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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水清歡 果果豬 4343 字 6個月前

。他勾起嘴角,等她走到近旁,突然出聲叫她:“葉清歡!”

葉清歡正滿腹心事地走著,猛地被他嚇到了。她驚魂普定地看看他,他歪著頭一臉壞笑。

她皺了皺眉,平定下心情。

“你怎麼會來?”葉清歡問,因為她今晚沒在酒會上見到過他。

“怎麼,我不能來?”盛鴻年勾著嘴角問,“那麼多如狼似虎的男人都來了,你是覺得我沒他們年輕?還是沒他們有趣?”

葉清歡眯了眯眼,心知他刻意揶揄,可她現在不願跟他鬥嘴。沈亦安的事情鬨得她情緒低落,她想走,就輕歎了口氣,說:“你當然可以來。”

盛鴻年看她幾眼,問:“心情不好?”

葉清歡搖搖頭。

“關係再好,也不是親生的。有些體己話從親人口中說出來比從彆人口裡出來好過百倍。”盛鴻年說。

葉清歡回頭朝沈亦安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她當然想到該給喬荔打個電話,可喬荔會有什麼反應……她大概猜得到,喬荔肯定是不理睬的。

沈亦安找她查喬冠興身邊女人這種事不是第一次。

亦安旗下女藝人幾百個,豐%e4%b9%b3肥%e8%87%80粉頸桃腮,做為老板的喬冠興唾手可得,無需他主動出手,自然有想上位的女人找上門來。可喬冠興是個自律的人,私生活方麵無可指摘,隻是沈亦安總是充滿了危機感。

喬荔老是說她媽媽說:“我媽這人整天自己嚇唬自己,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這是病,也好治,等哪天我爸破產了,到大街上要飯了,她病就好了。”

父母關係不好,喬荔也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落了沈亦安一個人在家,疑神疑鬼更甚,便總抓著她吐苦水。

想她活著的這短短二十幾年,眼睜睜看著兩個婚姻從圓滿走向破裂:一個是她父母的,一個是喬荔父母的。

有時候葉清歡也會自我剖析,為什麼這麼多年她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其實很孤單,也很無助。她曾經發燒到四十度暈倒後蘇醒,自己哆哆嗦嗦地拿手機打120,然後艱難地把住院要用的東西裝到一個包裡,再把錢包跟醫保卡放到最方便取的地方,在家等救護車來。

住院那幾天她跟公司請假,自己叫外賣吃飯,自己打電話請陪護,一切親力親為,等病好了回亦安上班,人家還以為她跑國外度假去了。

她一直是一個人,沈亦安跟喬荔都給她介紹過男人,各行各業都有,條件也都不錯,可她看他們恍惚都是一個樣子——她不想跟他們一起生活的樣子。工作忙給了她疏離的借口,她沒跟任何一個有過發展。

她親眼看著自己父母婚姻破裂,又看著喬荔父母的婚姻岌岌可危,這兩個婚姻的開始都是甜蜜美好,結果又都一言難儘。

她懼怕婚姻改變的樣子,就像一顆新鮮的蘋果不可逆地乾癟腐爛,感情再也回不去從前。

這世上沒什麼比這更悲劇的事情了。

在感情方麵,她所擁有的安全感並不比沈亦安多多少,她看到了前車之鑒,所以她靠自己給自己安全感。她有媽媽,有清洛,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小侄女,她也做到了內心的獨立跟經濟的自足。那她就這樣一個人從生到死就很好。

而盛鴻年,這個曾經在她生命裡畫下濃墨重彩筆觸的男人,當他帶著跟當年一樣的深情重新出現的時候,她動搖了。

可她跟他之間的障礙太多了,她對婚姻的膽怯,避之不及的商家,爸爸的死亡,十年前那次謊言下的分手。可她跟他之間的美好又那麼多,彼此的初戀,第一份生日禮物,第一次親%e5%90%bb,還有第一次身與心的交付。

他這樣好,她不知道自己是該當個勇士,跟他走到一起,還是繼續做一名逃兵……

她正胡思亂想,盛鴻年突然說:“右手拿來。”

葉清歡詫異,不知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盛鴻年站直了身子,伸手把她右手抓過來,掌心在她手背上搓了幾下。

她正皺眉,他突然彎腰,她手背上一麻。

“啵”一聲,是他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

她心頭也是一麻,立刻把手抽了回來藏到身後,喝問:“你乾什麼?!”實則她心慌,臉上發熱,強壯聲勢。

“消毒。”盛鴻年說,痞笑著,把手往褲兜裡一插,又靠回到牆上去了。

葉清歡不懂他這話的意思,擰眉看著他,雙手藏在身後握著。手背上有個濕了的印子,涼絲絲的,她不覺間勾緊了手指。

盛鴻年則慢悠悠地說:“在國外,%e5%90%bb手禮或者貼麵禮都是正常的社交禮儀,無可厚非。可如果在中國,一個男人還對一個女人玩國外那一套,我就隻能認為他對那個女人圖謀不軌。”

葉清歡便明白他指的是商思博了。

原來他那麼早就來了。她想。那她跟商妙清還有那孩子見麵的事兒他必然也看到了。

她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我覺得沒什麼。”她低聲說,轉身便走。

盛鴻年立刻跟了上來,跟她並肩,邊走邊問:“你跟商妙清也認識?”

“偶然認識的。”她說,走得更快。

盛鴻年邁開大步,很容易就跟上了她的步速,調侃:“走這麼急,趕著去哪兒?”

