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地板都快亮的可以照出影子，杜航航走到衛生間，湊近光潔閃亮的鏡子，看著滿眼血絲，臉頰浮腫，麵色蒼白，嘴唇乾裂的自己，酸澀的扯了個微笑，“看，家裡這麼乾淨整潔，就差你自己了。”

換了衣服，杜航航慢吞吞的梳頭洗臉，把自己收拾乾淨，然後再把沙發、冰箱等大物件重新推回去，看著自己五十多平的小窩，拍拍自己的臉提著兩袋垃圾出門，“好了好了，新生活開始了，美好的單身就是想做什麼做什麼，現在獎勵自己去吃午餐，可以多點一個雞腿帶回來吃。”

把自己當小孩子一樣哄，杜航航下樓扔掉垃圾，給自己買了份冰淇淋，就轉彎去路口的米粉店，豪氣的坐在店裡，“老板，大份加肉，爆辣，還要份鹵雞腿！”

杜航航是這家店的常客，低頭收銀的老板一聽這話，立刻樂了，“今天約了彆人？往常不是小份米粉，不放辣嗎？”

“沒彆人，就我自己，快收錢！”

從昨天早上就沒有好好吃飯的杜航航，現在餓的可以吃掉整個米粉店，又看了看菜單，補加了一份涼拌藕片。

坐在店裡的小包間裡，杜航航看著麵前的大碗米粉、鹵雞腿、涼拌藕片，已經刺激鼻腔，迎麵撲來的辣味，惡狠狠的掰開了筷子，伸手就夾了一塊肉，塞到了嘴裡。

不考慮吃肉會不會長胖，也不去想吃辣椒會不會爆痘，杜航航就準備放縱一下自己，好好的吃一頓。

沒幾口，就被辣的眼淚汪汪的杜航航，求救似得從老板那裡要來一大杯酸梅湯和清水，可憐兮兮的一邊涮著水吃，一邊辣的滿頭大汗。

雖然喝著酸梅湯，才不至於自己敗倒在辣椒的麵前，但杜航航這段時間壓抑的鬱氣，也好像隨著辣椒的刺激，消散的七七八八。

肚子吃的溜圓，杜航航還沒有起身離開，手機就響了，是程嫻的電話。

程嫻是杜航航事務所的合作人，兩個人作為主要牽頭人，和幾個朋友從去年夏天開始，從事和創意營銷有關的業務。

但實際上，說是創意營銷，考慮到國內很多公司企業的需求市場，杜航航她們不僅要負責創意方案的設計，還要提供配套的宣傳、市場調研、文案營銷等等一條龍服務。

總之，星空事務所，是業界內有名的萬金油小幫手，號稱，價格滿意，就隻有客戶想不到的，沒有星空辦不到的。

當然，事務所在高收入的背後，也是無窮無儘的客戶要求和加班重做。

“程姐？是有新單子，還是客戶要求改舊單子？”事務所裡的人貴精不貴多，所以，每個人手裡都有不少事情，這才過年沒幾天，大家就都該忙起來了。

“航航，你之前不是跟過一段時間醫療新聞嗎？認識三院外科的李凱醫生嗎？”電話那邊傳來翻資料的聲音，程嫻繼續解釋，“他不是出國三四年了嗎？現在是泰國有名的拳術教練，新客戶想要李凱做代言，我問問你有沒有聯係的線？”

“泰拳教練，三院外科？”杜航航揉肚皮的手頓了頓，沉默了幾秒，“行，我有聯係他的線，這個客戶我來接吧，你讓高書協助我，明天早上我們再見一次客戶。”

“成，高書手裡剛好空著，客戶資料發給你們，我先忙彆的去了。”程嫻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去忙其他事情。

是的，星空事務所的業務經常需要用到，所裡的人背後不同的關係網，這本來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但是，杜航航歎口氣，問題就是，她不僅認識李凱，兩個人的關係還曾經匪淺過。

準確的來說，李凱是她第二任男朋友，戀情開始於大四畢業季，持續時間兩年，以李凱不告而彆出國畫上句號。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前任團老二李凱預備上線√

放心，CP不是前任……們

第四章

星空事務所，除了杜航航和程嫻以外，還有七個正經乾活的和一個專門跑腿的，外加若乾後勤人員。

因為業務的完成涉獵極廣，星空事務所裡九個人的履曆都非常精彩。

比如齊菲兒，是部隊出來的，女飛行員出身，掙夠了錢過了政治審核，跟著程嫻開展副業，當年在天空上展現的英姿，現在全變成生意桌上的忽悠，菲姐出馬一個就能撂翻滿桌子人，加入星空事務所之後，為大家搞定了所有酒量好還胡鬨的頑固客戶；

再比如咖咖，歐陽岩，本科是化學係高材生，現職知名化妝師，是杜航航的老朋友，加入事務所之後，不僅負責提供專業整容、美妝、化妝品分析等知識，還帶來一大批女性客戶；

還有王東、蔡靜、多哥、林傑、王美花，每個人的履曆都複雜的讓人咂舌，也許是物以類聚，杜航航和程嫻兩個人，終於用高薪和“夢之事務所”的名號，把七個人用合同簽下來，開始了壓榨員工、能者多勞的職業生涯。

