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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小的嗎?!

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新知識增加了,聞斐心思飄忽了一瞬,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往窗外望去。結果一眼沒看到窗外景象,先對上了將腦袋探進來的楊七。

楊七忽然對上聞斐的目光, 忙問道:“將軍有什麼吩咐嗎?”

聞斐這會兒已經緩過勁來, 除了額頭上還掛著冷汗,臉色也比之前更白了幾分之外, 並沒有什麼不妥。她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你先退出去。”

楊七聽話的將腦袋收了回去,然後聞斐便看清了車窗外的景象, 不免又是一陣恍惚——小將軍從前生長在長安,對於這座城池當然是熟悉的,但作為聞斐來說, 她在這座城池裡逗留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因此除了不曾褪色的記憶之外,她真正印象深刻的長安景象很少。

不巧,車窗外的景象她就記憶深刻。熟悉的城門附近,熟悉的二層酒樓,甚至就連一眼看到的那個窗口都那般熟悉……沒錯,這就是兩年前褚曦用寒瓜砸她的那個酒樓窗口!

聞斐恍惚了一瞬,低頭瞧見手裡還握著的木瓜,心裡忽然生出個荒謬的念頭來。

一旁的牧錦瑤看她忽然走神,卻是不明所以,開口問道:“阿斐,你沒事吧?”問完也往窗外看了一眼,恰巧在同樣的窗口看見了一片衣角劃過,她蹙了蹙眉又道:“扔木瓜應該是意外,沒誰會用這個做暗器的,阿斐你若是沒事的話,我們就走吧。”

聞斐的傷說輕不輕,說嚴重似乎又沒嚴重到立刻要命的程度。可牧錦瑤一路看多了她受苦的模樣,這時候自然關切異常,隻想儘快尋了太醫來給聞斐療傷,並不想做無謂的耽擱。

車窗外的楊七也聽到了這話,想想也是,忙不迭讓人去將陳平他們叫回來。

聞斐剛被牧錦瑤的話分了神,一錯眼並沒有看到那敞開的酒樓窗戶裡,曾有人靠近過。聽到牧錦瑤的話又她下意識又往那窗戶看了一眼,目之所及空蕩蕩一片,心中生出的那點荒謬期盼終究還是壓下了。隻見她點點頭,說道:“我無事,剛回來你們也彆生事。”

索性一切發生的都挺快,楊七派人去叫陳平他們也很及時。陳平一行人剛闖進酒樓,推開攔路的小二闖上二樓,便有親衛來喊他們回去了:“將軍無事,老大叫你們回去。”

陳平等人既是行伍出身,自然令行禁止,因此一句話沒多問就轉身跟著來人走了。臨走前還與那小二說了“抱歉”,態度比起之前倒是好了不少。

小二隻是被推攘了兩下,既沒傷著,酒樓也沒被砸,一句道歉自然也就夠了。更何況做小二的迎來送往,見到的人多了,如陳平這些戰場上廝殺回來的親衛身上都自帶一股煞氣,他一眼就瞧出惹不得,自然巴不得人早早離開才好,更不敢糾纏什麼。

直等這群凶人離開了酒樓,小二才抬手抹了把額上冷汗,生出幾分後怕來。然後又在掌櫃的吩咐下,急匆匆去安撫剛被驚動甚至驚嚇到的一些客人。

馬車上,聞斐沉%e5%90%9f片刻,忽然招手喚來楊七,又低聲吩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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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人總是不那麼舒服,即便隻是微醺,可經過馬兒的顛簸之後,那一點點酒意帶來的難受時候也成倍增長起來。

因此剛進了城,褚曦便放緩了馬速,臉色也不太好。

褚燁也飲了酒有些醉意,但他卻似習慣了,騎馬回來也不見有何不適。發現身旁的馬兒越走越慢之後,他自然也勒馬放緩了速度,回過頭剛想說什麼就瞧見了褚曦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於是皺眉道:“怎麼了,曦兒可是哪裡不適?”

