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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楚璃書就停下了腳步。

林青蘭一抬頭,發現他們竟然繞到了客院後方的柴房。

走進去一看,林青蘭大驚,怎麼徐文澤也在。

徐文澤見林青蘭來了,當即臉色鐵青,他不懂為什麼林青漾要把他姐姐卷進來,這種事情不該隱瞞他姐,默默處理掉,這樣才是為了他姐好啊。

林青蘭知道後能做什麼?無非是傷心難過,夫妻間產生隔閡,完全沒必要啊。

徐文澤想要說話,但是楚璃書已經示意大家都安靜,他們來到柴房的小窗戶旁,從這裡望出去,隻能看見一片假山園景。

而那邊的園景正是應文隆送人離開會路過的地方。之前徐文澤和楚璃書跟蹤徐蕊兒就發現她蹲守在這裡。所以他們找到了這個柴房。

林青蘭茫然的看著一切,突然就聽到窗口外麵傳來了丈夫的聲音。

不僅有丈夫的還有另一個女人。

“蕊兒,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應大哥!”

“怎麼?才一會兒沒親近,就想我了?”

林青蘭臉色開始變化,有些難堪,她瞬間明白林青漾想要她看什麼,她有些責備的看了林青漾一眼,覺得他還是小孩子不懂事。自己夫君有了彆的女人,難道她要捉奸嗎?如果應文隆願意,納妾她也不會反對,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讓她知曉這個過程反倒會尷尬,更何況人家親哥哥還在這裡,待會若是動怒,這不是給應文隆添麻煩嗎?不過林青蘭的確是有些驚訝的,憑著徐蕊兒的身份地位怎麼會……

她不願意多想,轉身就想走,想要假裝沒看見。

但是卻被林青漾拉住了。

林青蘭皺眉想要輕聲訓斥,卻見林青漾的臉色異常凝重。

這時,外麵的徐蕊兒終於憋不住,怨念道:“你是不是騙了我,林青蘭是不是有了身孕?”

“瞎說什麼呢?她怎麼可能有身孕,彆胡思亂想。”應文隆驚訝的語氣很明顯。

林青蘭聽到這裡,臉色微變,腳步也停住了。為什麼她的夫君說的話好像一點都不希望她有喜似的?就為了哄一個還沒過門的女孩嗎?

林青漾和徐文澤聽到這話都是麵露不適。

隻有心不在焉,隻顧守在一旁的楚璃書突然愣了愣,狐疑的眼神看向林青蘭,黑眸閃了閃,眉頭微微皺起,似乎猜到了什麼。

“可是今天她突然莫名乾嘔,林青漾說的有模有樣,還說你們府上會有大變化。”

應文隆哄著徐蕊兒,“可能隻是吃壞肚子了吧,你放心,她有沒有懷上,我心裡能沒數嗎?”

“你可彆騙我!”徐蕊兒焦急道:“如果你騙我,我就不活了。”

“我答應過你,要娶你過門,又怎麼會讓她懷有身孕呢。我的嫡長子肯定得由你給我生,放心吧,蕊兒,不用多久,等她母親一過世,我就跟她和離,然後娶你。”

聽到這裡,林青蘭瞬間臉色一白,直接軟倒,幸好林青漾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人。

扶起來時,林青蘭已經淚流滿麵,一雙美目填滿了震驚。

一旁的徐文澤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原本自以為自己妹妹動了心思,情難自已,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已經開始跟彆人密謀拋棄原配妻了。

這種用心險惡的事情,他妹妹竟然不以為恥,他現在都沒臉看林青漾姐弟了,感覺他們魏國公府的臉麵都被丟光了。

不過此時在徐文澤看來,自己的妹妹還是年幼無知,被哄騙的那個。

結果就聽到徐蕊兒問應文隆道:“那萬一……萬一她堅決不和離呢?不能用三年無所出的理由休妻嗎?”

休妻證明是妻子有過錯,對女子的名聲和未來損害極大,一不小心還有可能坐牢,不是犯了大錯,一般都是和離。

徐文澤都傻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而應文隆這邊自然不可能把自己邪惡的計劃完全透露給沒腦子的女人,“放心,我有辦法的,你就彆操心了,安安心心的在這裡讀書,等我消息。”

雖然應文隆這麼說,但是徐蕊兒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忍不住嘮叨起來,“你真的不會讓她有孩子吧,聽說你母親一直給她喝補藥,萬一在和離之前,你把持不住呢,你可是答應了我不碰她的,我可不想當後娘。”

“我怎麼會騙你呢。”

“我又看不住你。”

林青蘭想起昨晚,應文隆明明還抱著她,說著溫柔的話,可是現在卻完全是另一番嘴臉,當即一陣反胃。她這三年到底是跟什麼樣的人生活在一起。

“好吧,我跟你實話實說。”應文隆為了安徐蕊兒的心,隻能說出真相。

直到聽到這裡,林青漾也逐漸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不由的有些擔憂,本能的看向楚璃書。

卻發現楚璃書一直在看著他們姐弟兩個。

跟林青漾的視線對上後,神色冷靜沉重的搖搖頭。

林青漾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到應文隆洋洋得意道:“母親給她喝的其實一直是避子湯,根本不是補藥,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懷有身孕的。”

這話如同驚雷轟的林青蘭耳朵嗡嗡響,仿佛被抽離了靈魂,整個人都僵立住了,連眼淚都忘記了流淌。

林青漾猛吸一口氣,趕緊扶住林青蘭,生怕她出問題。

“自從林青蘭的外祖父下了獄,我們應家就商定好了,絕對不會讓林青蘭生下我們家的嫡長子,我們怎麼能讓應氏子孫身上沾上汙點呢,所以這兩年,母親一直以給她補藥助她早日得孕為由,讓她自覺的喝下避子藥。”

徐蕊兒的聲音緊接著傳來,“避子藥不是對女子身體有害嗎?”

