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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他得了個這麼有能耐的哥兒。

村裡不少人家現在都回過味來了,一邊說卿哥兒能耐,一邊說哲子也不是個拙略的。

不過現在羨慕也沒啥用,看看人家卿哥兒和哲子同進同出的,山頭和荒地都說是哲子哥的,地契也寫了他的名字,可做主的都是卿哥兒,旁人要是想拆散他們,那可不比登天簡單。

“聽說卿哥兒養的那兩隻狗崽,就是在野山莓地裡發現的。”

“還有這事?我就說兩隻狗崽模樣都挺稀奇,要不是胖乎乎會搖尾巴,我還以為是山裡頭的狼。”

“咱們這片山頭可沒有狼,我尋摸著,那神仙釀八成跟狗崽有些個關係。”

這就有人跟個神棍似的推測,兩隻狗崽是神仙坐騎啥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叫旁人聽的津津有味。

一傳二,二傳十,十傳百的,傳著傳著就跟真的似的,等再有人說起來的時候,就信誓旦旦跟親眼看著似的 ,叫人深信不疑的。

要是真有人問柳爻卿,他肯定不能承認。

自個兒都沒見過神仙,咋能承認呢?最初那似是而非的夢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不過黑背和二哈都有些像狼,確切的說應當是狼的遠房親戚,來曆倒也容易編。

鬼神可以不信,但該敬畏的還是要敬畏。

這是最後一天,山上整治的差不多,野山莓也分出去大半,柳爻卿還記了名單,誰家領了多少都有數。回頭明年收野山莓的時候,再拿出來對比對比,心裡頭能有個大概。

沈氏從整治山頭開始就每天乾活,再加上鈺哥兒整日裡跟著柳爻卿忙活,就單獨多給了他們一些野山莓,大家都是一家人,就是村裡頭人看著了也不會說啥,難道還要叫柳爻卿六親不認不成?

柳老頭那是老一輩,柳爻卿做主,給的略多,還幫著種下去。

最後是大房。

那天叫柳爻卿給綁著弄來,全村的人都看著,柳全福和小李氏也還是拖拖拉拉,沒乾幾下活,倒是柳爻忠羞的抬不起頭,一直低著頭猛乾。

給野山莓的時候柳爻卿就說清楚了,柳全福和小李氏乾的活也就能得一棵野山莓,剩下的全都是柳爻忠掙的。這麼說就是叫柳老頭知道知道,彆再怨聲載道的。

專門放在屋裡的小苗苗長得越來越大,柳爻卿拿著自己畫的簡易地圖琢磨,“哲子哥,你說這兩種苗苗種在哪裡比較好?”

“種在地比較肥的地方?”哲子哥擔心苗苗長不好哩。

地圖太簡單,柳爻卿折騰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就道:“哲子哥,回頭咱去河邊挖點沙子回來,你幫我做個沙盤唄。我覺得這兩種苗苗用不著肥地,回頭找塊平整方便的地方就種下去吧。”

銀錢都買了地,還欠著一半的銀錢呢,這會子反正是請不起人幫忙,按照柳爻卿的意思,就叫蘇七他們幫忙,把苗苗種下去,要是不下雨就澆點水,這就行了。

可這一回哲子哥難得沒有完全附和柳爻卿,而是說:“卿哥兒,你看這樣成不成。咱們分一半種到荒地裡,另外一半種到肥地,咋樣?”

哲子哥這是照顧柳爻卿的想法,又不想這些苗苗都生活在貧瘠的地方哩。

“行,就這樣。”柳爻卿點了頭,心裡頭的滋味有些個不一樣,暖暖的還帶著甜,就跟喝了一大碗糖水似的,甜而不膩。

說乾就乾,兩種苗苗分成兩半,柳爻卿帶著鈺哥兒、興哥還有蘇大、蘇二、蘇三,在哲子哥家門口的荒地上栽種,那頭哲子哥和秦三叔帶著剩下的人去原本自家的上等田種。

這邊柳爻卿就簡單刨溝,栽下去澆點水,蓋上根就完事了,那邊哲子哥還專門找了肥料,刨的溝也大大的,栽苗不但澆水,還給蓋了草簾子,不叫日頭曬的太厲害。

兩小捧種子全部育苗,密密麻麻一大片,再分彆栽種到地裡,分散開占了很大一塊地,可這比起包的山頭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柳爻卿蹲在地頭歇息,自個兒的手都磨破了皮,血淋淋的,他們就不叫他下地,說是剩下的加把勁一天就乾完了。

