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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 粟米殼 4308 字 6個月前

要誤會了。”

第13章 入魔

夜猶如濃墨倒灌,烏雲蔽去了最後一點光亮,到處都是高聳的大樹,仿佛要將人圍困在一方天地裡,薑淮快步走在林間不住喚著沈崇的名字,然回聲寂寥,得不到一絲回應。

那一瞬遍尋不著的焦灼惶恐徹底攫住,蓋過了那輕微覺察不對勁的意識,她驀地在林間跑了起來,心頭那種被遺棄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在薑淮心底裡認定的不可能卻在一點點動搖,仿佛發生過什麼,讓她產生了不確定。

“夫子沈崇”

“你在找我嗎?”那低沉的,冷清的聲音仿佛近在耳畔,使得薑淮立時停了下來,看向前麵從黑暗中顯現出的頎長身影。

“夫子!”薑淮猶如%e4%b9%b3燕投林無比歡欣地奔了上前,隻是還沒抱住來人,那道身影仿佛雲煙散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與林間風聲鶴鳴相襯,她猛地回身,卻被一隻手扼住咽喉,那人的臉赫然是犬戎人離開時為首之人。

“啊——”

“五娘!五娘!”熟悉的女聲由遠及近,薑淮驀然坐起,入眼是她熟悉的閨房,以及滿臉擔憂的玉竹,依稀記起自己已經從城郊回來,所以剛才那是夢可那股真實感卻仍叫她心尖發顫。

她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像是要把那不適感受晃沒了似的,“玉竹,我有點渴”

“五娘先把藥喝了,是驅寒的,前天夜裡六郎將你從馬車上抱下來時就燒得厲害,都昏睡兩天了,二夫人怕您沾了什麼不好的,還請了道士作了場法,謝天謝地可算是醒過來了。”玉竹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汁一麵慶幸說道。

薑淮記得昏昏沉沉間似乎有那麼一點的印象,加上噩夢纏身,這會兒身子發虛的厲害,卻還不忘問,“沈夫子那邊如何?”

“就知道您會問這個,奴婢聽說那日是四郎將人送回去的,第二天一早沈家那位夫人就過來送了不少謝禮,還有一盒西貢的凝神香,可是有心的。”

薑淮就著玉竹的手不自覺一口氣喝儘了湯藥,惹得玉竹大感驚奇,連備下的蜜餞都用不上,就聽見她問那沈夫人是不是一人來的。

“自然是一人的,且是低調,不知是誰把沈夫子失蹤一事抖露開,還道與之前失蹤遇害的相關,而他是唯一僥幸脫險的,還是判下案子的大理寺卿之子,眼下頗受爭議,自是不便扯上五娘。”

“什麼爭議”薑淮蹙眉。

玉竹暗暗咬了記下唇,劃過一絲懊惱,“也、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不過是有些人閒著沒事故意編排,您也知曉沈家那情形,總有那嚼舌根的,再說沈夫子都不作理會,五娘您還病著就莫要操這個心了。”

她說到後麵愈是肯定,一麵回頭吩咐宛秋去廚房取一直熱著的碧粳粥來,又著人備下熱水,“發了一身汗還是先洗洗,有什麼想吃的正好著廚子弄。”

薑淮被一打岔確實覺得身上黏膩得厲害,“粥沒味道,想吃蘇媽媽包的薄皮大餛飩,要雞茸餡兒的。”

玉竹聽著那要求失笑,應了要求,同時心底鬆了一口氣。她方才有所隱瞞,沈夫子眼下處境實則不大好,聽說是在大理寺調之前遇害的那些卷宗看不知怎的就觸怒了沈傳山,父子之間原本關係就不好,隻聽說沈夫子又回了國子監住。

而先前遇害之人的親眷卻因此找上門想同他討說法,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事情鬨得挺大。不過這些自然是不能讓五娘知曉,再者摻雜家事,諸多不便,還不若好好在家歇養。

“監子那王爺替小姐告了整一月的假,道是讓小姐安心在家養病,待好全了才能去。”玉竹凝向她正經神情道。

薑淮一怔,隨即眉心蹙得更緊,“隻是小小傷寒,用不著這般小題大做罷?”

