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在教室裡掃了一圈,因為沒有月光,教室裡黑得像籠罩著一層墨,隻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團一團的黑影,依稀有個人的輪廓。
月黑風高,最適合惡作劇。
他起了壞心,準備嚇前麵的白鷺和邵桉一下。
但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見陸清岩很低很低地喊了他一聲。
「林佑,你靠過來一點。」
林佑以為陸清岩是要跟自己說話,沒提防就靠過去了。
可他頭才剛偏過去一點,就感覺到一雙手捧住了他的臉,手指略帶粗暴地擦過他的眼角。
而後一雙柔軟的,溫暖乾燥的嘴唇,貼在了他的嘴唇上。
林佑睜大了眼睛,下意識要叫,卻又想起這是教室,隻能死死憋在了喉嚨裡,變成一聲含糊的嗚咽。
這不是什麼蜻蜓點水的%e5%90%bb。
陸清岩%e5%90%bb得溫柔又強勢,牙齒輕輕咬著他的上唇,吮xī%e8%88%94.舐,又伸出舌頭往他唇縫之間探,在他牙關間試探地掃來掃去,直到林佑自己張開了嘴唇。
林佑心臟跳得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他們前麵和右邊都是人,教室裡雖然一片漆黑,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麼,但同學們的說話聲就在耳邊,嬉笑打鬨的人離他們也不過一臂的距離,隨時都可能發現他們兩人的不對勁。
他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e5%90%bb。
這個事實讓林佑的心臟都發起抖來,說不清是害怕還是彆的什麼。
他的背不自覺貼上了牆壁,瘦削的肩膀抵在堅硬的瓷磚上。
陸清岩%e5%90%bb得他要喘不上氣來了。
呼吸之間他又聞到了那股雪鬆的味道,不再是清淡冷冽,反而變得強勢濃烈,鋪天蓋地將他包裹住。
他幾乎要溺斃在這雪鬆氣息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秒,也許是一分鐘。
陸清岩鬆開了他。
可是兩個人還是靠得很近,呼吸交纏在一起,林佑氣喘籲籲,說不出話。
陸清岩貼近了林佑的耳朵。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羽毛一樣搔刮著林佑的耳朵,撥弄著他的心尖。
「小佑,這才叫接%e5%90%bb。」
陸清岩說完這句話就退了回去,捧著林佑臉頰的手也鬆開了。
他們又回到了安全的距離。
而後下一秒,教室的燈就來了。
黑暗一下子恢複成了明亮的白晝。
把教室裡發生的一切都重新暴露在了燈光下。
這驟然恢複的光明讓林佑不自覺地眯了下眼睛。
他還靠在牆上,不安地喘著氣,心跳快到連自己都覺得聒噪,臉頰上飛著兩塊紅暈,眼眸溼潤,頭發微亂。
可陸清岩卻衣冠楚楚地坐在座位上,頭發紋絲不亂,袖扣嚴謹地扣到最後一個,骨節分明的手上還握著一支筆,寫下了最後一道題的答案。
就好像他一直規矩嚴肅地坐在桌前,不曾離開。
黑暗中的%e5%90%bb
回了學校以後,沒有多久就是期末考了。大家出去浪了一次,也都收心了,重新投入了題海之中。
林佑咬著筆杆子看題目,試卷上七七八八地寫著答案,解題過程簡略到可以忽略不計。
桌子上放著一杯熱奶茶,陸清岩剛給他帶的。
陸清岩沒說謊,這麼些天來從沒有逼迫他,甚至提都沒有提告白的事情。元旦從立海市回來以後,照常和他一起上學下學,一起打籃球跑步,上個星期還和白鷺他們一起去打了次遊戲。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正軌。
……才怪!
林佑在心裡無聲地罵了句臟話。
陸清岩這騙子。嘴上說好還拿他當兄弟,行為上卻紳士得簡直令人發指。
自從元旦回來後,彆說肢體接觸了,連遞個卷子碰到了他手都會道歉。
平日裡也不跟他勾肩搭背了,走在路上也不幫他捂手了,時刻保持一掌距離。
像是一夜之間明白了什麼叫AO有彆。
可偏偏林佑還找不到理由責怪他。
他能怪陸清岩什麼呢?
陸清岩喜歡他,這已經是兩人共享的秘密了。現在事情不清不楚,他也沒法給陸清岩一個答案,陸清岩自覺地給他空間,不可謂不貼心。
他難道還要怪陸清岩太有君子風度麼?
