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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讓他念高中嗎?

這些年,唐木總在班上考第一,周茂國的那些朋友們,每每提及他這個繼子,都是連連誇讚的。

周茂國原配的兩個孩子學習都很差,老大周豔是初中學曆,老二周繼成初中差點都沒念下來。要不是被周茂國打了幾頓,怕是九年義務教育都讀不完。

前幾天高考出分的時候,周茂國的朋友各個都打電話過來,誇唐木考得好。

向來沒怎麼關心過唐木學習的周茂國,也難得得意了一回。

而且周茂國的合作夥伴也誇周茂國是個好男人,對待繼子,都如此儘心儘責。

萬一,唐木離家出走的消息傳了出去,周茂國這麵上也是過不去的。

想到這裡,周茂國立馬對宋文說:“給唐木打電話,給他叫回來。”

宋文才剛剛做完早飯,她有些無措地拽著圍裙,吞吞吐吐道:“一直沒給他買新手機,所以沒有電話……”

周茂國蹙眉道:“我記得,他親爸之前不是給他寄過一個手機嗎?就算是沒買新的,有那個手機,也能聯係上吧?”

宋文忙說:“他高中不許帶手機,他帶了一次被老師發現了。後來他班主任打電話找到我,我就把他那個手機沒收了。電話卡停了兩年,已經打不通了。”

唐木這次離開,倒是把那個諾基亞拿走了。隻是裡麵的電話卡,早已經停機多年,成空號了。

聽完宋文的話,王紅娟輕嗤了一聲:“咱們家這是養了一個祖宗啊。”

“真不省心,還玩離家出走的那一套。這孩子翅膀硬了,大學還沒畢業就不想回家了。這不是自己生的,就是差了一層。現在就這麼任性,將來還能指望他報恩啊?”

王紅娟這些年,永遠都是拿這一套話教育唐木。

她說,他們家給唐木一口飯吃,唐木就得感恩戴德。滴水之恩尚且湧泉相報,何況是把唐木養大的功勞?

就連宋文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她在周家待久了,即便她是周茂國法律意義上的妻子,即便唐木也在周家的戶口本上,她也覺得,周家能幫她養孩子,就是天大的恩德。所以,她就該任勞任怨,不僅得伺候周茂國,孝順難搞的公婆。就連妯娌和小姑子,她也要伺候到位。

小姑子回家,使喚宋文都像是使喚保姆一樣。宋文也從不計較,一直任勞任怨。

王紅娟一大早說了這麼多話之後,宋文心裡那點對唐木的擔心,也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還是她覺得這孩子不懂事,竟給家裡找麻煩。

周茂國罵罵咧咧說了幾句之後,宋文連忙說:“也許沒那麼嚴重,這孩子沒準是回他姥姥家了。等我有空回一趟村裡,把他接回來吧。”

王紅娟聽到這話,也輕嗤了一聲:“估計就是回他姥姥家了,他身上也沒有錢,跑不遠。”

說完,王紅娟又使勁杵了一下宋文,道:“你彆去接他。”

然後王紅娟又看向了周茂國:“你也彆去接他。就讓他自己想,想明白了自己就回來了。他姥姥家條件那麼不好,他肯定住不幾天就得跑回來。”

“再說了,他馬上上大學了,學費還沒給他交吧?你們都不給他交,他自己就知道回來要了。”

說完,王紅娟還瞪了宋文一眼:“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宋文連連稱是。

周茂國聽完王紅娟的話,也瞬間安下心來。

就這樣,唐木的出走,並未掀起周家多大的波瀾。

一頓早飯過後,便沒人再提唐木出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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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唐木也已經坐在了桌前,準備跟王宏翰還有那個冷白皮的帥哥玩幾局。

王宏翰坐在唐木左邊,嚴兮坐在唐木右邊,至於對麵坐著的那一位,唐木也認識。

他算是王宏翰的一個酒友,叫孫乾,他的愛好除了喝酒就是搓麻將下象棋。

雖然眼下他們還不認識唐木,可唐木卻很了解王宏翰和孫乾打牌的方式和習慣。

唯一不了解的,便是他右邊這位帥哥。不過唐木也不慌,他記牌記得準,除非點子差到了極致,否則,他根本不會輸。

D市打的是窮胡,唐木老家打的牌也是窮胡,隻是和D市的窮胡玩法,略有出入。

D市窮胡是有寶牌的,摸寶和衝寶都要翻番。

當初唐木第一次跟著同學來打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幾輪之後,他已經掌握了規則。也就是那個時候,王宏翰才對他另眼相看,主動邀請他去兼職的。

如今,是他主動找到王宏翰,自然要表現得更加出色,才能讓王宏翰鬆口留下他。

好在,唐木的運氣也好,開局便很順利,第一把便衝寶胡牌。

嚴兮看了一眼他推倒的牌之後,倒是挑著他那雙仿若含情的眸子深深看了唐木一眼:“行,你運氣不錯。不過我不信,你把把運氣都能這麼好。”

第二局,嚴兮的牌很好,打過三圈之後,他最先聽牌,不過唐木也在第四圈聽牌,並且很快自摸。

連續五局,全是唐木胡牌。

等到第六局的時候,唐木運氣更好,開局便聽了牌。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嚴兮,在唐木報聽之後,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一開始抓唐木手的時候,他還隻是試探性地摸了摸他的袖口,可是接下來,他卻反手壓住唐木的手背,然後慢慢地滑到了唐木的拇指……

雖說都是男人,可唐木卻在他這一套動作裡,看出了調?戲的味道。

唐木猛地縮回了手,蹙眉看向了嚴兮:“你在做什麼?”

