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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含白露 林遇 4285 字 6個月前

唇說:“扣了多少,我幫你交。”

白露斜瞟他,伸出手說:“五千,錢拿來,我自己去付。”

明顯坑他。

林勢安卻說:“行,等會兒給你張卡,自己刷。”

白露隨口一說,他竟當真,她翻了下眼睛,嘟囔:“沒意思。”

車行在路上,下班高峰期還未過,路上堵了起來。

白露看著窗外,幽幽問林勢安:“你以前跟福心醫院的院長認識吧?”

“你說方院長嗎?”

“嗯。”

他慢慢說:“這麼和你說吧,福心醫院的院長,以前和我父親是戰友。也是因為這層關係,我本科、研究生都是學醫,後來轉學商學,才又讀博士,算起來,和醫學界是自家人。”

白露以前看過他的資料,對這個倒是清楚,她輕聲一笑:“現在想想,那時候福心醫院對你來說,其實是囊中之物。”

他看過來:“怎麼了?又諷刺我是關係戶?”

白露這次倒沒有上次那麼不平衡,她似認命一樣,說:“會投胎也是一種本事。”

路上過五關斬六將,終於開到了白露家附近,林勢安本打算帶她去吃個飯,白露說,妹妹應該還在家。白雪是離家出走的,身上帶了多少錢不知道,但她在南城人生地不熟,應該也不會亂跑。

林勢安就提議,帶上白雪一起去吃飯,白露問他:“我怎麼跟她介紹你?”

他說:“你想怎麼介紹就怎麼介紹。”

白露道:“得了吧,她膽子小,再嚇著她了。”

林勢安笑:“我有這麼嚇人嗎?”

白露想了想,說:“我妹,是離家出走。”林勢安微頓,聽她繼續說,“我那一年,也像她一樣,背著書包離家出走過,是我第一年參加高考的時候。也是因為高考完填報誌願和父母發生了爭執,我就自己買了車票,身上就帶一百塊錢,從北京坐火車去了石家莊,硬座,車上有個男人看我孤零零自己一個人,問我吃飯沒,我沒應,他給我買了份盒飯,一直到下車我都沒敢吃一口。

“到了石家莊,我找了個網吧,在裡麵住了十天。那是我第一次進網吧,幸好已經滿了十八歲。十天之後,錢沒了,沒飯吃,我就去網吧附近的小餐館找工作,幫他們賣啤酒,老板包吃包住,就是沒工資,那時候臉長開了,也會化點妝,模樣還能看,晚上經常在那一片兒混的小流氓吃宵夜時,有幾個願意找我喝酒,於是啤酒賣得很快,小餐館老板開心得了,還破格給我發了獎金。

“挨過了兩個月,該開學報道了,走之前的那天晚上,我喝了點酒,和那些已經混熟的混混一起蹲在馬路邊上抽煙,我看著他們互相打鬨、無所事事的樣子發著呆,想著我的後半生……後來還是那個小餐館的老板找我談話,他說姑娘,你快回家吧,你跟他們那幫人是不一樣的,可彆耽誤了自己前程,然後我就買了車票回家……到了家,我爸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沒死在外麵?”

作者有話要說:  妹妹不會喜歡上林勢安,雖然我愛灑狗血,但是不好這口哈哈哈哈

妹妹是另一條線的關鍵人物,有命定CP,也不是真的就這麼柔弱,後文會寫,麼麼噠~

第30章

幾乎每個人自小接受的教育,都是父慈兒孝, 白露在還沒強烈的自我意識時, 和很多幼稚孩童一樣, 依賴父母, 希望從父母那裡得到關心、愛護,但現在回想起來, 她渴望的, 並沒有得到。

白露孩童時期, 最深的記憶就是,放學後,其他同學飛奔著回家, 她留在學校到很晚,值班老師幾次過來催促:怎麼還沒回家?她才慢吞吞合上作業本收拾書包回去。

到了家門口,就會聽到屋內震耳的爭吵聲和砸東西的聲音。

等聲音漸漸小了, 屋裡的人猛地打開大門, 白五四看到她在外麵,厲聲對她吼:“這麼晚回來!你死哪兒了?”房間裡, 是母親朱琳的哭聲。

到了晚上, 母親坐在她床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家裡的困難, 講述白五四做生意賠了多少錢, 若不是想讓這個家越來越好, 也不會這樣,朱琳求白露彆怨她爸……

事實上,那時的她不止恨白五四, 更是恨死了這個家。

她從心裡覺得,這個家不會越來越好,他們都不會越來越好。

車內,白露對林勢安說:“‘你怎麼沒死在外麵’這句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聽了,那會兒什麼感覺都沒有,就隻是在心裡不停告訴自己,你必須去上大學,必須去讀書,隻有這樣,你才能徹底擺脫現狀,徹底有能力離開這個家……所以我就去上學了,選讀了心理學,後來發現這門學科對我用處不大,就偷偷退學,和同學朋友借錢,對了,那個小餐館老板也幫了我不少,我拿著錢找了個教育機構複讀,後來考上了南城大學……

“這件事情我爸是在我去南城大學報完道之後才知道的,但那時候我早就做了萬全準備,木已成舟,他無法改變,即便是學費生活費一分不拿,我也不會懼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怒氣發泄在我媽還有那時候才八歲的白雪身上……”

林勢安一直靜靜聆聽,白露講到這裡,看他一眼,笑道:“我是不是挺自私的,為了自己的自由,拋棄了最親的家人?”

林勢安伸手拉了她的手腕,將她緊握的手指一根一根鬆開,輕輕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白露也覺得自己已經釋然,但她卻不可能否認,現在的她,不就是過去的那些事情造就的嗎?

