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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打臉日常 久嵐 4327 字 6個月前

是與殷絡,一人騎了一馬直追過去。陸策亦跳下宮牆,落在馬背上,雙腿一夾馬腹,那馬兒便是好像一道箭般,瞬時失去了蹤跡。

馬蹄聲踏踏,響在官道上,曹國公好像喪家之犬極力奔逃,他心裡充滿了悔恨,早知今日,當初便該先造反,將他姐姐抓了,也要把祁徽殺死!而今,一切都晚了,正想著,腦後一陣涼風突襲,他側身躲過,回頭一看,後麵竟然有三人緊追,而在他們之後,更是有一隊騎兵,應是魏國公的兵馬,心頭便是又急又怒,喝令心腹先將那三人除去。

然而殷絡善用弩-箭,追擊中,連發十數發,便是把曹國公護衛的坐騎全都打跪,阮直與陸策禦馬而上,揮劍一一斬殺。

曹國公驚懼之餘,馬失前蹄,將他一整個拋了下來。

往前不可一世的曹國公,此刻亂發披麵,五官扭曲,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委實是有些可憐,然而殷絡想到父親,豈會有一點憐憫,她把□□對準曹國公,厲聲道:“吳順,當日將我父親杖斃於堂上,你可曾想到會有今日?”她眼中落下淚來,“父親,女兒今日便為你報仇,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歇了!”

“你,你是殷原照之,”曹國公魂飛魄散,見到了□□,他突然想起來了,“你是,白河刺客……”

殷絡一箭射中了他的心口。

曹國公一聲哀嚎,陸策亦提劍而來,厲聲道:“我乃陸錦麟之子,今日與殷姑娘一並送你上西天!”

手起劍落,曹國公的頭顱落下來,直滾到了遠處。

隨後吳宗炎被刺死,蔣複被趕來的騎兵生擒,眾人凱旋而歸,回宮複命。

聽到這一消息,祁徽高聲嘉獎,又叮囑了些事宜,眾人領命而去。他在椅子上坐得會兒,方才站起來,許是久了,腿有些酸麻,身子一晃,差些摔倒,長春連忙扶住他,低聲道:“皇上要去何處?”

“去看看太後。”

時至今日,他現在,終於可以以真正的麵目與太後見麵了。

慈安宮裡,寂靜如死。

吳太後得知莫指揮使丟了命,心知再無轉圜的餘地,倒是平靜,反倒湯嬤嬤在旁邊掉眼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會有這一日……太後那麼疼愛的孩子,原來一直在騙她,還如此心狠。

外麵這時響起了腳步聲,吳太後抬起眼,看到祁徽慢慢走了進來,那龍袍穿在他身上,第一次顯得那麼合身。她笑了笑,果然不愧是祁衍的兒子,怎麼可能如此愚蠢,連江山都不要,喜歡什麼煉丹呢?

“嗬……”她笑。

自己才是愚蠢,以為親手養大了,那孩子就會喜歡她。

她太天真了。

她就不該有這個念頭,她不該違背天意,非得想要一個同祁衍的孩子,非得想要嘗嘗做母親的滋味。她看著祁徽,這從小就抱在臂彎裡的兒子,她是真心的喜歡他的樣子,看著他長大,第一次知道做母親,會是如何的歡喜,不,是喜裡摻著憂,酸甜苦辣都嘗過了。

她看著他,心頭百轉千回。

燭光下,女人好像瞬間蒼老了,祁徽眸光動了動,坐下來。

他對吳太後說不上恨,也說不上敬愛,或許,在不知真相之前,也許是有過敬愛,但此後,卻變得越來越複雜……他甚至是不想去深思的,而今來,也隻是為一樁在心裡疑惑的事情。

“當年,父皇到底是為何死的?”

聽常炳說,那一夜之間,身邊的黃門宮人都死儘了,後來就傳出祁衍駕崩的事情。

吳太後低低笑了聲,帶著些揶揄:“你那麼聰明,猜不到嗎?”