二哈跑來跑去,還會在苗苗上飛躍而過,半空中的二哈就跟慢動作似的,二兮兮。

“黑背過來。”柳爻卿衝著遠處趴著不動跟老大爺似的黑背招手,等他吭哧吭哧跑過來,就摸了摸他的肚皮,小聲說,“你們倆這肚子裡頭可得藏著不少好東西吧?撒子時候再吐一些出來……”

用狗頭蹭了蹭柳爻卿的手,黑背衝出去,拿爪子拍開試圖啃野山莓的二哈,衝著他吼了嗓子,兩隻狗崽一同跑回來。

全都忙活完,柳爻卿尋思著歇息幾天,結果高富貴就回來了。

還是那匹花馬 ,拉著馬車熟門熟路的停在柳家門口,他還好奇探頭進來瞧了瞧,沒聞到上回那股子屎臭味兒哩。

聽說柳爻卿不在家,花馬就噠噠噠跑了,還是熟門熟路的到了哲子哥家門口,這回柳爻卿在,正蹲在院子裡給二哈洗澡哩。

狗崽躺在水盆裡一動不動,要不是身子軟乎乎,看著跟條死狗似的哩,差點把花馬嚇一跳,以為這家人喜歡吃死狗哩。

第28章 。

“一天喝一口,活到九十九,三天不喝酒,白來世上走一走啊。”高富貴拿著普普通通的小酒杯,晃著裡麵紅彤彤如玉潤澤般的野山莓酒,笑道,“我那個本家老叔年紀一大把,喝了幾天神仙釀,愣是長出幾根黑頭發,你說稀奇不稀奇。現在神仙釀在府城是千金難求,可惜今年再也沒嘍。”

自從鎮上傳出神仙釀,高富貴身體好轉,就有不少人找過野山莓,說起來也奇怪,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就隻有上穀村村頭山腳那一小片。

以前野山莓就長在那裡,個頭小小的,枝條兒還有刺也不咋好看,吃也不好吃,年年長,年年自個兒落了果子也沒人管,上穀村的人都習以為常,卻不知原來旁的地方根本沒有,這是獨一份兒的。

如果柳爻卿的重生不是巧合,那這個野山莓恐怕也不是。

那到底是心裡頭的猜測,不好拿出來說,柳爻卿站起來說:“你們聊著,我出去張羅張羅。”

估摸著興哥也得把厲氏叫來拾掇吃食了,柳爻卿走到門口,就看到厲氏走在前頭,小李氏和柳全福跟在後頭,一臉喜色的模樣。

這會子柳全錦指定在地裡,柳爻卿沒叫興哥去喊,家裡頭柳老頭瞧見興哥喊厲氏,就知道是去哲子家裡幫忙,柳全福和小李氏到底是自己來的還是柳老頭授意,柳爻卿暫時還不知道。

走到門口,看到柳爻卿站在那裡,柳全福就賠了個笑臉,說:“你爹不在家,我來看看有啥能幫忙的。”

“我也來搭把手,就你娘一個人拾掇,畢竟人手還是太少。”小李氏挽了袖子,抬腳就要往院子走。

抬腳擋著小李氏,柳爻卿扭頭叫厲氏進去,這才說:“你們要是真的來幫忙,就去招待那邊,這邊我娘一個人就行。”

