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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能分出公母了再挑選。”柳爻卿道。

雞槽中都放了雞飼料,裡麵還添加了切碎的青菜,還有專門飲水的雞槽。小雞仔被抓出來放到地上,便迅速衝著飼料奔過去,埋頭狂吃。

大棚裡還有專門的小窩,用木頭架子搭起來,離地麵有些距離,雞仔們晚上便在上麵擠擠挨挨的睡覺,非常聽話。

柳爻卿過來看了幾次就放心了,還是督促飼料作坊那邊多搓飼料。

上穀村來的漢子們吃著飯,跟柳爻卿說道說道那邊的事兒,晚上去屋舍歇息一晚,第二天就走了,山上還有許多活呢。

“這陣子事兒多,我都差點忘了。”柳爻卿輕輕搖頭道。

以前他必須跟柳老頭和柳全福抗爭,這樣才能活下去,後來想著分家,到了現在,柳爻卿忙得事情多,幾乎是不怎麼想著那邊的事兒了。

自從柳爻卿走了以後,柳全福就不管地裡的活了。

好在莊稼都種了下去,甭管怎樣都能有些收成。再者厲氏就算想管也沒法管,她是柳家的媳婦,這會子還是靠著 柳爻卿成為山上的管事,許多事都不好插手。

柳爻卿雖然是小輩,但他又跟厲氏不一樣,他能代表整個三房,便是對付柳老頭也可以,隻是他沒出手而已。

小寶乾了幾天活,等柳爻卿一走,直接躺在炕上好幾天沒下來,吃飯都是李氏親自喂到嘴裡。

有一回小寶憋了尿,卻懶得下炕,一直睡覺一直睡覺,結果尿到炕上了。柳老頭換了被褥和床單,李氏拿到院子裡洗,正巧叫來串門子的人看到,這事兒就沒能瞞住。

都說小寶這都成了親的人,孩子都快有了,竟然還尿炕,實在是說不過去。

柳老頭卻覺得小寶這是下地乾活累的,心疼的不行,跟李氏變著法兒給小寶弄吃的,叫他把瘦下去的膘都養了回來,比以前更胖了。

第200章

柳全福到處訴苦,說自己怎麼怎麼受苦了,卻沒有人聽,隻覺得他十分可笑。

地裡的活大家都乾,沒有誰特殊,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是少爺命,要不然如何填飽肚子,如何活下去?

柳全福以前靠柳老頭養著,後來等柳全錦能乾活了,便靠柳老頭和柳全錦養著,現在柳老頭沒辦法下地乾活,得看顧著懷著身子的大周氏,就沒人養活柳全福了。

“以前還挑挑揀揀,不愛吃肥肉,夾著扔到地上也不給彆人吃,現在彆說肥肉,就是豬板油都吃不起了。”

“那會子老大過的什麼日子,老三家過的什麼日子。”

“現在想想也都是報應啊。”

李氏那些壓箱底的嫁妝一點一點拿出來,都給小寶補了身子,這回是真的徹底掏空,手頭啥都沒有,一旦到了用銀錢的時候,那就得直接任命。

沒得李氏補貼,大房一家重新吃粗糧,再看看每天山上的漢子來給柳老頭和李氏送飯,大饅頭管飽,菜油汪汪的,還有一大碗紅燒肉,小寶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管不顧的衝過來,伸手就要抓桌上的吃食,被漢子們眼明手快的攔住。

柳老頭覺得丟臉,卻又不舍得說小寶,隻覺得眼前的吃食味同嚼蠟。

“這麼些東西,好幾個人吃也夠了。”柳老頭道。

漢子也不含糊,直接說,“卿哥兒說了,他隻管您倆,旁的人一概不管。”

