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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水清歡 果果豬 4316 字 6個月前

離開了精品店,盛鴻年牽著葉清歡繼續在路上走。時間臨近中午,陽光變得暖了些。他拉拉她的手,問:“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葉清歡的手指動了動,盛鴻年在手上加了一分力道,停下來,偏過頭調侃:“彆想跑啊,我這次可是抓得很緊的。”

葉清歡低頭,把臉藏在圍巾裡,盛鴻年伸手把她的圍巾拉下去掖到她下巴底下,湊過來問:“你要去澳大利亞?”

葉清歡點頭。

“據我所知學校沒有跟澳大利亞的交換生項目,你去那邊乾嘛?”他問。

葉清歡輕輕抿唇,抬起頭,看著他,說:“移民。”

她知道這樣說有風險,可她不想對他說謊。

盛鴻年一愣。他隻猜測到她要去留學,卻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他突然想到昨晚葉清洛問他移民的事兒。

“你們全家一起移民?”他問。

她搖頭。

盛鴻年不解,追問:“那是怎麼回事?”

葉清歡低下頭,低聲說:“我爸媽離婚了。”

盛鴻年吃了一驚,心裡迅速回想。在文溪的時候去過她家幾次,確實沒有見過她爸爸,她家裡也沒有有關她爸爸的任何東西。葉清洛說爸爸出差了,他心裡也曾是有一點疑惑,隻不過他好奇心沒那麼旺盛,彆人的家事他也不好置喙。

如今說她的父母離婚了,那她隻身一人留在海城似乎就可以解釋了。

“那你是跟了……”盛鴻年想問她是不是跟著爸爸了,話說一半又覺得這麼問會唐突,葉清歡則平靜地說:“我跟了我爸爸,清洛跟了媽媽。我爸爸在海城。”

盛鴻年“噢”了一聲,便想明白一些事。他想問她是不是跟她爸爸一起移民,卻聽她小聲說:“他們分開很久了。”久到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放棄了最初讓他們複合的奢望,一切已經沒有了回頭的可能。

“是嗎?”盛鴻年抬手抓抓頭發,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他不擅長處理這種家庭問題,他的情況是父母雙亡,她的是家庭破裂,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比較不幸。看她鬱鬱寡歡,他不想話題一直在這上麵繞,便問:“你要去澳大利亞哪個城市?”

“墨爾本。”

“住哪個區?”

“不知道。”

“什麼時候出發?”

“不知道。”葉清歡小聲說。

盛鴻年皺眉,歪頭看著她,問:“真不知道?”

葉清歡點頭,淡然地看著他。

盛鴻年彎腰讓自己跟她處在同一個水平高度上,瞧了她一會兒,漸漸地舒展了眉頭,勾著嘴角笑,說:“好吧,我相信你。”

葉清歡抿了下嘴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盛鴻年直起腰,拉著她的手繼續走,說:“澳洲好啊,學校假期跟美國差不多。4月複活節也放假,我去找你就不用擔心耽誤你上課。過聖誕節的時候澳洲還是夏天,今年聖誕節我躲到你家越冬,像候鳥那樣。”他用空出的那隻手在眼前做了個飛翔的動作,“那時候美國跟中國都是冬天,零下好幾度,我們穿著短褲涼鞋曬著太陽收聖誕禮物,想想都覺得很美。”

他樂天派地安排著自己的行程,葉清歡隻能默默地聽。

“你大學是想在澳洲念,還是去美國?”他突然問。

葉清歡愣了下,眼中茫然。盛鴻年愉快地笑,說:“不著急,你可以慢慢想。你要是想在澳洲上學,我就申請澳洲的大學。你要是想來美國,我就在美國等你。”

葉清歡低下頭,“嗯”了一聲。

“我再晚一點走就好了。”盛鴻年有些惋惜,“跟你前後腳就差了一步,如果知道你要去澳洲,我也就去了。”

