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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聽著消息來,也有一些離得近的跑商的跟柳爻卿熟,直接做了二道販子。

去外麵跑商,拉上煎餅,到那邊賣一部分煎餅,回來拉上貨物,不走空車。

但要說到跑商的吃的煎餅,就不得不說上南縣的煎餅攤子,基本路過上南縣的人都得過去買幾個嘗嘗,不然就跟少了些什麼的。

現在阿婆家要的煎餅比以前多了好幾倍,聽說除了阿婆的大兒子程大,另外幾個小兒子也都擺了煎餅攤,隻不過在縣城彆的出入口,每天的生意也是相當好,柳爻卿這邊送過去的煎餅就多,銀錢跟流水一樣流進自己的荷包中。

“其實煎餅也不是多稀罕的東西,但吃起來口感好還管飽,壯實的漢子一頓飯吃三個,能管大半天,要是花兩文錢,去買點炸菜卷煎餅吃,那一頓飯能吃五個。要是手頭鬆散,再花兩文錢買個肉片卷在煎餅裡,一整天都能撐過去。”

“我們出苦力的,就得肚子裡有飯,還得耐消化,這不都離了煎餅吃不下飯了。”

“那是你們不知道卿哥兒那邊旁的好東西,神仙釀、桃兒釀咱們不說,就是那個西紅柿醬,聽說城裡的小娘子、小哥兒都特彆喜歡吃,要是能買上一罐,回頭提著去提親,保準成。”

“我咋不知道?早就托人去上穀村問了,卿哥兒說是今年暫時沒有西紅柿醬,得等明年。”

“拿到也行,明年娶媳婦也可以。”

“喲,你還真以為西紅柿醬能換到媳婦啊。”

“可不是。”

幾個人拿著煎餅,一手攥著頭 ,一手攥著尾,裡麵卷著自己帶的青菜,撒把子鹽,還有的抹了豬油,咬一大口,凝固的豬油在嘴裡和煎餅化開,那香味,吃一個還想再吃第二個。

不過這些人卻不知道,最近柳爻卿自己存著的西紅柿醬吃完了,大棚裡的普通蔬菜又還沒長起來,玉米也成熟,除了他自己留下一些,其餘的都讓那些兵收拾好,連帶著玉米杆都給帶走,現在山上暫時沒啥好吃的,柳爻卿無聊,正在家裡琢磨呢。

從賬簿上撕下來的白紙,手裡拿著炭筆在上麵寫寫畫畫的,柳爻卿捉摸著弄點實用的東西。

寫了沒幾下,炭筆一扔,柳爻卿爬到炕上躺著。

今天哲子哥要進山,柳爻卿想跟著,哲子哥不讓跟,帶著二哈子和黑背子去了。現在兩隻狗仔突然之間跟充氣似的,幾乎一天一個樣,變成半大狗崽子了。

茅白身上還都是絨毛,一根大羽毛都沒長出來,想跟著進山裡,也被哲子哥攔了下來。

學著柳爻卿的樣子,仰著臉躺在炕上,露出圓滾滾的肚皮,茅白晃了晃自己的小細腿,有模有樣地歎了口氣。

“哲子哥不知道啥時候回來。”柳爻卿發現自己乾什麼都提不起勁,以前還很熟悉的法子現在竟然想不起來了。

“啾啾。”茅白點頭附和。

打開櫃子拿出野山莓酒,柳爻卿給自己倒了一點,小口小口的抿著。

“茅白,等哲子哥回來,下次不管怎樣,我都得跟著去,不然無聊死了。”柳爻卿伸手指頭戳茅白的小肚皮,把他戳的翻了個跟頭。

晃著小細腿爬起來,茅白衝著柳爻卿‘啾啾啾’,又看了眼門口。

“咋?”柳爻卿跟著看過去。

門口的布簾突然掀起來,哲子哥一手抱著二哈子一手抱著黑背,回來放到炕上就轉身關門。

“哲子哥?”柳爻卿看了看兩隻狗崽,精神都很好,皮毛光潔,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他們都吃了大辣子草。”哲子哥小聲說。