褚曦在長輩麵前倒也不逞強:“方才飲的酒,好似後勁上來了,有點難受。”她說著,不經意間一抬頭,卻望見一家熟悉的酒樓,沒多想便脫口道:“叔父,能去酒樓休息會兒嗎?”

褚燁又不急著回家,自然答應了下來,而後舉目四顧一眼便望見了褚曦看到的酒樓。他自然而然抬起手中馬鞭往前一指,說道:“那我們先去那邊歇息一陣吧。去喝點茶解解酒也好,免得真帶你醉醺醺回去,我還不知要落多少埋怨呢。”

褚曦笑了一下,隨後帶著些複雜的心思再次踏入了那家酒樓。更巧的是褚燁隨口要的雅間,小二竟將他們帶去了那個熟悉的房間……

還記得兩年前,她便是在這裡與聞斐初見,替七哥背下了寒瓜的黑鍋。

如今時隔兩年故地重來,酒樓包廂的變化並不大,除了博古架上的瓷瓶換了幾個,幾乎與當初沒有差彆。倒是窗外直通城門的那條大路,兩年前為了迎接大軍凱旋,稱得上人聲鼎沸。如今沒了盛事也沒了當日的熱鬨,隻有尋常車馬百姓,出入往來。

褚曦來到熟悉的地方,下意識便走到窗前向外看去。褚燁卻還記得她醉酒的事,催促著酒樓上了點心和解酒茶,等茶送來便親自倒了一杯過去遞給褚曦。

“來,先把這解酒茶喝了,過會兒就緩過來了。”褚燁走到褚曦身邊,一邊遞茶給她一邊說道,話音落下忽然瞥到褚曦手中握著的東西,眉梢一挑:“咦,哪兒來的木瓜啊?莫不是曦兒太俊俏,方才路上被女郎扔的?”

褚燁帶著調侃的話卻正中下懷,褚曦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還拿著先前被人砸的那個果子。她喝了酒反應有些慢,路上也沒想著扔了,竟被褚燁抓了個正著。

原本她隻是穿了男裝出來,被女郎擲果也能算作一樁笑談,褚燁開口也是打趣調侃。但不知為何,褚曦心中竟有一瞬間的慌亂,下意識便將那木瓜扔到了窗台上:“就,就方才入城時馬兒跑得太快,許是對方沒看清。”

褚曦慣來溫婉平和,處事也從容,褚燁難得見她變了臉色,心中不由納罕。正欲調侃幾句,目光卻忽然落到了窗外由遠及近的一行人身上,“咦”了一聲。

尋常人或許很難分辨出什麼,但褚燁這些年遊曆四方也算見多識廣,很輕易便能看出那支隊伍明顯是軍伍出身。而且是上過戰場,渾身殺氣未消的新戰之軍,數百人的隊伍人數更不能算少……長安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群人?!

褚燁心中疑惑不已,皺著眉麵色嚴肅起來。

褚曦正與他麵對麵說著話,忽見叔父如此反應,目光也不由順著看去,然後瞳孔驟然一縮——褚燁不認識那支隊伍,但她認識,或者說她認識那隊伍中一些熟悉的麵孔。

楊七,陳平,還有幾個麵熟的親衛……即便時隔兩年,但當初與聞斐相處的那些時光在褚曦的記憶中卻並不曾褪色。她不僅沒忘,反而因為求而不得甚至不可求,記憶愈發深刻。她既記得與聞斐的點點滴滴,自然也就不會忘了這些成日跟在聞斐身邊的親衛。

而現在這些親衛都出現了,那聞斐呢?!