嚴兮這才訕訕收回了手,輕笑一聲:“沒什麼,我隻是檢查一下,你是不是藏牌了?”

孫乾也乾脆道:“對啊,你小子是不是玩賴啊?”

唐木攤了攤手,又直接將外套脫了下來。

王宏翰更是直接將唐木麵前的牌推倒,細看了一圈之後,便問:“你小子是怎麼做到那麼厲害的?”

“我能記牌。”唐木很快回答。

片刻兒後,唐木又說:“當然,今天運氣也好。”

孫乾覺得沒意思,乾脆將麵前那副稀爛的牌推倒:“不玩了不玩了,這孩子年紀不大,卻是個老手。我這種腦子,玩不過他。”

嚴兮微微笑了一聲,他歪著頭,緊緊盯著唐木,又道:“王哥這可不單單是麻將這一種娛樂項目啊,台球,圍棋,象棋都有,你都會?”

唐木覺得這種時候也不必謙虛了,便點了點頭道:“我都會。”

說完,唐木還看著王宏翰說:“老板,我什麼都會。您隨便找個庫房,我就能將就住著。等我開學之後,我也不會麻煩你,我會住學校宿舍的。”

孫乾聽到這話,倒是點了一根煙,笑了笑:“哎呦嗬,還是個大學生。我說嘛,一股子書卷氣。小夥子,你王哥這可不掙錢,他自己都貸款開的店,能給你開多少工資啊?你聽我的,去找個酒店當服務員,都比這個掙得多,而且供吃供住。”

孫乾的話音剛落,嚴兮便像是怕唐木回應一樣,急忙轉過頭問:“軍棋會嗎?如果你連軍棋都能贏過我,我就敢替王哥做主,留你在這。”

孫乾倒是笑了:“現在哪有人玩軍棋,我沒記錯,老王這都沒買軍棋吧?”

嚴兮笑了笑,從身後拿出自己的斜挎包,在孫乾的眼前晃了晃:“不要緊啊,我有。”

嚴兮將軍棋拍在桌子上,隨後,欺身貼近唐木,用他那磁性低音炮的迷人嗓音,一字字撩撥著唐木:“贏了我,我給你安排吃住。”

第4章 住處

不知道是不是唐木的錯覺,這個男孩的眼睛裡,似乎帶了一絲蠱惑的味道。

就是錯覺吧,他能圖自己什麼呢?

雖然嚴兮今日穿著簡單隨意,可唐木從他說話的口氣,還有他身後的名牌包上,看出了這絕對是個富家公子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與唐木以往接觸的那些富二代不同的是,這個男孩的貴氣,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上輩子,他在王哥這裡也隻是兼職,如今宏翰棋牌才剛剛開業,唐木就提出住在這,對王哥來說,可能確實有些困難。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倒是解決了唐木吃住的問題。

隻是軍棋的話,唐木沒把握可以贏。

以前在周家的時候,周繼成最喜歡把他那群狐朋狗友叫到家裡打麻將,玩撲克,偶爾也會下個象棋打個台球。

雖然唐木很少參與,不過缺人的時候,周繼成還是會不情不願地叫上唐木。

唐木聰明,學東西也很快,當初配合周繼成幫他贏錢的時候,也不費什麼力氣。

至於軍棋,周繼成不會玩,也不愛玩。

而周家本就沒有的東西,唐木也不敢往回買,更不會叫人去玩。

他在周家,始終悶聲不語,周繼成叫他,他才會有動作。如果沒人叫他,唐木永遠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爭取不在周家人眼前晃悠,也不給任何人添亂添堵。

他完完全全地將自己隔絕在外。

正因為如此,唐木甚至都沒什麼朋友,他也不想交朋友,更不想讓彆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的生活。

不過,唐木小的時候,倒是見自己的表哥和鄰居一起玩過軍棋。規則,他還是略懂一點,可從沒有親自上手玩過。

唐木暗自握拳,悶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他小心謹慎慣了,對於沒有把握的東西,不敢隨意應承。

嚴兮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窘迫,笑了笑道:“該不會是沒玩過吧?”

唐木“恩”了一聲,略略低下了頭。

嚴兮將棋盤攤在桌麵上,十分隨意道:“沒有關係,我不會欺負你。咱們五局三勝,我可以酌情讓讓你。”

王宏翰在一旁笑了,他忙推了推嚴兮道:“小夥子彆怕,我看你挺靈的,未必就能輸給小嚴。再說了,小嚴他們家做房地產的,員工公寓都裝修得可帶勁了,他若是能給你安排住的地方,可比擠在我這強多了。”

唐木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抬起頭看向了嚴兮:“好吧,能否請你,再給我講一遍規則?”

孫乾聽到這話,當即就樂了:“哎呦我天,一點不會啊?那可夠嗆,嚴兮這小子玩這玩意兒可厲害了。”

嚴兮抬了抬眉,似是心情極好的樣子。

他挪動了一下自己的椅子,又湊近了唐木些許,耐心給他講解軍棋的規則。

嚴兮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很是好聽。他的氣息就似灑在唐木耳畔一樣,幾度讓唐木分神。

好在,為了爭取一個住的地方,唐木還是認真地記下規則,認真開始與嚴兮對弈。

王宏翰和孫乾似乎都對下軍棋不太感興趣,孫乾看了一會兒之後,就連連打哈欠,跑到櫃台那邊跟王宏翰說話了。

包間裡,隻剩下嚴兮和唐木兩個人。

嚴兮吃掉唐木‘軍長’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