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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結果。直至看到白默身死,我終於明白了,我隻是想要她意識到因為她的自私,她失去了什麼,我想她承認她後悔了,她不該殺了我的父親。”

而他,也如願以償。

枕流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覺得萬事隻能靠自己,他不會再依靠任何人。因為想要依靠的這種情緒本身,在他看來就代表了軟弱與無能。

如果他能早一點強大起來,不是一味的活在父母為他遮風擋雨構建的小世界裡,他是不是就能夠改變父親身死的命運了呢?

他總忍不住會這麼想。

這種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讓他始終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又能發泄到哪裡去。他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壓抑自己,催眠自己,直至他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他再沒有情緒,沒有主張,不關心任何事,也不關心任何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他的內心就像是有一個黑洞,無論填進去多少東西,都得到一丁點的回響,早晚有天它會把他一並吞沒。

幸好,他身邊有人拉住了他,他們並沒有放棄他。

不管是錢小錢、路佳、愛神,還是……陸斯恩,他們都在一遍一遍的嘗試靠近他,力所能及的幫助他,隻要他回頭,他們永遠在那裡。終於,他們的存在,讓他重新感受到了世界的溫度。

他平靜如一潭死水的人生,再一次有了不一樣的色彩,它變得如此鮮活,鼓噪喧囂。

它對他說,快樂起來吧,你快樂時的樣子最好看。

第90章 真理與空間之神(完):

在大鬨了流放之地一場後,等待枕流的……自然是又一次的神庭審判。隻不過這一次他從原告變成了被告,曾經眾神齊聚的大場麵,也變成了規則之神和零星幾個神明開會的小型辦公室。

這可比枕流想象中的要簡單又輕鬆的多。

說實話,枕流在進入流放之地時,是本著破釜沉舟的心態去的,畢竟他這可是在挑釁神庭的權威,明著表示對審判結果的不滿,重重的打了規則之神的臉。

但,一直到陸斯恩陪著枕流等在辦公室外麵,陸斯恩才發現枕流和他對此的理解好像有那麼一點出入。

陸斯恩道:“你應該知道,規則之神不是老大吧?”

隻是規則之神的神職正好適合當神庭的庭長,才讓他坐在了那個位置之上,他就是一個類似法官的角色,並不比任何一個高位神明權利更大。事實上,神域一直都沒有什麼眾神之王、眾神之神,高位神明基本都是各自為政,形同散沙。

“這點我倒是猜到了。”枕流點頭表示知道,這是很好推理的,如果規則之神比所有神都厲害,那他過往的審判結果就不會如此“慈悲”。

陸斯恩繼續道:“所以說,沒什麼好擔心的啦,你看他是怎麼對流放之地那群神經病的,就能知道你這點事兒不會判什麼的。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他竟然還煞有介事的喊你來了辦公室,我之前還以為隻會快遞你一張罰款單呢。”

枕流笑了:“你以為這是違規停車嗎?”

他可不隻是殺神那麼簡單,經此一役,流放之地已經快要團滅了。

“寶貝兒,你以為你這事兒能比違規停車大多少?”陸斯恩卻給了枕流一個根本沒啥的眼神。他對枕流悉數了一下流放之地各個神明的“豐功偉績”,動輒都是以毀滅了幾個星球計,像複仇女神那樣隻是殺了命運女神就被關起來的,實在是異類中的異類。

大多都應該是像陸斯恩和愛神這樣。

陸斯恩這才想起來,他對枕流道道:“我是不是沒和你說過,我被判了什麼?”

枕流也很好奇陸斯恩被判了什麼。

“勞動服務。”

枕流:“???”啥?

“準確的說,我和愛神現在還在服刑期間呢,”陸斯恩聳肩,抬手,憑空給枕流展示了一個倒計時,以年為單位,“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去管理黃昏探案館?因為喜歡玩遊戲嗎?”

“彈幕裡說你是股東……”

“對啊,整個黃昏探案館的建立和運轉,抽取的神力就來自我們這些被判了勞動服務的神明,我們不是股東誰是?順便一說,流放之地的運轉,抽取的神力也是那些罪神的。”所有編號是“L”開頭的黃昏探案館,都屬於陸斯恩的管轄範疇,“管理這些店鋪就是我的懲罰。”

陸斯恩對劇本殺本身並沒有什麼興趣,但勞動服務是強製的,他總要賣規則之神一個麵子。如果真的把對方氣到辭職,他們可就不好找這麼任勞任怨的神來當這個大法官了。

前任神庭長——正義與公平女神——就是被氣的撂了挑子。

陸斯恩用一種神庭占了大便宜的語氣道:“所以,我就忍忍吧,也就還剩下幾百年了。誰讓我就是這麼一個寬容開明的神呢。”

枕流:“……”那你可真是好辛苦哦。

麵對陸斯恩這一席凡而不自知的話,枕流對神庭對神明的縱容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怪不得這些神明一個個都不怎麼正常的樣子,毫無拘束的活了這麼多年,不膨脹、不變態的又能有幾個?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為人民服務。”陸斯恩還在很認真的覺得他好辛苦。

不等枕流和陸斯恩再聊下去,就輪到他們進入辦公室了。規則之神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西裝坐在辦公桌後。在規則之神的旁邊還坐著兩個神明,一個代表了中位神明,一個代表了低位神明,他們是這場審判的共同見證者。

在所有人背後,還有一台打字機,隨著他們開口,就會劈裡啪啦的自動記錄。

枕流都不知道該說他們是先進還是不夠先進,都已經想到要留存庭審記錄了,為什麼就不能換成錄像呢?

