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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夥天天跟著憨大他們吃飯,不知道是不是柳爻卿的錯覺,他好像更年輕了似的。

對此柴七自己最有感觸,他總覺得山上的東西更好吃,尤其是土豆,天天吃都吃不膩,最關鍵的是他覺得自己的狀態越來越好,越是如此,他就越不願意回去。

反正皇帝沒親自來抓他,山上那位也沒表態,他就裝聾作啞的蹲著唄。

柳爻卿隱約知道為什麼。

植物其實並不是完全無毒,隻是人吃下去能夠排泄掉而已,而經過篩選的植物,比如說土豆、玉米等等,比起上穀村原來種的莊稼,顯然更加無毒,雖然區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長年累月的吃 ,差距還是有的。

柳爻卿很慶幸自己能有這麼多珍貴的種子,能為上穀村,為這個時代做點什麼。

“卿哥兒,我聽宣哥兒說,忠哥媳婦昨兒個要生了哩。”趁著歇息的功夫,鈺哥兒跑出來找柳爻卿。

“生了?”柳爻卿這才想起來,魏氏年前有孕,算算日子現在也差不多了。

先前魏氏還來算計過東西,叫柳爻卿收拾一頓再沒敢來。她能仗著肚子裡的孩子是忠哥的,就在柳家作天作地,忠哥寵著她,柳老頭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說什麼,到了山上卻行不通。

“宣哥兒說昨天見紅,今天還在生。”鈺哥兒道,“我聽他們說,忠哥媳婦怕是得生好幾天哩。現在她還在家裡鬨的……”

“指不定等會子就得有人叫我下山哩。”柳爻卿道,“要真是忠哥的孩子,我確實得下山瞧瞧去。”

此時柳爻卿要是窮的一文錢都沒有,厲氏和柳全錦也沒得銀錢,柳老頭那邊指定不會叫他,可現在他守著這麼座山,天天有銀錢進賬,又是村裡數一數二的人物,便是不去也得去。

人就是這麼奇怪,你強了,莫名的責任就多了;你弱了,許多責任就可以推卸了。

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世間本無所謂的公平,好在柳爻卿自認拳頭夠硬,什麼都不需要怕。

果真,鈺哥兒剛回煎餅作坊,正哥就上了山,“卿哥兒,阿爺叫你去一趟哩。”

“忠哥媳婦咋樣了?”柳爻卿一邊招呼哲子哥一起,一邊問。

“不曉得哩,說是要人參片……”正哥自個兒也不太清楚情況。

“去看看吧。”柳爻卿沒再說什麼。

第75章

進門就能聽著魏氏的喊聲,聽著挺淒厲的。

“我生小寶的時候,可是疼了三四天,沒彆的法子 ,就得忍著,也沒說要人參片含著。”小李氏站在院子裡,臉上滿是笑容,也不知道想啥。

李氏也是一臉的輕鬆,仿佛覺得這就不是個事兒。

忠哥守在屋子門口,急的團團轉,可也沒有彆的法子,瞧見柳爻卿進門,趕忙過來說:“卿哥兒,這、這萬一要是出事,可咋辦?”

往後退了一步,沒讓忠哥拽著自個兒,柳爻卿問:“產婆說了情況咋樣了?”

昨兒個產婆就叫忠哥請來,人也是跟著熬了一宿沒歇息,這會子還在裡麵,剛剛跟忠哥說了幾句。

“說是沒事,還得等,可這得等到什麼時候。都、都見紅了……”忠哥有些六神無主,“咋辦咋辦……”

“你叫大伯娘拾掇點吃的給產婆,再預備些粥給你媳婦。你乾著急也沒啥用,準備好銀錢,要是事情不好就叫大夫。”柳爻卿見著忠哥還是欲言又止,稍微一想就知道他琢磨什麼,“人參片不是誰都能吃,這會子她氣血未失,吃了隻會流血更厲害。真想吃人參片?那得彌留之際,吃了好回光返照的。”

院子裡的李氏、小李氏未必不知道人參片是活血的,吃了隻會更嚴重,恐怕魏氏應當也清楚,她可是去過鎮上,見識更多,這會子不過是叫柳爻卿拿銀錢罷了。

自個兒折騰的事兒,憑什麼叫旁人拿銀錢,這樣的邏輯柳爻卿為什麼要順著?