“可您哪回不是叫這傷寒折騰倒。”玉竹膽大回嘴道,她家小姐身子一向好,也甚少生病,然一生病就得拖個十天半月不易好。

薑淮噎住,倒真如她所說的,而她爹平時再如何寵著縱著,單就這樁上不會由著她,那肯真真得在家養著,隻是她豈不要很久見不到夫子了!

為著這,薑淮直到沐浴後用食都蔫蔫的,湯匙搗糊了餛飩都未察覺。

“唔,是蘇媽媽作的餛飩,還有沒有,給我盛一碗。”一道處在變聲期的聲音驀然響起,藍衫少年郎在婢女通報過後邁了進來,然後便瞧見了薑淮麵前的海碗,“”

薑淮回神,取了旁邊的空碗給他盛,被薑少羨擺手止了,她還甚是嫌他麻煩地蹙了蹙眉,自個舀著餛飩吃。“你怎麼會來?蘇媽媽已經歇下了,彆想叫她起來給你弄宵夜。”

“”薑少羨那一腔的關愛之情被一碗餛飩擊潰散,一屁股扒拉了她邊上的凳子坐下,“全京城的世家貴女,估摸也就你一個人用海碗吃東西,瞧你這陣子的,我還以為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結果”

薑淮抬腳踹向他,隻是輕飄飄沒什麼力道,“大晚上專程過來埋汰我來的?”

薑少羨呲了一口小白牙,“那不至於,主要是來看你醒了沒有,要是沒有,我那兒還有陸禦醫留下的小還丹,包治百病,味道清新。”

“你還是自個留著。”薑淮小時候好奇%e8%88%94過那個,那味道畢生難忘,絕不想再嘗一回。為此,她看向薑少羨的目光不由柔和了些,心底清楚平常這時候早早歇下的人出現在這裡的緣由。

“行了,我沒事,你也早些回去睡。”

“姐,你喜歡那沈崇什麼?”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薑淮稍稍愣住,下意識問,“這又是誰讓你來問的?”

“沒有誰,是我自己問,爹和大哥他們哪敢對你橫加乾預,索性當聽不到看不見,等你那興頭過呢。”

“不是興頭。”薑淮蹙眉不滿。

“那你看上他什麼了,樣貌?確實挺有可取之處,京城裡難找出第二個的,才華斐然?可你以前最討厭那些文縐縐的。”薑少羨是當真覺得意想不到,“聽說那沈崇孤冷迂腐,你們兩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的,怎麼就看上了?”

他心底雖然也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可到底沒爹和幾個哥哥那般如臨大敵,他和五娘過了年也不過十四,還不知後事會有如何變故。

薑淮放慢了進食的速度,似乎也是一麵在思忖他的話,“起初確實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比四哥都好總之是第一眼就特彆不一樣的感覺,唉,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薑少羨:“”所以還是因為臉!

“可如果現在,他就是個長相普通家世平凡的,還是會喜歡。”薑淮想得認真,最後道。感情,本來就是個無緣由的東西,否則娘怎麼會嫁給大老粗的爹,蕭令儀怎麼會喜歡上她的皇叔,而且夫子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

薑少羨瞧著她一反常態的嬌羞神情,猝不及防就受了暴擊,踉踉蹌蹌地離了桌子,“四哥說的沒錯,你就是自個入魔,什麼時候清醒過來就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

然而還沒過兩日,薑淮便發現門外金吾衛的人數翻了一番,“”