“回去。”

“酒會還沒結束,外頭還有不少青年才俊。”

“與我無關。”

“這話我愛聽。”他說,“你有我就夠了。”

葉清歡不語,一徑地走著,盛鴻年一徑地跟著。要到外麵得穿過酒會現場,來得很多是常客,大多數都跟葉清歡認識。兩人一路走來,葉清歡不時得停下來跟某某打個招呼寒暄幾句,那些人大都對葉清歡身邊的盛鴻年感興趣。

盛鴻年多年來都不在國內,極少人知道他是商家唯一孫子的這個身份。再者說,一個姓商,一個姓盛,誰也不會往那方麵想。

葉清歡介紹他是自己的客戶,也會把他的公司推出來讓人了解。盛鴻年看她這時候還不忘幫自己公司做推廣,也覺得好笑。

兩人終於穿出了酒會現場,盛鴻年問:“你跟商思博聊了那麼久,都聊什麼了?”

“公事。”葉清歡淡淡答道。

“他有什麼公事是要跟你談的?他的公司做的是軍隊生意,跟娛樂圈八竿子打不著。”盛鴻年完全不信。

“商業秘密,無可奉告。”葉清歡說。

“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盛鴻年說。

“那是你的感覺。”葉清歡說,緊接著又問,“你怎麼回去?”

“我?”盛鴻年眨眨眼,回頭朝酒會現場看了眼。修鋼在不在那兒他不清楚,不過現在他可不想去找修鋼。

“求你送我一程,可能嗎?”他皮笑著問。

葉清歡站住腳,扭頭看他,問:“你的車呢?”

“我還沒買車呢。”盛鴻年聳肩,鎮定地信口扯謊,“今天公司要用車,趙司同把那輛車征用了,我是打車來的。”

葉清歡剛要開口,盛鴻年搶先一步說:“能來這邊的都是有自駕車,所以出租車不會到這裡來。彆跟我說打車軟件,我剛回國,現在的技術日新月異的,那些APP我早不會用了。你要是不想送我,就順路把我捎到市區,我再自己打車回酒店,不麻煩你繞路。”

信他說的才有鬼吧?葉清歡看著盛鴻年,嘴唇輕抿。盛鴻年眉毛一揚,問:“麵對甲方,你不至於那麼小氣吧?”

不是不懂他的心思,她知道他總是想儘辦法跟她接近。

可……是當勇士,還是當逃兵?

她看著他,他眉眼中有股子痞勁兒,讓她想愛,不敢,想煩,又煩不起來。她像是跑到半途的馬拉鬆選手,往前看不到終點,往後瞧不到歸路,進退維穀。

她給不出自己答案,便也作罷了。

“我送你。”葉清歡說,轉頭繼續走。盛鴻年心想事成,立刻跟上她。

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到了外頭,葉清歡的車子停在路邊,她拿出遙控鑰匙剛準備開鎖,突然一個送外賣的小哥騎著摩托直衝過來,不偏不倚撞上了她的車子。

摩托車的前輪把她車後尾燈的燈罩撞裂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葉清歡正欲發作,盛鴻年拉住了她。她回頭,他對她搖了搖頭。

外賣小哥趕緊從車上跳下來,蹲在地上看車損情況。

這是一輛法拉利-GTC4Lusso,外賣小哥雖不認得車係卻認得車上鑲嵌的那匹小馬,人都嚇懵了,蹲在地上愁眉苦臉的。

盛鴻年溜達著走過去,也彎腰看了看被撞裂了的車後尾燈。

外賣小哥見盛鴻年過來,立刻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問:“先生,這是您的車?”

盛鴻年搖搖頭,說:“我路過。”

外賣小哥鬆了口氣。

盛鴻年卻問:“你撞的?”

外賣小哥“昂”了一聲,情緒很喪。

盛鴻年嘖嘖兩聲,說:“法拉利啊,修一個後燈少說也得八千吧?”

外賣小哥的臉垮了下來。

盛鴻年扭頭看看外賣小哥,似笑非笑地問:“賠得起嗎?”

外賣小哥結巴地說:“賠……賠不起……”

盛鴻年便喝道:“這邊又沒攝像頭,賠不起你還不快跑!”

小哥呆了呆,瞬間領會了盛鴻年的意思,趕緊騎上摩托就跑了。

外賣小哥絕塵而去,盛鴻年回頭對葉清歡笑,說:“他賠不起,我來賠吧。”

葉清歡在旁邊看了一出戲,抿了抿唇,說:“不用了。”說著她用鑰匙開了車鎖,盛鴻年先她一步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她在車外擰眉看他,他呲牙一笑,說:“我沒喝酒。”

他已然坐進去了,再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葉清歡便坐進了副駕駛,剛坐下,她收到一條短信,發信人是商思博。

商思博說,如果她想知道葉建平的死因,那麼明天中午可以跟他見個麵,葉清歡怔住了,緊接著她的心跳驟然加速。

車子過彎的時候,盛鴻年向右打方向盤,眼波順勢朝她身上掠過,見她在低頭看手機,神情非常凝重。他便問:“看什麼呢?”

“沒什麼。”葉清歡說,把手機放回包裡。接著她扭過頭看著車窗外。海城的夜色非常動人,五光十色,路上有人在兜售亮燈的氣球,像是拿了一束巨大的魔法棒。可她無心欣賞。

爸爸的死因是她心頭的一塊病,她到現在都無處下手去查。商思博作為當初一手處理過這件事的人,對此絕對是了如指掌的。

她歎了口氣。

商思博這時候說要告訴她事實,用意再明顯不過了。

就像修鋼預計的那樣,她成了商家兩派拉攏的對象。酒會上她先後見了商思博跟商妙清。商思博許了她若乾優厚條件,而商妙清攜子而來,打得是親情牌。她不想參與商家的混戰,更不願自己成了左右盛鴻年的籌碼。

那現在,商思博是想加碼吧?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