拽著哲子哥進了上房,柳爻卿對柳老頭道:“阿爺,我今兒個就是來看看忠哥媳婦到底有沒有事,真有事了,叫我幫忙行,畢竟是人命。可沒啥事還叫我出銀錢,也不怕錢多壓死自個兒。”

“哲子哥,咱倆在這裡等等。”柳爻卿說著,坐著不動了。

外頭忠哥跟小李氏說話,小李氏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最後忠哥歎了口氣,自個兒去了灶房生火,他也不會做彆的,就熬了粥,還都是糙米。精米家裡有,可李氏不肯拿出來。

端著熬好的粥進屋,不一會兒忠哥拿著一小把精米出來,重新熬粥。

屋裡的魏氏聽了外頭柳爻卿的話,心裡覺得氣不順,可這會子卻也沒法子跟柳爻卿理論。

到下午天快黑了,屋裡終於有了動靜。

又過了會子,柳爻卿聽著忠哥說:“生了個小哥兒。”

柳老頭便是一聲長歎,不說話了,外頭李氏倒是進了灶房,跟往常一樣做飯,小李氏眼珠轉了轉,直接回了屋,沒去看魏氏。

那頭產婆卻還沒走,等著給賞錢。

魏氏虛的厲害,氣勢卻有,“你去找阿爺要一吊錢。要麼就找你娘要,我拚了命生孩子,沒一個過來看我的不說,還都連銀錢都不拿!”

過不多久忠哥苦著臉回來,道:“阿爺叫阿奶給了十個大錢,說是給小哥兒買幾個雞蛋補補。”

“打發叫花子啊!”魏氏生氣,卻也下不來炕,隻得拿自個兒的嫁妝填補,產婆來一趟,怎麼也得給幾百個大錢,要是生了漢子,給的銀錢更多。

李氏和小李氏那邊擺明了態度,小李氏不說,李氏給了是個大錢便是權當照顧魏氏了,往後對她對小哥兒,不管不問。

魏氏沒法子,隻得先叫忠哥伺候著。

從村裡出來上山,柳爻卿道:“我出生那會子,阿爺、阿奶十個大錢都沒給,直接不管不問的。”

“將來不會的。”哲子哥突然說道。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哲子哥說的應該是以後自個兒生孩子,柳爻卿臉上一紅,理直氣壯道:“那當然,家裡的東西都我說了算,你不可能有那個心。”

“不會的。”哲子哥笑了笑,叫柳爻卿進屋歇息,自個兒去灶房那邊,端了菜回來。

現如今柳全錦和厲氏還有興哥一塊兒吃飯,柳爻卿和哲子哥一塊兒吃,基本都是哲子哥主動去端菜,厲氏每回都給舀柳爻卿愛吃的,哲子哥就很高興。

豬肉燒土豆,燒得土豆都快要化了,味道極香。柳爻卿喜歡吃裡頭的土豆塊兒,不愛吃肉;還有黃瓜炒雞蛋,柳爻卿喜歡吃裡麵的黃瓜。

那些個不愛吃的,就都到了哲子哥的肚子中。

“啾!”茅白吃的是剁碎的小肉塊,他不用嚼,吃得快,這會子盤子空了,就跑到柳爻卿旁邊磨蹭,想吃菜裡麵的肉。

“等著啊。”柳爻卿挑挑揀揀找了塊瘦肉 ,放到水裡涮了涮,這才給茅白吃。

這貨吃了肉,舒舒坦坦的跑到炕上,準備睡覺。

現在不早點睡覺,等會子可能睡不著。

每天晚上柳爻卿都習慣性的跟哲子哥說會兒話,雖然兩個人還是純純的一個被窩睡覺,但總感覺……除了那一步,其他的都進行的差不多了。

怎麼感覺呢,好像倆人在一塊兒,怎麼都不覺得膩似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瞧著野山莓這幾天就有紅的。”哲子哥笑道,黑暗中他看不清柳爻卿的表情,卻還是目光灼灼的看向那邊。

