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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 粟米殼 4247 字 6個月前

熱鬨的,等天氣暖和些不也行。”

薑淮捂著那青花牡丹抽金飛燕暖手爐,咧著笑,“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不還是這麼如花似玉麼。”

她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被糊了一坨滑膩膩的膏子,蘇閔兒難得賞了她一白眼兒,接著在她臉上仔細推抹起來。“都知道你臉蛋兒好,糟蹋起來不心疼,等皸裂了就曉得疼了。”

“這不有我家小棉襖疼嘛,哎喲這膏子真好聞。”薑淮好奇拿過她那精致小巧的纏枝紋瓷罐子,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梔子甜香,還是能和蘇閔兒身上的玉蘭香分彆開來的。

“本來就是拿給你的,你這鼻子跟小狗似的又挑剔,這是四叔從滇南帶過來的,香味兒純。另還有兩罐子我下回捎去你府上,夠用過這一時節,你每天彆忘了抹就是。”蘇閔兒出落柔美,因著容易過敏的體質對這方麵甚是精通,也就更看不得薑淮那粗糙性子。

薑淮就是被她這麼從外頭給拽回冬暮堂的,哪能不從了她的,連連應是,瞧向少女粉膩雙頰,且是要比以往還裝扮精致多,不由多看了兩眼想起來道,“你昨兒不是告的病假,身子可好些了?”

“咳,我沒患風寒。”蘇閔兒的聲音漸小了下去,臉龐染上幾分女兒家的嬌羞,悄聲道,“我昨兒、昨兒去城門口了。”

“好好的去城門口做什麼?”

“你——噯,你可眼裡就那沈夫子一人罷,連昨兒這麼大的事兒都不知道!”蘇閔兒本來就是懷著少女羞澀,孰料還碰上薑淮這不解風情的。

薑淮被她羞憤推了一下倒是記了起來,好像聽人說起六皇子回京從寮國帶回不少珍貴花草,沿途百姓爭相一睹風采,都快把長安街給堵住了。說起這位六皇子生母隻是宮中一介侍女,卻在得了寵幸被封才人之後,時值皇上龍體有恙,便主動請辭入了甘露寺為皇上祈福修行。

此番反其道之行反而得了皇上的新鮮念頭,多次微服出巡甘露寺,後陸才人有孕,因覺時宜不妥將其那日子往前推說,養在皇後膝下。實則六皇子今年還尚未及弱冠,生得俊朗非凡,公子有名,且氣質溫潤,又因喜好遊覽河山,見識廣博,而虜獲一票芳心。

“那小娘子是瞧花兒的,還是瞧人去的?”薑淮這下是意會過來了,手拄著下巴仔細打量,眼眸裡掩不住的輕挑笑意。

蘇閔兒被她瞧得臉更紅,“就是看看去的,隨個熱鬨,以前你不也喜歡!”

“那六皇子俊不俊?”薑淮勾著嘴角笑意仍是不放過,瞧她那烏眸泛化柔軟含水,分明是動了情的模樣。

蘇閔兒不禁逗弄,索性轉過身子不理越來越來勁兒的某人,“再俊,在你心裡不還是比不過沈夫子。”

“明明是夫子自個奪的公子魁首,又不是我左右的,不過那六皇子不差就是了。”薑淮笑眯眯說道,“六皇子這趟回來估摸是為了太後過壽,留在京城的時日多,隻怕打主意的姑娘不在少數咯。”

蘇閔兒嘴角流露的淺淡笑意一緩,蔫了下去,“六皇子那般溫柔又體貼,自然招人喜歡的。”她昨個在人群裡就發現姑娘家的占了大半數,還有膽大的往他身上拋香帕子和鮮花的,而她也就隻敢隔著一條街遠遠看。

薑淮挑眉,“我聽皇後娘娘提起要趁這回賞梅宴替六皇子選皇妃,要找個把他的人和心都拴在京城裡的,閔兒這般多才多藝,還怕入不了皇後的眼麼。”

“那賞梅宴不是與群臣共樂”

