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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打臉日常 久嵐 4292 字 6個月前

不可開交,為明日的盛宴,皇上邀請眾位藩王及家眷品嘗,他們自然要拿出渾身的本事。

鍋碗瓢盆之聲,響了一晚上。

翌日,眾人紛紛前往禦花園赴宴。

祁徽在一座華亭之下布設了桌椅,那亭子臨水而建,涼風習習,周圍奇花異草爭豔,在此品嘗佳肴,實乃一件美事。

陳韞玉也心生向往,精心打扮了番,等祁徽來接她一同去。誰料長青道,說皇上臨時有事,叫她自行去往禦花園。

從鳳輦上下來,隻見亭子裡成王妃夫婦已經到了,陳韞玉剛想上去,身後卻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娘娘留步。”

她回過頭看到祁舜華,而在祁舜華身旁,站著祁成穆。

“在路上遇到堂哥,便是一起過來了。”

兩人上前請安。

“那正好與我前去。”陳韞玉笑著看一眼祁舜華,“昨日見你騎術十分了得呢,看你之前說常出門在外,委實不假。”

“臣女也就騎術拿得出來,平日代步罷了,說到射箭,還是堂哥厲害。”祁舜華朝祁成穆眨眼,言下之意,她可是在幫他,“皇上要予堂哥擇妻,依臣女看,鮮少有配得上的罷?甚是擔心堂哥的終身大事,不知皇上可選到合意的了。”

要說這祁成穆,昨日見之,確實英勇神武,不止如此,人也生得俊美,往後還得祁徽重用,簡直是挑不出瑕疵。陳韞玉微微笑了笑:“皇上在我麵前也是屢屢稱讚周王,說到婚事,也不知周王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若有個大概就好了。”

知他心頭喜好,那她挑選也容易些。

在詢問意見,祁成穆心頭突突直跳,目光落在她櫻紅色的唇上,暗道他原先也不知會娶個什麼樣的妻子,這次來京都才知,什麼叫在劫難逃。

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張網裡,越掙紮越痛苦,但不掙紮,卻又陷入得更深,心頭的欲望蠢蠢欲動,要衝破最後一道屏障。

他到底是怎麼了?

那可是彆人的妻子!

見他麵色不定,顯見還未完全沉溺,祁舜華咬了咬唇,暗道此人心智倒是堅定,昨日被她如此誘惑,竟都不曾答應下來,不過她就不信,祁成穆能熬過去。

這十幾年來,因父親縱容,她在外行走,三教九流之徒,皆有認識,也拜了好幾位師父,其中一位大巫便傳授她蠱術,說女子學得此種技藝,受用終身。她原本想讓祁成穆傾心於自己,聽命於她,但見祁成穆對陳韞玉隱有好感,更是正中下懷。

如此,祁成穆便會更恨祁徽了。

她正待要說話,卻聽見小黃門的高喝聲,龍輦從不遠處抬了過來,便收了口。

祁徽下來,走向他們。

眾人紛紛請聖安。

他目光掃過去,落在祁成穆戴著的玉冠上,想到剛才長春偷偷在東五所搜出來的那張畫,登時有一種火燒的炙熱之感。

那是被背叛的恥辱!

要不是他早就學會了忍耐,指不定這會兒祁成穆的腦袋都要搬家了。

祁徽行到陳韞玉身邊,拉住她的手,走到亭中坐下,高聲道:“都免禮,昨日狩獵儘興,今日更該享用昨日的成果,諸位不必拘束,請開懷暢飲。”他擊一擊掌,瞬時有一隊樂女或拿琵琶,或抱長琴,或持玉笛,款款而來。

在亭前一字排開,各自奏樂,一時絲竹之聲響徹了禦花園。

又有宮人流水般上來,奉之鮮果,吃食,美酒,各位藩王麵前的案幾上,不到會兒便是擺滿了東西,眾人歡聲談笑。

最近宮裡一直都這般熱鬨,陳韞玉很是歡喜,笑道:“要是藩王們都在近邊就好了,皇上想念,便可召之過來,這樣逢年過節,就不冷清了。”

祁徽眼眸眯了眯:“朕想念?你呢,會想嗎?”

