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波月無邊 尤四姐 4254 字 6個月前

結果那雙手像蛇,觸到他的袍裾,從他小腿蠕蠕而上。

“昨天我的劍靈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她問我會不會生小寶寶,我起先覺得可笑,但後來又覺得難過……”她一麵說,一麵仰頭渴慕地望著他,那張臉在燈下煥發出迷離的光彩。柔軟的身子如菟絲花,攀上岩壁扶搖伸展,然後一雙玉臂從他腋下穿過去,馴服地貼緊他的%e8%83%b8膛,“你抱抱我好麼,終歸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不想我麼?不愛我麼?”

☆、第39章

愛?這個詞聽起來太遙遠, 也太離奇了。

她纏著他, 同他緊緊依偎,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做法。彼此間確實有過那層關係,但琅嬛失竊後,他就再也無法心無芥蒂地看待她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一個女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的企圖心,為了完成計劃什麼都豁得出去。她說一夜夫妻,對, 說得對, 的確曾經共度春宵,那一夜讓他脫胎換骨,嘗到世間最美好的滋味。可是她走了, 走了便什麼都不剩下了,再見也隻能丁是丁, 卯是卯。

他推開了她, “以前沒有愛, 將來更不會愛。我以為嶽樓主是個爽快人,不會拿那種不值一提的事來討人情。”

她怔了一下, “不值一提……在你眼裡不值一提麼?”

除了不值一提, 還能怎麼樣?他無法愛人,愛了下場淒慘,抽仙筋斷仙骨,靈根儘毀, 那是怎樣切身的一種傷害,為她不值得。

他慢慢搖頭,“我奔走那麼多路,不是來同你談論值不值的。我隻想找到四海魚鱗圖,那是天帝管轄海域的依據,你不知輕重偷了那畫冊,萬死也不足以贖其罪。”

她靜靜聽完,臉色慘然,“或許……那是我的命。可是臨死前能遇見你,此生無憾了。雖說我最初接近你的確動機不純,但後來的一點一滴都是出自真心。”她說得掏心挖肺,這是她最擅長的。蘇畫教過她,要打動對方,就得先打動自己。這刻她覺得自己真是愛他的,既然愛他,那必定也要得到他的響應。

然而這仙君不好對付,吃了一次虧,恐怕沒那麼容易上鉤了。他避她如瘟神,但這瘟神偏偏要上身。她把十八般武藝都拿出來,繞著他轉圈,他避到哪裡她就追到哪裡,語氣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你那天為什麼要叫我葉鯉?明知道那是化名,你還是叫了那個名字,因為你心裡終究認定葉鯉是你的女人,是不是?”

紫府君說不是,“隻是一時脫口而出,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她嘲諷地笑,“當真麼?你兩天之內從煙雨洲趕到王舍洲,是騰雲了麼?府君忘了自己立下的誓,凡九州地仙和妖,一概不得在生州地界動用仙術,你違背了誓言。”

他有些氣惱,“我身負重責,必須儘快捉拿你歸案!”

她哼了聲,“我才不信,你是急於見我,在煙雨洲時離得那麼近,卻還是讓我跑了,你不甘心。”

他說是,“我確實不甘心,不甘心被一個紅塵來客如此愚弄,你分明是草芥子一樣的人。”他說到最後,那兩句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不過為了表現對她的不屑,好讓她知難而退。

可惜了,崖兒的人生中從來沒有知難而退這個詞。她更喜歡迎難而上,否則也活不到今日。

“你有沒有發現,這半天你不曾自稱‘本君’。”她狡黠地眨眨眼,“你說‘我’,沒有高高在上,在你心裡我不是你的弟子,更不是螻蟻,是你的女人。”

你的女人這四個字讓他極其尷尬,他忍不住想扶額,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他吸了口氣,“你究竟要東拉西扯到什麼時候?我問你圖冊在哪裡,彆再同我說那些私事了!”

