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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蓋世英雄啊,他又不是紫霞仙子……

兩個人就這麼走進酒店的停車場,莊映棠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跟林摯說了第一句話:“哎, 我看你神情恍惚,還能開車嗎?彆回頭上了路,再讓警察把你當酒駕給扣了,那你今天這樂子可就大了。”

林摯這才被拽回現實世界,他趕緊點頭:“能能能!”

他可是架著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啊!怎麼能連車都開不了呢?

兩個人係好安全帶,等著熱車的工夫,林摯就有點想入非非了。他忍不住看著莊映棠,低聲道:“咱們現在就回家嗎?”

莊映棠看了眼時間,才十點多,確實還不算晚。而且今天又算是個特彆的日子,林摯要是想出去玩也不是不刻意。莊映棠今天心情好,就特彆好說話,他懶洋洋地瞥了林摯一眼:“你想出去玩兒?行啊,反正明天也沒事兒。”

林摯的眼睛一亮,附在莊映棠耳邊低語了幾句。隻見莊映棠的耳朵越來越紅,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直接動手推了林摯一把。林摯順勢握住他的手,順從地退開了一點,隻是那眼神實在難舍難分,就像被二斤糖粘在莊映棠身上似的。

莊映棠愣是被他看得偏開了頭,林摯還打蛇隨棍上地耍無賴:“您都答應我了,可不好這麼快就出爾反爾啊。”

敬稱都出來了,弄得他不答應這無理要求就是以大欺小似的。氣得莊映棠瞪了他一眼,嘴上卻道:“都依你依你,我看你還能作出花來!”

林摯大喜過望,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往他家全然相反的方向駛去。莊映棠一路上都半闔著眼,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害羞。林摯輕哼著一首聽不出調子的歌,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安分地躁動著。車裡無比靜默,卻彌漫著濃鬱的粉紅色氣息。

就在這時,莊映棠的手機震了一下。

剛才首映式上,所有人都把手機聲音關了,莊映棠作為主角自然也不例外。剛才叫林摯一攪和,他一時居然也忘了調聲音。幸虧車裡安靜,要不還真聽不見。

莊映棠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沒想到居然是家裡的電話。

莊映棠接起來,眉頭漸漸往一塊兒蹙了起來。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狐疑地道:“現在?”

電話那頭也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莊映棠沉默了一下,無奈道:“成吧。”

掛斷了電話,莊映棠有些歉意地對林摯道:“今天不去泡溫泉了,我哥叫我回家一趟。”

林摯有點失望,好不容易落著個天時地利人和,磨得臉皮薄的莊映棠答應了他琢磨了好久的play,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可他也覺得正事更重要,而且莊映棠的臉色明顯有些凝重,大概也無法儘興地 play。

林摯騰出一隻手,輕輕搭在莊映棠的手上,聲音裡帶著安撫的意味:“沒出什麼事吧?”

莊映棠就輕歎了一聲:“誰知道呢。我哥說話急吼吼的,還沒等我問明白呢,就把電話掛了。”

林摯鬆了一口氣:“我看你神色不好,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莊映棠沒好氣地說:“是啊,他跟我說周曜旬已經在我們家客廳裡坐著了,你說我臉色能好嗎?”

林摯送莊映棠回到莊家老宅,莊照嶽和周曜旬已經喝了半壺茶了。莊映棠見他們兩個一起進來,就跟管家說:“招待小林先生去吃點夜宵。”

林摯也看出來這大概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私事,禮貌的打過招呼,就順從地跟著管家走了。

莊映棠聽說周曜旬在他們家就不高興,一看見真人就更沒好氣。他看也不看周曜旬,對著莊照嶽不耐煩地道:“什麼事兒啊,這大半夜的把人急吼吼叫回家來。”

莊照嶽眼睛一瞪:“沒良心的兔崽子,還不是為了你的事!”