那麼的聰明,竟然偽裝了十幾年,用一個昏君的麵具,用一個病弱的身子,騙取她的憐惜,騙取她的庇護。

他臉色一沉:“朕好好問您,還請您答了罷。”

“我不答,你要如何?對我上刑嗎?”她聲音尖利。

祁徽眸色暗沉:“你以為,朕不敢嗎?”

吳太後站起來:“你要上刑便上罷,而今我一無所有,死也不會叫我覺得懼怕,我這一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呢?倒是你,徽兒,這江山還於你,你得好好坐著才是。”

“父皇,是你殺得罷?”祁徽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因為父皇將朕的生母送出了宮,是嗎?”

吳太後的臉頰抽搐了下。

那每一條細細的皺紋裡,都刻著刻骨的愛與憎。

半響,她嘴角翹了翹:“你的生母……說得好聽,她要真把你當兒子,就不會扔下你不管了,我便告訴你,她懷上你的時候,好幾次想去死,還吞了藥,不然你豈會有這麼一個身子,都是拜你生母所賜!”

“你!”祁徽憤而站起。

吳太後與他對視,抬著下頜。

片刻之後,祁徽深吸了口氣:“你暫時在鉛英殿住著罷。”

他拂袖而去。

吳太後看著他的背影,身子微微踉蹌了下,手撐住了案幾,又慢慢站直了,與湯嬤嬤道:“可聽到沒有,我這好兒子,叫我搬去鉛英殿,嗬,真是個好地兒啊!”

湯嬤嬤扶住吳太後:“娘娘,您也莫灰心,也許皇上過陣子會……”

會如何?吳太後回眸看著她:“彆多想了。”

祁徽沒有殺她,許是顧念這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但帝王心難測,吳太後笑了笑,這麼年輕,倒是將這學得個透徹,誰知道什麼時候便轉了心意,又將她殺了呢?

她看著外麵蒼茫的夜色,許久不語。

常炳上來道:“娘娘,該走了,皇上那裡,奴婢會替您說些好話的。”

吳太後眸色一動,盯著他,突然就笑了起來,是了,這場好戲,是不能少了常炳啊,她瞧著這個伺候了自己幾十年的奴婢,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腿上,甩袖走了出去。

祁徽行到外麵,隻覺渾身力氣儘喪,也不知為何會那麼的累,明明他連手指都沒有動,站得片刻,低聲與長春道:“明日午後,召所有官員予太和殿候命。”

長春應聲。

他坐上龍輦,行往延福宮。

也不知她如何了,宮裡那麼大的聲音一定聽到了,想到陳韞玉,他嘴角翹了翹,那絲歡喜,竟似乎比今日取得的勝利還要明顯些,可這原本,明明是一場他等待了許久,期盼了許久,而且是出乎意料,完美的結果。

他微微閉起眼睛。

聽說祁徽來了,陳韞玉一下從榻上跳了下來,剛才長青以死相逼,她實在是無可奈何,總不能自己也以死逼他,隻好乖乖得在宮裡等候,現在,他終於回來了。

她好像一隻小鳥,飛奔入他懷裡:“皇上,沒有事情了嗎,是不是打敗了那些叛軍?”

“叛軍?”祁徽挑眉,“什麼叛軍?”

“要殺皇上的叛軍啊,皇上您是不知道外麵怎麼說您……反正,想殺皇上的人肯定不少。”

長青在後麵聽得嘴角直抽。

這姑奶奶,他可是告訴她,那是皇上的兵馬了,居然死不相信,還非得說成自以為是的叛軍!

祁徽輕聲發笑:“那你剛才是擔心朕了?”

她點點頭:“我想去尋您,可長青不準,對了,”說著挽住祁徽的手臂,“皇上,雲梅雲蘭,那些宮人,都去哪兒了?為什麼要將她們趕走呢?還有,母後,她也沒有事情罷?”