“會啊,這樣多好。”

彆個就算了,那祁成穆她難道也會想不成?這念頭一出來,他心裡就十分惱火,有種將陳韞玉壓在身下的衝動,忍了忍道:“剛才朕見你與周王在說什麼,你們私下不曾見過吧?”

“私下?”陳韞玉搖搖頭,“當然沒有了,這周王又不好親近,我去見他作甚?剛才遇到,也是想問一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她邊說著,邊拿了一顆李子吃起來。

咀嚼間,雪白的臉頰一動一動,嘴角翹翹的,有種勾人的嬌憨。

是不是因此,祁成穆才會看上她?祁徽瞄她一眼,心裡清楚自家妻子的美貌,所以那日端午出去,連圍欄都遮起來,便是不想叫太多人看見。可這祁成穆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這般肖想陳韞玉,他是不要腦袋了嗎?他看起來……不像如此愚蠢啊!

為一個有夫之婦,違背承諾,不忠不義的男人,實難想象,會在這動亂裡,護住自己的封地,叫百姓擁戴。

祁徽突然有點頭疼。

一麵是火,讓他燃燒,一麵是冰,叫他極力冷靜。

他手支著腮,垂下眼簾,好似在安靜聽著樂曲。

什麼也不吃,不餓嗎,陳韞玉叉了一塊寒瓜送到他嘴邊:“在井水裡涼過了,又甜又沙呢,皇上嘗嘗。”

他睜開眼睛,咬上去,碰到她手指。

她下意識往後一縮。

祁徽扣住了,在她細長的手指上%e8%88%94了下:“都沾到瓜汁了。”

大庭廣眾,他居然做這種事情,陳韞玉臉都羞紅了,低聲道:“皇上,被人看見不好。”

“有什麼不好?”祁徽眸光轉動,落在祁成穆那桌上,見他果然看著這裡,隻目光對上,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立刻便側過了頭。

火上澆油,祁徽更怒,拽著她手腕用力。

陳韞玉沒坐穩,立時倒在他懷裡。

下首都是各位藩王與藩王妃,平日裡兩個人親密便罷了,而今這麼多人,他怎麼起了興致了?陳韞玉對這眼神不陌生,完全是想做壞事之前的眼神,好像風暴一樣,席卷過來。她慌得心砰砰直跳,生怕他真的這麼不要臉,抬手就狠狠掐了一下男人的胳膊。

祁徽吃痛,挑眉道:“你掐我?”

“我,我是想讓皇上冷靜一下!”陳韞玉雖然害怕,還是強撐著,“在座的藩王,藩王妃都看著這裡呢,您這樣,成何體統?”

又不是在扮昏君。

祁徽一怔,才發現剛才的衝動,委實是氣過頭了,想讓祁成穆看看,這陳韞玉到底是誰的女人,居然敢染指!

他略微鬆開手,讓陳韞玉坐好:“我是有事交代你,你往什麼地方想呢?”

還想糊弄她,哪裡是要交代的樣子,不過陳韞玉也沒拆穿,問道:“皇上有何事交代?”

“以後離周王遠一些。”

陳韞玉下意識要去看。

祁徽道:“彆轉頭,記住朕的話。”

“可皇上不是很器重他嗎?”怎麼聽起來又是厭惡的口氣了,陳韞玉十分驚訝,“皇上叫妾身予他好好擇妻,說不要辱沒了周王,明明很是欣賞,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畢竟妾身第一次聽皇上這般誇讚彆人。”

誤會……

祁徽閉了閉眼,想起那日祁成穆的態度,明明是個聰明人,對酒之時,已經心懷坦蕩,他很慶幸自己能說服這樣一位年輕有為的藩王,不動乾戈。

然而他看錯了嗎,祁成穆真的會同那祁舜華蛇鼠一窩,為陳韞玉,不惜叫福州卷入戰爭?