下意識的,褚曦的目光開始在那群人中逡巡,試圖尋找到自己刻進心中的熟悉身影。不知是久彆重逢的激動,還是喝了酒頭腦不如往日清明,這一刻的褚曦沒有想過收斂。

然而現實卻讓她失望了,因為她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卻偏偏沒在人群中尋到自己想要尋找的身影。她有些意外也有些失落,然後目光不自覺落在了被眾人護在中間的那輛馬車上——以她對聞斐的了解,對方是不會乘車回來的,但她看見那馬車,卻忽然想起叔父曾經說過的話。

褚燁曾說,北州軍營的軍紀不行,因為常有女郎能入營去見聞斐……

一念及此,褚曦的眼眸便眯了起來,心中有酸澀與不悅同時生起。她大概真的有些醉了,當親衛護送著馬車自酒樓下行過時,她忽然抓起窗台上的木瓜便扔了下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木瓜脫手的一瞬間,褚曦就後悔了,可惜扔出去的木瓜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想要再收回來已是來不及了。旁邊的褚燁都被她這舉動唬了一跳,緊接著下意識拉著她往旁邊一避,兩個人都躲到了窗後,正好避開下方的視線。

隻是一隻木瓜而已,之前就說長安風氣開放,哪家俊俏郎君走在路上沒遇見過這種事?褚燁雖不知車廂裡坐的是誰,但想必不會有人追究,他拉褚曦躲開也不過是不想惹來麻煩。

可事情再次出乎了褚燁的意料,一隻木瓜砸下去,下麵卻似炸開了鍋。吵吵嚷嚷不說,還有人直接闖進了酒樓,活像褚曦方才扔的不是木瓜,而是什麼淬了毒的暗器!

褚燁意識到可能惹麻煩了,不過有褚氏帶來的底氣,他倒也不怕什麼。

褚曦卻不免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懊惱,她不知下方發生了什麼,又有些好奇。於是趁著褚燁的注意力被闖進酒樓的人吸引,又移去窗邊往下看了一眼。

好巧不巧,褚曦向下看時,楊七正從車窗旁退開,於是她一眼就瞧見了車窗裡的兩人——陌生的紅裙女郎牽著聞斐的手,兩人不僅同乘一車,而且距離舉止都透著股親近。即便除此之外兩人並有什麼逾矩的舉動,但一幕落在有心人眼中,顯然也足夠刺眼了。

褚曦一下子抿緊了唇,接著倏然轉身,再不看下方礙眼的場景。

第103章 變心

木瓜的鬨劇過去不久, 滿心氣悶的褚曦還沒回到褚府,聞斐的馬車便已經停在了皇宮之外。

此行回長安,為安全計, 聞斐足足帶了數百精銳隨行。這些人入城時多多少少有些招搖,也是因此惹得褚燁關注, 不過到了皇宮近前他們自然是不敢逾越的, 遠遠便停在了數百步外。最後就連同車的牧錦瑤都下了馬車,隻有楊七親自駕車送聞斐到了宮門前。

親衛們決定將聞斐直接送到皇宮來, 自然不是貿然行事, 而是事前就已經通報過的。是以馬車在宮門前剛一停下,便見有內侍早已奉命在此等候。

見馬車停下, 內侍便上前幾步道:“是武威侯回來了嗎?陛下讓奴婢迎武威侯入宮。”

聞斐聽到聲音掀開了車簾,露出的臉龐在日光下顯得蒼白沒有血色,再不見了往日的神采飛揚。皇帝身邊的內侍對她本是十分熟悉的,更見慣了她從前意氣風發的模樣。乍然見她如此,也被嚇了一跳,甚至在聞斐起身下馬車時下意識伸手去扶。

隻是聞斐還沒虛弱到這份上, 也並不喜歡旁人的觸碰, 因此微微收手躲開了對方的動作, 而後輕聲說道:“多謝, 不必如此。”

內侍聽她聲音少了往日中氣, 心中愈發擔憂起來, 被聞斐拒絕了也沒惱。所幸隨後抬頭一看,對上聞斐的眸子時, 便瞧見那雙黑眸中的光亮一如往常,並沒有被傷病折磨的失了往日銳氣,心中也莫名安穩了幾分。隨後他讓開了路, 一麵引著聞斐入宮,一麵說道:“陛下知道武威侯傷勢不輕,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