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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打臉日常 久嵐 4305 字 6個月前

,可朕要不是假裝昏君,也許早就被她殺了,就算不殺,也絕無可能坐這龍椅。而今朕奪回皇權,殺了太後的家人,你覺得太後會善罷甘休嗎?”他從她手中緩緩抽出長命縷,往遠處一扔,“往後她的事情,你不要管。”

此時此刻,陳韞玉還能管什麼,她滿心的震驚,這種感覺與得知祁徽不是昏君時一樣,令人難以相信。

這宮裡啊,可真險惡,誰都帶著麵具。

打量一眼祁徽,她有點想伸手戳他的臉。

“作甚?”祁徽看她直勾勾盯著自己。

陳韞玉道:“皇上是真的吧?”

“你傻了?”祁徽伸手去捏她,“自己要知道的,朕告訴你,又嚇傻了,是吧?”

陳韞玉哎喲聲,被捏得疼,躲了躲道:“就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彆過幾日,又變了,上回是昏君時,妾身還弄不明白呢。”

“不明白什麼?不是說了扮昏君嗎?這都過去兩個月了,你還不明白?”

“不是那個。”

“那是哪個?”

“是那個……”陳韞玉臉紅,低聲道,“跟妾身在一起時……”

他側過耳朵聽,半響輕聲發笑。

陳韞玉被他笑得耳朵都紅了,手撐在案幾上要跳下來,他立時往前跨了一步,擠在她腿間。陳韞玉不敢動了,咬唇道:“皇上今日在這裡待得夠久了,不忙嗎?”

“忙完才來的。”祁徽挑眉,“朕現在很空,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沒說什麼!”陳韞玉被他笑過之後,才覺得自己傻。

如果是假的,他就不會這樣笑了。

真討厭!

但偏偏不能動,被他擋住了,陳韞玉正想辦法時,卻聽祁徽道:“長青,把殿內花插,剪子拿過來。”

長青在外麵應一聲,疾步進來。

隻見陳韞玉坐在書案上,祁徽站在身前,那臉就忍不住一紅,陳韞玉的臉更紅,連忙推祁徽,叫彆人看見像什麼樣子,還以為他們在乾什麼呢!她長這麼大,沒坐過這種地方,父親可要斥責的。

祁徽往後退了一步,陳韞玉連忙跳下來。

長青很快就把花插搬了過來,不用祁徽吩咐,自行告退。

祁徽拿起一隻錦葵,剪掉了枝椏,仔細打量下,抬手插在她右發間:“不就是簪花嗎,還想什麼假不假,朕今日給你插十支,夠嗎?”

陳韞玉:……

結果男人真的插了十支,三支牡丹,五支錦葵,還有兩朵金鳳,整得跟花冠一樣。

陳韞玉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花枝招展過!

好不容易將男人送走,她抬手就要去扒掉,結果手碰到這花兒,柔軟的花瓣,似乎就看到他站在麵前的樣子,舒展的長眉,狹長含笑的眼眸,對她左看右看,一支支將花戴上去。

她垂下手,對著鏡子照了又照,不舍得了。

就戴一天的花冠吧。

作者有話要說:祁徽:這樁成了,還有什麼。

陳韞玉:沒了!

祁徽:哦,朕想起來了,還綁過手。

陳韞玉:(*>﹏<*)

第31章

靖王府內,靖王剛剛得知一個消息, 各地藩王已經紛紛啟程, 前往京都拜見皇上, 準備一起共度佳節,他也在受邀之列, 恐怕再過兩日, 這封詔書便要到王府了。

對此, 靖王頗是惱火,吳太後掌權時,雖然曹國公握有兵權, 不可一世, 可他居於西北卻逍遙自在, 大梁亂了之後, 更是正中下懷, 擴兵買馬,儼然一個土皇帝。後來曹國公都頗是忌憚, 不敢招惹,可這剛剛上台的小兒,居然要他入京!