柳爻卿趕忙回頭從櫃子裡找出兩塊乾淨的布,放在兩隻狗仔前麵,等著他們吐東西。

這間屋子晚上是柳爻卿和興哥一塊兒休息,哲子哥的屋就在隔壁,不過最近興哥經常到隔壁睡覺,這邊自然就給哲子哥,這才沒幾天柳爻卿就已經習慣自個兒晚上睡覺的身邊的人換了一個。

仔細地盯著兩隻狗崽,柳爻卿擼了一把他們的被毛,問:“哲子哥,進山的情況咋樣?下次我一定要跟著去,在家裡無聊死了。”

“隻抓到一隻野兔。”哲子哥有點不好意思。

“啊我看到了,挺肥的。”柳爻卿往炕前的背簍一看,就看到綁起來的兔子,又大又肥,現在正是兔子拚命長膘的時候,力氣也大,怕是不好抓。

“回頭再抓幾隻,揉了兔皮給卿哥兒做兔皮襖。”哲子哥早就打算好了,他還想這次進山就抓夠兔子,回來就讓厲氏幫忙,不然天越來越冷,柳爻卿本來身體底子就不好,萬一出門凍壞了再生病咋辦。

柳爻卿正想說什麼,兩隻狗崽張嘴,‘啊嗚’一聲,吐出兩種種子。

其中一種柳爻卿認識,另外一種看著眼熟,隻是一時間不能判斷,小的跟針尖似的黑色種子。

“咱們去大棚那邊。”柳爻卿窩在屋裡渾身發懶,就想動彈動彈,“二哈和黑背都好樣的,晚上有兔子吃。”

玉米收走後,大棚的地龍暫時沒燒,不過大棚裡的小屋卻每天都燒炕,寶哥兒和老哥兒還是住在那裡,這幾天忙著翻地、施肥。

原本柳爻卿還沒打算好這個大棚種什麼,就讓寶哥兒和老哥兒慢點乾,隻是現在他興衝衝的過來,卻發現地已經翻完,開始施肥了。

“用不著乾這麼快,累著身體還咋乾活。”柳爻卿擔心道。

“這不算啥,以前幾十畝都是我和寶哥兒乾的。”老哥兒笑嗬嗬道,“就大棚裡這些地,我一個人都能乾得了。”

見兩個人確實不想累著的樣子,柳爻卿這才鬆了口氣,他可不想變成牛老頭那種人,使勁折騰人乾活。

柴火搬過來,大棚裡的地龍重新燒起來,在最溫暖的地方,柳爻卿把兩份種子拿出來,開始育苗。

一天一天的要過年了,柳爻卿還準備趁機搞出點動靜來。

倒是天天忙,把還在炕上的柳全錦,和村裡的柳家給忘了。等柳全錦能下炕走動,柳爻卿這才知道柳老頭那邊的事兒。

第60章 不要臉

這天柳爻卿和哲子哥頭碰頭一塊兒蹲在地龍上麵,看著種子剛發出來的小芽芽,捉摸著是澆點水,還是搬到有光的地方照照。

寶哥兒提著臟水出去扔,剛遇上找過來的鈺哥兒 ,就會來說了這個事兒。

柳爻卿和哲子哥一塊兒出去找鈺哥兒,這才聽說柳全錦腳剛好利索就去了村裡,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我聽說忠哥媳婦回來了哩。”鈺哥兒爬到炕上坐在柳爻卿旁邊,一邊晃著腿一邊說,“現在村裡人都知道了,不知道阿爺咋打算。”

“還能咋打算。”柳爻卿從櫃子裡抓了把花生給鈺哥兒,“你可彆下山,也彆讓你娘下山,彆人來找也不行。我和哲子哥去看看……”

並不想管柳全錦,可關係擺在那裡,柳爻卿現在還沒有能力徹底擺脫這個關係,就不得不盯著柳全錦,以防他做出什麼拿不出手的事兒。

一進門,柳爻卿就看到忠哥在收拾原來三房的屋,魏氏站在門口,瞧著比先前白了、胖了,頭上戴著銀簪,手腕上還有兩個明晃晃的銀鐲,身上穿的襖子樣式也跟鎮上的不一樣,更貼身。

