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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可不一樣了,若是她此時跟柳爻卿纏下來,便是自家人不說什麼,村裡人也得一口一個唾沫星子淹死她。

牛家兄弟現在吃了這頓沒下頓,都得下地乾活,要不然隻能餓死。以前好歹寶哥兒和老哥兒天天乾活,地裡有些收成,家裡不至於揭不開鍋,都是柳爻卿插的手,叫他們和離。

牛家的漢子蹲過大牢,便是沒犯事也不好再成親了,一輩子算是毀了。

都是因為柳爻卿,他此時笑眯眯的,誰知道會不會突然乾些什麼。小李氏心裡寒意頓起,小跑著回去扯正在睡覺的柳全福起來。

一個冬天家裡都沒柴火燒炕,隻有上房的炕是熱的,柳全福白天還能賴在上房炕上,晚上卻不好繼續賴,回來睡冷冰冰的炕根本睡不著,這會子天暖和了,柳全福恨不得天天睡,睡了春天和夏天,秋天也得睡,要不冬天來了,又睡不好了。

“大伯,是你給知哥兒說的親事?”柳爻卿站在門口大聲喊。

柳全福一個激靈睜開眼,沒好氣道:“是又怎麼了?那是知哥兒的福氣。我在鎮上認識的富商,專門販賣綢緞的,才三十一歲,妻子病死,沒有孩子。知哥兒做續弦,過幾年長大了再嫁過去,吃香的喝辣的。那富商有名有姓,而且對妻子很癡情,我都打聽好了,沒有毛病。”

他顯然早就想好說辭,看到柳爻卿來了立刻說了一遍。

“三十一歲,知哥兒才幾歲?這叫沒毛病?”柳爻卿覺得很好笑,“妻子是病死的,可是知道什麼病?成親幾年死的,富商來鎮上做生意,老家在什麼地方,家裡還有什麼人,你都清楚麼?”

被柳爻卿問的直了眼睛,柳全福眼神有些慌亂。

“那就是不清楚。”柳爻卿肯定道,“這樣吧,你回頭問問富商,要是真想娶知哥兒,就叫他來上穀村,去山上找我。”

“知哥兒跟你啥關係,你怎麼這個也管?”柳全福咬牙道。

“因為知哥兒在山上做工,我要對他負責。”柳爻卿說著,扭頭問知哥兒的意見。

知哥兒連忙點頭,道:“全聽卿哥兒的。”

從大房屋裡出來,柳爻卿又去了上房,見著柳老頭唉聲歎氣的,矮桌上放著空盤子,裡頭還有一點花生米渣渣,應該是都叫小寶吃了,他懶得說話,乾脆扭頭走了。

送知哥兒回暖棚,柳爻卿拉著哲子哥的手,小聲道:“剛剛仔細瞧了瞧知哥兒,他模樣倒是挺不錯,比鈺哥兒還差點,但比起村裡的哥兒們,算好看的。”

“知哥兒有幾分像卿哥兒哩。”哲子哥早就看出來了。

卿哥兒那麼好看,知哥兒當然也不難看的。

柳家人倒是沒有醜的,柳老頭年輕的時候也是不錯的漢子,李氏更是美人胚子,兒子們娶的媳婦模樣都不醜 ,孩子也個個好看。

這麼想著,柳爻卿扭頭看哲子哥,發現他的模樣也頂頂好看,往後他們的孩子定然也醜不了。

“卿哥兒笑啥?”哲子哥問。

柳爻卿這才發覺自個兒笑出聲了,“我在想梁鬆子那邊估計差不多了,咱們要開始往外賣獼猴桃嘍。想想還有點舍不得呢……等明年我要建冰庫,把獼猴桃凍在裡麵,那樣能吃很久很久,就不用往外賣了。”

“恩。”哲子哥讚同地點頭。

獼猴桃存放的時間短,而且如果掛在樹上,隻會自己全部熟透,那就隻能全部釀酒。提前摘下來,倒是能放一段日子,可也放不久。

釀酒用的獼猴桃早就單獨拿出來,放罐子了裡麵密封,等酒熟了,剩下的獼猴桃還有很多,柳爻卿每天也吃不多,所以才琢磨著賣。

“學堂建的。”梁鬆子收到好友的回信,立即找柳爻卿說這個事兒,“我問了朋友,他幫我打聽,說所有讀書人都願意幫卿哥兒。”