葉清歡輕輕歎了口氣,盛鴻年看到了,心裡倒是很高興

“到了澳洲就給我打電話,把住址給我。”他說。

葉清歡點點頭。

盛鴻年已經完全恢複了情緒,興致勃勃地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帶她去了七貓書店。

店裡播放的還是品冠的《那些女孩教我的事》,盛鴻年跟盛芝藝打招呼,稱呼盛芝藝為“小姨”,池年翹著尾巴走過來繞著她轉了一圈,站起身子用前爪撓她的大衣下擺。

葉清歡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小得讓她恐慌。

盛芝藝搬了兩個凳子給他們坐,又去做了兩杯奶茶,一杯放到葉清歡麵前,含笑問:“你的貓兒回來了?”

葉清歡怔怔的。

盛鴻年說:“你怎麼知道她養了一隻貓?而且啊,那貓也叫池年。”

葉清歡端起奶茶的杯子,低頭啜了一口,盛芝藝遞過一張餐巾紙,葉清歡接過來,盛芝藝衝她眨眨眼,說:“真巧呢。”

葉清歡便有些訕訕,說:“謝謝。”

喝過奶茶,盛鴻年說:“這店裡的畫都是我媽媽畫的,我帶你去看。”

葉清歡被盛鴻年拉著去看那些油畫,盛芝藝裹著披肩跟在他們後麵。盛鴻年為葉清歡解說每一副畫,說這些畫是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畫的,盛芝藝笑%e5%90%9f%e5%90%9f地聽著,並不插言。

葉清歡並不懂油畫,可她能感受到畫上用色的溫暖跟生機勃勃。畫是人心靈最直接的體現,她想到墓碑上看到的照片,他的媽媽是一個美好的女子,有溫婉笑容,有笑起來就特彆明顯的酒窩,這些都能在他臉上找到相似的痕跡。

她看著他神采飛揚地講解,想到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攬著陌生的同學嬉皮笑臉地跟人家說:“一回生二回熟,我叫盛鴻年,同學你呢?”

那時候她怎麼都不會想到,他會喜歡她,而她也會喜歡他。

她看他看到發癡,被盛鴻年發現了,他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歌裡在唱:“那女孩帶我漫遊一次天堂,你教我怎麼愛上。”

空氣中一種氣氛翻卷纏綿,愈發粘稠,盛鴻年的手不受控製地朝葉清歡伸過去。

盛芝藝輕笑出聲。葉清歡臉上一紅,低下頭。盛鴻年醒了神,忙收回手,輕咳一聲,臉上也有些赧色,扭過頭眼睛四下亂瞄。

“這幅畫上麵的人就是鴻年。”盛芝藝指著兩人之間的那副畫說。

葉清歡不很自在,忙扭過頭看牆上的畫,一看卻被吸引住了。上次到店裡的時候隻是遠遠看了眼,發現這是店裡唯一的一副人物畫。這次離得近了,看到畫的第一眼她便想到那天盛鴻年在她家逗弄池年的場景。

畫上的白衣少年蹲在地上逗貓,一人一貓置身在明亮的光線之中,五官不甚清晰,整幅畫卻給人一種充滿希望跟愛的感覺。

盛芝藝說:“我姐姐畫這副畫的時候鴻年才一歲,她知道我喜歡貓,就根據臆想畫了這幅畫,你覺得像嗎?”

葉清歡專注地看著那副畫,說:“像。”

“那送給你吧。”盛芝藝說。

葉清歡訝然地回頭,盛芝藝溫和地笑,說:“你第一次來,我想送你一份禮物。”

油畫並不很大,大概A3紙張的大小,盛芝藝用牛皮紙包好了,盛鴻年夾在腋下,拉著葉清歡的手走出書店。

伴隨冷空氣迎麵而來的,是等在外麵的修鋼。\思\兔\在\線\閱\讀\

修鋼穿著一身皮衣,雙手環%e8%83%b8靠在車子上,見他們出來抬起手一揮,簡單打招呼:“鴻年少爺,葉小姐。”修鋼的視線掠過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然後便落在盛鴻年身上。

