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聽明白他在說什麼,忍不住紅了臉,囁嚅著不說話。
淩毅沒敢逼她,隻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過去:“昨天早上你落在家裡的肉,你拿回去趁熱吃,裡麵還有兩包水果糖和一塊巧克力,都拿去吃。”
傅黎接過紙包,諾諾應了聲:“嗯。”
淩毅失笑,這是被他昨天的話嚇到了嗎?一句話都不說。
他故意道:“不說話,那我回了?”
傅黎抬眼掃了他一下。
淩毅被那一眼看得心頭火熱,手腳發燙,他低聲道:“那我真回了?”
聲音裡像是卡著什麼東西似的。
他狀似要轉身,一隻軟綿綿的小手卻在這時抓住了他的衣襟。
傅黎小聲道:“天晴了,雪也化了,你答應我要一起去賣瓜子的。”
淩毅克製住笑,邀請傅黎:“那去我家?”
傅黎眼神飄忽,始終不敢去看他的俊臉,眼角的餘光卻總能看見他臉上燦爛的笑容,笑得她心裡發軟,手腳慌亂得不知道往哪放。
總覺得他好像看透了她有點舍不得他就這麼離開的心思。
昨天還想著最近都不要見他,真見了人她卻覺得……好像永遠看不夠似的。昨天他說的話,粗重的喘熄,在她頭發上亂嗅的小動作,滾燙的%e8%83%b8膛,砰砰的心跳聲……齊齊在她腦袋裡跳舞,讓她看見他就目光發暈,軟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晌後,傅黎紅著臉點頭:“也行。”
*
昨晚鬨了那麼一通,傅貴氣著了,沒心情去賣豆腐,就在家裡歇著,隻是沒歇幾分鐘,家裡就來來往往幾躺人。
有兩撥人來還說的是同一件事:“傅貴啊,有人看見梨子去淩毅家了,你還真準備找這麼個混子女婿?”
傅貴叼著煙鬥,無所謂道:“混不混子的,你們也知道我,有錢就行。”
“淩毅要想吃癩□□也不是不行——”傅貴伸出兩個手指頭,“這個數,就是明天結婚都行。”
來人一看他這姿態,罵罵咧咧道:“兩百塊!你還真把閨女當搖錢樹了?”
傅貴白眼一翻:“彆自家沒有,羨慕我的。”
來人隻是為了說閒話,沒想著受氣,頓時就要走,這時院子裡又進來兩人。
傅貴起身,抖了抖煙鬥裡的煙灰,沒好氣道:“今天這是刮什麼風?都跑我這來,咋滴……昨天的熱鬨沒看夠,今天還來看?”
夏蘭笑了下,快人快語道:“你老哥說得這麼是什麼話,我來找你是有大事的。”
不等傅貴發問,夏蘭推了身側的婦女一把,“這是我娘家嫂子,她上你家來是來說親的。”
一聽這話,傅貴來了點興致,“說親,看上我家哪個姑娘了?”
