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曉曉。

這是藏在最心底的話。

穆曉曉甚至都沒有跟張巧說過，她一直壓抑在心底，也是奇怪，也許是因為身體上和大小姐坦誠相見了？也許是大小姐身上的檀香被這熱水一沁，讓她被一種莫名的溫暖感包圍所以才會這麼淡然的就說出來了？

那時候，曉曉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逐漸也懂事兒了。

到學校，看見開家長會的時候，彆的家長都會去，可隻有她的座位上空空的，有時候小朋友們也會鬨著說她是沒有人要的野孩子，是個被拋棄的孤兒，她藏在心裡了許久，才敢問一問院長媽媽和奶奶。

她的語氣特彆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媽媽和奶奶不開心。

穆曉曉一直都非常感激奶奶和媽媽，知道她們不容易，兩個女人撐起了這麼大一個家，她一般都是能自己消化解決的就自己去解決，從來不給她們添麻煩。

也正是因為這樣，媽媽和奶奶格外心疼她。

聽到曉曉這麼問，蘇秋雲和楚奶奶對視一眼，倆人心裡都是難受。

蘇秋雲一下子抱住了曉曉，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們小小不比其他小朋友缺什麼呀，看看我們，長得這麼漂亮，誰見到不說是個洋娃娃啊？”

曉曉眨著眼睛看著媽媽，感覺被欺騙了。

蘇秋雲揉著她的頭發，輕聲細語：“就是因為我們曉曉太漂亮太優秀了，所以老天爺才會安排一點小小的坎坷讓你來麵對呀。”

楚奶奶在旁邊符合，她嗓門大：“對，人生來都是吃苦的，你就是長得太漂亮了，又聰明，所以才經曆多了一點，那些小屁孩懂什麼？彆聽他們的！再說了，誰說你是被拋棄的？我和你媽誰舍得拋棄你？”

蘇秋雲又去親曉曉：“就像是奶奶說的，我們曉曉現在呢，可能會吃一點苦，但是把苦都吃完了以後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所以，穆曉曉一直覺得苦難沒有什麼，她隻是未來的墊腳石，也一直相信了奶奶和媽媽的話。

直到她聽到了奶奶和媽媽用幾乎同樣的說辭來哄秋秋妹妹，她們把“好看、漂亮”這樣形容自己的詞換成了“可愛”到妹妹身上，秋秋也就信以為真了，笑的像是一個傻乎乎的小可愛。

曉曉那時候才明白，這世上，不隻是好看的孩子會遭受老天爺的鍛煉，醜孩子也會的。

可這麼一對比，她似乎要比妹妹幸福的很多，身體健康，心臟沒有問題，還長得貌美如花，她不更應該多吃一點苦為了迎接未來更好的人生麼？

穆曉曉說的話輕巧詼諧幽默，大小姐聽得卻心疼，她的睫毛輕輕的眨動，眼眸垂了下去。

一看見大小姐這樣，穆曉曉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她，告訴她自己很開心，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們說的是真的。

她吃了很多苦，如今，終於開始享受幸福人生了。

這不，她遇到了大小姐。

如果平時穿著衣服，她肯定要抱一抱大小姐的。

可……現在就是給她八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去擁抱秦怡。

這澡洗的，兩個人都有點心神不寧，穆曉曉感覺自己剛剛被克製的心，又被大小姐身上散發的那種成熟女人的誘惑給擊垮了。

而大小姐呢？

她本來是想要勾引並報複曉曉的。

可感情的世界，哪兒有單向的？

穆曉曉雖然沒有全脫，但是她這樣就穿一個小吊帶，半透不透的，長發披在肩上，隱隱約約的什麼都可以看見，又看的不清楚，水滴落在性感的鎖骨上，她的紅唇也被沁濕了，眯著眼看她一眼，簡直可以殺人。

這一局下來，算是打了個平手。

換衣服的時候，穆曉曉盯著大小姐紫色蕾絲性感的內衣麵紅耳赤，這她跟大小姐一比就是hellokitty級彆的。

剛洗完澡的大小姐裹著浴巾靠在床上，臉上的粉紅未退，她慵懶的看著穆曉曉。

——喜歡麼？

穆曉曉一個激靈，趕緊搖頭：“不要，不喜歡，不適合我，太成熟。”

秦怡：……

她明明是因為做賊心虛過於緊張才會來這一連串的三個“不”，可從大小姐的角度就好像在說她老一樣。

大小姐眯了眯眼睛，穆曉曉把內衣遞給她，彆扭的轉過了頭。

一般上衣都是大小姐自己換，她負責上麵的。

換好衣服，穆曉曉給大小姐換褲子，她已經可以很熟練的把大小姐抱到床上了，可今天大小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兩手摟著她的脖子一直直勾勾的看著她，長發劃過她的臉頰，癢癢的，香香的。

那眼神……來自成熟女人的勾引……

如果說穆曉曉是還未成熟的青澀果實，那大小姐則是熟透了的泛著香氣引人垂涎的水蜜桃。

即使同樣擁有姣好的麵容，大小姐的風情也可以甩她幾條街，隻是秦怡性子清冷，這樣的一麵，從沒有誰可以看見，唯獨對穆曉曉展露，殺傷力十足。

一直看著穆曉曉連耳朵都紅了，眼睛都不敢看她，手哆哆嗦嗦的，大小姐這才心滿意足的攆人，按照老樣子要開始敷麵膜護膚的。

穆曉曉去了客廳裡，她站在客廳的鏡子麵前，盯著自己看了許久許久。

她的心思複雜。

直到剛才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不去麵對某種陌生的情愫了。

她如果還以為自己對大小姐像是對秋秋，那就是純屬自我欺騙了。

可是……

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就因為大小姐對她的溫柔，對她的嗬護，對她的照顧，讓她起了非分之想？