提到這個人,祁徽眉心擰了擰。

這些都是要同她解釋的,但今日……他不太想說。

“朕累了。”他道。

“啊?”陳韞玉忙住了口,扶他坐在床上,“皇上,沒有傷著罷?”

她抬起頭打量他。

燭光下,才發現,龍袍上竟是染了血跡,不光是袖口,還有腰間,甚至是袍角,都有,她心頭一震,上次隻一處地方受了傷就那麼危險,這回該不會……她連忙去解他腰帶。

祁徽原本想阻止,可瞧見她滿臉的擔心,便是任由她了。

脫去龍袍之後,裡麵是中衣,她終於鬆了口氣,原來隻是外麵沾了血,但可以想象,他剛才經曆了什麼,定然是與那些反賊正麵相對了。幸好沒有出事呢,難怪那麼累。

“皇上,您快些睡罷!”她拉被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誰料男人卻伸手將她扯了下來。

她趴在他%e8%83%b8口。

“這麼睡。”他道。

“不會壓著皇上嗎?”

“不會。”他閉起眼睛,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隻覺心頭安寧,喃喃道,“一直未曾問,你到底抹了什麼……”

“皇上是說奶香吧?”陳韞玉輕笑,“母親也說妾身身上有奶香,但是奇怪的是,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而且妾身自己一點都兒聞不到,也生怕不好聞,故而洗發時會用茉莉香,或者蘭香。”

祁徽嘴角一勾:“有意思。”

“皇上是不是不喜歡?”她抬眸看他,男人半斂著眸,睫毛長長的,唇色仍是那麼的淡,但卻有著好看的弧度,讓她忽然有點想親上去,可到底沒好意思,隻盯著多看了會兒,“皇上要不喜歡,妾身下次便多用些熏香。”

“不必,朕隻是問問……”

那是喜歡嗎,陳韞玉心裡一甜,又想說什麼,卻見祁徽已經完全閉上了眼睛,她聽了聽,發現他睡著了。這麼的快,可見是很疲憊,她不敢動彈,生怕弄醒了他,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就是姿勢彆扭,半夜醒了來,輕手輕腳換了個地方重新入睡。

兩個人都睡到很晚,陳韞玉稍許早些,見祁徽還未醒,探了探他鼻息,眼見無恙才放心。剛剛洗漱之後,常炳前來拜見,送了四位宮人,全是陌生的,陳韞玉吃驚道:“雲梅她們呢?”

常炳一怔,朝長青看。

長青連連擺手。

看來這皇後還一無所知呢,常炳笑笑:“娘娘下回問皇上罷。”

陳韞玉擰了擰眉:“母後可安好?”

常炳:“娘娘問皇上罷。”

陳韞玉:……

常炳飄然而去。

長青咋舌,常公公真厲害,不像他,昨晚上都要被皇後娘娘逼得自絕了。

陳韞玉倒被弄得一頭霧水,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她隻是問問母後與宮人的境況,他們竟然都三緘其口,到底是怎麼了?正想著,男人醒了,長青去伺候的時候,長春捧了乾乾淨淨的龍袍來,不止龍袍,還有皇上專戴的冠冕。

見到這東西,陳韞玉眼睛都瞪圓了。

印象裡,祁徽龍袍都很少穿,彆說戴什麼冠冕,他尋常都是用一根玉簪束住頭發,或者有時候連玉的都不用,好像那些道士,用簡樸的木簪。

今日竟然要戴……

女人傻愣愣的站著,祁徽嘴角挑了挑:“過來,給朕戴冠。”

“啊!”陳韞玉連忙過去。

冠冕捧在手裡沉沉的,她掂量了下:“皇上,您真的要戴嗎?很重,比妾身出嫁時戴的鳳冠還要重呢,皇上……”他這輕薄的身子,何必呢,煉個丹要這般鄭重其事,就不怕承不住。

真是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