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把這遺囑交給嫂子的,但是出於其他方麵的考量,他卻將遺囑藏了起來。
因為在一開始,他的確對這位嫂子並不完全信任。
如今嫂子對他們這麼好,而且還是早就對他哥情根深種的一個人。
莫如澤下定決心,要把這份遺囑交出來。
就在他若有所思的時候,蘇默言敲了敲他們房間的門。
莫如澤立即將信封壓到了卷子底下,假裝在做卷子,並喊了一聲:“是嫂子嗎?進來。”
蘇默言推開門,拎了兩個包裝袋進來。
一邊把東西放到他的書課上,一邊說道:“夏天到了,你們倆還穿著厚運動鞋,腳臭不臭?”
老實人莫如澤說道:“嫂子,我洗過腳了。”
蘇默言噗嗤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洗過腳了,……咦?沁沁這麼快就睡著了?”
莫如澤點頭:“阿沁睡眠一直都非常好,倒頭就睡。”
蘇默言心道,一定是父母給足了安全感,所以小姑娘才並不覺得害怕。
他把拿進來的東西拆開包裝盒,一邊拆一邊說道:“給你們買了兩雙鞋,號跟你們現在穿的是一樣的。沁沁的是小公主的涼鞋,你的……我給你買了雙好一點的運動鞋。初中生了,你同學肯定也有攀比的風氣。咱們家雖然沒落了,但也不至於連雙運動鞋都買不起。”
給莫如澤買鞋的時候,他一咬牙花了一千多。
雖然沒辦法和莫如澤腳上這雙比,但在他同學圈子裡,也夠吹牛逼的了。
畢竟老城區裡,有錢的孩子並不多。
稍微有點錢的,都往新城區裡擠了。
莫如澤一臉感動的接過那雙鞋,抬頭眼睛紅紅的哽咽道:“嫂子,我……”
蘇默言無語道:“你還哭上了?一雙鞋而已,咱也不至於這麼沒見過世麵吧?”
莫如澤搖頭,說道:“嫂子,對不起,我不該對你有保留的。”
蘇默言把鞋子裡的鞋撐給他掏了出來,說道:“保留什麼?你手裡還有錢嗎?沒事兒,有錢你自己留著。”
莫如澤搖頭,說道:“不是,嫂子,是……是這個。是我哥的遺囑,我早就應該交給你的。可是我卻因為對你不信任,一直有所保留。”
說著莫如澤吸了吸鼻子,從卷子底下把信封拿了出來,遞到了蘇默言的麵前。
看著眼前的信封,蘇默言心道,果然狐狸窩裡不可能養出大兔子來。
他接過那封信,打開看了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
隻是把信還給了莫如澤,並叮囑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把信收好了。”
莫如澤沒想到蘇默言看過信後,態度竟然如此坦然。
他有些奇怪的問道:“嫂子,您就沒什麼想法嗎?”
蘇默言心道我能有什麼想法?
你哥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等不到三年就能醒過來。
他醒過來了,還能有我什麼事兒?
蘇默言隻是歎了口氣,說道:“你覺得,我嫁給你哥,就圖他這點兒錢嗎?”
說完他高深莫測的歎了口氣,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蘇默言心道,我是想圖他點兒錢,可我也圖不上啊!
我不光圖不上,還得替他養弟弟妹妹,我真慘。
然而被蘇默言那高深莫測的笑晃了眼的莫如澤卻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一直在思考嫂子剛剛那話的意思。
嫂子說,他圖的不是哥的錢,那他圖提什麼呢?
隨即跺了跺腳,他當然不是圖的哥的錢,他圖的是哥的人啊!
蘇默言覺得,這誤會是解除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蘇默言就被莫如澤聒噪了一早上。
如果不是劉方元來了,他還得繼續聒噪下去。
劉方元見莫如澤一口一個嫂子的圍著蘇默言轉,忍不住嘲了一句:“喲,蘇默言,你替莫如澤養弟弟妹妹,圖啥啊?”
本來蘇默言今天心情就被莫如澤弄的有點暴躁,聽到他這麼說後立即嘲了一句:“你這種拿起筷子就是一頓團圓飯的人,當然理解不了這種感受。”
劉方元一時間沒聽明白,皺眉說道:“什麼意思?”
莫如澤解釋了一句:“說你是孤兒的意思。”
第30章
劉方元快氣死了,說道:“蘇默言,你怎麼罵人呢?”
蘇默言聳了聳肩,說道:“有嗎?”
劉方元指著莫如澤:“他說你罵我孤兒!”
蘇默言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那是他誤會了,這句話的意思是,大家都很歡迎你回家,隻要你拿起了筷子,就相當於吃了一頓團圓飯。”
莫如澤:……
嫂子你睜著眼說瞎話的能力,可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蘇默言卻覺得,莫如澤這根正苗紅的好小夥兒,跟自己混的也越來越邪性了。
他見劉方元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問道:“你不去找你的蘇哲,在我這兒乾什麼?”
劉方元的臉色變了變,說道:“阿哲哥最近有事……”
聽劉方元說話的語氣,蘇默言覺得不太對,他看向劉方元,問道:“他最近該不會都沒找你吧?”
說來蘇哲這個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炮王向來自詡器大活好,最近除了劉方元,也沒聽說他身邊有彆人。
如果他這兩天連劉方元都沒碰,那麼事情的原因大概隻有一個。
蘇默言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說道:“他該不會是真不行了吧?”