她這樣跟鳳凰男有什麼區彆？

她們之間的身份天差地彆，彆說大小姐對她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愫她不知道，光是她自己就過不了這一關。

而且……她的背後是什麼？大小姐的背後又是什麼？

她才好不容易好了一點，她真的要拖她進入泥潭麼？

而且她並沒有真正的談過戀愛，真心的喜歡過誰，喜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她這叫喜歡嗎？難道不是單純的見色起意？

……

這麼反複的糾結了一會兒，穆曉曉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自言自語似的呢喃，“我什麼都沒有。”

說完了，她又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補充：“就隻有這貌美的皮囊了。”

說完了，穆曉曉又細細的盯著自己看。

其實她長得還真的挺可以的吧？

不隻是自我欣賞的吧？

大小姐那種天之驕子就不對比了，就是蘇模特比起來，她也毫不遜色啊。

穆曉曉挺了挺身子，看她這可以傲視群山的飽滿，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無需麵膜護膚品的年輕肌膚，她又一甩長發，看看她這漆黑如瀑可以拍洗發水廣告的秀發。

用一個字來形容。

美。

兩個字形容。

完美。

三個字來形容。

非常美。

少女的心思啊，彆猜，猜來猜去也猜不透。

穆曉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貌美的世界之中，一時間，什麼自卑心都被拋之腦後，最後的最後，她抬起右手，舉高於臉側，對著鏡子揮了揮爪，隨著“汪汪”兩聲。

她的心瞬間被喜悅占領。

大小姐之前不是說她喜歡狗崽子嗎？

其實她也可以很狗啊。

不行……

穆曉曉又用兩個手使勁揉了揉她的臉，她到底在想什麼？大小姐是她的姐姐啊！

難道她要……亂倫嗎？

忍不住的，穆曉曉用力的揉著自己的臉，揉的差不多了，理智也恢複了，她一轉身，正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大小姐。

！！！

穆曉曉嚇的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步，腿都軟了，“大、大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大小姐一雙通透的眼睛看著穆曉曉，表情淡然。

她不僅在這兒。

她還在這兒很久了。

她還把曉曉的——我好難受——我很自卑——我好像有點美？——不，我非常美——我是天下第一美女——或許，我也是一個狗崽子？——哎呀，不行，我不能喜歡自己的姐姐一係列精彩表情儘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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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看大小姐似笑非笑的眼神, 穆曉曉也知道，她剛才的精彩表演，肯定被人家看見了, 一時間，她尷尬的腳趾能夠摳出一棟彆墅來了。

似乎從見到大小姐開始，穆老師的事業就遭到了滑鐵盧。

大小姐一直盯著她看，乍一看, 她的眼眸滿是寒霜，可細細的看，可以看到碎冰之下那一股子盈盈的笑意。

大小姐很開心？

看她演戲很開心？

穆曉曉愣了一下, 可當她想要再去看, 秦怡已經換了一副麵孔，她冷冷的。

——看什麼看？

剛比劃了一下，穆曉曉已經能夠跟她合唱了，“戳瞎你的眼。”

大小姐：……

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穆曉曉和大小姐越來越熟悉了, 她已經沒有來的時候那種隨時會被炒魷魚的顧慮了，從道理上講，該是不怕大小姐了, 可她卻又比之前更害怕她了

隻是此“害怕”已經非比“害怕”了。

就連大小姐一雙眼眸安靜靜的盯著她看，穆曉曉心裡的小鹿都開始不安的跑角落哆嗦去了, 看她做什麼？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她啊？

秦怡唇角微微上揚, 內心當年那個被氣得死去又活來的她又活過來了, 她記得，她好像對自己說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現如今，她不用等到十年了。

——愣著做什麼？給我吹頭發。

穆曉曉：……

這是封建地主婆麼？

說給她吹頭發就吹頭發？大小姐, 嗬嗬，她是不是真的忘記自己來是做什麼的？

她是受人敬仰的年輕有為穆老師，而不是穆tony！

她今天不給她樹一下威，她穆曉曉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大小姐看穆曉曉不動，她也不急不緩的，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她的身上。

倆人靜靜的對視。

看到的是一片安靜祥和。

看不到的是一片刀光劍影。

幾分鐘之後。

曉曉穆用手試著吹風機的溫度，鬱卒的捧起大小姐的一縷頭發，輕輕的給她吹著，她的鼻尖都是大小姐身上的淡淡的檀木香，那味道就像是千萬螞蟻鑽進了她的心理，不停的啃咬，讓她癢的恨不得要咬唇叫出來。

而大小姐呢？

以前，她可是很害怕穆曉曉做附加題的，每一次都要發大小姐脾氣，可如今，她睜開眼睛，看著梳妝鏡裡的穆曉曉。

——你沒吃飯麼？服務這麼不到位？

穆曉曉：……

我靠我靠。

氣死了。

她要氣死了。

深吸一口氣，穆曉曉探出指尖，輕輕的揉搓著大小姐的頭皮，大小姐總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