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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思安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遲鈍的應了一聲。

他用手指了指閔饒,看著閔饒好整以暇的已經把耳機收起放回了口袋裡麵,笑了笑說,“朋友來了,下午沒課,你們吃完飯也快回宿舍去吧,天氣熱,彆中暑了。”

女生的書上寫著學號和名字,是晚了他兩屆的小師妹。名字也好玩,叫袁媛媛,和她一張娃娃臉倒是挺匹配。

聽他這麼說,幾個女生開心的應了一聲,手拉手的跑遠了。

後麵跟著的倆男生像是護花使者一樣的一路跟著,雙手齊齊的插在口袋裡麵,時不時的因為前麵兩個女生的步子加快或者放慢一點速度。

“饒哥,你怎麼來了?”顧思安笑眯眯的湊過去。

對閔饒其實他感情挺複雜的。

他們家和閔家的感情,其實大多也都是他們父母和姥爺那一輩的人比較親密一些,上一世他姥爺過世,沒過多久父母也車禍去世之後,他就把婚約給退了。

從那之後,他們家的座機、手機全部號碼都更換一空,和閔家的聯係也徹底斷了。

而就算是沒有徹底斷掉,他們和閔家……其實雖然說是住的很近的鄰居,但是實際上也不經常走動。

兩家大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和交際圈,孩子也都忙著各自的學業和生活,頂多了也就是逢年過節了送個禮,兩家挑個時間吃個家常飯什麼的。

也就是因為這個,雖然顧思安心裡知道閔饒上一世說對自己有感情,可心裡還是有點沒準……尤其是他昨晚上和顧思念說了那麼一通話,更加覺得自己心裡沒譜了。

坦白說,他要是還在自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的時候,膽敢有人把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全都嫁禍在自己頭上,那自己肯定是要和他天天對著乾的。

閔饒自然是不知道顧思安腦袋裡麵的那些小九九,隻是回身打開了車門,說道,“有些東西要你看一看,是姥爺生前特意留下來的一些東西。”

顧思安一聽是正事,也沒那麼多的心思想東想西了,乾淨利落的上了車之後才問道,“什麼事情?東西不是全都捐獻了嗎?遺囑和繼承材料張律師也已經全部都辦妥了……”

那次的事情他當晚就已經全部整理好了證明材料,後來更是親自將那些照片一一拍照,全部仔細編排好了序號之後郵寄給了國家博物院,並且還附贈了姥爺生前親自整理過後的資料。

雖然來曆文件他不能拿出來全部詳細的,可以他姥爺在文學界的名號,更加上鄭老先生跟閔老先生護航,這件事情怎麼都不可能再出現一丁點兒的紕漏才對。

閔饒先是安撫的給顧思安拿了一瓶礦泉水,看著他皺著眉擰開蓋子狠狠的灌了幾口後才說道,“遺產沒有問題,等到手續全部辦完之後,爺爺會親自帶著院長和國家方麵指派的專家團隊過來將那些文物全部運送進文物局。”

顧思安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路線,發現這是去西區四合院群的地方,也就是存放姥爺遺產的地方,“那咱們去那是……?”

那裡有一個被封死的地下室,終年不見陽光,所有的文物都被姥爺很好的密封起來,又特意過塑處理過後才放在了地下室內,而且地下室常年都有恒溫係統,並不用擔心會出現生潮發黴的情況,顧思安也會定期去查看。

自從他將資料寄給了博物院之後,博物院方麵就派了十六個保鏢團隊,日日夜夜的在四合院內外巡邏查看,而且新式設備已經全部用上,甚至都配了槍。

“到了你就知道了。”閔饒抿了抿唇,卻還是沒具體說出什麼東西。

*

車子很快停在了屋前,領隊是認識他們兩個人的,但是還是暫留了證件之後才讓另外一個黑衣服的人陪同一起進入。

在房間裡麵等著的,正是一位看上去年紀四五十歲,帶著一副眼鏡,嘴唇破厚的中年長者。

這個人顧思安更多的是在電視當中看到過,他是國家博物院的副館長,在接到了自己的信息之後,也是他在第一時間就反播回了電話,並且定在了第二天早上七點見麵,帶好了承諾過的團隊前來商談。

“單叔叔。”顧思安站在門口喊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看著單瓊南對著角落處的幾口大箱子沉默不語的模樣。

“小安?”單瓊南的沉默被打斷,他轉頭看了一眼,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拍褲子直接就走上了前去,激動的先抓著顧思安的手握了握。

顧思安笑了笑,看了一眼地下室內還沒有出現任何變動的一切,把人帶到了正廳坐下。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單瓊南的人並沒有冒犯的意思,雖然連夜駐紮在這裡,卻並沒有提出過觸碰這裡一絲一毫的事物,想來也是知道這裡是老先生的故居,並不想冒犯。

“單叔叔是有什麼急事嗎?”顧思安現在才想起來,當時他在留電話號碼的時候,除了自己的之外還留下了閔饒的。

當時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要多留一個閔饒的電話,隻是現在想想,好像……是一種連自己都說不上來的信任在吧。

自己上課的時候一般全部都會關靜音,出來的時候也沒來得及看手機,直接就和閔饒一起來了這,這會兒看上去也沒有必要再看,當下就直接問了。

“是有些事情。”單瓊南歎了口氣,像是有些難言之隱。

過了一會兒,他把自己口袋裡麵拍下來的幾張照片全都平鋪在了桌子上麵,對著顧思安說,“我在老先生留下的倉庫裡,除了清點出了你附送過來的文物之外,還看到了許多珍惜的材料。”