規則之神像是一眼就看破了枕流的所思所想,介紹道:“每一段文字都可以變成圖像浮現在眼前。”

“原來如此。”枕流也是第一次當半神,對神明的這一套還是不太熟悉。

“好了,讓我們進入正題。”規則之神並不是很想說太多廢話,他看見陸斯恩那張臉就胃疼,“你們二神對於自己不經同意,擅自進入流放之地的事,認罪?”

認罪是肯定認罪的。

但枕流也是好奇心作祟,多問了一句:“你們有什麼證據嗎?”

規則之神公事公辦的在他們眼前升起了一麵水鏡,鏡子裡正是他們進入流放之地時的畫麵,準確到了每一分每一秒。神力就是這麼神奇,不需要安裝監控,他們也有辦法隨時抽調經曆畫麵。

枕流辯無可辯,也確實沒打算賴賬,當下便乾脆道:“我認罪。”

陸斯恩疊腿坐在一旁,像個大爺似的,也可有可無的跟著點了點頭:“我也認罪。”

“很好。那麼,你們能簡單闡述一下,你們進入流放之地的原因,以及在裡麵都做了什麼嗎?”規則之神再一次走起了過場。

在開口之前,枕流和陸斯恩眼前又各自升起了一個水晶球。

“哦,對了,說的時候,請把手放上去。”規則之神特意給枕流演示了一遍。如果這次的事件裡裡,隻有陸斯恩參與,規則之神大概真的會如陸斯恩預料的那樣,給他發一張罰單就完事。但這回不是多了一個枕流嘛,他就又有了那麼一絲希望。“這個水晶球叫真實之眼,是真實之神在隕落之前留下的,隻要神明把手放上去,就隻能說真話。”

比測謊儀可高級多了。

真實之眼投入使用多年,從無敗績,直至……

陸斯恩嗤笑:“放不放都一樣,他是我的奧斯蒙。”是被我的神力庇佑的人。而眾所周知,陸斯恩是謊言之神,真實之眼拿他根本毫無辦法。■思■兔■網■

“你可以不放上去,但枕流必須放上去。”規則之神並不會放棄任何一丁點的希望。

“隨便你。”陸斯恩攤手。

當年愛神也是如此,隻要陸斯恩想,他們就可以一起逃過真實之眼的檢測。愛神雖然也被罰了服務勞動,但他被判的理由隻有無故擅闖流放之地,以及拒不交代進入流放之地的辦法。事實上,當時規則之神都不能肯定是愛神找到的進出漏洞,他覺得他們就是兩個野神,應該做不到這一步,背後肯定還有高人。

但如今的事實證明了,是規則之神想多了,就是愛神乾的。

可偏偏這一回,他連傳召愛神的立場都沒有,因為愛神從始至終都沒有進入過流放之地,他隻是等在了流放之地外麵,還經常對著空氣揮手,仿佛在隔著時間與空間挑釁規則之神。

枕流依言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基本原樣闡述了他們進入流放之地後做的事情。

他們和流放之地裡的神明玩了一場遊戲。

規則之神:“???”

目睹了自己的姑媽白默被嚴刑拷打,然後被複仇女神殺死。

規則之神:“???”

枕流唯一沒有說實話的地方,就是他沒有交代出是愛神把他們放出去又接出來的這一點,以及,複仇女神的下落。

“複仇女神跑了?!”

“我不知道。”枕流的表情無辜極了,他也確實真的不知道複仇女神的下落,他隻知道在他們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阻止複仇女神搭這一趟順風車。

複仇女神真的很乖覺,她在走之前特意對枕流以神力發過誓,她不會濫殺無辜,她是為複仇而生的女神,她的神職就是複仇。也就是說,她不會去主動製造仇怨,隻會在彆人惹了她之後,才會進行報複。

雖然枕流不承認,但規則之神還是慌了,他“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緊急聯係了因果女神等幾個高位神明,隻有兩個字:“快跑!”

等規則之神聯係完,他又通知了願意幫忙的神明,準備親自趕赴現場。

在動身出發前,規則之神才想起來,他辦公室裡還有人,他看向枕流的眼神充滿了失望:“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他們當年那麼著急把複仇女神關起來,就是因為她的複仇還沒有結束,參與謀殺了她母親的神明一共有十三位,複仇女神隻是在殺了命運女神之後就被抓住了,其他神明僥幸活了下來,但現在他們會如何就不好說了。

枕流不明所以的看向規則之神:“什麼叫我做了什麼?因果女神沒有殺了複仇女神的母親嗎?”

規則之神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選擇了說實話:“參與了。”

“所以,複仇女神為什麼不能送因果女神下去,和她的母親討論一下,她值不值得被原諒?”

規則之神長歎一口氣:“事情不是這麼算的,我們已經損失了很多高位神明,你還沒有成神,不知道神域的難處。但早晚你會成神,到時候你就會明白……”

“不,我永遠不會明白。”

枕流覺得,正是神庭不斷的妥協,才造成了如今神明越來越過分的局麵。但凡神庭不如此縱容,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最初的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