“那也沒有辦法,都是她自己的錯,誰讓她有這樣的外祖家呢,若不是皇帝念在柳妃的份上一直照顧她母親,我們早就和離了,也不用讓她一直喝藥。”

“說的也是。”

兩人說的坦坦蕩蕩,柴房內的四人卻聽得背脊發涼。

徐文澤不由的露出同情的神色,心中又痛恨妹妹瞎了眼,竟然被這麼一個對結發妻子心狠手辣的家夥迷了心神,這種人又怎麼能托付終身。

林青漾仿佛想起了什麼,原身的記憶中,林青蘭並不是一直未孕的,而是剛一發現有喜,外祖家就出事了,那時候人心惶惶忙忙碌碌,母親又幾次病倒,林青蘭就時常回家,結果一不小心,孩子沒了。因為有孩子的事情還沒有對外公布,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大夫給的結論是她身心都太過勞累,所以才會保不住孩子。

因此林青蘭對應家更加愧疚,哪怕丈夫要納妾都一一答應,絕不惹麻煩,之後林青蘭一直以為是自己第一個沒保住,傷了身體所以才一直沒辦法有喜,婆母天天讓她喝藥,喝的她都感覺自己成一個藥罐子了也毫無怨言。對外還一直頂著三年無所出的臭名。

而這一切現在卻似乎有了彆的答案,當初孩子沒了,真的是林青蘭的錯嗎?

林青漾小心翼翼的去看林青蘭的神情,一眼就怔住了。

痛苦,後悔,怨恨,不甘心幾乎布滿了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最後都化作空白,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被撕裂了一樣,她的手緩慢下移摸到腹部,那種痛失孩子的悲痛再次湧上來。

直到現在她的枕頭下麵還有一個沒繡完的小孩肚兜。

她想起來了,明明之前說有喜,應家很高興,診脈之後發現懷象極好,根本不需要喝安胎藥,可是在外祖父出事不久,應文隆就讓她喝安胎藥,說看她忙碌,擔心孩子。

那真的是安胎藥嗎?嗬……林青蘭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害死他們孩子的人竟然是孩子的親爹。

她因此當了兩年多的應家罪人。◢思◢兔◢在◢線◢閱◢讀◢

憑什麼!應家,應文隆憑什麼這麼對她!

林青蘭氣血上湧,喘了兩下就要暈不暈的癱軟下來,眼前陣陣發黑。

林青漾看著真的是心疼不已,隻能緊緊抱住,給她力量,青蘭悶頭在林青漾懷中壓抑的哭。

可是外麵兩人的甜言蜜語還在不斷的傳過來。

徐蕊兒本來要被哄好了,但是她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情,趕緊告訴應文隆,“我哥哥已經懷疑你了,他好像知道什麼,我怕等不及,他就要拆散我們了。”

應文隆這一會兒的語氣倒是不同了,“沒事,他拆不散的。”

徐文澤心中已經對應文隆惡心透了,聽到這裡,更是氣得渾身顫唞,嘴角冷笑連連,拆不散?應文隆哪來的這種自信,等他回去稟告父親,就叫他們永遠不得相見。他妹妹的清白,絕對不允許……

“畢竟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誰來都拆不散我們,雖然你還沒有嫁過來,但是在我心裡已經上了我們家族譜了。”

突然的一句話,如同利箭一樣穿過假山,直擊徐文澤的心臟,使得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逆流。

他以為自己幻聽了,茫然的抬頭看向其他人,還本能的覺得這種誤解的話不能讓人聽去,會誤會他妹妹的清白。

可是除了林青蘭以外,林青漾和楚璃書都淡定無比,仿佛早就知道了什麼似的。

他們上午究竟看到了什麼?徐文澤不敢想象。

不可能的,妹妹好歹是大家閨秀,從小知禮節,就算情難自已跟人產生私情,也不會……

徐文澤突然想起那次在山裡,兩個人在隨時可能有人出現的情況下都能纏綿的這麼激烈,那如果沒有人的地方呢。

徐文澤嘴唇都開始顫唞了,顯然這樣的事情對一直品學兼優,循規矩蹈的他而言是難以形容的衝擊,衝擊到他本能的否認,他覺得沒有理由自己的妹妹會不顧一切跟有婦之夫不要名分的苟且,她沒有那麼低賤。

可是徐蕊兒含羞帶嗔的聲音再次傳來給了他致命一擊。

“你還好意思說,今天上午折騰我半天,我回去沐浴的時候,身上好幾處都淤青了,還是小蝶幫我塗的藥,你對我一點都不溫柔。”

嬌嗔的一句話,輕飄飄的,卻如同一道雷劈在了徐文澤的身上,劈傷了他的五臟六腑。

“我怎麼不溫柔了,整個過程我都舍不得把你放在地上,說不定,你這肚子裡麵都已經有我的骨肉了,我能不溫柔嗎?”

徐蕊兒又氣又羞,“你又欺負我,你個壞人。”

徐文澤再也聽不下去了,當即暴起,就想要衝出去,但是卻被楚璃書一個手刀打暈。

林青漾一直在穩住林青蘭,直到外麵的人離開,這才鬆開林青蘭,“姐,可以放聲哭了。”

林青蘭立馬哭到崩潰。

林青漾扶著林青蘭坐下,握住她的手,心疼不已。

等到林青蘭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後,林青漾才開口道:“姐,對不起,本該給你緩和接受的時間,但是你們明天就走,事態緊急,我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姐,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