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個人跟上去,然後你立刻去縣府裡告知宋縣令,知道了沒?”
“知道了知道了!”小孩兒打開那個差役塞過來的錢袋,立刻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這裡麵可不止十個銅板呢!
差役沒辦法,也隻能暫時相信這個小孩兒了,說完後,他立刻追了上去。
那個小孩兒從荷包裡拿出來二十個銅板,用裡麵剩下的六個銅板,“雇傭”了自己的小夥伴兒們盯著著林宅,至於他自己麼,屁顛屁顛兒地跑去了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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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個小孩兒跑過來,縣府裡留守的差役,第一反應就是趕人,“去去去!小孩兒不要來這裡玩兒,這不是給你們玩兒的地方!”
那個小孩兒眼珠子一轉,把之前那個差役塞給自己的荷包給那人看,“我來可是有正事兒的!”
差役立刻認出了自己同伴的荷包,沒辦法,像是繡工這麼醜的荷包,整個縣府內,獨此一家,偏偏這荷包的主人還寶貝地像是什麼似的,據說是他的女兒親手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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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那個荷包之後,差役神色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將那個小孩兒帶到了宋昀的麵前。
那小孩兒也沒想到,自己真的能見到宋昀宋縣令,整個人都變得緊張了起來,甚至不知道自己動手能往那邊擱了。
宋昀聽那差役說了具體的事情之後,立刻對那個小孩兒道,“這位小郎君,不要害怕,把衛文和你說的事情,詳細說給我聽。”
好在,那小孩兒雖然緊張,但是口齒清晰,很快就把事情給講了個清楚。
聽完後,宋昀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狡兔三窟。”
說完,他立刻吩咐道,“去,給城門處的人送信兒,今天所有姓林的人都不準出城!”
想了想,片刻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姓楚的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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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處。
城門守衛還是和往常一樣,檢查來往行人的過所,確認無誤之後,才會將人放出,或者是放人進來。
很快,就檢查到了一輛馬車。
那馬車看著十分樸素,駕車的馬車夫把自己的過所交給了城門守衛。
“楚健,諸平人士。”
確認那人的過所沒有問題之後,城門守衛剛要放人,忽然有差役過來。
“宋明府有令!凡事姓林之人,一律不準出城,待檢查過後,才許離開!”
聽到姓林的人不準出城後,那個馬車夫的手顫了顫,但是很快就歸於了平靜。
但是片刻後,那差役又道,“姓楚的人,同樣不準出城!”
這!
那個馬車夫立刻抬起頭,詢問道,“這位官爺,您這是合意?”
差役騎在馬上,聽了那個馬車夫的話之後,冷聲道,“這是宋明府的命令,至於到底為何,我等不知。”
“可是……”
“放心,隻要查明你們與縱火一事無關,自然會放你們離去。”那差役揮了揮手裡的馬鞭,“宋明府一向明察秋毫,必定不會讓你們蒙冤。”
“若是有人想強行出城……”那個差役意味深長地道,“怕是心裡有鬼。”
這時候,那馬車裡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位官爺,我等確實與那縱火一事無關,家中傳來書信,父親病重,怕是不久於人世,我身為人子,自然要儘快趕回去儘孝,還請幾位官爺行個方便。”
爹快死了?
聽了對方的這個理由,城門守衛有些為難,生老病死,這確實不是人力所能控製的。
但是差役卻分毫不肯退讓,“這位郎君,還請放心,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了,而且,現在天色都已經黑了,你就算是離開,也肯定要在野外露宿,也不必急於這一時。”
“哎!我說,你這人是怎麼說話的?”馬車夫忍不住大聲嚷嚷了起來,“就是因為我們家老爺快不行了,所以郎君才會連夜趕回去的,怎麼到了你這兒,就成了不著急了?你還是不是人?!”
眼看著就要在城門口吵起來,率先跟蹤過來的淩錄也得知了縣府內的消息,立刻跳了出來,“把人抓起來!帶去縣府!!!”
“你們!你們這是乾什麼!怎麼隨意抓人!你們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一陣喧鬨過後,淩錄眾人將那個馬車夫拿下,同時掀開了馬車的車簾,“林肅,林郎君,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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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府。
葉瑾聲看著淡定地站在公堂之上的林肅,忍不住拿出了之前謝青珣繪製的畫像,兩相比較之後,他忍不住感慨,“真的好像啊。”
“玄玠,你這一手畫人的本事,簡直絕了!”
這要是擱在後世,那就是急缺的人才啊!
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謝青珣垂眸,淺笑著對葉瑾聲道,“瑾聲若是想學,我便教你。”
“那還是算了。”葉瑾聲拒絕地乾脆利落,“我字都還練出個名堂來呢,學什麼畫?”
正說話的功夫,負責檢查那一輛馬車的差役進來,急聲道,“回宋明府,那馬車裡發現了一具屍體!”
宋昀一驚,立刻問道,“是誰?”
“剛剛已經確認,是巴興。”
巴興?
葉瑾聲一驚,巴興死了?那豈不是意味著人證沒了?
這可如何是好?
第69章
“宋明府。”
見到宋昀過來,淩錄立刻抱拳行禮道,“人已經死了有些時候了。”
一旁的仵作正在檢查屍體,想要確定具體的死因。
“如何了?”宋昀看向了那一名仵作,問道。
“初步判斷,應該是摔倒後,腦袋不小心磕到了石頭上,自己摔死的。”於仵作道。
“這怎麼可能?!”葉瑾聲不信,“這事兒看上去也太巧合了吧?”