過去的事情能淡淡忘記,但是留下的痕跡可能永遠難以消除。

她抽回手,吸了吸鼻子說:“世間的父母百態模樣,這不過就是其中一種。不至於罪大惡極,也沒讓我缺衣少食,卻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母。”

兩人沒耽擱太久,回到家白露才反應過來,她怎麼突然和林勢安說了那麼多過去的事情,這些事情,是她連年平都沒有講過的……

她後來想,也許是她終於也有承受不住壓力的時候,也許是因為白雪的突然出現,讓她再次牽掛起了過去的種種。

她在門口怔楞著,從房間裡的白雪出來,看到她,驚喜地叫了一聲“姐”,她忙回身,把手拿包放在玄關的鞋櫃上。

白雪還穿著昨天的那身衣服,頭發卻洗過了,見她回來,白雪忙說:“姐,你吃飯了嗎?”

白露放下包,還沒換鞋,應著:“出去吃吧。”

白雪有些局促,道:“我看冰箱裡有菜,我做點吃吧……”

白露微頓,點點頭,走進屋去,“也行。”厄爾問她,“你聲音怎麼了?”

她盯著白雪,白雪低聲說:“有些感冒了……”

白露微微顰眉:“晚上空調彆開太低了。”

白雪“嗯”一聲,就去廚房準備做飯。

半個小時,白雪就做了兩個菜,一葷一素,雖然簡單,但賣相不錯。

白露驚訝於白雪的廚藝,白雪說:“爸媽經常不在家,我從學校回去就自己做飯吃,簡簡單單能填飽肚子就行。”

白露遲疑著,問:“家裡怎麼樣了?”

白雪抿嘴:“老爸那脾氣、那德性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還總覺得下一秒能發大財,最近在搞什麼投資,外麵又借了十幾萬,老媽不讓他去,他就大吼大叫的。”

白露嗤笑一聲,心道,果然什麼都沒有改變。

白雪偷瞧她一眼,說:“幸好有你偷偷打的錢,不然我和老媽可能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姥姥家也出事了,小舅舅過了年那幾天在外麵出車,遇到下雪,有個年輕人騎電動車直接撞到了他車上,人當場就沒了……本來不是他撞的,可是那條路上修路,他違章逆行走,就負了全責,那家人隻有那一個兒子,死活不肯和解,老媽正發愁呢,哎,我真是受夠了……”

白露夾菜的動作慢了下來,隔了會兒,她催促白雪:“吃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白雪便不敢繼續講了,埋頭吃飯。

吃完飯,白露拿了條厚一點的被子過去,又挑了兩件她平時不怎麼穿的休閒裝給白雪,讓她試試看,白雪很高興,試穿完,白露給她轉了兩千塊錢,讓她明天四處逛逛,沒人陪就自己找個一日遊的團跟著玩玩,彆總在家窩著玩手機,好不容易有個清閒假期,全浪費了。

白雪忙說:“太多了,我花不完!”

白露看妹妹清瘦的樣子,歎口氣說:“花不完就自己存著,以後用錢的地方多得是。”

白雪想到家裡的情況,終於還是把錢收下了……

林勢安從白露那裡回去,到家,劉姨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他先洗了個澡,才出來吃飯,坐下來,看餐桌周圍空空,就叫劉姨一起坐下來吃飯。

劉姨便陪他一起吃,邊吃邊念叨著:“現在覺著寂寞了吧?你說你年紀是真不小了,天天光棍一條,年輕時候你忙事業,喜歡瀟灑、自由,這都能理解,可年紀大了,還是要有個伴兒的。”

林勢安笑:“那你怎麼不找個?”

劉姨的老公十年前病逝了,她一直到現在也沒再婚,聽這話,她說:“我也想啊,這不是沒見到合適的嗎?哎……我孩子也大了,他小時候天天在我跟前晃,現在一個月也見不了一麵,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淒涼。”

林勢安道:“覺得孤單,就給自己找點兒樂子,你沒事也跟我媽一樣出去旅旅遊。”

劉姨捂嘴笑:“我還真羨慕閆老師那瀟灑勁兒,可人不能比啊,我還得存點錢給兒子買房娶媳婦呢,彆到時候,他埋怨我沒用。”

林勢安想起了白露說的那句話,世間父母百態,劉姨這樣的,又是一種。

他忍不住想,他做人父親,又是什麼類型呢?

吃過飯,林勢安問劉姨:“二樓那個房間準備好了沒?”

劉姨說:“都是收拾好了,聽人說小丫頭都喜歡粉色,我專門讓小蔣買了粉色窗簾和床上用品,還多擱了許多洋娃娃。”

林勢安道:“辛苦了。”

劉姨問:“勢安,你什麼時候把人接過來啊?”

林勢安說:“下個月吧。”

南城氣溫逐步攀升,幾次高溫預警,人走在路上,像行走的牛排。

白露到公司,小蔣已經把車開過來,拖前台把鑰匙給她,那會兒她剛開完會,下來找趙仁聊聊天,趙仁忽然提起了周雲。

“也是前兩天,突然有個以前在市領導身邊做秘書的問我說,周雲以前不是J科技的嗎?怎麼跑到拜康了?我沒多說其中原因,就聽他提起周雲最近很賣力,那拚命勁兒,能趕上你當初了。”趙仁喝一口茶,砸吧砸吧嘴說,“我也是一想到那會兒周雲調去市場部,就痛心疾首!你說她要是不走,你倆一起,可不就是J科技的超強武器嗎!”

白露道:“世上難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