單瓊南打量著顧思安的臉,頭一次覺得在麵對這樣一個孩子的時候,有些請求居然是這麼的難以開口,“那些材料,無一不是修複文物極為珍貴的原料……而且能夠被用來修複的文物也絕對都是國寶品級的,我是想問……”

顧思安眨眨眼,慢慢抬起頭,看著眼前急的滿頭都是汗的中年人一副窘迫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模樣,突然笑了。

☆、第 16 章

“您的意思,我都知道。”顧思安看了一眼被單瓊南平鋪在了桌子上麵的幾張照片,這些照片其實全都不算是很清晰,尤其是在不能確認哪些東西是不能見光的情況之下,更是連亮一點的燈光都不敢開啟,生怕會出現一丁點的損傷。

而那些照片上,還有不少存放在箱子裡麵,好像黑漆漆一團,根本就看不清楚如同是墨跡一樣的東西。

顧思安拿出其中的一張看了看,抬起頭,說道,“不光光是外公登記在名下的那些文物,這些對於我國珍寶一切擁有貢獻意義的東西……我全部都願意無償捐獻。”

*

那幾口大箱子被存放在了倉庫比較顯眼的地方,而且每一個都包裝很嚴密,有些裡麵甚至還有現成的金箔銀箔,隻要一暴露在空氣之中,那就一定是要輕手輕腳的,儘可能不帶起一丁點風的才可以拿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除了這些東西,裡麵還擁有許多許多件甚至傳承了千百年的墨塊,十分珍貴,還有哪怕千萬年過去都不會變色的礦物、貝殼研磨而成的色粉,以及儲藏了千年,從各個鄉鎮、山村之間收集而來的釉粉,甚至是一些品色高級,出現在拍賣場就必定會被賣出天價的各色翡翠。

——這些,全部都是姥爺窮其一生,為了他夢想之中的國家,為了他最愛的國家文化的傳承,從世界各地,一點點的搜羅到的。

*

饒是麵前的人是為國家工作了幾十年的老人,在麵對顧思安這種頗有豪氣的言語時,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年根本不懂得文物有多寶貴,加上又是因為自己外公的遺願以及自己的意願,才將那將近上千件文物悉數捐獻的,可眼前的這些,明晃晃的擺在他麵前的各種翡翠呢?

這些都是外壁光滑,通透度甚至是堪比玻璃的高水種翡翠——除了沒有古時的那珍貴的文字和不可仿造的工藝之外,眼前的這些翡翠,在商場當中,隻是其中一塊的造價也足矣在帝都這樣的地方買下一整座豪宅了!

單瓊南聽完了顧思安所說的東西,卻是在位置上麵坐了良久,他的視線打量著這不大的方廳內的一磚一瓦,腦海之中慢慢的升起了一個老人的音容笑貌。

最後他將視線定格在了尚且還有些青澀氣息的顧思安的臉上,從位置上站起,往旁邊走了一步,隨後麵對顧思安摘下了眼鏡——抿著唇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一下可著實是把顧思安嚇得不輕,他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大驚失色道,“單老師,您這是做什麼!”

單瓊南搖了搖頭,任由顧思安把他扶起來,一手扶著腰,又戴上了自己的眼鏡,感歎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照片,眼眶之中有些光點閃過,像是沒有流出眼眶就已經被吸收了的眼淚,“你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於那些文物的價值。”

顧思安坐回去,和閔饒對視一眼,靜靜地做了一個旁聽者。

“一九九九年,在長安——也就是現在的西安,科考隊從地下深達百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個被掩藏著的石碑。石碑外壁破損,內部是一整塊高達6.13米的紅翡翠原石——石碑穿透翡翠被刻上了字,我們研究出那三個字是‘朱雀碑’。在翡翠之上更是刻有無數個小字,字體又由小篆演變直至隸書,我們甚至無法追究其朝代,就因為當年西安突發的一場自然地震而將石碑摧毀,沉入了地下裂縫。”單瓊南的語氣全然是回憶,似乎麵前又出現了那一個美輪美奐的石碑的模樣,“當時有兩個科考人員為了護住石碑,一個被壓在石碑之下不治身亡,一個拿自己的身體當了那塊擋板做緩衝來保護石碑不從中間斷裂,結果造成了終身殘疾。可即便是如此……石碑上的不少文字,也已經被那場地震磨平,更是出現了無數的裂痕,曆時多年,至今都無法徹底修複,還靜靜的立在保護所中蒙塵。”

顧思安沉沉的吸了一口氣,驚歎於這描述之中的‘朱雀碑’鬼斧神工的造詣,更是欽佩於那兩位文物工作者的奮不顧身。

他一時間有些無言,突然覺得自己幾十年的語言好像都不知道在這一刻該要說什麼,總覺得說什麼都是錯。

單瓊南長長的歎了口氣,把桌子上的一張照片拿出來,指著上麵同樣黑漆漆,但是卻好像透著光的一塊翡翠說道,“這一塊翡翠,如果可以的話……在經過檢驗後,說不定,可以至少為那塊朱雀碑上的文字修複數十個!”

數十個文字!如果往大了說,這數十個文字甚至可以揭秘一整個朝代秘辛,或者是破解一個千年謎題!

顧思安也忍不住湊過去,哪怕知道照片上麵隻是黑漆漆的一團墨色也忍不住開心道,“這樣真的就太好了!”

*

和單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