說完,莊照嶽乾脆就把莊映棠丟到了一邊,他從茶幾地下的抽屜裡拿出一個pad,擺在周曜旬的麵前,調出一張照片指給他看:“曜旬啊,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莊映棠湊過去一看,眼睛頓時亮了,心裡也不耐煩他哥擾他好事了——莊映棠存在 pad 裡的,正是那個在 C 市酒吧裡招惹了他們的大個子流氓。

這才幾天功夫,果然哥哥出馬一個頂倆!

周曜旬皺了皺眉,老實承認:“認識。”

莊映棠滿以為他要狡辯幾句,想不到他居然這麼快就認下了,倒是愣了一愣。以防他翻供翻出花兒來,莊映棠搶著說:“你怎麼會認識這個人?哎,在 C 市給我惹了大、麻煩的,好像就是他啊。”

周曜旬看起來明顯有點煩躁,再不像往常那樣,莊映棠怎麼挑刺他都如同春天一般溫暖包容。他緩慢地深吸了一口氣,道:“認識誰是我的私事,他做了什麼、惹了哪家少爺我可不知道。”周曜旬銳利的目光一閃而過,他不看莊映棠,卻對莊照嶽道:“就算他碰巧開罪了二哥,可也不能因為我認得他,就連我也有罪了吧?”

周曜旬前頭認得乾脆,似乎坦蕩;現在又發自內心地義憤,狀若無辜。莊映棠卻挑了挑眉:“你急什麼?你不是一貫海納百川麼——尤其是對我。”

是的,“義憤”對周曜旬來說,並不是一個正常反應。

莊照嶽瞪了他一眼:“這又不是辯論賽,非要辯個是非對錯,你咄咄逼人的乾什麼。”他又看向周曜旬,和顏悅色地說:“你這個熟人——好像叫陳錦麟吧——打了一筆錢,數目對你來說不算大,可是對他來說絕不算少。好端端的,你給他打錢乾什麼?”

周曜旬愣了愣,旋即麵露失望神色:“原來是為了這事。大哥,你也懷疑我嗎?”

莊照嶽擺了擺手:“你看你說的什麼話。這是多大的事了,還說得上懷不懷疑麼?”

周曜旬看起來並沒有被安慰到:“謝謝大哥。是,我是給他打了筆錢,我跟他是舊識了,他現在有點困難,問我借錢。我看也不是什麼大數,就借給他了,有什麼不妥麼?”

莊映棠聳聳肩:“你自己的錢,愛借給誰就借給誰,沒什麼不妥——隻要你問心無愧,真的是‘借’的。”

周曜旬看起來十分生氣,還沒等他發作,莊照嶽就狠狠瞪了莊映棠一眼:“你少說兩句!這事是我處理還是你處理?”

莊映棠撇撇嘴,不說話了。

莊照嶽敲打完弟弟,心平氣和地轉了口氣,冠冕堂皇地跟周曜旬說:“娛樂圈是一個曝光度非常高的行業,稍有不慎,就會對公司產生非常惡劣的影響。我不是要乾涉你的交友啊,但是大哥過來人,跟你說一句,如果你想繼續從事娛樂行業的話呢,同什麼人交往確實非常重要。”

周曜旬沉默地低著頭,莊照嶽歎了口氣,語氣更加委婉了些:“起碼不能這麼容易被拍到、這麼容易就被查到說不清的金錢往來。”

要不是當著周曜旬的麵,莊映棠簡直要笑場了——這笑麵老狐狸說的跟真的似的,哪家狗仔能有你的本事啊,還敢查周總的賬?莊照嶽鋪墊夠了,一錘定音:“曜旬啊,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我這邊的公司職位有的是,你能回來幫我舉雙手歡迎,也不是非得在那映棠那裡才能發揮你的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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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莊照嶽都這樣說了, 周曜旬還能說什麼呢?他名義上跟莊映棠一樣,都是“弟弟”,可莊映棠敢跟莊照嶽擺臉色使性子,屁也不乾還敢理直氣壯地伸手要錢,他卻不行;莊照嶽對他從來客客氣氣,他卻知道他絕不能違拗大哥的話。

