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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 粟米殼 4250 字 6個月前

而自己也淪為證據的其中一環,不過不同的是,她證的是薑淮的清白。

“不是,大人,我”

“大人饒命,饒命啊!”

趙玉珺還妄圖說些什麼就被仵作那些人等哭爹喊娘的打斷,原先收了錢財的,此刻俱是跪地磕頭求饒,紛紛道出實情,七拚八湊之下,竟是還原了七八,如此再不敢有心存僥幸的。

王麻子眼見勢頭已去,要挨棍刑嚇得屁滾尿流地掙脫去顧青棹麵前,抱著顧青棹大腿求救,“顧公子,杖刑五十是要小人的命啊,您之前可是說過能保小人平安的,您可要救小人的命啊!”

顧青棹此時哪還顧得上他,這一番話更是將他推了水火中,猛地一腳踹開,似是不願沾染。“你休要胡說!”

王麻子被踹中%e8%83%b8口,疼得直抽冷氣,在被衙役製住時一雙倒三角眼霍得迸出拚死意誌,淒厲喊道,“顧青棹,你過河拆橋不守信用,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父親是被你害死的!”

二人狗咬狗卻是牽扯出更多案情內幕,顧青棹為設局陷害找上王麻子,王麻子為錢財榮華犧牲生父推他再次撞了趙玉珺當時坐的馬車,此間種種令人發指,圍觀的百姓俱是出離憤怒了。

黃府尹生怕自己牽連其中,為表公正當即命人扣押顧青棹等犯案的,明申嚴懲不貸。趙玉珺如何都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卻在此時聽到周遭議論自己,那不堪言語叫她抬不起頭,身子虛軟踉蹌不能接受。

薑淮瞧了一眼被婢女扶住的趙玉珺,今日後她的名聲怕是臭了,可又不值當憐憫。一場鬨劇落幕,薑淮晃過了上前來的薑少颺,定定凝向一旁長身玉立的俊逸男子,一雙杏仁大眼裡壓抑不住的滿心歡喜與崇拜。

而站在當中完全被無視了的薑少颺:“”

第19章 陰招

一樁案子因牽涉長樂郡主持續發酵轟動京城了大半月,為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對此津津樂道。那幕後主使顧青棹被除貢生之名羈押天牢,輪番問審都消極地沉默以對,卻又意外被爆出成績作假迫人捉刀代筆的醜聞,名聲一落再落,如同跌進了臭水溝裡再翻不了身。

得月樓臨雕花窗子的二樓,一張梨花木的圓桌上擺了幾道精致點心,適逢小二送上清茶,一樣貌出色的年輕男子彎著嘴角吩咐,“再來一壺蜜桂花。”

坐在他對麵的錦衣男子挑了挑眉,便聽他促狹打趣的聲音道,“不知沈姑娘可還滿意在下點的。”

沈崇眉峰輕顰,麵容冷峻。“滾。”

薑少颺拍桌毫不客氣地大笑,最是喜歡逗弄他這好友,成日板著一張冰川臉多無趣。

沈崇耳畔似有一道俏皮聲音說著她四哥偶爾會發病說的胡話千萬不要當真,他望向薑少颺,淡定拈了塊糕點嘗,“有病,吃藥,彆放棄醫治。”

“”薑少颺沒得到意料中的反應,反而被噎了一遭,收住了笑摸著鼻子,“這話怎麼那麼像我家阿妧的調調。”

沈崇摸向糕點的手一頓,“朱粲那事你早知道?”他口中的朱粲正是替顧青棹代筆之人,此人天賦頗高,可惜被誤在了朱粲手裡險些落得自縊明誌的下場。隻是朱粲正好被這人救下,時機正巧。

“也沒有多早,你知道他有一個妹妹生得不錯”薑少颺發覺好友變了神情,掩飾地咳嗽兩聲,“當然還是出於愛惜人才的本意,我看過他的文章,以兩江水患為切點見解獨到,如何也不能折損在一個李鬼手上。”

