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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春 田園泡 4350 字 6個月前

蘇清瑜回神,放開牽著蘇錦蘿的手。“不必了,我是來尋王爺的。”

陸迢曄與蘇清瑜去了書房,蘇錦蘿帶著真寧公主坐在槅扇前逗鳥。

前些日子,明遠怕蘇錦蘿想念,便將那隻鸚哥兒替她帶進了宮。本來也要將香香和奔奔帶進來的,隻是奔奔肚子裡有了小兔子,便就此作罷。

真寧公主玩了許久,早就困倦。她坐在竹塌上,歪著腦袋睡過去。

蘇錦蘿見狀,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平,蓋上紗被,然後又將正在說人話的吉祥給帶了出去。

“吉祥”是蘇錦蘿給這隻鸚哥兒取的名。

“王妃。”明遠上前,攔住蘇錦蘿道:“王爺正跟蘇大人在說話,您還是回屋子裡頭歇息吧。”

蘇錦蘿抻著脖子往書房裡瞧了瞧。兩人麵對麵坐著,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在談論些什麼。

“雪雁,大哥怎麼會突然進了翰林院,被皇帝封為翰林院學士的呢?”蘇錦蘿將手裡的鳥籠放在地上,吉祥扇著翅膀,嘰嘰喳喳的說話:“吉祥,吉祥,啊,不要,疼……”

雪雁麵色微紅的坐在蘇錦蘿身邊,抬手敲了敲籠子,然後道:“其實奴婢也是聽明遠說的。大公子在殿前一鳴驚人,著《論時政疏》,陛下看後,大加讚賞,直接便封了翰林院學士,入內閣。”

蘇清瑜的才華是有的,但他卻偏偏缺了那份進官場的心。如今他致力於官場,前有理國公保航,後有方淼當助力,最重要的是還有陸迢曄幫他出謀劃策,這條路,於蘇清瑜來說,順風順水。

但蘇錦蘿知道,她的大哥,是不願當官的。

半個時辰後,蘇清瑜先行從書房出來,蘇錦蘿迎上去。

“蘿蘿,大哥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蘇清瑜隻寥寥與蘇錦蘿說了幾句話,便迫不及待去了。

蘇錦蘿立在原處,看著蘇清瑜越走越遠,隻覺兩人之間突兀深顯百丈溝壑,而且越來越深,越來越無法跨越。

大哥為何會突然如此?

晚膳前,真寧公主被奶娘抱了回去。天色雖暗,但這溫度卻一點都沒降。整個白梨殿內外都悶悶的帶著熱氣。

蘇錦蘿見陸迢曄依舊呆在書房裡,也不知在做什麼,不敢打擾,便兀自折了根柳條溜達。

白梨殿的後園子裡,未掛宮燈,隻餘輕霧月色軟罩而下。

蘇錦蘿甩著柳條,踢著小石子往前去。

流螢飛絮,清泉流水,斷雲流月,霎霎高林。

蘇錦蘿仰頭看天,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她神色的疑惑上前,看到前頭的梨花樹下,那緊挨在一處的兩人,姿態親密。蘇錦蘿眯眼仔細看了半日,認出來,是雪雁和明遠。

雪雁穿一件半舊薄裙,發髻微亂,被明遠壓在梨樹上,纖細脖頸仰起,露出優美下顎。

月色朦朧,明遠壓著那唇,細細啃噬。

蘇錦蘿麵色一紅,慌忙躲到一旁。

離的不算遠,蘇錦蘿能清晰的聽到兩人的聲音。勾勾纏纏,不止不休。此刻,蛙鳴鳥叫聲已遠,都被襯成了背景。

不知過了多久,雪雁將明遠推開,麵色漲紅的係上汗巾腰帶。

“我來。”明遠殷勤道。

“走開。”雪雁的模樣不似平日裡那般冷淡,麵頰薄紅,雙眼微淚,說話時嗓子啞啞的,透出一股不明顯的嬌軟。

明遠憨笑一聲,趕緊放開了手。

“你再亂來,我就去告訴王妃。”雪雁斜瞪明遠一眼。

明遠委屈的低頭,“我,我也沒做什麼呀……”就是,小小親了幾口,稍撫了幾下……

“我聽說,前些日子,你與王爺一道去春風如意樓了?”雪雁係好腰帶,瞪人一眼。

明遠慌忙擺手。“天地明鑒,我就守在外頭,什麼都沒乾。”