“那好。還得麻煩你選一些代表出來,我要在山上招待他們,同時也賣獼猴桃,他們可以幫人帶,不過銀錢得當場給。”柳爻卿粗略想了法子 ,便跟梁鬆子說了。

梁鬆子喜出望外,生怕柳爻卿反悔,趕忙跑了。

上穀村一直沒有多少外人來,便是上南縣都極少有外人能進來,也隻有窮苦的跑商的,腳夫等等才能來去自如。

如今柳爻卿放出話來,叫讀書人來!

信送出去,梁鬆子的好友們一邊高興一邊又難過。

想作為代表去山上,自然是人人都想,可裡頭還有龍飛鳳舞的一首詩,文采斐然,觀者便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淩厲霸氣,再看卻又仿佛看到眼前有三山五嶽壓頂一般。

信中的意思很明白,要去上穀村,文采總不能太差,離寫這首詩的人太遠吧?

梁鬆子那叫一個幸災樂禍,他雖是進士老爺出身,還拿了小三元,是小有名氣的才子,還讓何碩看中,但比起那首詩的才氣,他自知自個兒是遠遠不如的。

讀書人最好麵子,若是自己水平太差,怕是也沒臉麵來上穀村。

“哲子哥還會寫詩哩。”柳爻卿趴在炕上,手伸到玉米皮墊子下麵,摸著炕麵。

哲子哥在另外一個屋燒火,聽著柳爻卿的話笑了笑 ,沒開口。

鍋裡的水燒熱了,再燒一會兒,把裡麵的熱水舀出來,倒涼水。端著熱水來這邊的屋,放在炕前的板凳上,哲子哥笑道:“來洗腳。”

“我自己來。”柳爻卿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飛快地脫了襪子,把腳放在木盆中,“炕熱了,不用再燒了,天不算太冷。”

“恩,灶膛裡的火快燒沒了。”哲子哥笑著點頭,手伸到水裡抓柳爻卿的腳。

白白嫩嫩的,一點老繭都沒有,摸著滑滑的,腳掌心一戳腳趾就會蜷縮起來,哲子哥總會連續戳好幾下。

柳爻卿忍不住笑,“好了哲子哥。你也來一起洗哩。”

天其實不算太冷,村裡也沒有燒炕的。柳爻卿最怕冷,晚上稍微涼一點點,即便是靠著哲子哥也睡不安穩,所以他們家的炕是最先燒的。

等過些日子天冷了,山上有人住的炕會統一燒,每天都有熱水,柳爻卿這邊的鍋灶就用不著單獨燒了。

這個屋子有通向外麵的門,有炕的屋和有鍋灶的屋又有個門連接,這樣出來進去就不用擔心外麵的冷風灌進來,冬天尤其方便。

一大早,憨大他們吃了飯,過來找柳爻卿,這是早就說好了的。

“木盒都做好了吧?那今天就把獼猴桃裝好。”柳爻卿打了個哈欠道。

木盒是六塊木板做成,四周用楔子卡住,上麵的蓋子可以掀開,裡頭撲上柔軟的玉米皮,放兩個同樣大小的獼猴桃。

把木盒全部組裝完,再放上獼猴桃,甭管要用幾天,憨大他們乾完才能去地裡乾活。

現在正是農忙剛剛過去,家家戶戶都糧滿倉的時候。柳爻卿單獨造了庫房,裡外兩層牆,中間填充木頭,裡麵更是裡三層外三層的隔離好了,保證糧食安全。

玉米、花生、豆子,還有大量的土豆,這麼些東西占了好幾個庫房,柳爻卿每次路過都會很高興。

這麼些好東西,養活山上的人能養活好幾年呢。

“回頭咱們把周圍的粗糧都收上來烙煎餅,也幫幫梁鬆子。”柳爻卿突然道,“做完粗糧,就可以做玉米、土豆、豆子煎餅,味道肯定又甜又香。”