便是柳老頭和李氏想借著柳爻卿管管大房一家,給他們吃食,也絕對不行。大不了往後就養著柳老頭和李氏,不過是兩張嘴的事兒,小事而已。

柳老頭尷尬,說不出話來。

炕上的大周氏又鬨騰,小寶也鬨騰,好在柳全福和小李氏都不在家裡,否則還得亂。

叫村裡人看到了,都是當笑話看,太有趣,跟看大戲似的。

地裡的莊稼苗出來了,長了些雜草,旁人家都清理的乾乾淨淨,便是小孩兒也能挎著籃子把地裡的雜草拔乾淨,獨獨柳老頭家裡的地沒人來。

柳老頭心裡難受,卻是顧不上這些,要顧著大周氏肚子裡的孩子。

漢子們跟柳爻卿說這個的時候,表情都是憋著的,在柳爻卿麵前笑總是不太好。

“翠姐兒不肯養小哥兒。”柳爻卿歎氣道,“跑了兩次都沒跑了,叫賴跛子抓回去,徹底鎖在屋裡不讓出去了。”

這賴跛子也是個人物,像翠姐兒這樣,不管孩子,也不過日子,就是關在家裡也沒用,但他偏偏就關在家裡。

有人問了賴跛子,他道:“翠姐兒不顧著孩子,我便不想叫她舒坦了。”

有些人家的日子越過越好,有些人家的日子越過越差,偏偏自個兒還不知道什麼地方除了問題,一錯再錯。

柳老頭疼柳全福,疼小寶,順帶著疼大周氏,整個人便仿佛一頭撞穿了南牆的牛,無論如何都不肯回頭。

“不說這個了,山上一切順利就好。”柳爻卿道,“雞苗叫咱們拿來不少,山上也能輕鬆許多。”

今年孵的雞仔多,就是厲氏挑了紅嘴兒的養在山上,也足足占了好幾個雞棚。這會子丹縣這邊,彆看雞仔都還很小,大羽毛都還沒開始長,但數量多,每天吃下去的飼料就都有不少。

好在飼料中可以加些青菜之類的,要不然隻吃飼料的話,每天的消耗十分驚人,等以後雞仔們長大了,就庫房這些還不夠三五天吃的。

童喜這些漢子們也終於見識到傳聞中上穀村的雞到底如何不同了。

“這還沒長羽毛,竟然個頭大了這麼多。”

“你看到的還不是最大的,隔壁大棚有個長的更快的,吃的也最多,現在去看看,簡直鶴立雞群,個頭都高出許多。”

“看來每天消耗的那麼些東西也不是都白白吃了,雞長得太快了,幾乎一天一個樣。”

“羽毛跟不上長肉的速度。”

漢子們一邊乾活一邊小聲說著,給雞槽都放上拌好的飼料,大家還得馬不停蹄的去飼料作坊搓飼料。

現在沒人覺得這些飼料普通了,能讓雞長得這麼快,若是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如何驚訝,如何惦記著飼料配方。

有見識的漢子想的更多,往後若是雞長得快,賣出去的雞自然也多了,他不信柳爻卿隻是單純的賣雞,肯定還有彆的打算,隻是以他的見識,竟也想不到。

漢子們乾完活還是來小飯堂吃飯,每天都是鈺哥兒領著其他人準備。

“卿哥兒,正要去找你。”鈺哥兒趕忙走過來,低聲道,“有兩個孩子不知道怎麼了,晚上突然跑到外麵,說話也不聽,最後自個兒昏倒,叫了大夫來看,說是瘋了。”

“前幾天不好好好的。”柳爻卿皺眉道,“我去看看。”

“單獨關在屋裡的 。”鈺哥兒領著柳爻卿去了院子中角落的屋子。

這屋子很小,原本是用來放東西的,叫鈺哥兒帶著人清理出來,把兩個孩子關了進去。

門開了,裡麵倒是乾乾淨淨,有板凳,也有桌子。柳爻卿站在門口,看著兩個孩子原本呆呆的,突然大喊大叫,雙手不停的巴拉牆壁,要不是手早就纏著布條,這會子應當出血受傷了。

眼睛明明看到柳爻卿了,卻又仿佛透過他看到了彆的東西,神情驚悚,手腳痙攣。

“果真瘋了。”柳爻卿轉頭問,“其他孩子怎麼樣?”