“這當然是明麵上的話,否則為何要群臣帶適齡女眷參加,還不是因為那六皇子怕了陣仗,皇後娘娘才委婉著來的。”

蘇閔兒受教點頭,登及騰起紅雲,又絞起了手絹。

要不是習慣了她那性子,都能把薑淮看著急,好在姑娘沒糾結一會兒,就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拽著她道,“我昨兒還聽說了一件事。”

薑淮冷不丁被駭了一跳,“什麼事值當你一驚一乍的。”

“關於沈夫子的,昨兒城門口人多,六皇子入了宮後人潮未散便議論起,不知是誰偶然提到的,說是之前與沈崇定親的覃家姑娘懷有身孕,卻因沈、沈夫子怕累及名聲被害,反正、反正把沈夫子說得可難聽了。”

“那都是市井流言,有什麼好聽信的。”薑淮擰了擰眉,早在那遭上公堂後就聽到過,不過很快隨著事件落幕就消失匿跡,如今這是又卷土重來?

“雖是、雖是流言,可還有覃家當差的婆子說過當初這事徐家也有插手,覃家也是迫於壓力才離京的,若心中無愧何須如此。種種聯係起來,我怕並非是空%e7%a9%b4來風,那沈、夫子”蘇閔兒曉得她是一頭栽進去的,咬著唇角不知該如何說。

薑淮眉心緊擰,想的卻是那些流言能叫蘇閔兒聽見恐怕非是偶然,定是還有後續影響的,此時再聽著她的話,眉頭未鬆,神情卻是全副的信任與篤定,“沈夫子不是那樣的人,值得我四哥深交的也不會是那種人。”

蘇閔兒一怔,後又點了點頭,就一晃眼餘光裡掃見一抹石墨色,因為對話被正主聽到而顯得無從適從。

沈崇其實剛好就聽了那最後,心中觸動,宛若緊繃著的一根弦被人妥善安置,耐心安撫,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故也叫人心驚膽顫。然那些情緒一絲都未露在臉上,反而愈發沉澱。

旁邊的蘇閔兒暗暗拄了薑淮一下,用目光擠兌,後者卻壓根隻看到一人。沈崇一襲錦衣裁剪合宜,貼著清瘦身姿,顯出一絲因訓練而隱隱積蓄的蓬勃力量,俊逸麵龐因為運動而有些發紅,帶著些微粗重的喘熄

薑淮的臉慢騰騰紅了起來。

“下一堂的課由曹夫子來,咳,之後的禮記皆是。”他頓了一頓,瞧向薑淮,“莫要戲弄人。”

“謹遵夫子教誨。”薑淮俏皮笑著應了,一麵起身想去沈崇身旁,卻勾住了桌上的物件,隨著她一走動,那東西掉在地上,一下攤了開來。

“啊、我的畫!”蘇閔兒忙是去救。

沈崇卻先一步拾起了畫卷,畫上鳥鳴花開,意境悠遠,而他的目光卻直直落在了那一副題字上,倏地攥住,手上青筋畢現,仿佛那畫卷下一刻就會被生生折斷似的。

“這幅畫,你是從哪得的?”沈崇開口,聲音黯啞如斯,此刻像是完全忽略了旁人所在,徑直望向蘇閔兒,神情顯露一絲猙獰。

第23章 夜探

這模樣還是很嚇人的,看蘇閔兒嚇得瑟瑟發抖就知道,薑淮正要開口,那人卻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抽身離開。

薑淮麵前隻餘下那幅被擱置的畫,旁邊的蘇閔兒心有餘悸地走到她身邊,“沈夫子這是怎麼了”

“這畫有什麼特彆的?”薑淮看不懂畫,隻能品出個好看二字,故凝神問向蘇閔兒。

後者搖頭,“不過是閒暇時淘的,作畫之人也並沒有名氣,春暉園裡多的是這樣的畫作。”

“這畫借我,回頭還你。”薑淮扔下這句便也匆匆出了學堂。

日上種天,雪化了之後滲入青石板,路上濕漉漉,不多時行過一道匆忙身影,背影頎長徑直入了隱在鬨市中的園子,不到半柱香的時辰又是離開與急急追趕來的薑淮卻是剛好錯過。

“老伯,剛才可個高高瘦瘦長相極為英俊的男子來過?”薑淮入內,直撲櫃台那問道。

正理畫卷的掌櫃的睨向努力描述來人模樣的小姑娘,樣貌比那剛才來的年輕人不遑多讓,都是叫人過目不忘,“見過見過,就你來的前腳剛出門去的,這是沒碰上?”