林佑鬱悶得又喝了一口奶茶。
這奶茶明明是他經常喝的那一款,現在卻覺得糖放少了,一口喝下去全是苦澀的茶葉味道。
他眼睛轉了轉,對著陸清岩找茬,在桌子底下拿膝蓋撞他,問道,「你要的幾分糖啊,一點甜味都沒有?」
陸清岩看都不看他,「八分,隻有你才喜歡這麼甜。」
林佑瞧了一眼奶茶上的標簽,八分甜,加奶蓋,加布丁。
他隻能又去怪奶茶店,「下次不去買了,苦的,騙錢。」
陸清岩不理他作妖,把數學作業寫完傳給旁邊嗷嗷待哺的葉楠山。
然後他像是考慮了幾秒,才淡淡地對林佑說道,「我這幾天打算回家住。」
林佑差點沒把桌子給掀了。
「你為什麼要回去住?」林佑盯著陸清岩,臉色都沉了下去。
如果是彆人看見他這個臉色,大概會自覺地靠邊站,生怕惹到他。
陸清岩卻不怕他這個紙老虎,心平氣和跟他解釋,「我房間隔壁的人太吵,馬上期末考,我回去複習。」
充滿正當性的一個理由。
「放屁。你哪次考前這麼認真了,又不是高考。」
林佑又踩了他一下,但又舍不得真的下狠勁踩,不輕不重的,腳踝從陸清岩小腿上蹭過,倒像調情。
陸清岩故意逗他,「你把我鞋子踩臟了,回去得給我刷鞋。」
林佑還是氣鼓鼓地看著他。
陸清岩滿臉平靜,他確實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搬回去的,再這麼和林佑同進同出,朝夕相伴,林佑永遠都會像個縮在殼裡的寄居蟹,畏畏縮縮不肯出來。
「你怎麼說話不算話,說好跟我像以前一樣,結果現在卻處處躲我,」林佑凶狠地看了陸清岩一會兒,又自己先繃不住軟了下來,臉上寫滿了委屈,「我也想快點想清楚,給你一個答複,但我想不明白啊。」
他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生,沒談過戀愛,沒搞過曖昧,清清白白坦坦蕩蕩,可謂是新手村還沒出。
結果上來就遇見好兄弟表白這種地獄難度副本。
一個不小心就得愛情友誼雙翻車。
他也太慘了吧。
他低下了頭,沉默了幾秒,又小聲地說了一次,「老陸,我想不明白。」
陸清岩被他喊得心都軟了,甚至有點想放過他。
可他摸了一把林佑的頭,「從那兒回來這麼多天了,我也要到極限了。我躺在樓上睡覺,一想到你在樓下,就想去翻你陽台。」
林佑沒問翻我陽台乾嘛。
他臉紅了紅。
「我就是回去冷靜冷靜,晚自習不來了。但課還得照上,暫時也不會申請換同桌,」陸清岩又摸了林佑的頭一下,還是那種和對待彆人不一樣,很好脾氣的口氣,「你得自己知道起床。」
林佑很想反駁他,你溜回家就能冷靜了嗎?
但是一聽到陸清岩說,暫時不會換同桌,他又不敢嗶嗶了。
他怕陸清岩一聽覺得有道理,明天就跟人換座位了。
「那你準備回去待幾天,」林佑問,他想了想,威脅道,「你要是不回宿舍,我也不住了,我住你家去。」
陸清岩這次是真笑了。
哪有這樣的人,還沒戀愛呢,就非要跟到他家去了。
「我就住幾天,冷靜一下,你也冷靜想想。」陸清岩安撫他,「總是這樣黏在一起,誰也冷靜不了。」
林佑沒再說話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他又開始喝奶茶,明明一點也不好喝,他卻咕嘟咕嘟喝完了。
第二天陸清岩果然晚自習就消失了,林佑是一個人回宿舍的。
其他人還挺稀奇,路上遇見好幾個人挺驚奇地看著他,問他,「陸哥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林佑心情極差,非常想回答陸清岩那混蛋關我屁事。
但是他忍了忍,又咽了下去。
他陰沉沉地回複彆人,「他有事回家了,過幾天就回來。」
彆人一看他這個臉色,嚇得也不敢再問,小心翼翼地從他身邊繞過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
林佑心理上過於寂寞,已經開始從隔壁唐棋那裡強行征用走一隻貓,抱著貓在客廳看無聊肥皂劇了。
他這兩天倒也和周圍的人旁敲側擊聊了聊戀愛,可是沒一個靠譜的,大部分都跟他一樣是單身狗,隻有一個侯子成戀愛過,但也給不出什麼建設性提議。
還反過來指責林佑在挖他們心口的傷疤。
林佑也懶得再問。
他轉而投向了愛情肥皂劇,妄圖從中得到啟發。
他想的挺好,愛情肥皂劇這種東西,如此老套狗血卻還能經久不衰,必然有其道理,裡頭雖然瞎話一堆,但肯定是很符合戀愛時的衝動,不然不會這麼多人如癡如醉。
所以他硬是抱著貓給支撐了下來。
中途那隻橘貓三次想從他懷裡逃跑,都被他強行摁住了,最後用一個罐頭得到了暫時的和平。
林佑看著ipad屏幕陷入了思索。
隻見屏幕上的女主跟男主一不小心親了一下,女主回去以後魂不守舍的,總是想著男主。後來經曆了一些事情,女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男主,就提出要跟男主再親一下,確認心意。
親完了,女主看著男主,深情款款地說道,「我不是隻和你接%e5%90%bb過,可是和你的%e5%90%bb是最純情的,也是最讓我心動的。」
然後兩人就抱著又啃上了。
林佑在屏幕外驚訝地睜圓了眼睛,他伸手捂上了貓的眼睛,不讓它純潔的心靈受到玷汙,自己卻喃喃自語,「還有這種操作?」
可他回憶了一下新年的那個下雪天,陸清岩抱著他的那個%e5%90%bb。
在空無一人的花園,空氣是冷的,那個%e5%90%bb卻是溫暖的。
林佑糾結地皺起了眉頭。
不是他要找借口,但是就陸清岩那個流氓的%e5%90%bb法,舌頭都伸進來了,換誰不得心臟砰砰直跳啊。
他那是給嚇得。
「這破方法靠譜麼?」林佑嘀咕道。
電視劇已經放到了片尾曲,他也不再捂著橘貓的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著貓的後背。
那隻胖橘在他懷裡打了個瞌睡,因為得到了一個罐頭的好處費,嫵%e5%aa%9a地衝他喵了一聲,尾巴輕輕掃過他的手腕。
一直到睡覺前,林佑都在糾結這事。
外頭黯淡的月光和路燈使得窗簾隱約透出一點光,能看見婆娑的樹影。
林佑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最後爬起來,從床頭摸了一枚硬幣,閉著眼睛一拋。
是正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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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體育課前。
大家都出去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