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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打臉日常 久嵐 4355 字 6個月前

看了看,汝窯出來的,價值千金,“倒是公公今日不在值房,去了哪兒?剛才朕讓長春去找你,在宮裡尋遍了,竟然都沒有發現公公的蹤影。”

沒有讓他起身,常炳如亡刺在背,十分不安。

他不知道怎麼答。

欺瞞的話,也許祁徽已經知道了,不欺瞞,說出實情,那他一個執筆太監去奶-子府作甚?祁徽又沒有吩咐他辦這件事兒,想來想去,常炳道:“回皇上,王樸是奴婢好友,他說給娘娘選奶娘,事關重大,有點不知所措,請奴婢去打個商量。畢竟奴婢以前,還見過皇上的奶娘呢,有些經驗好說。”

果然是隻老狐狸,這都能扯圓了,祁徽淡淡道:“那你知道王樸現在在何處?”

“啊,”常炳臉色頓變,“這,這奴婢不知。”

“他在詔獄,等會兒阮直給他點苦頭吃,他立時會說得一清二楚。”

那阮直原是殺手,哪怕後來做了錦衣衛總指揮使,那手段仍是毒辣無比,常炳心頭巨震,說不出話來。

祁徽道:“你前日還去找過哪位大巫,是嗎?”

為了解那蠱毒,將來或者可以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或者對付周王,常炳都很有興趣,但他沒有想到,祁徽這都清楚。

他明明已經很是小心了。

常炳滿頭大汗:“皇上,請皇上贖罪,那大巫,大巫……”他想找個借口,但瞬時突然想到了長青,渾身一抖。

那小子,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是他疏忽,還以為從長青口裡能探出秘密來,可結果,竟然把自己賠進去了。

嗬嗬,好啊,這小子,他輸了,他看錯了人。是啊,在這宮裡生存,誰還能一如往前得什麼都不變呢?

見他終於不再說什麼了,祁徽站起來道:“這些年辛苦公公,勞心勞力,是該歇息歇息了,你收拾下,明兒去南邵罷。”

常炳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南邵是皇陵所在,他這是讓自己去守皇陵了,一輩子待在那個冷寂的地方。

“皇上。”常炳由不得痛哭。

祁徽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常炳,半響抬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劉老夫人耳朵裡,劉老夫人極為吃驚,與劉月道:“常公公不是皇上的近臣嗎,怎麼會這樣?”

當初還是他接了自己這一家子來的。

劉月也不太明白,想一想道:“我去看看他罷。”

她坐了輦車,行到常炳那裡,見到她來,常炳心頭一喜,他雖然落到這個地步了,但要找一兩個肯傳消息的,也不是很難。而今救星終於來了,她果然還是念著這份情的,到底是皇上生母,要是她願意去說兩句。

常炳紅著眼睛道:“夫人是來送奴婢的嗎?”

“公公,到底是怎麼了?”劉月感念常炳曾經的情分,柔聲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就是誤會。”常炳長歎口氣,“不知是什麼小人在其中作梗,夫人您是知道的,當年因您所托,奴婢一直記在心裡,儘心服侍皇上。”

“那公公何不與皇上說清楚?”

“皇上不再信奴婢的話了。”常炳垂淚,“奴婢也隻好去南邵了,夫人保重。”

南邵……

她聽說過,那是皇陵,劉月怔了怔,半響道:“清者自清,假使公公真有冤屈,相信以皇上的聰慧早晚都會弄明白的,公公不如就當是去清靜下。皇上那裡,而今在火頭上,想必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我……”她心想,她與祁徽的關係實在複雜,“我以後找機會,替公公問一問。”

非常的沒有底氣,常炳險些氣死,心想,找機會,恐怕自己那時候都在南邵了!

劉月安慰道:“公公,這宮裡其實也無甚好待的,哪裡有外麵自在,我過陣子……”

常炳又一驚:“夫人也想出宮嗎?”

“是。”劉月看一眼常炳,“我與公公是舊識了,不瞞你,皇上沒有封我太後,我倒是鬆了口氣。”

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常炳隻覺頭十分的疼,他費儘心力匡扶的祁徽,到頭來要剝奪他的一切,他惦念的劉月,竟是入了宮,都不肯做太後!那他還有什麼指望,他們都拋棄了他!

他這是何苦,早知當初,還不如就安安靜靜的當吳太後身邊的一條狗。

好處能撈儘,黃門宮人都聽從,哪裡像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他享儘了一切奢華,讓他再去皇陵受苦,不如讓他去死。

常炳看著劉月離開之後,翻出一樣東西塞給培林:“皇上不念舊情,也怪不得我了,培林,這藥無色無味,你想辦法下到娘娘的吃食中。”他冷笑數聲,祁徽最疼愛陳韞玉,陳韞玉若死了,一屍兩命,隻怕比要祁徽的命還要讓他難受。是了,他常炳什麼沒享受過?但最想得到的東西,卻從來都沒有得到。

這都是拜祁徽所賜,原本他該好好重用自己的!

他已經在幻想陳韞玉死了,祁徽痛苦的樣子。

應該與他現在一樣吧?