柳爻卿翻了個身,麵對著哲子哥,在被窩裡掰著手指頭算到:“那明兒個把桌子搬出來,咱們開始收野山莓,有一個收一個,有兩個收兩個。這些日子攢的銀錢怕是都得投上。”

“銀錢夠不?”哲子哥問。

“應當夠的。”柳爻卿想到自己手頭那些銀錢,笑道,“是在不行咱們把皇帝賞的銀錢也用了,反正夠。”

倆人小聲說著話,倒是習以為常的,柳爻卿湊過去摸黑親了下哲子哥的嘴,便預備睡覺了。

早晨還是哲子哥最先醒來 ,把柳爻卿的衣裳放到被窩裡暖著,自個兒出去準備好今天要用的桌子、木桶,還有記賬本子等等。

收野山莓的事兒早就放出去,一大早就有不少人關注著山上,瞧見哲子哥把桌子擺出來,還有個‘收野山莓’的牌子擺在那裡,便放下心,知道今兒個定是收的。

直到日上三竿,柳爻卿才吃了飯,來往桌子後頭一坐。

瞧見早有人在桌子前頭等著,懷裡抱著碗,裡頭是今兒個紅了的野山莓,柳爻卿笑道:“都甭著急,反正我往後天天收野山莓,你們哪天來都成。”

“不來我這心裡不舒坦,這可是神仙的東西,咱們怎麼能放在家裡守著。”說話的是柳五叔,他家裡也有野山莓,這些日子全家人閒著沒事就去伺候,此時紅的約莫有十來個,放在碗裡紅彤彤,不比草莓難看。

“成,現在大家手上的都少,我就記數目,等往後野山莓多了,再稱斤。”柳爻卿解釋著,“銀錢也可以先放在我這裡記著,也可以每天都來領現錢。不過我還是得強調一點,當初大家都是簽了文書的,這些野山莓隻能賣給我,不能賣給旁人。”

柳五叔知道這是說給身後的人聽得,他神情一凜道:“卿哥兒說的是,要是誰不開眼,把野山莓弄到外麵,我第一個饒不了他,村裡的老人們也饒不了他!”

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要真有人那麼乾了,柳爻卿自然也有整治的法子。

頭一天收的野山莓大都十來個,還有不超過十個的,除了極少數家窮需要銀錢的現場拿了大錢走,大部分人家都叫柳爻卿記在賬上,到時候一塊兒領銀錢。

看著十來個十來個不多,可加起來卻也有半木桶。

柳爻卿和哲子哥一塊兒,仔細地洗乾淨,提著木桶進屋,這就要開始釀酒的步驟了。

“釀酒其實也不難,就是捏破野山莓,再加糖。”柳爻卿叫哲子哥忙活,自個兒蹲在一邊拿著準備好的糖,“可不知道的就是琢磨不出來。”

“旁的果子應當也能釀酒吧?”哲子哥問。

“能的,不過要更麻煩一點。”柳爻卿突然想起村裡賴跛子家賣的黃湯,“還有賴跛子家的酒,我能提純,喝著更烈一些。不過酒這東西我覺著少喝點好,對身體好就成了,喝多了自個兒找罪受。”

就是現在賴跛子家的酒溫溫吞吞,可還是有些個漢子喜歡每天喝點,醉醺醺的東倒西歪在村裡溜達,柳爻卿看著不太順眼。

“卿哥兒釀的酒都好。”哲子哥抬頭笑道。

柳爻卿回神,拿了個野山莓放嘴裡,道:“現在是哲子哥釀酒哩。”

倆人相視一笑,接著默契的乾活。頭一天隻有半罐子,放在屋子最角落,外頭掛著大大的鎖,閒人勿進。

從今兒個開始,外頭跑商的再來上穀村,就不那麼自由了。還沒到山上,就有村裡的孩子湊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