第14章 線索

暮色四合,青牆烏瓦上偶有鳥雀啾鳴,添了幾分生氣。

臨窗的烏檀木案前,男子手執卷宗神情專注,燭火映照出的側顏俊美矜貴,隨著翻閱神色愈發肅然。

“公子,喝碗薑湯袪袪寒氣。”沈牧端著紅漆方木盤推門進來,攜著外麵的秋風,卷入幾許蕭瑟又連忙用半邊身子將門闔上,“這天兒說冷就冷下來,監子裡可病了不少,公子您可得注意,說起來禦寒的衣裳都還在”^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沈牧咋咋呼呼的聲響在對上沈崇投過來的平靜目光後戛然而止,嘿嘿訕笑了兩聲,忙是調轉道,“公子,快,這要趁熱喝了才好。”

沈崇擱下卷宗,倒是未在意他的未儘話語,仿佛他離不離沈府都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淡然取了湯碗抿了口,在入喉的辛辣過後回味卻是一股蜂蜜甘甜,神情浮了一絲愉悅飲儘,又多盛了一碗。

沈牧見狀,亦是轉開了笑意,“公子甜不甜,小的擱了兩勺的槐花蜜,那家掌櫃的因為小的常去還多隨了一罐玉梨膏”估摸是把他主子當了哪家小姐,畢竟誰也想不到外表那麼高冷的公子竟像姑娘家一般嗜甜。

沈崇抬眸就看見他來不及掩儘的那一抹打趣促狹,輕輕抿了下嘴角,若無其事的還了空碗去,“把這些卷宗收整好。”

“公子也莫要看得太晚,累壞了身子可有人心疼呢。”沈牧嘿嘿怪笑,迎上公子掃過來的視線抬手摸了摸鼻子,饒是變了正經,“是小的心疼您呐!”

“小的還聽說郡主醒過來了,說不準過不了兩天又能來學堂了。”郡主雖然不在國子監,可有關郡主的消息卻是漫天。

沈崇覷了他一眼,“多事。”

沈牧卻是不怕,笑眯眯道,“怎麼叫多事,夫人送去平陽王府的那些珍貴藥材哪樣不是您選的,保不準就是那藥的功效。”

風斜入枕花格的窗欞,那米粒兒似的金黃小花落在案頭,令沈崇腦海浮現起在林間一幕,微微晃了神。

“公子,這些都”沈牧理著邊上一摞的卷宗籍冊,在瞧見其中一卷的印章時驀地怔住,“這、這不是大理寺的”

沈崇淡淡哼應了聲,作是承認了。

沈牧卻沒法如他一般淡定,要知道先前公子與老爺就是為的這樁起爭執,不願他插手案件,卻沒想到公子竟還是背著老爺還是把卷宗弄到了,若是讓老爺知道

“明兒一早你找柳禛還回去,早些去。”沈崇補了一句。

沈牧聽到柳大人的名字已經顯得平靜多,否則他當真以為他家公子神通廣大到那般境界了。

半晌一抹臉,“那公子可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倒是清楚他家公子看著像是對什麼事都不上心,可一旦上心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這失蹤案子這月先後發生了六起,除卻意外身亡的,大理寺抓了幾個市井流氓,賭徒之類下了牢,雷厲風行之餘更多的則還是讓百姓覺得惶惶不安,直至公子出事。

之後公子平安回來,要求查閱卷宗被老爺斷然拒絕,這事不知怎麼叫那位痛失愛女的郎員外知道了,原本就不服大理寺判下因此纏上公子,惹了這些日子的風波。

“聽說那位朗員外的夫人受不住打擊隔日也一根白綾吊死橫梁,所以那朗員外才像瘋了似的,一定要抓到幕後凶手。”

沈崇揉了揉額頭,臉上露了一絲倦意,他倒不是為朗員外等那些糾纏,合著也入不到監子裡頭,隻是腦海裡一直浮現被擄時的情形,那人所提的格勒瓦在犬戎語中意味著背叛者,不聽話的。

而在他以為難逃此劫時,她卻出現

輕風送,清甜的香氣嫋嫋漫開。他的目光不覺落在了一朵一朵的小花上,正待拂開,卻被風吹移了少許,停留在一處他兀的拿起了案上卷宗,兩幅一並比照,霎時變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