“卿哥兒是好人。”哲子哥道。

把功勞送給讀書人,讓他們提出玉米等等口糧已經足夠 ,不需要再中黍子,用不著再吃粗糧,可以換成細糧吃,到時候必然家家戶戶感激。

建個學堂,功勞還是送給讀書人。

柳爻卿不以為意,“這是雙贏,咱們也不差的。”

“那是自然,卿哥兒從來都不差。”哲子哥由衷道。

地裡的玉米杆得叫憨大他們慢慢拾掇,玉米杆上的葉子,可以劈下來喂牛,玉米杆燒火極好,都浪費不了。

今年卻不單單是上穀村豐收,但凡是拿了玉米種子、土豆種子的人家,都是喜的合不攏嘴,更有人家西紅柿都種起來了,手腳又麻利又快。

“那咱們到底是感謝卿哥兒還是感謝皇帝老子?”

“感謝皇帝老子吧,天下畢竟是他的。心裡頭感激卿哥兒就成,彆叫卿哥兒功高震主。”

“你們這些泥腿子懂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98章 隱藏學霸

晌午厲氏專門燉了條魚,是用最新壓榨出來的花生油,把魚煎的兩麵金黃才加水燉,湯濃白色,聞著鮮香。

端了魚,柳爻卿又拿著碗去飯堂打了一個雞蛋炒黃瓜,一個涼拌蘑菇,三個菜加上大饅頭,就在飯堂吃飯。

“卿哥兒吃魚頭不?”哲子哥問。

柳爻卿搖頭,“我要吃魚肚子。”

把魚頭舀出來給自己,魚肚子給柳爻卿,哲子哥還幫著把魚鰭夾出來,叮囑道:“慢點吃,小心魚刺。”

知哥兒端著木盤來,上麵有兩個盤子一個碗,紅燒肉燒土豆,涼拌蘑菇,一碗雞蛋湯,還有一個煊軟的大饅頭,跟他的巴掌差不多大。

“卿哥兒,我不想跟那個三十多的漢子結親。”知哥兒眼睛有點紅,自從回到山上他就一直在想這個事兒。

暖棚那邊乾活,心裡想也不能表現出來,這都是柳爻卿規定的,乾活就是乾活,不能有彆的事,現在吃飯了,知哥兒忍不住了。

撕開饅頭,捏著一小半吃,柳爻卿道:“不想結親就不結親,放心,有我在。”

“恩,顏哥兒也這麼說。”知哥兒聞言笑了下,瞧瞧柳爻卿又瞧瞧哲子哥,抿了抿嘴,端著木盤去旁邊的桌上吃。

其他吃飯的離得不遠不近的,都瞧著好笑。

“大家沒啥事都不過來哩。”哲子哥一邊笑著一邊把自個兒的饅頭心撕下來,放到柳爻卿那邊。

村裡頭老人總愛說,饅頭心是最好的,一個饅頭的精華都在那裡,常吃能夠長命百歲。哲子哥和柳爻卿都不太相信這個,但平日裡吃饅頭,柳爻卿還是能經常吃到饅頭心。

“還不是因為咱倆定親了。”柳爻卿嗔怪的瞥了眼哲子哥,臉上的表情卻是高興的。

吃了飯,在山上轉一圈,柳爻卿正琢磨著要不要去把茅白那家夥捉來,找個高的地方扔下去,看看他會不會飛。

那貨最近學野了,經常在外麵邁著小短腿跑,也不怕人。

“山下來人了 。”哲子哥突然道 ,“應當是來收糧稅的。”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這幾天,衙門的人來收稅。

等山下官差上來,柳爻卿問了問才知道,原來村裡的人家都收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山上。

按理說哲子哥和秦三叔是一戶,柳爻卿還是歸柳全錦這一戶,但還有蘇七他們兄弟,落戶就在山上。

拿了一小罐神仙釀,柳爻卿笑道:“我們一塊兒交稅,你看成不?”

山上庫房就擺在那裡,糧食肯定跑不了,而且柳爻卿的名氣,官差可是了解的很。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