劉方元怒道:“你瞎說什麼呢?阿哲哥行的很!”
然而蘇宅,蘇哲卻真的開始擔心了。
其實他不是不行,隻是對交互產生了心理陰影。
從前他對男男女女向來來者不拒,如今他卻每每箭在弦上,腦中就浮現出一張銀盤般老態龍鐘的大臉。
那張大臉滿麵怒容,指著他大聲嗬斥:“你個小癟崽子,我老頭兒死了快三十年了,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嚇的他什麼都乾不下去了,立即萎了。
這種情況這兩天一直在持續,他覺得可能是那件事把他給嚇到了,應該緩緩就好了。
所以誰也沒約,一直在家裡養精蓄銳。
唯一一次約的劉方元,還失敗了。
他把這件事歸咎為劉方元長的太一般,就算最近打扮有點上心了,也還是不如蘇默言的十分之一好看。
還警告了劉方元,讓他不要說出去。
劉方元倒是不會說出去,隻是有點奇怪。
不過他今天是帶著蘇哲的任務過來的,便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而是換了個話題道:“我勸你彆太強硬了,你們蘇家說什麼也是一家人,有必要這麼強嗎?”
蘇默言道:“蘇家真拿我當一家人嗎?如果真拿我當一家人,為什麼還要告訴我,以後蘇家就沒有我這號人了?我的戶口,不是已經轉到莫家了嗎?”
劉方元道:“那不都是為了和……”
他看了不眼不遠處正在給莫如深擦汗的莫如澤,說道:“莫家做生意嗎?而且阿哲哥也說了,會想辦法讓你們離婚,你真沒必要跟他置氣。他說什麼也是你二哥,你還真跟他結仇了?”
蘇默言一臉嘲諷的看向劉方元,問道:“你真的覺得他是我二哥?你覺得他把我當弟弟了嗎?”
這個蘇哲,怕是早就想對他做點什麼了。
從前不過是因為他的戶口還在蘇家,他也不好□□瞎搞。
如今他戶口遷到了莫如深這邊,他當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思*兔*網*
劉方元心裡也明白,蘇哲對蘇默言是什麼想法。
但他心裡對蘇哲有所求,不僅僅是那方麵的所求,還有企圖借著蘇哲再進一步的所求。
所以對於蘇哲的要求,他向來有求必應。
蘇默言這個問題,他想了半天,才回答道:“那不是……不是因為你之前追過他嗎?你早說自己已經對他沒感覺了不就行了?你們之間,就是這點誤會。”
蘇默言默默翻了個白眼,說道:“既然如此,就讓蘇哲少在我麵前晃悠,沒事兒也彆給我發那些亂七八糟的信息。”
劉方元卻仍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繼續勸慰道:“那伯父和伯母那邊,你總不能說出錯來吧?他們是真的把你捧在手心裡疼的啊!”
蘇默言看向劉方元,發了片刻的呆。
劉方元皺眉,問道:“你看我乾什麼?”
蘇默言突然笑了,說道:“劉方元,我知道,蘇哲讓你來辦事,你一次次的忍我也挺不容易的。這樣吧!咱們來做個交易,如果你幫我做件事,我就答應不為難你。怎麼樣?”
劉方元立即問道:“哦?什麼事?”
蘇默言把煎餅遞給客人,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就是想知道,蘇家當年領養我的原因是什麼?他們家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卻平白無故又領養了我。我倒也不想計較什麼,隻是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劉方元眨了眨眼睛,心道這件事他去問一下,倒也不難辦到。
其實他隱約也聽說過,蘇家當年好像的確是因為一些原因才領養蘇默言的。
就憑他現在和蘇哲的關係,他應該會告訴自己一些實情。
其實他是喜歡蘇哲,但更多的是想扒著他多搞些人脈。
他媽媽是個非常愛慕虛榮的女人,一直希望他能出人頭地。
究竟什麼才是出人頭地?
劉方元覺得,靠著蘇家多賺點錢,應該算出人頭地吧!
於是他立即說道:“好,這件事我會幫你打聽到的。不過……你不要告訴阿哲哥,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背地裡在幫你。”
蘇默言心道這不正合我意?
他隻是想知道,當年蘇家領養他的真相。
蘇家這種目的性特彆強的人,總是得因為些什麼看得見的理由,才會做這件鋪陳十幾二十年的事。
於是點了點頭,說道:“你還是儘快去辦吧!我知道,蘇哲肯定想讓你說服我什麼。”
到時候,他自會化解蘇哲的小九九。
劉方元終於走了,莫如澤也湊了過來,逼逼道:“嫂子,他怎麼老來咱們家?”
蘇默言看著這個大小夥子有點想笑,說道:“作業寫完了嗎?沒寫完就快去寫,不是還要競賽嗎?”
你身為一個學生,家裡的瑣碎還是不勞你操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市井呆久了,他覺得小帥哥最近流裡流氣的。
就連小阿沁的身上,也沾染了大姐大的氣息。
指揮著李陽光小朋友,乾這乾那,簡直就是個小跟班。
看到這一幕蘇默言也忍不住擔憂,難道真的會變成%e8%88%94狗嗎?
不過小阿沁倒沒把李陽光小朋友當成%e8%88%94狗,因為不一會兒他們就坐下一起玩兒了。
他聽到兩個小朋友在閒聊:“李陽光,你的理想是什麼?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李狗子小朋友對這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