲裂,“你威脅我?”

“晚輩隻是實話實說。”

“好,好啊你!”宗主氣的言語磕絆,開口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蕭長昭再一拱手,默默站至一邊,不說話了。

從始至終他都十分淡定,說話的語氣都沒有半分起伏,和氣急大怒的宗主比起來,他就像是局外人一樣,冷靜的陳述著一個故事。

然而,他這幅態度倒是讓宗主更加生氣。

被趕去外麵翻閱古籍的醫修大喊著跑了進來,“宗主!找到了!找到記錄了!”

宗主:“何解?我兒可還有救?”

“古籍有一篇講學與少主情況相似,凡被斬斷手臂者,可以斷空玄石草碾碎塗抹在傷口之上,如此便和將四肢與身體接連,將養一段時間便能恢複。”

“剛才我在少主的斷肢處也找到了斷空玄石草的汁水,現下少主重傷靈力虧空,再加上沒及時補上斷空玄石草,所以才會稍稍一拽就……”

宗主眉頭緊鎖,“本宗主不想知道緣由,你隻需說該如何幫我兒保命!”

醫修頓了頓,在談及到這件事的時候顯得有些支支吾吾,“雖知道少主斷肢緣由,卻沒有找到其他與少主相似症狀。”

“廢物!滾出去!”

醫修忙不失迭的應聲退下。

床榻上的小兒子已經失去了意識,麵色慘白呼吸微弱,隻怕再拖下去……

宗主沉聲道:“來人!將蕭長昭帶進刑堂,嚴刑拷打,必要他交出治療我兒的方法。”

“宗主這麼做,未免有些不講道理。”蕭長昭聽著外麵的腳步聲,“不是我做的,審,你也問不出個結果。”

“嗬。”宗主冷笑一聲,“那總得試試才知曉。”

說著,外麵進來弟子二人,抬手便要將蕭長昭押下去。

仙師前來第一眼便看見如此吵鬨的環境,他蹙起眉頭,“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仙師,仙師!”宗主一看見仙師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懇請仙師救救我的小兒子吧,他這一生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從未做過壞事,卻被蕭長昭陷害之此,希望仙師為他討回公道,不要讓他含冤而去啊!”

仙師隻神識一掃便知道帷幔中的情況,他沒上前細看,隻道:“比試間有所可碰實屬正常,你說蕭長昭陷害,可有證據?”

“有!我兒的手臂就是證據,我兒右臂被斬斷,後被草藥偽造出未受傷的假象,直到我將人帶來玄草閣,這才發現,我兒手臂……”

說到這,宗主啞了聲音,顯然是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話鋒一轉,宗主瞪了蕭長昭一眼,“蕭長昭為了製造假象,讓眾人親眼所見我兒沒有受傷,才特意如此作假,這已能說明蕭長昭他心思不純啊!”

仙師:“什麼草藥?”

宗主:“是斷空玄石草。”

“斷空玄石草生於魔淵,蕭長昭是從何得來的?”仙師這話反問的是宗主,眼神卻落在了蕭長昭的身上。

蕭長昭順勢拱手行禮,“晚輩不知,隻覺得宗主關心則亂,一味的將汙水潑在晚輩身上,卻沒有追尋真凶的意圖。”

“蕭長昭!仙師麵前你膽敢狡辯!”

仙師抬手,壓下宗主的靈力,“以蕭長昭的修為確實做不到,此等草藥鮮少現世,能在這見到屬實不易。”

“仙師,這確實是……”

“仙師。”蕭長昭不動聲色的打斷宗主的話,“剛才晚輩在外麵聽醫修與宗主交談,言語間涉及魔元,魔氣,晚輩惶恐,這件事怕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魔元?”仙師抬手,一道靈力置於床榻之上。

宗主在聽見蕭長昭提及‘魔’這一字的時候便覺得不好,此刻更直接動手擋住了這道靈力,“仙師!還請仙師手下留情!我兒危在旦夕,受不得這一探查。”

仙師並未將宗主放在眼中,探查過後便收了靈力,“斷臂被斷空玄石草塗抹,便無法分辨是何時斷的手臂,若是在大選之前受的傷,用此草藥為求複原,在大選時催動陣法遭反噬,靈力虧空,倒也可能會有如此結果。”

“仙師,我兒從未離開宗門,又怎麼會拿到斷空玄石草,還望仙師明察。”

仙師抬手,將蕭長昭身側的兩名小童推搡開來,“馮棲元體內運轉魔氣,你可知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宗主頓時啞口無言。

“魔氣都不知,又能知什麼,莫要胡鬨,事情鬨大壞了天元宗的名聲。”

標榜正派仙門,結果少主卻修了魔,傳出去讓天元宗弟子如何見人。

這件事到這,仙師心裡已經有了考量,丟下一枚丹藥,便說:“走吧。”

蕭長昭走前還向宗主行了個禮,禮數周全,卻見宗主怒意橫生,他混不在意的關上門,隔絕宗主的視線。

仙師還在門前,像是等他出來那樣,“下午大比取消,明日繼續,你可回去養精蓄銳。”

“多謝仙師解圍。”

“我為宗門名譽,與你無關。”

蕭長昭自然知道,仙師修為半步登仙,世間凡塵皆無他所在意之事,但天元宗的名譽卻與他聯係在一起,他坐鎮一日,天元宗出了事,總歸是被人念叨。

剛才的事不牽扯魔氣,就單單說馮棲元被打敗以後,宗主爹幫他出頭,這話傳出去,天元宗恐怕會淪為凡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現在有了魔氣在,這件事隻會被壓下,至於馮棲元是死是活,就看宗主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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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手邊隱約亮著光,睡夢中的謝靜舟緩緩睜眼,看著黑暗的四周,他蹙起眉頭。

已經是晚上了。

謝靜舟坐起身,下床洗漱,順便準備了點晚餐。

睡前明明有吃過東西,也不知怎麼,睡醒之後倒是感覺有些餓了。

已經是淩晨了,謝靜舟簡單做了點,打算就著主食將剩下的靈獸蛋吃掉。

燒水的時候,謝靜舟打開手機,見遊戲中蕭長昭正在休息。

再一看遊戲裡的時間,隱約有哪裡不對。

謝靜舟挑了挑眉,蕭長昭下午比試的時間是不是現在?

旁白適時的跳出來:【因馮棲元重傷,下午比試挪到明天上午啦!】

“嗯。”謝靜舟打開蕭長昭的行動軌跡記錄,還是在他休息之前的,沒有更新之後的軌跡。

可能是修煉之後累了就休息了吧。

看樣子像是累壞了,謝靜舟輕輕戳了下蕭長昭的臉頰,輕聲說:“辛苦了。”

蕭長昭睡的並不沉,此刻有些悠悠轉醒,但又沒睜開眼睛,隻是迷迷糊糊間抓住了他的指尖,抱在了懷裡。

謝靜舟指尖一緊,看他抱著蹭蹭就又睡了,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有點可愛。

第31章 使詐

謝靜舟想了想, 輕點兩下屏幕,自動截圖這一刻畫麵。

睡夢中的蕭長昭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靜舟幫他蓋好被子,放了幾個控製溫度的陣法在周圍。

弄好之後, 做的夜宵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