靖王拿起桌上烈酒猛地灌了進去,隨即把酒壺往地上一摔。

紫砂壺碎裂,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門外一個高挑的身影飄然而入,笑聲清脆:“父王,何事觸怒您,要發如此大的脾氣?”

靖王抬眼一看, 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祁舜華來了。

他膝下有一子一女,兒子年幼不過八歲,這女兒卻是已過及笄,生得頗是出眾,且有一身的功夫,十分像他,靖王很是喜歡,麵上露出笑來,擺擺手道:“一些瑣事。”

祁舜看出父王是要麵子,挽住他胳膊撒嬌:“爹爹,即便是瑣事也說來聽聽,女兒給您解憂!”

靖王知曉這孩子心眼多,想一想道:“皇上趁端午要請我去京都,彆的藩王已經啟程。”

祁舜華麵色一變:“難怪爹爹為難。”

“這有什麼可為難的?”靖王冷笑起來,“我並不打算前往,不像那一群軟骨頭,此前一個個好像縮頭烏龜,這會兒倒急著去巴結了。聽說都是主動請求入京,本王不屑為之!”

“既然父王做了決定,何以又如此心煩意亂呢?”顯然是怕祁徽出兵,但又不甘心交出兵權,受製於人,祁舜華一針見血,“皇上的事情,女兒也聽說了,一夜之間便是翻雲覆雨,而父王恰好遇到陳賢的兵馬,起了誤會……”她眼睛眯了眯,“父王,女兒有一計策,不若便讓女兒代替父王入京罷。一來,可探一探虛實,看京都到底有多少兵馬,二來,再如何,皇上不至於為難我這一弱女子罷?”

弱女子,靖王大笑,誇讚道:“還是你聰明,為父有你這樣的女兒,實在是老天厚待!”

“等詔書到了,女兒就啟程,父王還是躺著去吧,您前陣子為保衛大梁,驅除外夷,負傷在身,需要多多歇息呢。”

靖王又一陣大笑,走入了內室。

午時過後,太陽越發猛烈,長青將殿內所有的窗都大開,叫穿堂風吹起來,很快便是涼快了,就是禦案上的奏疏,宣紙梭梭而動,似要迎風而起。長春連忙拿鎮紙壓了,偷睨一眼祁徽,正專注的寫詔書,一點兒沒有注意到。

想到他日夜不綴,宵旰勤政,身為貼身奴婢,委實是有點擔心,雖說傅大夫醫術高絕,但這般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莫說這原本底子就不行呢。

長春忍不住道:“皇上,您是不是該歇一歇了?昨夜都弄到三更呢!”

祁徽沒有放下筆。

長春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瞧清楚幾個字,心頭一震,再不敢多說,往後退了幾步,朝長青看。

長青見他麵色奇怪,做了個手勢相問。

長春擺擺手。

神神秘秘的,到底皇上寫了什麼,長青差點伸長脖子,正待想偷看幾眼,卻見祁徽將筆擱了,他忙站直。過得片刻,等那字跡乾得差不多,祁徽將它一卷,遞給長春,站了起來道:“去鉛英殿。”

啊,時隔兩個多月,皇上終於要與太後有個了結了,長青連忙跟在後麵。

出得殿門,撐起明黃色的傘遮在祁徽頭頂。

外麵知了吱吱的叫,不知停歇,來迎接這夏日。

寬敞的青石路,剛剛撒了水,很快又乾了,祁徽走在上麵,走在這一條,已經走了二十年的路上,突然又想到陳韞玉的話。上回他與她相談之後,心裡便清楚,該對太後有個決斷了。

她一直關在鉛英殿,外麵定是猜測紛紛,什麼樣兒的都有,但陳韞玉惦念,是因為往日關懷,彆的人惦念,為了什麼,卻是難說。馬上又要到端午,藩王紛紛入京,誰知會不會再引風波。