以上是星空事務所的九大支柱，杜航航之前提及的高書，就是事務所裡那個專門跑腿的。

之所以將高書和其他後勤人員區彆，理由很簡單——因為高書家裡特彆特彆有錢有勢力，高爸是上了國內富豪榜的人，高媽是北京上海的名媛圈裡，有名的人緣王。

自從高書這個剛畢業的傻富二代，誤打誤撞的進入事務所之後，九個人都是異常和藹的看著懵懂的高書，以及高書身後愛子如命的高爸高媽。

從星空事務所從正式掛牌開始，到現在已經完成了十幾個單子，掙得錢也不少，讓所裡的九大忽悠，咳咳，是九大支柱都卯足了勁，開始撈金。

就比如現在，明明知道新客戶就是衝著李凱來的，但杜航航看到入賬的定金就足有六位數，還是非常沒有節操扔掉那些過往，準備帶著高書，直奔約定地點。

畢竟，戀愛可能分手，掙得錢可是跑不掉的！

“航航，這是我打印好的資料。”年輕活力的可以掐出水的高書，穿著淺藍色的襯衫，拿著文件夾就朝著杜航航跑過來。

“下次記得喊姐，沒大沒小的。”杜航航接過文件，輕拍了一下高書的頭，“之前蔡靜給你講的談判技巧，學的差不多了吧？現在你來試試，把這個客戶搞定，有沒有信心？”

“我、我來談判？蔡靜姐可是律師名嘴，我就是聽過一次課的菜鳥啊！”高書比杜航航高出大半個頭，好脾氣的低著頭，讓杜航航再抽一下。

“行吧，這次我來，回去記得多向蔡靜學習一下，彆每天和她學怎麼養花除草的！”

“那是園藝，也是種美，蔡靜姐養的蘭花，能賣出天價呢！”高書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來向杜航航證明，自己每天跟著蔡靜修剪花葉，是在做正經兒事。

“還頂嘴？”杜航航好笑的又抽了一下高書小跑腿，苦口婆心的勸道，“彆和王美花她們學，每天錢錢錢的，有意思嗎？”

高書無奈的搖頭，做出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表情。

“這就對了，走，上樓乾掉這個客戶，估計這次能賺小百萬呢！”明明剛說完錢不重要的杜航航，想想這單自己的提成，就帶著高書，殺到了客戶麵前。

從十八、九歲就跟著彆人跑客戶，杜航航也是有近十年老資格的接待能手了，和麵前的這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士溝通之後，高書把相關的文件拿出來，杜航航笑笑，“這裡是相關的方案設計，胡小姐可以先看看，我們星空事務所會儘全力為您提供滿意結果的。”

“那、那我就想要李凱當代言人。”胡小姐在文件上簽了字，向杜航航提出要求，得到肯定之後，雙方皆大歡喜，“之前就有人向我推薦你們星空事務所，說回複的方案都特彆滿意，那行，正巧李凱前段時間已經回國了，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明明就是衝著李凱當代言人這件事情，把張凱的具體行程都查到才來找星空的，現在卻羞澀的和個小姑娘一樣，扭捏不好意思起來。杜航航為了這單子的三百五十萬，咬咬牙忍下來，陪著胡小姐肖想了一下李凱教練，年輕而美好的禸體。

可能真是這幾年自己經曆的事情太多，就算杜航航現在坐在胡小姐身邊，看著彆人對李凱的硬照流口水，心裡也泛不起什麼波瀾。

內心哂笑一下，杜航航收斂心神，和高書一同送走胡小姐，兩個人整理好資料，下樓返回事務所。

“航航，我怎麼感覺這個胡小姐，就是衝著李凱去的。”下樓梯的時候，高書忍不住，和杜航航吐槽，竟然還真的有人會為了讓偶像做代言人，砸上三百多萬，就是想讓星空事務所牽個線。

瞄了一眼高書，杜航航無奈，“記得喊我姐，客戶的需求就是上帝，你想那麼多做什麼，這個胡小姐已經很不錯了，起碼沒有要求我們讓張凱陪他一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要是這個客戶的要求很簡單，那她也不會砸這麼多錢，來找星空事務所。

純情的小男生高書，臉蹭的就紅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杜航航，看的杜航航終於善心大發，“好吧，不逗你了，想不想去吃蛋撻，我們去二環街口那家店買。”

“航航，上次的紅豆小方味道怎麼樣？要不要再買一點帶回去？”高書陪著杜航航兩個人走去停車場，終於把“睡李凱”的話題，扭轉成“買西點”。

“喊我姐！”杜航航差點又被高書的話題帶走，瞪了一眼小新人，再次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前輩的身份。

笑眯眯的點頭答應，但是堅決不改的高書抿著唇，就是不肯改口，讓杜航航也沒有辦法，把車鑰匙扔給高書，“喏，小朋友給大姐姐開車。”

在事務所這幾年，杜航航手頭攢的也有些錢，加上這次的提成，她之前看中的那套小戶型的首付款就有了，正想著其他事情，杜航航就被耳邊的聲音打斷。

“航航？”

“高書，喊我姐！”

“這次不是我喊的，真的！”還沒有打開車門的高書，無辜的背了一次黑鍋，主動舉起雙手坦白，這次真的不是他喊得。

那是誰？

杜航航轉過頭，看著喊自己航航，快步走過來的男人，愣了愣，從麵前高大健壯男人的五官中，依稀找到些過去的影子。

“航航，好久不見。”說話的人正是李凱，當年的弱雞醫生，現在變成英俊炙手的泰拳教練，讓杜航航在暗罵一句這見鬼的緣分同時，隻能繃住表情點了點頭。

“嗬嗬，好久不久。”

作者有話要說：

杜航航：這見鬼的緣分

第五章

杜航航記得，要用豐富的情感經曆才填充文學創作源泉的王美花，曾經和自己說過，最沒品的一種分手就是發條短信，連再見一麵好聚好散的勇氣都沒有，簡直懦弱到了極點。

但很顯然，杜航航當時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到了她和李凱。

其實，這個世界上最沒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