沈崇沉%e5%90%9f,“那日,我在天牢外看到秦世宗。”秦世宗乃秦相二子,常伴於四皇子左右,見他出來卻避開繞走

“秦世宗就是去收拾爛攤子的,當初也是他將顧青棹舉薦給四皇子,現在恐怕悔得腸子都青了。”薑少颺輕啜了口茶,搖了搖頭。“四皇子,看人的眼光不行。”

沈崇聞言未露意外,隻不過他的說法映證了心中猜想。顧青棹畢竟憑的不是真本事,為人又有幾分小聰明,仗著行事驕傲自大。有心表現,便設局拿薑淮的名聲作賭注或拉攏平陽王府,又或是以此打壓,不管是哪個成了,對四皇子俱是有利,自以為瞞天過海,殊不知是個錯漏百出的死局,被薑少颺早早惦記上。

“對了,這事兒還得好好謝謝你,你不喝酒,就以茶代酒,感謝你及時仗義出手相助。”薑少颺舉起茶杯道,沈崇那日出現可謂周全,無論是趙家那庶女還是手下拘來的奸儈商人,免了不少麻煩。

“郡主有恩在先,平昭兄客氣了。”沈崇雙手端了茶盞輕輕叩響。

“這隻是其一。”薑少颺此時沉凝了神色,無比鄭重,飲儘後又斟滿了一杯,“還有之前那一樁,犬戎細作滲入引起聖上重視,著五皇子嚴查,果真是與郎家牽涉頗深,抽絲剝繭又揪出十數名潛伏頗深的異國賊子。”

“而原先這份功勞該是子閬你的。”

沈崇在聽他提及五皇子微微一頓,當朝幾位皇子,太子中庸怯懦,二皇子好大喜功不避鋒芒,四皇子野心勃勃,六皇子生性散漫喜好遊覽河山,而這位五皇子在朝野大抵是最低調且最琢磨不透的一個

“我不過是提了一個思路,餘下如何是平昭兄自己的本事。”沈崇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溫度降下,適好入口,卻因錯過時機泛涼後回了苦味。他應了一人,要保沈家周全。

“讓平昭擔上風險該是我過意不去。”

薑少颺見他又恢複那死氣沉沉的樣子,亦是想到了裡頭那層內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咱們倆個有必要這麼客氣來去的麼,合著這回是我受益欠你一個人情,將來你若有需要召喚一聲即是。”

沈崇睨向他,視線餘光裡卻映入一抹火紅身影,依舊是那般張揚肆意,心神恍惚地道了個好字。

薑少颺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去就看到了與虞忨站了一道的五娘,還不出幾言,就見五娘想撩袖子,而依著前者的神情似乎越是來勁兒了。

“虞家那小子還真是揍不怕。”薑少颺微微眯著眼覷著纏上阿妧的傻小子,始終是看不順眼。

“也隻因對象是長樂郡主罷了。”沈崇的聲音冷清地若局外人,看著底下兩人平淡掃過一眼便未再關注。

“那你這回破例給他們冬暮堂的講學是為何?”薑少颺像是漫不經心地提起,眼神卻停留在了沈崇身上,“這小妮子得了個乙等,這兩日翹著尾巴尖兒走路,可是高興。”

“同樣,我也高興。”沈崇抿了口茶,嘴角現了輕微笑意。“能讓春梧堂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癟,不值當麼?”

薑少颺稍怔後點頭,他們在時春梧堂哪是這個風氣,如今還真是一屆不如一屆,合該被挫挫銳氣,但“你也不是會費這個精力的人。”

沈崇神情淡泊,“當初是誰托我照拂的。”仿佛是回應好友的質疑,隨後又道,“這樁既是惠及冬暮堂,同樣也於我有利。當然,你若是想表謝意,就再欠我一人情罷。”

“”薑少颺啞然,好像回回是他占上風的事仔細思忖又不是那麼回事的感覺愈來愈強烈。

沈崇依舊悠然飲茶,隻是茶入了口卻有些不知其味。

良久,薑少颺的聲音幽幽傳來,“當局者迷,旁人看得清的東西,身處其中的未必清楚,反而做些弄巧成拙的事,你說是也不是。”