雪雁輕哼一聲,“量你也不敢。”

話罷,雪雁去了,明遠隨在身後,屁顛屁顛的拍著馬屁。

蘇錦蘿蹲在地上,稍稍撥開雜草往前看去,心中詫異。原來對著明遠的雪雁,竟是這副模樣的。

回到屋子,雪雁已經在替蘇錦蘿鋪被,點艾草。

雖然人衣衫規整,但蘇錦蘿卻還是一眼就瞧出來了她的不對勁。

“雪雁,你的嘴怎麼破了?”難得逮住機會,蘇錦蘿撐著下顎靠在木施上,麵色無辜的開口。

雪雁動作一頓,埋首,麵頰臊紅。“是,是天色太熱,生了瘡……”

“哦,那回去多吃些降暑的東西吧。對了,明日讓明遠帶些香薷飲來,那東西最能降暑。”

提到明遠,蘇錦蘿刻意加重了語氣。

雪雁聽出裡頭含義,手裡紗被一掀,含羞帶惱的看一眼蘇錦蘿,慌張去了。

難道瞧見這副模樣的雪雁,蘇錦蘿笑的樂不可支,差點碰倒身後的木施。

“笑什麼?”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蘇錦蘿扭頭看去,隻見陸迢曄洗漱完畢,正穿著一件薄衫站在她身後。男人手裡扶著要倒不倒的木施,黑發披散,麵容白皙,一雙眼微垂,眼瞼處那顆朱砂痣在琉璃燈下顯出豔%e5%aa%9a色澤。

蘇錦蘿盯著人瞧,不自覺暗咽了咽口水。

她怎麼突然覺得,麵前的男人,如此秀色可餐呢?

第66章

天色徹底昏暗下來, 月上柳梢頭。

燈色下,男人身上的薄衫因為沾了水, 貼在身上, 顯出白皙%e8%83%b8膛和勁瘦腰肢。那晶瑩水珠,順著男人%e8%83%b8`前的肌理向下滑動,融入細薄衣料中。濕漉黑發披散,落在肩上,發尾打著卷, 滴著水。

槅扇未關, 蘆簾半卷。

庭院內滿架薔薇,一院香盛。蛙聲如管弦, 暖風沾身,暗含香氣。蘇錦蘿吸了吸小鼻子, 聞到那股熟悉的冷梅香。

她上前,伸手,觸到陸迢曄的胳膊。濡濕溫軟,帶著泉水涼意。

“你的身上, 怎麼總是有股冷梅香?”先前,蘇錦蘿還以為這股香味是因為男人用了熏香,卻不想男人沐浴完後, 香味不淡反濃,就像是……男人身上本來就帶著的味道。

“有嗎?”男人恍若未覺, 撥開蘇錦蘿的手上榻。

蘇錦蘿顛顛的跟上去, 看到男人半敞著衣襟, 靠在榻上看書。

榻前的琉璃燈不亮,燈火氤氳間,男人的臉愈發顯得白皙柔和。蘇錦蘿恍覺,男人的睫毛也很長,輕緩搭攏下來,顫巍巍的像蝶翼。

修長白皙的指尖略帶微粉,慢條斯理的劃過麵前的書頁。搭在榻上的雙腿穿著綢褲,貼在肌膚上,修長輪廓儘顯。

蘇錦蘿盯著,頓覺麵紅耳赤。

“做什麼?”男人開口,薄唇輕動。

蘇錦蘿睜著一雙眼,蹲在榻前,小腦袋裡不自禁回轉著方才在梨樹下看到的場麵。

明遠的身量沒有陸迢曄遠,長的也沒有這個人好看,氣質更是不及……一一比較完,蘇錦蘿盯住男人的臉看,覺得這樣一副皮囊便是比起那衛玠、潘安來都能勝。

唇色真好看,像玫瑰鹵子的顏色。蘇錦蘿眼看著,不自覺傾身向前,想嘗上一口。

“去洗漱。”一隻手伸出,準確的按住蘇錦蘿的臉往外推。

蘇錦蘿噘起的小嘴印在男人掌心,被無情推開。也不知是不是蘇錦蘿的錯覺,她總是覺得這廝自夏日後,便不喜與她觸碰,每日裡也總要用涼水淨身,含個冰塊什麼的,像是十分怕熱。