不僅僅是葉瑾聲不相信,包括淩錄、於仵作之內的人都不怎麼相信。
謝青珣眸光在巴興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後,開口問道,“他的身上,可有搜出金銀、秘方或者是和認罪書,亦或是與彆人的通信之類的東西?”
淩錄震驚地看著謝青珣,“謝郎君是如何知道的?”
謝青珣語氣平淡,“猜到的。”
“這怎麼能猜得到?”淩錄喃喃,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有些歧義,連忙道,“謝郎君,我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
謝青珣擺了擺手,“無礙。”
“從我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來看,巴興應該就是那個內鬼,火不一定是他親自放的,但是火油這些易燃物,楮宅內的人基本上不會帶進去。但是巴興若是做了內應的話,這一切就都很好解釋了。”
“但是……”謝青珣疑惑地開口,“我不明白的是,他們到底是如何與巴興扯上關係的?又是如何說服巴興的?”
葉瑾聲提醒他道,“玄玠,你是不是忘記了苟田?”
苟田?
謝青珣一怔,“瑾聲,你的意思是,之前與巴興暗通款曲的人,是苟田?”
“我就是有這麼個猜測罷了。”葉瑾聲晃了晃腦袋,“感覺好亂啊……”
謝青珣抬起手,幫他揉了揉頭發,“那便不想了,讓暉之忙去。”
宋昀:……
礙於正在下屬麵前,宋昀要保持自己的形象,隻能是把心裡的吐槽強行按了下去。
“那個林肅呢?”宋昀沒好氣地道,“他招了沒有?”
“回宋明府,那個林肅嘴硬地很,一直都不肯開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宋昀眸子一暗,“用刑了嗎?”
“上了刑。”差役低聲道,“隻是不敢太過,害怕他撐不下去。”
沉%e5%90%9f了一會兒之後,宋昀又看向了葉瑾聲,“瑾聲,待會兒還要請你幫忙,把郎見送去大牢,讓他認一認人。”
葉瑾聲點頭,“宋先生放心,一定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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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內還是一如既往的昏暗,地麵上墊著些乾草,隻是受了潮,摸上去濕乎乎的,無論是坐著還是躺著,都覺得渾身不舒服,而且牢房裡的氣味也讓人難以忍受,潮濕發黴的味道,便溺的味道,還有鮮血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進來的人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
獄卒甩了甩手裡的鞭子,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男人,拿起一旁的大碗,裡麵是劣質的酒,他喝了一大口,咽下去了一半兒,剩下的猛地噴出,全都落到了那個被綁在刑架上的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隻是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此時正是冬日,而牢房裡的溫度更低,顯得對方過分單薄。
那白色的中衣已經被鞭子撕碎,一條條的血痕在肌膚上交錯出現,部分還在緩慢地滲著血絲。
那人頭發散亂,紮好的發髻變得淩亂不堪,掩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一時間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昏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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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攔下帶進縣府之後,楚肅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儘力拖延時間,希望自家郎君能夠順利離開。
但是,想起最後那個人又補充的一句,姓楚的也不行,一直不曾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來。
他猜測,或許宋昀已經發現了什麼了,但是隻要他不開口,宋昀就不可能給自家郎君定罪。
如今,楚肅隻期待,城門守衛能夠忌憚諸平楚氏的名聲,放自家郎君離開。
隻是,就是楚肅自己都很清楚,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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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楚肅所猜測的那樣,在前麵兩輛馬車的□□放出去之後,第三輛馬車再離開的時候,就不曾看到縣府裡跟蹤的差役了。
楚郎君也立刻道,“現在,立刻趕去城門處!”
“是,郎君。”
雖然他們是第三輛馬車才離開的,但是他們一離開後,就直奔城門口,居然還敢在了第二輛馬車之前,正好看到了楚肅的第一輛馬車被縣府裡的人帶走。
楚郎君深吸了一口氣,“趁亂,立刻離開這裡!”
“是!”
趕車的馬車夫揚起馬鞭,驅趕著拉車的馬兒慢慢上前。
楚郎君原本是想讓馬車夫直接衝撞城門的,但是想到衝撞城門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騷亂,自己也會引起彆人的注意,便隻能強自忍耐了下來。
“快點兒,快點兒!”楚郎君在心裡不停地催促著。
然而,經過了楚肅的那一輛馬車之後,城門守衛查人的時候頓時更急嚴厲,於是,隊伍前行地更慢了。
楚郎君坐在馬車裡,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認不出催促一句,“怎麼還不走?”
外麵的馬車夫雖然被問得心裡煩躁,但是麵上還是要哄著這位楚氏郎君的,低聲安慰他道,“郎君,快了。”
“快了快了快了!”楚郎君忍不住在馬車廂裡發了一通脾氣,“你之前就一直說快了!結果呢!這都過去多久了?那些城門守衛都是吃乾飯的嗎?”
聽著馬車裡傳來的動靜,馬車夫忍不住心裡一驚,同時開始慶幸,自己已經下了車,正在牽著馬兒往前走,不然的話,剛才的那一下,說不定就直接砸到了自己的背上。
這些有錢人家的郎君,脾氣可真的是糟糕。
馬車夫一麵在心裡吐槽,一麵繼續安慰楚郎君,“郎君,這一次是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