培林拿著藥,沉默不語。

“等我走了之後,你再去下藥,”常炳道,“我也未必要去南邵的,我身邊還有銀錢,買通他們,自能四處逍遙……”

培林卻突然跪了下來:“公公,這藥您還是自己吃了罷,”他大哭道,“皇上已經見過奴婢了,說公公若還不死心,便自食惡果。”

“公公,奴婢也不想的,但皇上,皇上他都知道。”

常炳早已成了網中的蟲子了,再掙紮也是徒勞無功。

他雙眸登時一片灰暗,失去了神采。

好半天,常炳笑了笑,將那藥倒入茶水中,喝了下去。

天無邊的冷。

祁徽坐在榻上,手輕撫著陳韞玉的肚子,感覺到孩子在掌中偶爾的一動,他微微的笑,但笑容卻有些牽強。

陳韞玉睨他一眼,沒有說話。

身為皇帝,煩心的事兒太多了,她已經漸漸習慣他這樣複雜的神情。

有時候會問,有時候不問。

好半天,聽到男人道:“要是朕做個昏君,許也挺好。”

沒心沒肺的,就像個傀儡一樣的長大,終老,也許心裡便不會有一絲的掙紮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

外患,內憂,交替得襲來……

他好像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是不是最近又發生了什麼,上次那烏宿人鬨事,他就弄到三更半夜才回,難道又要打仗了不成?陳韞玉心疼,挽住男人的胳膊,靠在他肩頭:“那皇上就當昏君吧。”

祁徽一怔。

“就當昏君。”陳韞玉側眸瞧著他,“在妾身麵前,皇上可以永遠都當昏君。”

他明白了她的話,心頭一暖。

陳韞玉道:“皇上,要不我們現在去煉丹?”

這也太認真了罷,祁徽莞爾:“煉什麼丹,道士都被我遣走了。”

“但是丹房還在啊。”陳韞玉道,“我們現在去看看!”

祁徽本來也覺得氣悶,便是同意了,與陳韞玉坐了龍輦去。

那丹房確實仍在,孤零零得聳立在皇宮的西邊,祁徽怕陳韞玉走路摔倒,用力牽住了她,一隻手扶著她的腰。

吱嘎一聲打開門,黴味撲鼻。

陳韞玉看著空闊的丹房:“其實皇上到最後都沒有好好教我煉丹呢,我都不知如何煉的。”她瞧著正中間的丹爐。

祁徽叫她站好,把丹爐打開來。

“其實簡單,”他一邊說,一邊拿原先堆在地上的藥材,“扔一把良薑,扔一把佛手,扔一把膽星,扔一把九龍根,扔一把黃柏……”

男人揚手的姿勢都很好看,透著一股子灑脫,但陳韞玉實在聽不下去了:“皇上,您不要欺負我不懂醫術!”

“怎麼,哪裡不對?”他斜睨她。

陳韞玉道:“就是不對,我看過大夫開方子,每種藥方都要說準分量的,哪裡像皇上您這樣,都是一把,一把,一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祁徽哈哈大笑。

陳韞玉也笑起來。

祁徽命人點了丹爐,丹房一下暖烘烘的。

陳韞玉道:“比延福宮還熱呢,下回皇上想做昏君,我們就過來這裡,皇上就這般胡亂煉丹,我給皇上打下手。”

祁徽捏捏她的臉:“哪裡有你這樣縱容的,說出去,娘娘叫皇上煉丹……”

“隻要皇上有片刻的高興,就成,因妾身知道,皇上是明君,隻不過皇上也有需要休息的時候。”

丹爐散發著紅紅的光,將她眸色映得一片璀璨,祁徽看著她,%e8%83%b8腔裡熱熱的,也許自己有這一生便是因為要遇見陳韞玉,所以不管什麼黑暗,都會被她驅散了去,他握住她兩隻手,低下頭去親她的唇。

陳韞玉也情不自禁抬起頭來,誰想就發現肚子被撞了下,低頭看一看,擰眉道:“皇上,我這肚子好大,感覺比娘親懷弟弟時大呢。”

都能阻礙他們親%e5%90%bb了,祁徽道:“臭小子肯定很胖,該不會有八-九斤罷?”

陳韞玉驚慌:“啊,那我衣服要做大一點了,不然也許穿不上呢。”

“給他做什麼,有這功夫,不如給朕做件衣服。”祁徽側著身,又親下來,啃她嘴唇,“聽到了嗎?”

陳韞玉被他咬得有點痛,嗚嗚了兩聲:“皇上那麼多衣服,可昀兒一件都沒有呢。”

怎麼能這樣。

“他的叫宮裡繡娘做,”祁徽低頭在她耳邊道,“你不想想,為何喂奶要奶娘,不用你,因為你的一切都是朕的,知道嗎?這手,這……”他邊說邊動作,撫在一團高聳上,“還有這,都是朕的,”下令,“先給朕做衣服。”

陳韞玉無言。

不說他昏君都對不起他,連這麼小的兒子都好意思欺負呢,不過她不跟他計較,兩邊衣服一起做,反正他又不是成日在延福宮的。

她也會陽奉陰違的呢!

第57章

最近宮裡大換血,格外的森嚴, 陳韞玉發現延福宮的黃門都不一樣了, 叫她不得不聯想到常炳的死。

那是在好幾日之後, 她才知道的,也終於明白了那天祁徽的異常, 心裡自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打從她入宮之後, 已經經曆過好幾次這樣的變動。

伴君如伴虎。

宋嬤嬤勸道:“您不要多想,隻把胎養好,也就剩兩個月了。”

陳韞玉微微歎口氣:“都發生了, 想了無甚用, ”她摸摸肚子, “奶子府是不是也換人了?奶娘一直都沒有送過來。”

那王樸鐵定是不能待在那裡了, 長青派了彆的黃門去, 奶娘們又得重新一個個選,肯定是要花費時間的, 不過總不會拖到臨盆。

“應該很快就有的。”

兩個人正說著,劉家一家過來了。

劉老夫人笑著道:“來看看娘娘,娘娘而今不太出門了罷?”

“嗯,沒多久就要生了,太醫都叮囑要萬分小心,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