盛鴻年冷笑,說:“沒想到你還真趕上了。”

修鋼聳肩,說:“不但趕上了來的飛機,我還買到了今晚回紐約的機票,正巧,跟你鄰座。”

盛鴻年說:“隨便你了,我還有事,你彆管我了,晚上我自己去機場。”

說完盛鴻年拉著葉清歡要走,修鋼提醒:“商先生已經知道你回來了。不過我跟他說你是今天剛到。”

盛鴻年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扭頭狠狠地瞪修鋼。

“鴻年少爺,您父母應該也教導過你,兒女情長跟孝順長輩應該同等重要吧?如果這次不讓商先生知道你回來了,以後讓他自己查出來,你想他會是什麼感覺?”修鋼慢悠悠地說,然後朝葉清歡瞟了一眼,補充,“相信葉小姐能理解你抽空回去看看爺爺的行為。”

盛鴻年撇嘴,低頭看葉清歡。葉清歡把手從他手心裡拿出來,把畫從他腋下抽出來自己抱著,對他說:“你去吧。”

盛鴻年一臉不情願,最後還是跟著修鋼走了,葉清歡抱著畫看著車子消失在遠處的車流裡。兜裡的手機歡快地響起來,她摸出來看是喬荔。

“清歡,你在哪兒呢?”喬荔的聲音很奇怪。

“你怎麼了?”葉清歡警覺,立刻問。

“我在機場。”喬荔哽咽著答非所問,說,“我走不動了,你來找我好不好?”

葉清歡急忙打車去了機場,在貴賓候機室裡見到了哭得不成樣子的喬荔,地勤人員蹲在她身邊安慰她。葉清歡急忙走過去,喬荔見她來了哭得更加肆無忌憚。葉清歡什麼都沒問,任憑喬荔趴在自己肩上哭了個痛快。

喬荔哭到脫力,葉清歡摟著她,撫著她的%e8%83%b8口幫她順氣。

“清歡,胡凱要跟我分手。”喬荔抽抽嗒嗒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二更哦。一點吧。

第38章

葉清歡輕輕地“哦”了聲。

她並不驚訝, 其實私心裡她也不看好喬荔跟胡凱的這一段,相信知道的人也都有同樣的看法。

喬荔哭啞了嗓子, 說:“他說他跟公司簽了不戀愛協議, 結果卻偷偷跟老板的女兒談戀愛,他怕我爸發現,怕我爸不會輕饒了他。他說他家裡情況並不好,他出名後全家都依仗著他,他剛給家裡買了彆墅,如果他被雪藏了,他全家都要遭殃。”

“可你知道嗎?最讓我難過的不是這些。他說他一開始是被迫跟我在一起的, 因為我是老板的女兒, 他不敢得罪,他以為我隻是跟他玩玩, 很快就會玩膩了不要他。後來他發現我是真喜歡他, 他也就慢慢喜歡上了我。可他知道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他跟我是兩個世界的人, 再這樣下去對他對我都不好, 所以他要跟我分手, 不讓我再去找他。”

喬荔又開始嗚嗚地哭,抱著葉清歡說:“可是我不懂啊,清歡,為什麼他喜歡我的時候反而比他不喜歡我的時候還要絕情啊?我寧願他一點都不喜歡我,他逗我玩都行,隻要他願意跟我在一起, 他把我當成什麼我都無所謂。可是為什麼……怎麼互相喜歡了之後反而不能在一起了呢?我是我爸的女兒,那也不是我自己選的呀?他這樣對我好不公平啊!”

喬荔說的每一句話都像錘子一樣砸在葉清歡心上,她聽得怔怔的,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喬荔哭得歇斯底裡,岔了氣不斷地咳嗽,地勤服務的姑娘送來一盒紙巾,葉清歡抽出紙來幫喬荔擦淚擦臉。喬荔的聲音弱了下去,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