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走過去道:“彆吃這個,我帶你去吃彆的。”
鐘佐道:“無所謂,反正快吃完了。”
王容均等著他吃完,帶著他去操場散步,沉默一會兒把魏家絕地反擊的事告訴了他,見他很平靜,問道:“你有什麼看法?”
鐘佐道:“沒看法。”
王容均道:“不生氣?”
鐘佐道:“沒什麼好氣的吧。”
王容均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又試著說了幾件關於祁政的事,見他還是那樣,另一半心也涼了,暗道專家猜的果然對。現在唯一的安慰是星球監獄很難進,他們在鐘佐把自己弄進去前如果能成功矯正他,一切危機就解除了。
兩個人繞著操場走了一圈,王容均突然想起了那堆“防作妖”的東西,說道:“這裡到冬天了,我上次送你的毛線可以拿出來織條圍巾。”
鐘佐平靜地扭頭看著他。
王容均下意識做好準備聽他說“幼稚”和“早就扔了”,便聽他道:“我不會。”
“……”王容均道,“我……我教你?”
鐘佐道:“行。”
於是當獄長等人午休完回到觀察室,便見他們的新同事拿著棒針和毛線,正對著視頻研究怎麼織圍巾。
幾人:“……”
王二少的學習能力還是很不錯的,獄長幾人傍晚再看,就見鐘佐隨意找了個牆根靠著,而堂堂二少則站在他旁邊織東西。
幾人:“……”
我的媽,辣眼睛。
王容均耐心講解完,遞給了他。鐘佐接過來試了一下,把不遠處的獄警叫來,問道:“會織圍巾麼?”
他本來沒報希望,但沒想到官方把“人道”的表麵功夫做得非常好,機器人在居家上的程序很多,說道:“會呀。”
鐘佐便把東西塞給它:“織吧,我戴。”
獄警道:“好噠。”
說完也往牆根一靠,與他們排成一條線,緊挨著犯人給他織圍巾。
王容均:“……”
獄長幾人:“……”
王容均確定鐘佐對織圍巾不感興趣,提起了十字繡。
然而偉大的機器人連十字繡都會,於是眾人便見獄警給某人織完圍巾,小媳婦似的圍著他開始秀十字繡了。
王容均便又選了拚圖,發現鐘佐終於稍微感一點點興趣了,這時副隊他們恰好趕過來,自此拉開了黑獅隊拯救大兵活動的序幕。
隊長和副隊是一冷一熱的類型,副隊平時非常照顧他們,而且很居家。
他不知從哪聽來的意見,弄了本心靈雞湯坐在會見室給鐘佐念。鐘佐平靜地聽著,沒有絲毫不耐煩。一個小時後,副隊期待地問:“有什麼感想?”
“挺好的,”鐘佐道,“基地是要舉辦演講比賽?你的聲線很適合這本書,應該能拿獎。”
副隊:“……”
副隊一臉打擊地出去了。
王容均正在外麵抽煙,見狀問道:“不管用吧?”
副隊點點頭,歎氣道:“我聽說矯正X型進化者很難,小政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王容均道:“我也想知道。”
此刻被惦記的人還在第五星係的治療艙裡飄著。
他身上燒傷的部分已經長出新肉,右手和腦殼也被修複了,且修得特彆完美,原因是先前某位赫赫有名的將軍踹開房門跑進來看見了燒糊的患者,當場就抽過去了,蘇醒後便暴躁地來回踱步,四處噴火,差點炸了整艘戰艦。
少校的聲音直抖:“快快趕緊修,要不咱們都得倒黴。”
醫生終於明白患者的身份了,戰戰兢兢為患者做了修複,見某人依然暴躁,結合患者等同於活死人的情況,商量後想出一個辦法:“將軍,我們接下要修複他的臉部,您可以給個參照標準。”
他們把虛擬人臉軟件遞給他,想讓他自己去玩,彆打擾他們,反正患者的頦部損壞嚴重,既然怎麼著都得在上麵動刀,不如給將軍找個活乾。
將軍聞言迅速點開自己的相冊調出一張照片,告訴他們按這個整。
醫生看著上麵的美人,提醒道:“將軍,這是女的。”
“我知道,”將軍道,“這是我老婆,我做夢都想養個和老婆長得像的女兒。”
醫生道:“您這是兒子。”
“兒子怎麼啦?”將軍反駁,“兒子才應該長得像媽!”
醫生懂了,拷貝了照片開始乾活,很快就整完了。將軍過來一看,愣住。醫生小心翼翼觀察兩眼:“這樣行麼?不行還能改。”
將軍沉默良久,顫顫巍巍捂住%e8%83%b8口,老淚縱橫:“兒紙,這些年你受苦了。”
醫生:“……”
將軍道:“他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看看他這狀態,猶豫了一下沒敢說實話:“得看情況,目前不好說。”
事實上,患者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醒。
將軍“嗯”了聲,站在治療艙前給裡麵的人講故事,邊講邊哭,最後被手下強行拖了出去。醫生麵無表情目送他,繼續救人。
☆、第012章
米奇允許來探監的人數上限是兩人,因此每個月黑獅便有兩人請假過來。孤兒院的院長上了年紀,王容均勸住了她,定了半年來一次。
隊友有的控製不住情緒,見到鐘佐當場掉淚,眼睛紅彤彤的,哽咽地勸他要熱愛生活,不要輕易放棄自己,小政肯定也不想看他這樣。
鐘佐道:“我沒放棄。”
隊友道:“沒放棄你進來乾什麼?”
鐘佐道:“喜歡。”
隊友道:“你不能這樣,要多看多想一些美好的事物。”
鐘佐道:“哦,比如動物世界?”