“還是那樣,倒是知道自己吃東西,但跟小有兒比起來,還是不行。”鈺哥兒搖頭,“就是回家也不是原來的孩子了。”〓思〓兔〓網〓

“還是得叫他們回家,到時候我會叫人暗中看著,實在不行再帶回來。”柳爻卿道,“或許等他們回家了,就能慢慢恢複。”

至於兩個已經瘋了的孩子,柳爻卿不是大夫,不會治病,隻能聽大夫的。

回到屋裡,柳爻卿又把來陽叫來,道:“你還是不說嗎?我的耐心不多了。哲子哥,準備。”

“真要動手?”哲子哥這麼說著,卻很快準備了東西。

柳爻卿極少動用這些手段,也隻有在上穀村叫柳全福一家乾活的時候用了一次,但現在他卻沒有如法炮製的對方來陽。

這種孩子從小聽到的,看到的,就跟正常人不一樣,心中沒有感情,甚至整個人都是麻木的,並不知道善良與正義是什麼。

攻心無用,隻能動手。

“其實人跟雞鴨鵝都差不多,割開脖子流乾血,也是活不下來。”柳爻卿淡淡道,“人又比雞鴨鵝更厲害,慢慢折磨也不會死。”

他沒讓哲子哥動手,自己親自上前。

屋裡放著一個小爐子,在這種天氣裡幾乎是一靠近就是全身冒熱汗。爐子上麵放著一個小鍋,裡麵的水是沸騰的,柳爻卿割了來陽身上一小塊肉,放到水裡煮熟,捏開他的嘴巴塞了進去。

“味道如何?”柳爻卿問,“你吃的那些是不是跟自己身上的肉口味一樣,或者更加美味?”

柳爻卿臉上的笑容很好看,但在來陽眼裡,卻恐怖如鬼魅。

他被迫吞掉自己身上的肉,腿上還能感覺到疼痛,瞳孔迅速縮小,整個人痙攣著想要嘔吐,卻更加難受。

腦海像是掀起驚天海浪,便是最難受的時候也沒有這樣讓他感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段日子明明柳爻卿對誰都很好,尤其是對小有兒好,對他也不算差,還給他吃了丹縣的東西,都是她沒吃過沒見過的。

為什麼突然變臉?

來陽想不明白,他心中被恐懼所代替,眼裡有眼淚流出,身上一陣一陣的冒著冷汗。

“我沒吃過他們,我沒有。”來陽大喊道,“我吃的都是獸肉,他們沒有讓我吃。卿哥兒……我是少族長,跟他們不一樣!”

一層一層的偽裝撕下來,所有的心機手段在最痛苦的深淵中都摧枯拉朽一樣慘敗。

“原來你從未說過實話。”柳爻卿冷著臉道,“現在能說了嗎?你的腿還能割一百刀,胳膊也能割一百刀。那些人隻知道煮人的大腿吃,卻不知道這樣活生生割下來的味道更好,你們還是不行啊。”

驚恐的看著柳爻卿,來陽趕忙搖頭道,“我沒有,我沒有……我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路上的人都死了,他們把我帶到山裡,說將來要占領外麵所有的地方。他們說吃人肉時間長了會發瘋,我是少族長,不讓我吃。我每次看到都會吐……後來看的多了就麻木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甚至還能拿著人的大腿骨出來,若無其事的。

來陽以為自己已經水火不侵,便是柳爻卿再怎麼樣他都不會害怕,自己的偽裝更是一層一層包裹著自己,不到最後,他絕對不會低頭。

卻沒想到柳爻卿隻用了一招就讓他整個人都崩潰。

“我早猜到你身份不一樣。”柳爻卿卻早已有所想法,隻是一直不動聲色而已,他緩緩道,“吃過人肉的人,看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而且確實會中毒,最後會發瘋。你的眼神不一樣,而且比所有人都養尊處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