劉嫂子得體地笑了笑,“我聽夏蘭說你家大姑娘乖巧懂事,還念過幾年書,我大哥家的兒子是個木匠,讀過兩年初中,也能識文斷字,性子老實,乾活有著一把子力氣,附近十裡八鄉的鄉親們大多都上他那打家具,我看這倆孩子倒是挺適合的。”
傅貴點點頭,這條件聽著不差啊,“彩禮給多少?”他追問。
劉嫂子麵上得體的笑容掛不住了,雖說結婚男方給彩禮是規矩,可哪有第一次見麵就問彩禮的,這不得來來往往幾次之後再談,這也太沒禮數了。
她強撐著笑容道:“就按照咱這最高行情來。”
傅貴吸了口煙鬥,沒說話……最高的行情,他倒是聽說西王村有戶人家嫁姑娘,男方牽了一頭牛。
一頭牛也行,拉到肉聯廠還能賣個百來塊錢,傅貴有些心動……可陳遠的事情到底讓他有了心理陰影,再加上傅黎現在那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強性子,詭異地大力氣,傅貴沒敢直接答應,隻是道:“等梨子回來我跟她商量商量,還得找個機會讓倆孩子見一麵。”
傅貴說道,心裡尋思著……要是婚事真成了,過段時間他們發現梨子不能生娃找上門來,他可不認這賬。
劉嫂子本就沒指望一次說成,得了傅貴的話客套幾句之後就和夏蘭轉身離開。
回去路上,兩人聽見鄉親議論傅黎和淩毅的事情,夏蘭神情有些不好看,劉嫂子倒是看得開,“漂亮姑娘走到哪都有人追逐、議論,你年輕那會兒,大隊上不是還有好幾個後生朝你獻殷勤,有人追……才真正說明她好。隻要不乾出點出格的事情,那就沒什麼。結婚嘛,最後還不是得聽爹娘的。”
“何況這姑娘要是有你說得那麼好,眼光肯定也高。我就不信她放著建寧那麼好的孩子不要,想不開去嫁個混子。”
夏蘭笑了笑:“那倒是,是我想岔了。”
*
傅黎跟著淩毅來到他家,淩慧和淩澤兩個居然都沒在。
單獨跟淩毅呆在一起,腦海裡還全是昨天他說的那些話,傅黎頭腦發暈,緊張得不知道乾啥好。
還是淩毅去廚房切了鹵肉,又端了一碗白粥喊她:“梨子,過來吃點東西。”
傅黎坐到桌前,鹵肉被熱過,散發著肉香味,白粥煮得濃稠,米粒綿軟,看著就香。
她早上本來就沒吃多少,現在看著熱騰騰的食物就餓了,沒忍住接過筷子吃了兩口,係統獎勵的鹵肉煮得爛熟,肉皮筋道,香得差點讓人把舌頭咬下來。
她狼吞虎咽連吃好幾口肉,解了饞才顧得上去看淩毅。
淩毅坐她對麵,手肘抵在桌麵上,手背撐著下巴看著他,眉眼帶笑,神情溫和。
傅黎舉著筷子,覺得自己臉有點燒,“你咋不吃?”
淩毅仍舊望著她笑:“我吃過了,這粥是我專門給你煮的。”
傅黎留在這的大米他都沒動,今早一時高興就把家裡的小砂鍋翻出來,放在小火爐子上煮了一鍋粥,本來想著連同鍋一起端給傅黎讓她當早飯,卻被淩慧攔下了,說他看起來像個傻子。
他就隻好拿著熱乎乎的鹵肉和他買的糖果去找她。
傅黎有點受寵若驚,淩毅竟然會煮飯?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唔,這到底是一股什麼奇怪的味道啊?明明沒聞著燒焦的味道,卻喝著有股焦苦味,大米煮得過於軟爛,幾乎沒了口感,看著可以,吃到嘴裡味同嚼蠟。
傅黎勉強咽下口中的粥,忙塞了口肉緩解這種奇怪的味道。
淩毅仿佛絲毫不知道自己煮得粥有多難喝,表情不變地望著傅黎,目光柔和,“你多吃點,多長點肉。”
傅黎沒敢再碰那粥,低頭吃了兩口肉就道:“淩慧和淩澤呢?”
“上山砍柴去了。”
“那他倆中午飯咋吃?”
淩毅皺了皺眉頭道:“回來了自己做,這倆小崽子不讓我做飯。”
他說完,瞅了眼白粥,問了句:“難喝?”
傅黎還沒說話,他就端起碗喝了口,咂摸著嘴,“怎麼有股苦味,我明明是按照淩慧說得時間煮得啊?”
傅黎偷笑,心想……大概是柴火添太多煮過頭了吧。
第27章 027 在飯桌下偷偷去碰淩毅的膝蓋。……
淩毅原本還覺得自己就算廚藝再差熬個粥應該還可以, 沒想到就連粥都煮不好。
他麵露尷尬,趁著傅黎埋頭笑,將一海碗的粥咕咚咕咚全給喝了, 喝完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傅黎目瞪口呆。
淩毅笑了下:“太難喝了, 中午讓淩慧給你煮點好吃的。”
傅黎看了眼他的肚子, 嘴上道, “啊, 不用……我來做吧, 上回讓你帶回來的肉在那?”