隊友道:“……你看了?”
鐘佐道:“嗯。”
隊友急忙問:“你覺得毛茸茸的小動物萌麼?可愛麼?”
鐘佐道:“不知道,我看的是猛獸篇。”
“……”隊友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眼睛更紅。
另一位隊友在他哭天搶地前擠開他,打開地圖給鐘佐看祁政被葬的地址,啞聲道:“那天你沒在總覺得少點什麼,他可能也想見見你,你不想儘快出獄看看他麼?”
鐘佐道:“沒興趣。”
兩個人使出渾身解數都沒用,打擊地回去了。
一個月後換了兩位隊友,其中一位買了本頂級笑話大全,滔滔不絕地給鐘佐講,沒把鐘佐逗笑,自己和旁邊的隊友差點笑抽。
鐘佐是個非常合格的聽眾。
他坐在玻璃窗後靜靜看著他們,不打斷也不亂發表意見,但兩名隊友卻總覺得那張平靜的臉上寫著“你們是不是智障”幾個字。
笑話男也敗退了。
另一位隊友接力,采納隊長的意見開始罵他,想把他憤怒的情緒激出來。
鐘佐道:“獄警,他罵我。”
機器人獄警迅速跑來,沉痛地教訓:“你怎麼能罵人呢?犯人也是人,雖然犯了錯,但也是有人權和尊嚴的,你們懂不懂!”
兩位隊友:“……”
鐘佐道:“我想回去了。”
獄警連忙換了溫柔的語氣,顛顛地帶他走了。
兩位隊友:“……”
黑獅隊每月一次例會,大家總結經驗,聆聽專家建議,鬥誌高昂地備戰,然後再次灰頭土臉地總結經驗……如此過去幾個月,得到的結論是X型進化者果然天生頑固不化,祁政當年難道用了美色嗎!
他們隊裡隻有二少會追人,或許可以試試。
專家說隻要能讓鐘佐產生一點彆的情緒,就是打開了突破口!
王容均看著他們發的信息,嘴角抽搐,沒敢說自己真動了心思。
他看向鐘佐,後者正盤腿坐在地上玩高難度的拚圖,沒有半點不耐煩,已經快要拚完了。^o^思^o^兔^o^網^o^
幾個月過去,天氣轉暖。
鐘佐的頭發長了些,劉海隨著低頭的動作遮住一點眉眼。他單手撐腮,神色專注,年輕的臉很像大學生,幾乎有點溫暖的味道。
王容均悲劇地發現即使鐘佐收斂了銳氣,他還是會覺得順眼,簡直要沒救。
他見鐘佐把手裡的兩塊拚上站起身,清楚這是不玩了,鐘佐對拚圖的興趣很有限,幾個月才拚成這一幅,他道:“今天到這裡了?”
鐘佐應聲,買了兩杯冰淇淋,遞給他一杯。
王容均陪著他吃冰淇淋,想起隊友的主意,從通訊器裡翻出有關祁政的視頻,點擊外放。
祁政生前的視頻共兩個。
第一個是鐘佐過生日,大家湊在一起切蛋糕,祁政當眾親%e5%90%bb鐘佐被一群人起哄。第二個是祁政和王容均惹怒隊長被收拾,被隊友幸災樂禍地錄了收藏。
鐘佐早已見他們放過,表情波瀾不驚。
對他而言這像是另一個人身上的事,他沒辦法回憶當時的感受。
王容均望著視頻結束,輕聲道:“你想他麼?”
鐘佐道:“你是第四個問我的人,你們問之前難道不會互換一下信息麼?”
王容均道:“……我要把你的拚圖弄散。”
鐘佐無所謂:“去吧。”
果然是這樣,又是這樣,永遠不會變似的。
王容均頓時惡向膽邊生:“知道我為什麼退伍麼?我喜歡上你了!”
鐘佐見他不像開玩笑,點點頭:“哦。”
王容均道:“沒了?”
鐘佐道:“沒了,你想讓我說什麼?謝謝喜歡?”
王容均噎住,沉默地盯著他。
二人對視幾秒,隻聽清脆的鈴聲響起,活動時間結束了。
鐘佐對他揮揮手,向牢房走去。
王容均突然道:“小佐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無論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有,我都會對你忠貞不渝,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鐘佐的腦海瞬間揚起陳舊的畫麵,男人單膝跪地,鳳目裡滿是深情。
有那麼千分之一秒,他的%e8%83%b8腔升起一點異樣的感覺,但結束得太快了,像場荒誕的錯覺,他照例沒有在意。
王容均見他連停都不停,知道又失敗了,用這個激他也沒用。
不過既然挑明,乾脆就美男計吧。
他重新燃起鬥誌,出門收拾一番,拎著警服笑眯眯地回來了。
獄長幾人一齊睜大眼,如果說二少以前是窮公務員,那現在便是裹著金邊的花花少爺,簡直騷氣得不行。
於是晚飯時間鐘佐邁出門,便見王容均斜靠在旁邊的牆上,襯衣的扣子開了三顆,原本的嚴謹風立刻染上誘惑——基地裡那位四處浪的二少回來了。
二少變戲法地拿出一束玫瑰,笑著遞給他:“親愛的,吃飯去嗎?”
鐘佐接過來遞給正要出門的開膛手,吩咐他扔床上。
開膛手見這花極其紅豔,忍不住揪下花瓣狠狠碾碎,望著手指被血紅的花汁沾染,眼神炙熱起來,甚至呻-%e5%90%9f了一聲:“啊……”
王容均:“……”
我去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