他站在那裡,雖然氣急敗壞,道骨仙風的模樣與草廬茅舍也格格不入,但她看來就是養眼的,不論何時何地都能調動她的胃口。

一樣東西過於美好,會引發人的破壞欲。不論是不是因愛而起,發展到極致後,也許就剩下刻骨的殘忍。她咬著唇,脈脈望著他,“天色很晚了,我今日不想談論圖冊,就要同你談一談私情。你猜猜我為什麼如此有恃無恐?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我。即便現在不愛,將來也會愛,要不要來打個賭?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就再也收勢不住了,比如感情。府君食髓知味麼?你忘得了那天的一切麼?”她咯咯發笑,“我最欣賞你這種道貌岸然的人,表麵上一本正經,其實滿肚子男盜女娼。”

紫府君果然變了臉色,他的憤怒排山倒海般洶湧而至,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困獸般低吼:“你給我住口!”

崖兒逞夠了口舌之快,順便也把他拉回了觸手可及的距離。他確實很生氣,所以虎口收緊,不給她喘熄的間隙。她抬起兩手伶仃掛在他腕上,輕輕的分量,吹口氣就會散了似的,“要我死還不簡單麼……”她用力助他掐緊她的脖頸,“就這樣!”

可他卻退縮了,她越不懼死,他反倒越有顧慮。

脖子上的手鬆開了,她終於重新喘上一口氣,然後把那隻手移下來,移到了心臟熾熱跳動的地方。

“感覺到了麼,這裡……”那彎彎的一雙眼,沉沉似墨影,“你要是喜歡,都給你。”

她的情話似乎永遠不會有枯竭的一天,他心裡又慌起來,掌下的柔軟像張巨大的網,將他密密捆縛,讓他滅頂。他想抽手,可是被她壓製住,她不答應。其實還是自己難過色/欲的關,否則憑她,怎麼壓得住他!

她欺過來,腳上的雲頭履不知什麼時候蹬到一旁,瑩瑩的一雙玉足,輕巧踩在他足尖上。

仿佛蝴蝶被針釘起了翅膀,他試圖求生,可是她千絲萬縷將他纏繞,他連行動都受阻了,“嶽……”

“叫我崖兒,或者葉鯉也行。”心頭隆隆地跳,她有些麵紅氣短,兩手相扣,摟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耳廓道,“和你在一起真好,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個女人。我這些年一直漂泊在江湖上,也希望有個人讓我依靠,容我倦足。”

靈魂和禸體的撕扯又開始拉鋸,不能否認她的美麗,即便知道她心如蛇蠍,當她這樣靠近他,他還是會感到迷茫。他覺得自己可能要下阿鼻地獄了,為什麼這種時候還會心猿意馬。一麵憎惡,一麵又難以抗拒,難道這輩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麼?

“安瀾……瀾兒……”她叫得極儘曖昧,這胡不言還真是嘴賤,居然給他取了這樣的昵稱。

紫府君愈發難堪了,“你在胡說什麼!”

不胡說,那嘴閒著做什麼?就親他吧!

她在他唇上%e8%88%94舐,呢喃著:“多久了……都快忘了這種滋味。”他想彆開臉,她又追了過來,嗔怪著,“死都不讓我做飽死鬼麼?”

熱的火,又熊熊拍打上來,先前的心像漸涼的炭盆中殘留的一星微茫,掩埋在慘白的灰燼裡,他本以為已經不會再燃燒了,可他似乎低估了自己。她是天生的愛匠,世上隻有她能撩撥他沉寂萬年的情/欲。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命中注定的克星,不到玉石俱焚,絕不回頭。

她捧住他的臉,專心致誌地%e5%90%bb他,然後拉開一點距離,直望進他眼底,“這裡隻有我們倆,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其實是想一續前緣,是麼?”