所以也不管莊照嶽是不是在睜著眼強詞奪理,周曜旬都隻能點頭——身邊公眾人物, 誠然需要十分注意自身形象,可是給藝人當老板,真的有那麼嚴格嗎?他隻不過是認識了一個混混而已;有多少娛樂公司的老板自己就是欺男霸女的大混混呢。

周曜旬臉上難掩失望神色:“我聽大哥安排。”

莊照嶽一貫正直公正, 要不是為了弟弟,他也不會做這樣欲加之罪、以勢壓人的事。“教導”完了周曜旬,他老臉也有點掛不住了,又安撫地說道:“曜旬啊, 不如回總公司這邊吧,我也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幫幫我, 莊映棠我是指望不上他了。”

周曜旬如何看不出莊照嶽這是過意不去,打一棒子再給他一甜棗。可他卻不願回到莊照嶽身邊,一來是未免礙手礙腳,再則是他情願莊照嶽對他懷著些愧疚。周曜旬歎了口氣, 道:“這事本就是我的錯,不怪大哥。”

眼睛看的卻是莊映棠。

莊映棠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還挑釁的挑挑眉:老子就是要給你小鞋穿, 你要怎麼樣?周曜旬氣得直翻了個白眼,扭過臉再不看他。

周曜旬平靜了一下心神,對莊照嶽道:“大哥,陳錦麟隻是我從前的一個同學,他母親生了重病,他那人又不怎麼成器,快三十了還沒積蓄。上學的時候,彆的同學欺負我,他還幫我出過頭,二十萬對我來說不是個大數目,我拿出來幫一幫從前的同學,有錯嗎?”

他沒給莊照嶽說話的機會,短促地笑了一下:“不過大哥說的對,這次是我思慮不周了,這個教訓我吃。可我不想去總公司,總公司太舒服了,我還年輕。大哥,我記得家裡有幾家才開張的新能源企業,要不您讓我去那兒吧。我也快三十了,總不好一直靠著家裡開銷。”說到這,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畢竟不姓莊。”

姓莊的,快三十了還靠著家裡開銷,說的不就是他麼。然而莊映棠對此嗤之以鼻,這些凡人啊,怎麼懂藝術的價值?再說了,他雖然追求藝術,可哪部電影票房都不差啊,怎麼就不會賺錢了?不過莊映棠自覺是個大度的人,在與便宜弟弟的日常戰鬥中他終於占了上風,揚眉吐氣,脾氣竟也變得隨和了。聽了周曜旬的嘲諷他也不生氣,倒弄得周曜旬有些訕訕的。

莊映棠覺得,他還意外收獲了跟便宜弟弟戰鬥的秘訣。

又過了一個星期,《關山》公映。不出所料,《關山》反響熱烈,票房更熱烈,當真賺了個盆滿缽滿。莊映棠揚眉吐氣,莊照嶽更樂得合不攏嘴,包了好幾場請全公司的人觀影。

上映半個月後,熱度終於褪去了一點,而就在此時,G 國的金鯨魚電影節各種獎項新鮮出爐,《關山》不負眾望地拿了最佳影片。莊映棠是拿過這個獎項的華人導演裡最年輕的一個,一時間愈發炙手可熱,連帶著《關山》裡那些沒什麼水花的小演員都跟著雞犬升天。

莊映棠並不會在往日的榮光裡沾沾自喜;他已開始籌拍他的新電影了。含蓄唯美的中國式奇幻,有各種神話中的妖鬼出場,場麵宏大畫麵唯美,可想而知耗資不菲。不過莊映棠最不愁的就是錢,反正不管他要什麼,莊照嶽大手一揮就隻有一個字:“買!”

“我很喜歡這個故事,我要把它拍得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