薑淮聞言要追出門去,臨到門口頓住又折了回去。

掌櫃的見她折返,“姑娘可是還要點什麼?我這兒不少新作,剛才那位公子就買去了不少”他一麵說著還一麵收整,剛好揀著底下一幅自個嘀咕開。“這兒怎麼還落下一卷,難怪我方才數來數去不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淮瞧向他手裡,是一幅水墨牡丹,花枝妖嬈,透著一股靡麗頹唐,而右上角之處的落字更顯,仿佛是將死之人最後之詞,令人心驚。

掌櫃的顯然也是發現,“怎這般晦氣的。”又忙是將畫卷收了起來,帶著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這畫都是新來的畫師作的,畫意清新彆致,頗受人喜歡。這回攏共收了十幅,旁的都好好的,就不知這幅是怎麼回事”

“夫子收走了另外九幅,可是這意思?”

“正是。”

“那這幅掌櫃的開個價。”薑淮取了錦袋,心中愈發覺得整一件事都透了古怪。

“可這”題詞實在太壞意境,晦氣十足,掌櫃的有心收著回頭找問卻不想遇著個堅持要買的買主,隻好便宜出了,並聲明了概不退還。

薑淮取了畫,旁的也再問不出什麼,怏怏從春暉園離開。

一出園子車水馬龍,哪裡還尋得見沈崇的身影,熱鬨繁華卻像是隔了一層,有種無法言說的不真切感,而手裡抱著的冰冷,仿佛一直順延全身。

她在門口那稍是停頓了片刻,便要步入往來人潮,卻突兀撞到一人,兩邊都不及防退開一步,薑淮捂著被撞疼的額頭看向對方,那人緊拽著帽簷遮掩半麵瞧不清楚。

“噯喲,疼死我了,噯喲”那人半彎下`身子亦是疼得叫喚,隻能從那嘶啞聲音裡聽出約莫能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薑淮深覺是自己心不在焉所致,連忙致歉,一麵替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到布袋裡,其中一枚小巧物件惹得她多看了兩眼,“大娘,你還好罷?”

老嫗接過布袋,揉著腳踝那,“我的腳,腳好像扭了。”

“那我送你去大夫那兒瞧瞧。”

老嫗連連擺手,“去那費錢的地方作甚,不去不去,隻是點扭傷說不準過會兒自己都能好。”

此時已經有人圍了過來看,先是認出了老嫗,直道,“楊阿婆話不能那麼說的,這上了年紀的可得注意,一耽擱萬一嚴重了那可是對你不好,就該讓這人帶你去!這人這人不是長樂郡主麼?!”

因著上一回公堂問審,倒讓京城裡不少百姓見過薑淮的模樣,然這時候被認出反而有些麻煩。而那楊阿婆明顯在聽了她的身份之後擺手更勤快說不用,弄得薑淮原本打算著金吾衛去,這下也不得不自己出麵。

眾人見狀,有些暗暗嘀咕這位主兒霸道嬌蠻的給打了臉,方才說話的婦人更是熱心腸的在前麵引路。薑淮扶著不甘願的阿婆,後者似乎也受不得人多圍觀的,愈發捂著了帽簷,好像生怕自己有什麼嚇到旁人似的。

薑淮多看了兩眼,那婦人便挨近了悄默聲提醒,“楊阿婆以前生過病,把自個的臉給抓壞了,後來好了就留下了疤,就這麼一直拿布兜罩著怕彆人覺著不好呢。”

其實這話對薑淮來解釋是多餘了,她心裡打定主意要送她回去,楊阿婆拗不過,倒是讓旁邊瞧看的都散去了,自己由薑淮扶著離開。

走到半道兒,楊阿婆覺得那勁兒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