也許是誤會,那畫是彆人放於他行李之中的吧?

祁徽心裡又升起了幾分希望,叉起塊寒瓜給陳韞玉吃,想多謝她的提醒。結果女人張開櫻桃紅的唇,露出雪白的牙齒,他突然又不想給她吃了。⑦思⑦兔⑦網⑦

老招蜂引蝶,想抽她屁屁!

他塞到自己嘴裡。

陳韞玉眼巴巴看著,氣得多吃了幾個李子。

宴席散後,祁徽請了祁成穆去文德殿。

這座宮殿曆來是早朝之後,帝王辦公,接見大臣,休憩的地方,位於太和殿之後,四麵出廊,地上鋪著金磚,剛剛打掃過,光可鑒人。

祁徽請祁成穆去內室。

不像正殿富麗堂皇,內室極為雅致,六層高的書架,檀木的多寶閣,東邊有扇雲母屏風,將床隔在裡麵,隱隱露出半張琴桌,焚著清淡的香。

祁成穆心裡忐忑,實在不知道祁徽要說什麼,他沉默的站著,心裡好像有根絲線在拉扯,東一下,西一下,叫他搖擺不定,停在哪裡都疼。

耳邊聽祁徽道:“朕昨日看你打獵,功夫了得,很想留你在京都辦事,奈何大梁正值動亂之期,朕又委實需要你的幫忙,尤其是西北那裡。”

西北就是靖王了,祁成穆一早就曉得自己交出兵權,那靖王必定便是下一個目標,而今祁徽說起,自然是要表態的,便是道:“微臣聽憑皇上差遣,絕不讓皇上失望……”邊說邊是慚愧,他祁成穆有朝一日竟然成了這般無恥之徒,口裡說忠心,心裡想得卻是齷蹉的事情。

這樣的口是心非,自己都難以接受。

祁徽看他一眼,手撫在多寶閣最高一層的架子上,裡麵擺著把金鞘寶劍,那是先帝留下來的,他拿在手裡道:“朕自小病弱,從不曾習武,這寶劍是父皇所配之物,朕曾想過哪一日要用它斬除奸佞。但今日朕覺得,將這把劍送與你,或許能更大的發揮出它的威力,希望你能用它蕩平叛亂,殺儘劫匪,為大梁百姓謀福祉。”

他的話誠摯,又充滿了對將來太平盛世的期待。

那一刻,祁成穆隻覺腦中嗡嗡作響,對自己心裡所生出的邪念,越發的痛恨起來。

曾經祖父,父親的教誨,一字字一句句湧上心頭,如巨雷滾動,如閃電劈過,叫他臉頰赤紅……他祁成穆絕不會是這種人,不會!

“臣有罪!”他突然單膝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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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舜華見祁徽召了祁成穆去文德殿,心裡十分好奇,奈何偷聽不得,便是在這屋裡好像困獸一般走來走去,直到聽到丫環的稟告,說祁成穆來了。

她忙打開門,一下將祁成穆拉進來。

心裡滿是得意,祁成穆來見她,肯定是被摧毀了心誌了,看看,還是熬不住罷?也許是因為今日宴席上,祁徽同那陳韞玉耍花腔,刺痛了他。

她隱藏住笑意,輕聲問:“堂兄,你為何事而來?”

“為何事,你不知嗎?”祁成穆啪的猛擊了一下桌案,“皇上剛才送了我一把寶劍,你猜如何,想讓我回福州領兵去攻打太原。他簡直是想讓我送死,你父王的兵馬怕是有二十萬罷?”

“哪裡,至多十萬,不過給父王時間的話,籌個五萬沒有問題,周邊那些劫匪,哪個不願意有銀子拿呢?”祁舜華眸光一閃,“那你去嗎?”

“我會如此愚蠢?”祁成穆目光陰森森的,盯著她道,“你之前跟我說的話,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們會擁立你為帝,隻要你能殺了祁徽,我們馬上出兵攻打京都。”

“好。”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