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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上也是這樣的,被哲子揍了的那個已經爬起來,黝黑的臉有些紅,低著頭回了句,“我就是看了一眼。”

“那也不行!”哲子立刻說。

“好了,沒事。”柳爻卿主動拉著哲子的手,小聲安撫了一會兒,看著哲子臉色緩和才鬆了口氣。

自從醒來跟哲子在一塊兒,他一直溫溫吞吞的,說話很少,還時常笑,柳爻卿還以為哲子不會生氣,卻沒想到他氣起來動靜那麼大。

柳爻卿卻不知道,在這之前全村人都知道他跟哲子看對眼,就算有人覺得柳爻卿長得好看,脾氣也不錯,有些想法,可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哲子是打獵的,進過深山,手裡染過血,彆看他對柳爻卿溫溫吞吞的,對著旁人卻不是,村裡人當然不敢觸他的黴頭。

也就柳爻卿自己不知道 ,還當哲子是怎樣老實的人,卻不想家裡就他和秦三叔兩個人,咋攢下那麼一棟氣派的房子,家裡還有那麼些野味,平時經常開葷,還經常往柳家送東西。

剛剛還凶神惡煞一腳踹翻壯漢的哲子,這會子覺得自己沒那麼委屈了,卻還是抓著柳爻卿的手不放,聽他說要在山上另外劃塊地給這些人蓋房子住,就又有些不高興。

說完這個事兒,等人都走了,柳爻卿就拉著哲子也坐下,把布袋裡的蛋幫他身上,自個兒也靠過去,說:“人家奉了命令來的,咱就是小老百姓,總不能把人趕走。得罪肯定不明智,還不如叫他們舒舒坦坦的。再說了,咱家最近不是要蓋房,那七八個都是壯勞力,到時候我再談談,看看能不能叫他們幫忙。”

對於這些人的來曆還是兩眼一摸黑,可柳爻卿也不是那種想三想四,走兩步退兩步的人,做事果決,現成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回頭咱們捎信去縣裡,叫阿婆一家幫著再打探打探杜縣令到底是啥人。”柳爻卿攥著哲子的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掰著。

“卿哥兒,我看他們不清不白的,不是好人。”哲子有點賭氣的說。

柳爻卿坐直身體,湊過去%e5%90%bb了下他的臉頰,笑嘻嘻道:“就算不是好人又咋樣,不是還有你在,還能怕了他們不成?實在不行咱倆卷了鋪蓋,跑到深山裡,就是再來十萬大軍也休想找到咱倆,還不是一樣過日子。”

家裡有西紅柿也有土豆,到時候再多帶一些煎餅,不說立刻自給自足,反正生活不成問題。

被柳爻卿這麼依賴著,哲子終於笑了,說:“卿哥兒你放心,不管有多少人來,我都會打跑。”

“恩,放心放心。”柳爻卿雙手按著哲子的肩膀站起來,手搭涼棚看了看日頭,道,“明個兒開始挖地基吧,多找村裡人幫忙,晌午管一頓飯,每天記工錢。”

剛剛柳爻卿還說自個兒是小老百姓,誰都得罪不起,現在倆人就又信誓旦旦的覺得也沒啥好怕的,大不了進山,也能生活的很好。

晚飯柳爻卿沒能在哲子這裡吃,柳老頭專門讓正哥來叫他回家吃飯。

等柳爻卿走了,哲子就冷著臉看向這些站在院子裡的兵,他心情很不好的說:“卿哥兒叫你們乾活,給工錢,乾不乾?”