淩毅一聽她要做飯, 瞬間後悔剛才為了不浪費糧食將那一碗粥全喝了,他起身將肉和老母雞拿給傅黎, 詢問道:“真要把肉做給我們仨吃?”!思!兔!網!
傅黎低頭處理被掛在屋簷下凍得硬邦邦的肉,沒抬頭,“一頓飯而已, 不值當什麼。”
反正,掙錢的炒瓜子方子還是因為淩毅才有的,這錢有他一半的功勞在裡麵。
傅黎想著, 忽然疑惑起來……奇怪, 今天係統看見淩毅怎麼沒發布任務?
她腦袋裡東想西想, 手上麻利地處理著食材。
淩毅滿臉笑容,很想圍在她身邊轉悠,切個菜或者是燒個火, 奈何他那麼大的個子, 杵在窄小的廚房裡存在感太強, 傅黎稍微活動一下就能碰著他的身體,以至於切菜差點切了手。
傅黎惱羞成怒將淩毅趕了出去。
淩毅笑了下,被她推搡至門邊也沒惱, “好,我走……我去那邊劈柴行不行?”
傅黎沒理他,轉身回了灶台。
灶房的牆邊整齊堆放著一摞劈開的木柴,還有幾根完整的枯枝。淩毅拿著鋸子將樹根鋸開,再用斧頭一點點劈開,劈成大小合適的柴火。
漸漸地,牆邊堆積的柴火越來越多,灶房也響起了炒菜下油鍋的聲音。
淩毅臉上笑容就沒停,時不時望一眼灶房,灶台前那個嬌俏的身影忙碌不停,一想到她在那給他做中午飯,他就渾身充滿了乾勁,仿佛能一拳撂倒一頭牛。
淩毅手下動作越來越快,斧頭揮舞不停,一下一下發泄著過剩的精神力。
……
淩慧和淩澤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油香味道,似乎還帶點甜。
兩人下意識地吸吸鼻子,“好香啊,誰家的午飯這麼香,肯定是肉!”淩慧篤定道,家裡這兩天不知哪來一塊鹵肉,香死個人……偏偏淩毅還不讓吃,說是梨子姐的東西。
彆人的東西動不得,可肉放在麵前聞得著吃不著,她和淩澤這兩天難受得抓耳撓腮,差點就都忍不住去偷肉吃。
現在那戶人家還喪儘天良大中午做肉吃,還要不要人活了?
淩慧心裡滿是感慨,推開了院子虛掩的門——
她目瞪口呆盯著院子裡的淩毅,北風刮得牆頭未化的雪都撲簌簌往下落,她哥就穿著件大背心在院子裡劈柴,劈出來的柴火堆滿了牆,滿得快要比牆頭還高了……
突然,淩慧大喊一聲:“哥,住手!”
淩毅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停下斧頭,轉身望過去。
淩慧猛地撲到他身邊,奪過他手裡的木棍,差點哭出聲來:“哥,你劈我拐杖乾嘛!”
淩毅好似這才看見剛才在他手裡的是什麼東西,他撓了下腦袋……劈柴劈上癮了,抓過來木柴就砍斷,倒是沒注意看。
淩慧抱著她心愛的拐杖要哭不哭,這是爹親手給她做得,現在她用不上了,但是一直沒舍得扔。
淩毅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你們梨子姐來了,裡頭做飯呢……聞著味道像是,肉?”
淩慧瞪大了眼睛,歡呼一聲扔開拐杖就往灶房撲。
灶房裡,一進門就注意到香味是從自家散發出來的淩澤,剛剛品嘗完一口出鍋的紅燒肉,他朝著傅黎靦腆笑道:“嫂子手藝真好,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紅燒肉了,軟糯香酥,特彆好吃。”
淩慧嫉妒的大喊:“嫂子,給我也嘗一口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