他大踏步走入鉛英殿。

湯嬤嬤扶著吳太後出來,她請過聖安,但吳太後卻高高抬著下頜,露出並不屈服的樣子,淡淡的道:“皇上日理萬機,竟還有時間過來嗎,恐怕這地兒容不下聖駕。”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聽到這話,湯嬤嬤後背冒汗,心想都到這一步了,太後就不能退讓下嗎,或者提提舊情,總是對自己有好處的。

這等樣子,並不意外,當日在慈安宮相見,她便已經表明了態度,保持著最後的高傲,祁徽一擺手,叫長春宣讀聖旨。

吳太後站著聽,連身子都沒有搖晃下,直到聽完了,嘴角一翹,手撐在後麵的案台上,並不說話。

祁徽將她的太後身份廢了!

湯嬤嬤倒是忍不住哭起來,與祁徽道:“皇上,就算娘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初皇上可是小小一個嬰兒,是娘娘將您一日日養大的。您身子不好,娘娘坐在床邊,一坐便是一整日,您喜歡什麼,娘娘都縱著您。皇上,這些情誼,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還有皇後娘娘,也是太後替您選的,而今夫妻恩愛,不也是娘娘的恩情?”

聽到最後一句,祁徽笑了:“這話倒是可騙騙皇後,她這人念情,卻不容易記恨,渾不記得當初入宮的不甘心了,隻朕不是真正的昏君,才有她如今的歡喜。”

湯嬤嬤語塞。

祁徽看著吳太後:“朕再問你一句,是不是你殺了父皇?”

吳太後嘲諷一笑:“殺了如何,不殺又如何?”

“不殺,你便能保住命。”祁徽一字一頓。

湯嬤嬤心頭巨震,側頭看著吳太後,巴望她能否認,這樣,總好過被賜白綾,然而吳太後似乎是完全的不屑,她略略抬著頭,盯著祁徽:“你不是聰明絕頂嗎,便自己猜一猜罷。”

有點捉弄的語氣,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種樣子,實在不像是要留得青山在了,祁徽目光落在她陡然生出的白發上,淡淡道:“這天下,你選個埋骨之地罷。”

湯嬤嬤聽得此言,不由嚎啕大哭。

終於是到這一天了,吳太後心頭竟是一片平靜,落在這兒子之手,她雖是憤怒,卻也心服口服,這麼些年,誰叫自己不曾看清楚呢,誰叫自己如此執著,非得予他生個孩子。自作孽,不可活,她這前半生如蜜一般,後半生,卻比什麼都苦,要不是有祁徽這孩子,這二十年來,自己未必能撐下去,在這夢裡,她總是做了一回母親。

瞧著這孩子的眼睛,那麼像祁衍,瞧著這眉,也像……

吳太後閉了閉眼睛,再有來生,她卻是不想再遇見祁衍了,她不會再這樣去喜歡一個人,入魔了一般,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

“我祖籍在德安府轄下的陸縣,於此出生,便歸於此處罷。”她拍拍湯嬤嬤的手,“你不用再陪著我了,相信皇上會放你歸去。”

湯嬤嬤哭得險些昏厥。

吳太後抬起頭,看向窗外,想起幼時,陸縣那一大片的油菜田,那時候父親是登州副指揮使,常年在外,隻有母親與她,與弟弟,住在陸縣。母親喜歡穿一件青衣,坐在葡萄樹下繡花,她跟弟弟圍著葡萄架追打玩耍,母親繡完花,就去廚房做點心,端出來給他們吃。

放在粗瓷的大碗裡,是蒸得香噴噴的糖槐花。

她跟弟弟歡快的吃著,將嘴角都沾滿了糖……

要是,永遠都停留在那一天就好了。

不像今日,她孤苦伶仃。

眼淚要落下,逼了回去,淡淡道:“比起白綾,或許毒酒更好些。”

頃刻斷腸,死得也痛快。

祁徽審視著她,半響道:“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