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沒拒絕。

並不知曉自己要商量的事兒被哲子哥搶了先,柳爻卿和正哥一塊兒回家,飯已經擺在桌上,家裡人都在,柳老頭見著柳爻卿回來,還笑了下。

不動聲色的坐下,見桌子上的飯菜比往常稍微好一點,柳老頭麵前有一小碟煮花生,他倒了點野山莓酒,小口小口的喝著,並不去動花生。

小寶就拿著筷子顛顛的跑過去,一會兒夾一個花生一會兒夾一個花生,要是不盯著他看根本看不出他的動作。

“合了日子,三天後成親。”見著柳爻卿沒吃幾口飯,厲氏就小聲說了句。

從兜裡掏出哲子給的雞蛋,柳爻卿拿著在桌沿上磕了一圈,把蛋殼揭下來,白白的水煮蛋放到了興哥碗裡。接著鈺哥兒也有一個,最後一個是柳爻卿自己的。

二哈和黑背就趴在柳爻卿腳邊,這會子早就在哲子家吃的飽飽的,大骨頭煮的飯,兩隻狗崽都吃的肚皮滾圓,這會子一點都沒饞桌上的吃食。

“阿奶,我想吃蛋。”小寶吃了大半碟的花生,眼瞅著快沒了 ,就把筷子一扔,到李氏旁邊磨磨蹭蹭的念叨。

抬起眼皮看了柳爻卿一眼,李氏抿著嘴,把小寶的碗拿過來,叫他喝粥。

家裡的雞蛋除了拿出去賣錢,剩下的全都進了小寶的嘴,昨兒個他還自己在飯桌上吃了兩個蛋,這會子竟是全忘了。

“想吃想吃想吃……”小寶不停地念叨,還拿眼睛斜柳爻卿。

“卿哥兒還有蛋嗎?給小寶一個。”柳全錦左右看了看,自個兒就開了口,“鈺哥兒比小寶還大,他都有。”

以前小寶還沒出生的時候,家裡就柳爻卿和鈺哥兒小,但是也沒吃過蛋,因為他倆都是哥兒,往後要嫁出去,李氏恨不得他們一口飯都不吃,直接長大了嫁出去。

這樣的話柳爻卿不想再提出來,可看著柳全錦理所當然的樣子,柳爻卿就又從兜裡掏出一個蛋,拿在手裡晃了晃,笑道:“阿爺、大伯、阿奶,我這個蛋真給小寶吃?”

柳爻卿好看的臉上滿是笑意,卻叫柳老頭打了個哆嗦,他責備的看了眼李氏,咳了聲道:“你拿著吧。”

“這本來就是我的 ,為啥我不能拿著?”柳爻卿還是笑眯眯的,“阿爺這語氣,好像東西我不該拿似的。”

柳老頭習慣了麵對三房說一不二的語氣,以前他還根本不把柳爻卿當個人看呢,現在習慣沒注意就跑了出來,臉色就有點難看。

但柳爻卿既然爬到他臉上踩了踩,當然得踩到低,把雞蛋剝了,自個兒吃著,柳爻卿笑道:“以後誰在惦記我的東西,甭管是誰,就自個兒準備好大辣子草吧。”

柳老頭那句小寶年紀還小的話咽了下去,他發現柳爻卿有點變了。

以前柳老頭和李氏隨便給個表情,三房就往外掏心掏肺,後來柳爻卿開始折騰,柳老頭不管說什麼,都會給頂回來,現在柳爻卿似乎是不準備在動口舌了。

這樣的認知讓柳老頭覺得遍體生寒,他看向埋頭吃飯的柳全錦,和目光閃爍的柳全福,突然有些恍惚,這還是他那個柳家嗎?

第40章

“囂張什麼,等老二起來了,看你怎麼哭。”柳全福嘟嘟噥噥地說著,攥著拳頭,一雙眼睛陰霾的看向柳爻卿的方向,“我們以後可是官家。”

聽著這樣的話,柳老頭突然就從恍惚中清醒,他的脊背也慢慢挺直,眼睛裡也有了光亮。

都進了屋,柳老頭從容道:“三天後給忠哥娶妻,到時候少不得要卿哥兒幫忙。家裡的銀錢不多,我尋思著,卿哥兒那裡的東西,還是照常記賬,但是先欠著,我寫欠條,卿哥兒覺得怎麼樣?”

