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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秋秋和劉萬年對視一眼，倆人都仰頭四十五度望天花板。
又來了，又來了，酸臭味道又來了。
“時間不早了，老人有講，醫院不能待到太晚。”穆曉曉看了看表，“你快回去吧，大小姐。”
秦怡沒有動，看了看穆曉曉。
穆曉曉知道她的意思：“我今天留在這兒陪一陪秋秋，還有幾天就手術了。”
秋秋一扯脖子，“我不要你陪！”
穆曉曉樂了，她大手揉抹布一樣揉了揉妹妹的頭：“說什麼傻話，今晚不讓你做作業了，嗯？”
說傻話？
秋秋才不是，她的手按在了床鋪邊的小紅按鈕上，很快的，隨著一陣輕快的音樂，小護士微笑的走了過來，“病人需要休息了，請大家儘快離開哦。”
穆曉曉：……
什麼時候秋秋變得那麼獨立自主了？
一直到出了門，坐到劉萬年的車裡，穆曉曉還有點心酸，她看著窗外霓虹的燈光，總感覺這心裡不是個滋味。
她真的就像是一個母親的心裡。
孩子太黏糊了，太柔弱了，她會迫不及待的希望她早一點長大。
可真的到了長大，獨立自主那一天，她又希望她慢一點長大，還能像是小時候那樣依賴的縮在她的懷裡。
大小姐沉默的坐在車裡，穆曉曉就酸了一會兒，她轉過身，突發奇想，“大小姐，你難得出來一次，咱能不能彆這麼早回去？”
秦家雖然很大，什麼都有，但就是讓穆曉曉感覺是一個將一切困住的囚牢，回去就感覺壓抑。
秦怡看著穆曉曉，窗戶外的光投入她的眼中，襯的她肌膚如玉，紅唇如血，漂亮的不像話。
穆曉曉輕輕的感慨，“大小姐，你可真漂亮。”
她又想起了薛模特的勾引，穆曉曉感覺經過大小姐的美顏暴擊，可能從今以後，沒有誰能入她的眼了，她的思想品格一定非常的堅定，無論哪種誘惑都能承受。
秦怡沒有說話，如果彆人看，那就是她對於穆曉曉的恭維根本不理會，甚至是冷著臉，可是曉曉卻看到她微微上揚的唇角，知道大小姐心情不錯，她輕聲說：“我帶你去一個朋友家好麼？”
朋友家……
其實穆曉曉提這個話題的時候，她也有些忐忑，畢竟大小姐的藝人身份在那，當初就是與她見麵的時候都簽了保密協議的，一般外人不會見的。
秦怡盯著穆曉曉看。
穆曉曉撒嬌的伸出一隻手，抓著她的胳膊晃了晃：“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人品你放心，很好的，而且她是你的超級粉絲。”
秦怡不為所動。
穆曉曉又將臉貼在她的輪椅一側，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想讓你見見我的朋友。”
她心疼秦怡。
總感覺她的人生太缺少煙火氣息，太過孤單。
每天，與她形影不離的就是這個輪椅。
如果放在以前，穆曉曉還能從專業的角度分析大小姐成病原因以及種種，可現如今，對她噴湧而出的都是心疼。
她急切的想要溫暖她。
秦怡沉默了片刻，她抬手。
——你轉過去，我考慮一下。
啊？轉過去？
穆曉曉一聽這話，心都融化了，好可愛啊，怎麼，考慮也要她轉過去麼？
大小姐既然鬆開了，穆曉曉自然是配合，她轉了過去，看著窗外霓虹的燈光，滿是期待的等著秦怡。
大小姐拿出手機，把燈光調暗，迅速的搜索。
——一個女孩想要帶你去見她最親近的朋友是什麼意思？
……
幾分鐘之後。
穆曉曉轉過了身，看著秦怡，“怎麼樣怎麼樣大小姐？”
秦怡瞥著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隨你。
她或許不知道。
她以為她隱藏的很好。
但是眼裡那興奮的小火光早就被穆老師發現了，她有點疑惑，大小姐到底是怎麼思考的，怎麼一個思考就能讓她那麼開心？
怎麼能不開心？
搜索給的答案清清楚楚。
——朋友，你交桃花運了，這還用問麼？當然是向朋友炫耀的啦，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小虛榮心的，最好的當然要給好朋友看，向她顯擺，你要好好表現啊！
得到了大小姐的肯定，穆曉曉準備給張巧發信息，卻被秦怡攔住了。
穆曉曉疑惑的看著她，怎麼，大小姐變卦了？
秦怡沒有理她，對著駕駛位上的劉萬年。
——回家。
穆曉曉：？？？
秦怡瞥了她一眼，高冷矜貴。
——我要換裙子。
穆曉曉：……………………
***
在大小姐和穆曉曉火速回家換裙子的時候。
秋秋的病房門被推開了，她一看見那黑色的長裙就笑了，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霜霜姐。”
秦霜走了進來，她點了點頭，因為剛參加完一個晚會，她的長裙還沒來得及換，妝容也沒有卸，身上還帶著一股酒味。
她的身後跟著同樣一聲黑的阿織，比較搞笑的是她明明整個人顯得要比一般女孩子高挑健碩一些，臉也是冰冰涼涼的，可手裡卻舉著一個冰淇淋。
秋秋一看見就開心了，“這是給我的麼？”