沈崇猛地對上他慣於洞悉人心的目光,心頭陡的一跳,在那一刻回避過視線,讓沈牧打包點心,隻道是事務在身提了告辭離開。

“”

午後閒適,陽光透過菱格雕花的窗子鋪撒,慵懶微醺。沈崇從二樓往下放緩了步子,在旋轉樓梯的側口正好能瞧見廚房一角,仿佛被籠上一層微絨的暖色,他隻看了一眼便大步出了得月樓。

偌大的廚房裡,薑淮兀的抬頭像前門樓梯那看過去,隻來得及看到一片青色衣角,並未在意,又專心和麵起來,一抹臉留下幾道麵粉印子,活脫脫一隻小白貓。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薑淮一察覺到旁邊投來的目光,當即抬首惡狠狠道,“看什麼看,不是說要給你祖母做點心食,還不趕緊的。”

虞忨回神,皺著眉頭看她捏的麵團,“你又是給誰做的,就你做的能吃麼?”

“反正不是給你吃的。”薑少颺的聲音陡然出現,噙著笑意走到了薑淮身旁,一麵給薑淮擦了擦臉,“果真是病一好就關不住你,我就好吃這一口,不過也舍不得你親自做,意思意思就成了。”

“四哥”薑淮心說我不是給你做的,不過看著她家四哥的眼神到底沒敢說出口,哼哼應了。

虞忨聞言心思稍稍回落,老老實實地喚過人,實則對這一向笑眯眯卻又一肚子壞水的薑四哥頗為忌憚。

這般,就在薑少颺‘親切’指導下,薑淮很快就做好了小方糕,且在前者品嘗過誇讚了一番後滿心歡喜地裝呈好先一步溜沒了影兒。

這廂,馬車的車軲轆嘎吱嘎吱壓著通達路子往國子監的方向去,端坐於馬車裡的人灌下的一壺桂花茶像是在腹中發酵發酸,隨著顛簸晃晃蕩蕩忽視不得,腦海中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景揮之不去。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正是值當的好年紀,而他沈崇的眸底因回憶駭然雲湧,曆久彌新,無意抓握邊緣的手握緊又鬆開,終是複於平靜,將那所有情緒都蘊藏於眼底。

一張出塵麵龐愈發冷峻決然,伴著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沒入風中,眸中之色愈發晦暗難懂。

“來人可是沈夫子?”幾乎是在馬車駛入集賢門的同時,車外響起一道童子稚嫩的聲音。

沈崇撩簾,看向著了一身粗布衣衫的學童,“何事?”

童子恭敬請道,“祭酒大人請沈夫子前往一敘。”

這一任的國子監祭酒是京中原四大世家的吳家吳郢,與前任徐增慶早前就有嫌隙,而徐增慶乃是沈崇的小舅,有這層關係在,沈崇在國子監裡的待遇頗是一言難儘,相安無事且好,若是牽涉其中總有滋事擴大的嫌疑。

“小兄弟,你可知道那位大人何事傳喚?”沈牧機靈地抖了一塊碎銀給童子,道是跑腿的辛苦費。

那童子受了銀子,一把塞了懷裡,“這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走的時候瞧見曹夫子在那提到孫司業,那孫司業不是告老還鄉,前些時候就回去了?”

那童子不明白的,沈崇卻是心中有數,下了馬車便往無渡閣去。果然,還未靠近便聽到曹夫子那公鴨鳴的嗓子正激昂說著什麼,走得近了方聽清楚是個人的宏圖大誌以及頗顯高明的溜須拍馬之詞。

待童子通報,那高昂的聲音立時收起,沈崇入內,一眼就瞧見站在吳郢身旁的曹夫子,後者見他神情猶是愕然。

“大人。”沈崇作揖,不卑不亢。

曹夫子也同時看向吳郢,神情不甚明朗。

“好了,人到齊了,我便一道說了。”吳郢命人奉上茶,這會兒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