成親到處都得用銀錢,李氏叫小李氏往外拿嫁妝,結果老大兩口子一塊兒過來哭訴,說是一個子兒都拿不出來。

柳全福還支支吾吾的給了個招兒,叫柳老頭跟柳爻卿打欠條,以後慢慢還。

本來柳老頭還有些猶豫,可是想到鎮上的老二,就又底氣十足,這會子說出來,就沒打算柳爻卿會拒絕。左右打了欠條,白紙黑字的,銀錢肯定跑不了。

“阿爺?”柳爻卿有點不確定的喊。。

柳老頭說的簡簡單單,‘打欠條’三個字就揭過去了,可他也不想想,要是叫村裡人知道,柳爻卿跟親阿爺也打欠條,到時候人家指定不說柳老頭咋樣,必然會說柳爻卿冷血,回頭柳全錦也得不安生。

扭頭看向柳全福,柳爻卿笑了下,他大伯這回給的注意好。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因為沒分家,忠哥娶妻的錢都應該是柳老頭出,打欠條就也叫柳老頭寫,可家裡乾活的隻有柳老頭和柳全錦,那是柳爻卿的親爹,於情於理為了堵村裡人的嘴,柳爻卿也不能讓柳全錦還自己的債。

這個法子也虧柳老頭說得出口,可真是把柳爻卿惡心到了。

“罷了,阿爺要是執意寫欠條,那就先把家分了,一家人之間不打欠條。”柳爻卿平靜地說。

柳全錦猛的站起來,道:“那怎麼能分家?我不同意。”

“不行。”柳老頭也搖頭。

家裡乾活的就他和柳全錦,要是分了家,以後家裡那麼多田地,活計根本就乾不完,反正不能指望老大。

“一家人不打欠條,阿爺自己想想看吧。”柳爻卿說完了站起來就走,二哈和黑背吭哧吭哧的跟上。

反正東西都在哲子家裡,沒有柳爻卿點頭,那些人去了也拿不到東西,這一點柳爻卿早就叮囑過哲子,全村人該防的人首先就是柳家人。

柳全錦左右看了看,一跺腳跟著出去找柳爻卿,想叫他打消想法,卻沒想著柳爻卿說要分家,那是有前提的。

屋裡柳全福道:“等卿哥兒成了親,自然就是彆家人。”這個家他也是堅決不同意分的。

柳老頭當然知道等柳爻卿成親,就等於是他單獨分出去,可現在柳爻卿年紀還小,不能成親,三天後忠哥就得成親,要許多銀錢,要是哲子那裡的好東西拿來,柳家也有麵子。

“卿哥兒,你咋能想著分家呢?自古以來,爹娘尚在就不分家……”柳全錦跟著進了屋,念叨著說,“下回你可彆再提這個事兒了,你阿爺心裡要難受了。”

這麼說著,柳全錦也皺著眉,心裡外頭都難受的厲害,還不停地歎氣。

厲氏也進了屋,道:“卿哥兒,要是咱們三房分出去,叫村裡怎麼看咱們家,還不得戳咱們脊梁骨,到時候咱們一家都抬不起頭來。”

“娘,阿爺要給我些欠條,到時候還債除了阿爺還有我爹,你說這是不是我爹給我還債?到時候村裡人知道了,是不是得戳我脊梁骨?”柳爻卿板著臉,嚴肅道,“人家肯定得說我不是東西,我沒良心。咋?你們不是我的阿爹阿娘,一點都沒為我著想?”

“阿爺這是在逼我,我為啥不能提出分家?”柳爻卿反問。

厲氏沒弄得愣了一下,她隻顧著想彆人怎樣怎樣,竟是忽略了柳爻卿,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柳老頭說打欠條說的漂亮,真等到時候還了,柳爻卿難道還能真叫親爹做牛做馬?

“那、那這個是咋辦?”厲氏有點難過,可還是覺得分家不妥當。

“我也不知道咋辦,事情不都是阿爺提出來的?”柳爻卿諷刺地笑了笑,說,“阿娘早些歇息,明個兒山上要蓋房,回頭叫上二伯娘一塊兒,去幫著拾掇飯食。”

厲氏想了想,這事兒確實是柳老頭折騰出來,索性柳爻卿也能見招拆招,便不再去想,準備歇息。至於柳全錦,又是唉聲歎氣,又是一臉難受的,厲氏就當沒看到,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麵對這樣的柳全錦,甭管就是了。

厲氏卻不知道,深夜柳爻卿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