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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了他們還想著我們,辰哥兒自小就跟大哥一樣優秀能乾,想必有他在定然能把嫂嫂他們照顧的很好。都怪我沒用,還讓他們記掛。”

林青蘭紅著眼趕緊安慰母親,然後看向林青漾欲言又止。林青漾自然知道她的感覺,但是這真的是意外。

林青漾咳了咳,就道:“母親彆這樣,雖然他們來不了京城,但是能派他們信任的人來看看我們,他們也會感覺欣慰的,等到母親身體好了,我們可以找時間下江南去看看他們啊。”

林青漾雖然對雅文縣主的病情不樂觀,但是他還是覺得一個生病的人隻要多一些活下去的動力,彆整天想著自己的病情,就會多一層活著的希望。

雅文縣主聽到林青漾這麼說,就忍不住道:“我也……十分想念他們。”

林青漾笑了笑,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母親手中,“這是那群人過來的時候帶的,是舅母寫給母親的信。”

雅文縣主眼前一亮,一邊責備林青漾怎麼不趕緊拿出來,一邊激動的拆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說了說他們在江南的情況,讓縣主彆擔心,又關心他們在京城的情況。說大表哥到處經商,小舅舅沉迷練武,兩人都過了二十了,卻沒有一個願意成親,讓大舅母頗為操心,希望雅文回信的時候能幫忙一起罵罵他們,他們一直都挺聽雅文的話。

雅文縣主看著,又哭又笑,回憶往昔拉著林青蘭說話。

林青漾就在外間看書,看得還是昨晚楚璃書送來的書,直到午膳,三人就在雅文縣主這邊用膳。

林青漾時不時的看向外麵,雅文縣主以為他擔憂嫁妝的事情,說不會那麼快。

林青漾尷尬的笑笑,其實他是在看楚璃書怎麼還沒有回來,他一直讓順才盯著大門口,有什麼動靜就來彙報,可是都沒有消息。

明明一早就走了,連個麵都沒有露,這都大中午了,好幾個時辰了,人呢?

而此時的楚璃書正敲響了一座宅院的大門。

門童前來開門,疑惑的看著來人。

楚璃書恭敬行禮,“在下乃太學學子楚璃書,跟曹老先生有約前來送書,請代為通傳。”

門童趕緊行禮,轉身跑了進去。

曹老先生此時正在書房拿著一個玉葫蘆小掛件深思。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曹老應了一聲,管家就走了進來。“老爺,外麵突然來了一個自稱太學學子楚璃書的年輕書生,說是跟您有約前來送書。”

曹老一愣。

管家就問道:“需要打發他走嗎?”天下學子誰不想來套近乎,尤其是現在曹老先生對入宮伴讀這件事情有很大的話語權,不過倒是沒有多少人敢直接找上門的,畢竟大家都知道曹老先生不喜歡被人打擾。

結果隻見曹老思索了一會兒,就抬手道:“請人進來。”

管家頗為驚訝,但還是轉身去請人了。

很快,楚璃書就被帶了進來。

“曹老。”楚璃書行禮。

“我何時跟你有約?”曹老心中滿是疑慮,所以直接開門見山。

楚璃書沒有多說,直接從書袋中拿出了三本藏書,但是上麵並不是大周朝的文字,而是天恒國的。

天恒國就是大周朝最大的敵人,也就是三年前讓元燃慘敗的國家。

曹老看到三本書,記憶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年前太子出征之前,他們在梅花樹下把酒惜彆的場景。

那時候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耀眼的如同天上的啟明星,仿佛能帶領著大周朝走向最光明的未來。

“先生,您之前一直說很喜歡天恒國的長篇話本,此次出征歸來,孤就給您帶幾本藏書當做壽禮如何?”

“殿下隻要能平安歸來就是給老臣最大的壽禮。”

曹老依稀還記得,他說完這話的時候,太子以及他身後那些追隨他的英氣少年們自信的笑容,仿佛他們隻是去打一場最為輕鬆的戰役似的。

可是終究他們沒有回來。

曹老顫唞著手摸索著那三本書,抬頭看向楚璃書道:“你……你究竟是誰?”

“東西,你拿到了嗎?”楚璃書不答反問。

曹老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那玉葫蘆小掛件,忍不住拿出來仔細摸索,眼神震動,“你是故意引我去東市同方書局的?”

楚璃書曾經說,他看過的太子治水言論是在東市一家同方書局淘書找到的,曹老心中懷念,忍不住就去尋找,結果在被接待的過程中,發現在那家書局打雜的小工竟然在腰間掛著一個玉葫蘆,那玉葫蘆跟當年他送給太子的賀禮幾乎一模一樣。曹老激動的詢問小工。

小工卻說是他賭錢贏來的,曹老沒辦法隻能買下。

這自然不是當年那個,而且質地也差了很多,隻是樣子卻是一樣的,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那個玉葫蘆是他親自雕刻。

“這個玉葫蘆也是你的傑作,為什麼?你……你跟太子殿下是什麼關係?”曹老激動的眼神都變了。

楚璃書看著動容的曹老,眼神卻沒有多少波動,“正氣勤政,愛民如子,先生,學生此生恐有負所托。”

曹老雙瞳瞬間瞪大。

‘正氣勤政,愛民如子’是他刻在葫蘆底座的話。

“你……你是……”