還有最熱的那幾日,這廝偏要搬了大塊冰塊放在竹塌下,才能安睡。平日裡的親親摟摟都沒了,那副模樣,真是恨不能連晚間的竹塌都分開睡。

蘇錦蘿想起自己這幾日的憋屈。她若是與他一道睡在榻上,稍微碰到這廝一點,他便立時能醒,然後去淨室洗漱。

明明那時候還纏著她沒完,現在就跟個和尚似得,六根清淨到令人發指!

氣呼呼的去淨室沐浴洗漱,蘇錦蘿在那幾件紗衣裡挑了半響,終於是顫顫巍巍的挑了一件水紅色的。▃思▃兔▃在▃線▃閱▃讀▃

“王妃穿這件真好看。”雪雁真心讚美。

蘇錦蘿的皮膚本就白,穿上這件水紅色的紗衣,更是細皮嫩肉的讓人移不開眼。

“雪雁,去替我將梳妝台上的匣子取來。”

“哎。”雪雁應一聲,取了匣子過來。

蘇錦蘿用桂花香油抹了發,梨花白麵香粉敷了臉,洗淨後上玉肌膏,從上到下,細細塗抹。她的肌膚本就白,如今剛剛沐浴完,泛著一層緋紅,上了玉肌膏,更顯光瑩潔白,抬臂時,隱顯梨花香氣。

正當蘇錦蘿折騰自己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蘇錦蘿還沒收拾好,自然不能出去,等她穿戴完畢,卻從玉珠兒的口中聽到陸迢曄被皇帝傳召了過去的消息。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蘇錦蘿歎息一聲,仰躺上竹塌。

白折騰了。

……

翌日,天未亮,蘇錦蘿尚在酣睡,外頭便傳來一個驚天的大消息。

原來城陽郡主一事,竟不是靜南王妃所為,而是靜南王所為!

“什麼?”蘇錦蘿坐在榻上,聽到這個消息,一臉懵懂,“那,那陸迢曄呢?他如今在哪?”渾噩著腦袋,蘇錦蘿直呼靜南王大名。

“王爺他,被陛下關進了大牢。”雪雁紅著眼道。

蘇錦蘿怔怔坐在榻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王妃,奴婢聽到外頭都在傳。說那日裡,在安陽公主府對城陽郡主施暴的人,是王爺。先前城陽郡主顧念舊情不願說,是在太後的逼問下,才說出來的。可,可咱們王爺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玉珠兒一邊說話,一邊跪在蘇錦蘿身邊哭。

在外人看來,城陽郡主與靜南王自小情意非凡,定是不會栽贓誣陷的。如今發生這事,眾人不明之際,皆開始腦補。

靜南王與城陽郡主這天造地設的一對本該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卻不料靜南王被賜婚,迎娶理國公府的蘇二。城陽郡主心死,靜南王卻不甘,威逼利誘後一不做二不休,便下此毒手。

“王妃,咱們都知道,明明是那城陽郡主纏著咱們王爺,怎麼變成咱們王爺垂涎她了……那日裡去瞧她,也不過就是咱們王爺有孝心,順了太後的意而已,哪裡想到會被外頭傳的那麼難聽,嗚嗚嗚……”

蘇錦蘿聽著那哭聲,一陣心煩意亂。她起身,問道:“明遠呢?”

“在,在殿外……”玉珠兒抽抽噎噎道。

“快喚進來。”

“是。”

雪雁將明遠帶了進來。明遠伏跪在地,給蘇錦蘿磕頭。

“明遠,王爺被皇帝下獄這件事,是真是假?”

“是。”明遠低著腦袋,聲音沉悶應道。

蘇錦蘿一瞬便覺五雷轟頂。明明昨日裡還好好的坐在榻上跟她說話呢,怎麼一轉眼就進了大獄?

“我想去看看他。”蘇錦蘿一邊蹙眉說話,一邊往外去,卻被明遠給攔住了。

“王妃,陛下口諭,現在誰都不得擅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