“你們要住這個屋?”柳爻卿走過去問。

“是哩。”魏氏把耳朵前邊的碎發彆到後麵,衝著柳爻卿笑了笑道,“那邊的屋子太小,我就讓忠哥跟阿爺說了說,先住在這邊。”

忠哥在一旁憨厚地點頭。

“成,反正是你們的事。”柳爻卿也沒問彆的,就進了上房。*思*兔*網*

柳全錦坐在炕梢上,柳全福坐在炕裡麵,背靠著牆,柳老頭坐在另外一邊,腿上都蓋著被褥,炕上的小桌放著一碟花生米,隻有柳全福那邊少了一半,看來柳老頭和柳全錦都沒吃。

炕梢根本不怎麼熱,腿還耷拉在外麵,正對著門口吹進來的風,柳全錦凍得直哆嗦。

“爹打算在這裡吃,還是回家吃?”柳爻卿率先開口,不等柳全錦回答,就扭頭看著柳老頭,“三房的屋已經給阿爺了,咋還讓我爹在這裡陪著閒聊?山上的活很多,現在正缺人手,一天就是一天的銀錢。爹,你要是在這裡吃,吃完就回家乾活,要是不回去……以後也彆回了。”

還是那句話,山頭包括山上的東西,名義上都是哲子哥的,但隻有柳爻卿說了算。

“怎麼跟你爹說話的?他是你爹。”柳老頭耷拉著臉,拖著長長的嗓音,像是嘴裡有口濃痰似的說。

“卿哥兒這樣可不行,長輩就是長輩,得聽話。”柳全福擠了擠臉,大概是想笑,可露出來的表情猙獰恐怖,肥肉擠在一起,像煮碎了的惡鬼。

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柳爻卿,柳全錦問:“你那些種子是從家裡拿的吧?”很肯定的語氣。

果然柳全錦一來,柳老頭和柳全福還是算計的種子。

柳爻卿卻也沒生氣,隻是平靜道:“哲子哥,你準備好銀錢,去鎮上請個狀師來,咱們寫好狀子,一起去衙門,路上的銀錢我給出了吧。”

長輩的確是長輩,但是有個前提,那得是正兒八經的人才行,心思歪了,不是人了,就沒必要當長輩看了。

哲子哥當即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卿哥兒,你看夠不夠?”

“成,不夠回頭咱們家還有。”柳爻卿點頭。

這錠銀子是皇帝賞的,上麵有特殊的紋路,柳爻卿特地拿了給哲子哥揣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同時也有防身的意思,畢竟是皇帝的東西,甭管是破財還是氣運相關,都有好處。

柳全福看到銀子,眼睛都直了,咽了口口水,不停地看柳老頭。

白花花的銀錠子,像是會發光似的,哪怕柳老頭老眼昏花也還是看得一清二楚,一想到這些東西原本都應該在自己手裡,柳老頭就難受的喘不上氣,心裡悶的慌。

“你回去吧。”最終,柳老頭也隻能這麼說。

柳爻卿擺明了要上衙門,他也有這樣的能耐,再說下去,他還真能讓哲子把柳家這些人都弄到衙門,當麵鑼對麵鼓的說清楚。

說一千到一萬,柳老頭都不想去衙門。

再留著柳全錦說話也沒用,家裡的飯都是有數的,李氏必然沒給柳全錦準備飯,柳老頭也就不留他了。

好笑地看了眼柳老頭,柳爻卿道:“爹,回去吧。山上還有很多活計……對了,阿爺,以後我爹可能都沒空下山,你要是有啥事就找我,實在不行咱們去衙門見麵也行。”

“走吧。”柳老頭臉色難看的擺手。

柳全錦坐在炕梢凍了半天,下來差點摔倒,柳爻卿就冷眼看著,也沒上前幫忙。哲子哥想上去扶,被柳爻卿給拽了回來,就這麼看著柳全錦出門,後麵柳老頭、柳全福、小李氏、李氏,還有大房的孩子,沒有一個出來送的。

一步一步挪到山上,看柳全錦虛弱的樣子就知道在柳老頭那裡根本什麼東西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