楚璃書就行了一個跟往常不太一樣的禮。

這種算是半禮,當今隻有皇帝和太子可以對自己的先生老師行此禮,而以前元燃也是一直這樣對曹老行禮的。

“噗通”一聲,年事已高的老者直直的朝著麵前的少年跪了下來。

即使容貌大改,即使身份不在,即使……再匪夷所思。

曹老仍舊在楚璃書低頭的瞬間,抖動著身軀磕頭行大禮。

“老臣……拜見太子殿下,拜見……拜見太子殿下……”蒼老的哭腔仿佛把一切都拉回了三年前。

楚璃書緩緩閉上雙眼,卻已經感覺不到苦澀。

曹老膝行著來到楚璃書的跟前,伸出顫唞的手拉著楚璃書的衣服下擺,仿佛生怕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幻覺似的,老淚縱橫道:“殿下,殿下,你受苦了。”

楚璃書把人扶了起來,“先生,我如今已經是無身份之人,你不必跪我。”

“不,在老臣看來,你永遠是大周朝最尊貴的皇儲。”

“先生不怪我給大周帶來的災禍嗎?”

“老臣不信!”曹老被楚璃書扶著坐下,仍舊拉著他的手不放。“老臣不信那些證據,老臣隻信殿下,殿下是老臣的學生,是什麼秉性,我最清楚不過,臣隻知道殿下一定受苦了,受了很多苦,才會……”

曹老看著那一點都不像元燃的臉,真的是頗受刺激。

楚璃書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師父的天萱丹。”

曹老雖然不知道天萱丹是什麼,但是他知道楚璃書說的師父是什麼人,一個方外人士,得道高人,因為天命指引來到皇宮收太子為徒,教授武功和一些奇門遁甲之術,曹老跟他接觸過一二,那人總有一些奇怪的東西,若是說能改變人外貌的藥物出自他手,曹老也不會覺得難以置信。

“殿下,你緣何不早日與我相認?”曹老剛剛說完,卻又自問自答道:“也是,殿下經曆過大難,自然不可再輕易相信任何人,想必我也是通過了殿下的測試才得以與殿下相認。”

楚璃書也不隱瞞,把他在太學的一些作為和打算都說與曹老。

今天上午他出門就是為了確定當日下的兩枚棋子到底有沒有生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提前準備了可以讓人懷疑我身份的東西,故意輸給了兩個人,一個是先生能遇到的長工,給他的自然就是先生曾贈與我的玉葫蘆仿件,一個是常常會去程家當鋪典當的賭鬼,給他的是程家當年送的玉扳指仿件。”

“先生沒讓我失望,你隻是買走了玉葫蘆,那長工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也沒有人調查書局。”

曹老立馬明白楚璃書想要測試的第二方勢力是誰,“那程家……”

“去典當的人第二天就被抓,那個人的金甲軍秘密出動調查賭鬼常去的賭坊,不過他們大概很快發現那玉扳指跟原件有差彆,最後就當做是巧合不了了之。”

曹老臉色難看,“程家人直接上報了皇帝。”金甲軍,皇上的私衛軍。

雖然表麵上皇帝可能會寬待太子元燃,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隻要太子元燃還活著,那皇帝必然不會讓他有命進皇宮,程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又是程皇後的娘家,現任太子的外祖家,又怎麼能不知道其中利害。

可是他們竟然選擇直接告密到皇上跟前,就是跟皇上同一陣線,要元燃的命。

“他們為何要這麼做?!”曹老激動道。

第51章

程家也是元燃的外家,本該是他的最大支持勢力才對,即使他們現在支持的是新太子,也不該如此對待元燃。

相比曹老的激動,楚璃書好像並沒有為發現這種事情而動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為他們不希望我再出現,畢竟隻要我登位,外戚的勢力就會被大大削弱,他們不願很正常。”

楚璃書當初的用人理念是能者為之,麵對任何事物也能做到大公無私,對於隱隱有外戚乾政趨勢的程家是十分不利的。

如今元燃已經名義上死亡了,但是誰都沒有見到他的屍體,大家心中隱隱還在擔憂那個天之驕子還在某處活著,曾經元燃的優秀在每個人心中都留下了痕跡,他們畏懼著,所以才會一有風吹草動就慌了神。

“殿下當年的事情莫不是也與他們有關?”曹老立馬道:“當年,殿下到底經曆了什麼?”

楚璃書眼神暗了暗,眼底深處仿佛有血海在翻滾,那地獄般的日子到如今仍舊時常出現在他的夢境,折磨著他,灌輸著仇恨,催促著他前進。那幾十萬亡靈的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盯著他,質問他為什麼還沒有為他們平反報仇。那百萬計的無辜百姓靈魂不得安息,因為他們不知道為何遭此橫禍。

“你不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隻問先生可願助我一臂之力。”楚璃書直直的看著曹老。

既然太子元燃都回來了,他想要做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曹老一直當自己是元燃的臣子,自當追隨。“老臣定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隻是老臣現在仍舊在監視之下,還請殿下小心。”

楚璃書點點頭,當然知道,要不然也不用用這麼費勁的方式來測試曹老。

皇帝不肯放曹老離開,說什麼幫忙選伴讀,其實根本原因還是擔憂元燃沒有死透,皇帝認為如果元燃有命回來,最有可能接觸的人當中就包括了曹老,所以才把曹老留在京城密切監視。

“老臣有一事稟告,太學書庫那裡其實……”曹老表忠心後立馬著急的想要讓楚璃書去找證據證明他當年的清白。

“我已經找到,證據也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