秦霜坐在了她床邊的椅子上，眼睛一邊看著地上堆積的東西，一邊點頭：“嗯，隻要了一個球，你不能多吃。”
一個球就挺好了。
秋秋歡快的接了過去，衝阿織甜甜的：“謝謝你，霜霜姐。”
阿織眼皮一跳，把冰淇淋遞給了她。
“有人來看你麼？”
秦霜看著秋秋，她的睫毛輕輕的眨動，因為喝了酒，臉頰微紅。
秋秋點了點頭：“是的，我姐姐來了。”
秦霜看了看她，“這些都是你姐姐買的？”
秋秋笑了：“還有一姐姐。”
一姐姐？
秦霜眯了眯眼睛，難不成是怡怡？
秋秋快速把冰淇淋吃了，她掀開被子下床，手腳很利落的洗了一些水果，放在盆裡：“霜霜姐，你喝酒了，吃這個，能醒酒。”
秦霜怔了怔，她身子向後：“味道很大麼？”
秋秋搖頭笑了：“隻是一點點，霜霜姐身上總會有好聞的薄荷味。”
秦霜默然，她接過了水果，秋秋跟她也似熟悉了一樣，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繼續寫東西。
秦霜知道她的喜好，問：“你想要出版麼？”
對於秦總來說，捧一個人出版太簡單。
秋秋搖了搖頭，她寫的認真：“我答應過姐姐的，凡事兒都要憑自己的努力。”
她想要多賺錢，讓姐姐以後不要那麼辛苦。
秦霜皺了皺眉：“你年齡太小，閱曆太少，如果真的憑市場去選拔，不一定會被選上。”
秋秋放下了筆，驚訝的看著秦霜。
她年齡小，皮膚好，燈光之下，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讓人心疼。
秦霜抿了抿唇，她或許可以對一個成年人，無論男女厲聲嗬斥，但是對於孩子，她總是心軟的。
“霜霜姐，你真的好誠實啊，不像是我姐姐，總是拍我馬屁。”
秋秋笑嘻嘻的看著她，如果彆人說這話，秦霜肯定會認為對方在說反話，可這話從秋秋口裡說出來，她沉默不語。
秋秋：“不過，我也不是在寫什麼俗氣的題材啊，你看，我今晚寫的就是一個特彆新穎的故事，講的魂穿。”
秦霜看著她，“哦？”
就連她身邊的阿織都向前了一步。
秋秋美滋滋的顯擺：“我的故事講我的姐姐魂穿到一個奧特曼的身上，她無所不能，極儘全力的保護著周邊所有的人，她可以噴火，可以吐水，還可以隱身，她——”
阿織的聲音沉沉的，“她是葫蘆娃麼？”
秋秋一挑眉：“我姐姐可比葫蘆娃厲害，葫蘆娃七個合在一起還得讓妖精給抓去，要是我姐姐，就算是我進了盤絲洞，她也會砍掉蜘蛛網給我救出來。”
這話說的自豪帶著顯擺，秦霜忍不住問：“你就那麼相信她？為什麼？”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她早就調查過這個女孩和穆曉曉的關係，知道她們是沒有血緣的。
秋秋一扯脖子，非常的驕傲：“因為她是我姐姐。”
因為她是我姐姐……
這一句話啊，秦霜怔怔的看著她，腦海裡，劃過一個聲音。
——你也姓秦，我也姓秦，阿霜，以後我就當你是我的姐姐。
……
曾經，有一個女孩也那麼信任她呢。
是她辜負了她……
“霜霜姐，你……”秋秋看著秦霜，不知道她怎麼一下子紅了眼圈，秦霜深吸一口氣，她抬起手，摸了摸秋秋的頭發：“好好休息，等手術完了，姐姐還來看你。”
夜，有些淒涼。
秦霜裹著大衣走出去的時候，腳步沉重。
阿織跟在她身邊，聲音壓低：“秦總，趙亮那邊來消息，說大小姐她有了動靜。”
秦霜腳步一停，她抬頭看著阿織，“什麼？”
阿織低著頭，默默的：“大小姐很謹慎，安排的都是秦家一些忠心耿耿的舊部，嘴都很嚴，但是我有一個直覺，她是在為回南陽做準備。”
回南陽。
這樣的話，對於秦霜來說，仿若隔世。
她沉默了許久，看著阿織淡淡的：“阿織，你說什麼東西會讓一個人明明厭倦了，想要放棄了，卻突然像是重生似的變了一個人一樣。”
阿織不語。
秦霜擺了擺手，“去試一下穆的分量。”
阿織點頭，“是。”
……
*****
天下最痛苦的事兒是什麼？
莫過於等女人換衣服。
穆曉曉簡直了，她們七點半回來的，大小姐到九點了，洗漱完畢，在屋裡選裙子。
這一次，她還偏偏不讓穆曉曉幫忙。
曉曉在樓下數時間，她怕張巧自己出去浪，提前給她發了信息。
——等著我啊，大概一個小時左右，我帶一個重要的人去見你。
張巧的信息回的速度。
——彆騙人了，你有什麼重要的人？
都已經要見麵了，大小姐也同意了，穆曉曉是得告訴她一些，彆回頭張巧一激動，再暈過去。
——你偶像。
正在家裡塗指甲的張巧看到這信息的時候笑了半天，她放下指甲油，迅速的回了過去。
——秦怡？哈哈哈哈，穆曉曉，你是不是最近忙瘋了忙的頭腦不清晰了？你要是能讓我見到我秦姐姐，我叫你媽媽。
穆曉曉：……
她就這麼沒有信譽可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三樓的門打開了，穆曉曉抬頭一看，眼裡滿是驚豔。
臥槽。
大小姐打扮的這麼漂亮做什麼？她們是去見朋友，不是去相親的啊。
秦怡把頭發散了下來，如墨的長發落在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