那邊是趕車的車夫和花馬,秦三叔早就給花馬送了草料和水,車夫也沒怠慢了,單獨擺了一桌,有一小碟花生米,一盅野山莓酒,這會子酒已經喝完了,花生米倒是還有。

柳爻卿的意思就是讓小李氏去打理花馬,柳全福陪著車夫說說話啥的。

那倆人心裡頭一百個不願意,竟是硬著頭皮應下了。

沒管那倆人,柳爻卿進了灶房,叫厲氏用粗麵粉摻水調成濃稠的麵糊,鍋裡抹一層油,舀一勺麵糊在鍋裡一滾,就留下一張色澤金黃的煎餅,翻麵烙一下出鍋。

家裡頭有的青菜都切碎了,打一個雞蛋炒熟,再放入青菜,炒熟了用煎餅卷起來,再把外皮煎的金黃金黃,放到小巧的木架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要是不知道這是吃食的,還以為這是啥物事。

每個小木架放一個煎好的煎餅,其餘的菜還是按照往常置辦酒席那樣做,沒卷菜的煎餅放在笸籮裡,剛剛出鍋的還散發著糧食甜香的煎餅就是什麼都不加,單獨吃都香香甜甜的。

這一桌子端上去,高富貴先是看了個稀奇,又嘗了一下,頓時加快吃飯速度。

“菜的鮮味都鎖在裡頭,外皮酥脆裡麵鮮香,不錯的吃食。”高富貴說著,又伸手拿了一個,桌子上的菜倒是不怎麼熱衷了。

“你看我要是賣這個咋樣?”柳爻卿拿著沒卷菜的煎餅,展開用手掌拖著,再夾了菜卷著,咬一口,裡頭的菜和煎餅就一下進了嘴裡,“這樣吃方便,而且如果晾乾了可以存放很久,等吃的時候灑些水就行。”

饅頭餅子啥的曬乾了倒是能放很久,但是再吃就跟石頭似的,灑水?怕是根本浸不透。

“粗糧、細糧都可以做成煎餅。”柳爻卿神秘一笑,“平時咱們吃的糙米飯,栗米飯,粗糙刮嗓子,要是磨成粉做成煎餅,那就軟的多……吃的時候再煎一下,就酥脆可口……”

高富貴又吃完一個煎餅,道:“怕是賺不了多少錢。”

“那可不一定。”柳爻卿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回頭你叫相熟的平時跑商的人來這裡一趟,我請他們吃頓飯,到時候就知道了。”

這個法子指定成,高富貴一口答應,他總覺得柳爻卿不是一般人,那神仙釀、神仙釀,當真有立竿見影的功效,那定是神仙傳下來的東西,怎麼就叫柳爻卿拿著,旁人沒得?

這回就幫著牽了這個線,銀錢不賺也罷。

不得不說高富貴是個明白人兒,他這回幫了柳爻卿的忙,等明年野山莓酒釀出來,就是單憑這個人情,也得先緊著他給。

送走高富貴 ,厲氏做的煎餅大部分都給他拿了去,上回野山莓酒的一半銀錢,加上高富貴硬是留下的明年的野山莓酒的定金,現在柳爻卿手頭又寬裕起來。

“大伯和大伯娘早就走了哩。”興哥扁著嘴說,“不知道回家得說啥。”

小李氏牛都沒伺候過,又哪裡伺候過馬,連近身都沒近身,站了一會兒見著沒機會進灶房就轉身走了,柳全福倒是跟車夫說了會兒話,還吃了大半的花生米,本想著跟花馬套套近乎 ,和那花馬還記著他上回躺在草垛裡,滿身屎尿的,人家花馬打了個響鼻嫌棄的跺著蹄子,硬是把柳全福給嚇跑了。

這頭回到家裡,柳全福就說了,“卿哥兒不叫我見人家,叫伺候人家的馬。”

“還不叫我進灶房。”小李氏也說話了。

每回置辦酒席都是厲氏一個人,這次柳全福和小李氏都去,柳老頭看著了,還當能順順利利的。都是一家人,柳爻卿那邊忙活不過來,他們去搭把手那是應該的。

可柳爻卿這麼安排,就是埋汰人,不想叫老大一家幫忙,柳老頭琢磨著,是不是還得豁出去自己這張老臉,要麼以後柳爻卿一家跟老大離了心,等他老了沒了,那這個家就散了。

柳老頭就坐在院子裡等。

柳全錦先從地裡回來,扛著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