他說不是,眼神閃躲著,“我隻是不願內情公開,既然是你我之間的事,那麼你我兩人私下解決最好。”

她煞有介事地點頭,“說得也是,不過這私下解決,恐怕不如仙君設想的那樣了。”熱辣地含了含他的耳垂,調笑著,“仙君的味道,還如之前一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發生得毫無意外。

也許在彼此看來,依舊是露水姻緣,但在經曆這段假姻緣的過程中,終歸還是走了心。

頭一次他莽撞,隻圖自己高興,忘了她的感受。事後他曾經自責,甚至覺得她盜走圖冊是為了懲罰他。隻是這自欺欺人,他從來不敢表露出來,直到現在他才遲疑著問她,“上次弄疼你了嗎?”

她從他身上開出妖嬈的花,迷蒙著眼,猩紅著唇,一撚楊柳款款搖曳著。聽見他的話,微微一怔頓下了,臉上浮起羞赧之色,低頭嗯了聲,“有一點兒,可我不怕疼。”

他心裡痙攣了下,說不清是種什麼感覺。那雙纖細的手壓在他袒露的%e8%83%b8膛,她慈悲地俯視他。她的肩、她的%e8%83%b8、她的腰,籠罩在一片昏黃的燈光下,鍍滿了金色,像個菩薩。可是這菩薩漸漸又幻化出另一張麵孔來,魅惑嗜血,也許下一刻便會咬穿他的脖子,可悲的是他什麼都管不上了。腦子無法思考,什麼正邪對錯都顯得虛無縹緲,此刻眼裡隻有她。

如同一場極致的交鋒,誰也不肯認輸,雙方寸土必爭,他在迷亂裡聽見她說話,“你是……愛我的,你是我的……”

他有些難過,哪裡來的愛,誰又屬於誰。他本該拿住她後就將她正法,結果自己竟又折進去了,該恨她,可更恨自己。

他掐住她的腰,十指幾乎摳進她肉裡,到這時還在質問她:“魚鱗圖在哪裡?”

她的笑容鋒利如刀,“你叫我快活了,我自然告訴你。”

無異於又一場羞辱,他赤紅著眼,恨恨地,不顧一切地迎頭撞擊,撞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崖兒輕輕吸了口氣,很快那口氣又被撞散了,她隻好伏下`身來,穿過冰冷的汗水,感覺他的溫度。他在她身體裡攪動,如同一把利刃,起先並不怎麼快樂,隻是單純地需要發泄。到後來逐漸品咂出歡愉,他猛地將她翻轉過來,她才驚覺一種被征服的筷感。

伸手想去抱他,他卻壓住了她的兩臂。背上的傷痕還沒有完全複原,他不想讓她發現。她無力地掙紮了兩下,最終放棄了,一雙腿卻像蛇,靈活地纏在他腰間。她還在笑,“仙君果然驍勇。”

他眼裡陰霾深重,有一瞬不知是認不得她了,還是想再三確定是她,隻是定眼看著她。她被他看得火起,熱浪也越來越高,便一口咬在他肩頭。牙齒穿透皮肉,有輕微的脆響,一股甜膩的芬芳在唇齒間蔓延。她繃緊身子,聽見他低聲嗚咽,長出一口氣,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冷硬的床板,沒有被褥也沒有茅草,夜深的時候還是有些冷的。

身上氤氳的熱氣沒過多久就散了,她翻了個身,躲進他懷裡。

可是誰也不打算重提剛才的事,屋子裡靜悄悄的,蠟燭燃儘前,迸發出一段回光返照的璀璨,然後燈芯一跳,終於熄滅了。月光像紗一樣覆蓋住窗下一片,她聽見他不含感情的聲音,“快活了麼?現在能說出圖冊的下落了麼?”

她綿長地唔了聲,闔著眼睛昏昏欲睡,“仙君把我累壞了,容我先睡一會兒,等睡醒了再帶你去尋它,可好?”

他卻異常清醒,“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