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表麵天下第一 妄鴉 4313 字 6個月前

的貯存在摘星樓裡。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

「恭迎殿主出關。」

平日裡隻要是披上暗殿之主的馬甲,宗戟都會特彆非主流的給自己臉上扣一張銀色鬼麵,順便把這一身辨識度極高的黑金長袍遮住,外披一件極具神秘霸氣的暗影鴉羽鶴氅。

這身行頭逍遙霸氣,再用秘法掩蓋自己的靈力波動,故意在身周外放氣勢造成空氣扭曲的凶狠模樣,往那裡一站,就連明虛子都不見得認得這位魔教頭子會是他的大弟子。

能夠出現在摘星樓七層的都是暗殿高層,宗戟也沒有刻意在心腹麵前掩蓋過自己的真實身份。

「近來大陸可有大事發生?把地級以上的卷宗拿過來,本座要一一翻閱。」

「對了,之前讓你們探聽的消息如何?」

「回稟殿主,已經有了眉目,屬下這就去調出卷宗。」

身穿黑色暗殿製服的下屬立馬垂首,踏著無影步便領命而去,不一會就捧著一座壘成小山的卷宗前來。

懸虛大陸本來就大,即使特意挑選大事瀏覽,五年來也累積了不少卷宗。

但是這麼多還是有些出乎宗戟意料。

還能怎麼辦呢?隻能坐下來慢慢看了。

他本來就領取的是一個順風順水的起點男主劇本,空有一腔力量卻隻能打穆野一個人的臉,著實沒意思。

所以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宗戟直接榮升為大陸無國界警察,理應被授予懸虛大陸和/平/獎。

《逍遙》是從他筆下塑造的世界。

沒有任何一個作者會不愛自己塑造出來的世界。

所以希望世界和平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也是理所當然的。

宗戟彆的願望沒有,至少希望自己筆下誕生的世界能夠海晏河清,五州太平。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理想比之成為天下第一還要狂妄的多。

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夠打造這麼一個烏托邦。

——隻要有絕對的力量。

第8章 第八章

摘星樓七層一片靜謐,暗殿花了大本錢在每一層的地板和天花板上都刷上一層錫鯨油。這種油可以有效的隔絕聲音,使得底下樓層的琴聲不會輕易擾亂上麵的人。

案板上堆疊的卷宗實在太多,黑發男子端坐在浩如煙海的玉簡中,先從顏色最暗淡的地級卷宗開始翻閱,用神識逐字逐句快速瀏覽。

一旁的暗衛看著宗戟微微蹙起的眉頭,大氣都不敢出。

最近魔族似乎又隱約有點想要搞事的苗頭,整個北國的氣氛都有些詭秘。

好巧不巧,妖族大概是嗅覺靈敏,想跟在魔族背後分一杯羹,也隱隱有些異動。

上述現象在宗戟喜提天下第一名號的之後越發暗潮洶湧,撲朔迷離。想來也是這兩個種族又打算搞事情。

「去聯絡一下永夜穀。」

他將神識凝練成一股細線附著在指尖,以指代筆,在玉簡上刻下幾個字,交給靜默在一旁的下屬。

雖然暗殿在懸虛大陸上亦正亦邪,被劃分在魔教範圍,但是比起永夜穀來說,那就是十全十善好組織了。

永夜穀是魔族內部的官方組織,領頭人就是魔族的六大城主。

六大城主。

名號聽起來就挺性感。

平日裡因為業務原因宗戟和魔族的接觸也不少,私底下偶爾也會打著聯絡感情實際上是互相試探的口號聚在一起喝酒。久而久之宗戟也深知這幾個城主的尿性。

那倒不是因為城主們酒後吐真言,而是……他是作者嘛,這幾個魔族小時候幾歲尿過床的事情都還在他的人設譜係裡清清楚楚的寫著呢。宗戟隻需要隨意漏出那麼一點,都讓這些魔族人個個草木皆兵,絕對不敢說暗殿半個字不好。

不過看現在的情況,魔族得隔一段時間毒打一次,好了傷疤忘了痛的經典範例。

宗戟冷哼一聲,繼續埋頭在玉簡中瀏覽檢索,揀出重要的線索吩咐下屬立刻去辦。

在他的指揮下,整個暗殿就像是一個龐大精密的機器般有條不紊的開始了運作。

從摘星樓發出無數道命令,用暗殿特有的消息傳遞方式在第一時間裡傳遞給懸虛大陸上的分殿成員。

上至正在某國皇宮裡聽小曲的落魄皇子,下至窩在街角的小小乞丐,無數完全常人完全想不到的暗殿黨羽集中開始了五年來最大的一次運動。

當今懸虛大陸上,暗殿是最為包容的組織。不管種族如何,不管出身與否,隻要通過了暗殿的考核,發下「畢生隻願海晏河清」「拒絕種族歧視從我做起」雲雲的誓言後,便可以加入這個組織。

當然,考核很嚴格。但是依然有無數人趨之若鶩,特彆是在曆史上一直處於鄙視鏈底端的低等魔族和部分名聲不好的妖族。

宗戟拿出了當初自己大學學到的,早就快忘乾淨的企業管理經驗,再結合自己的理念,也算是把這個組織經營的紅紅火火。

畢竟領先了幾千年的思想,宗戟還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這點小事不是手到擒來。

就是有些幸苦罷了。

窗外日色越發低沉,夕陽西下,盛陽城內漂浮在空中的靈明珠也開始散發出朦朧淺淡的光輝,供給行人們照明。

摘星樓上掛起了淡黃色的燈籠,懸掛在每一層高高翹起的屋簷之下,給紅棕色的房梁鍍上一層暖色的光暈,如夢似幻,貴氣十足。

在宗戟處理公務的時候,暗衛們儘職儘責的點上一盞懸浮燈。等到他差不多將玉簡閱讀完,揉著太陽%e7%a9%b4抬頭時,窗外已然是清輝漫灑,夜色深沉。

「殿主,您要的資料。」

他略微一抬頭,顯得有些委頓的黑發自他肩頭滑落,狹長的鳳眸淩厲,金眸澄澈,翡麗無暇。

暗衛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將手上的東西舉過頭頂。

那是一張泛黃的紙,破舊的似乎下一刻就會在空氣中片片碎裂。

宗戟忽然心神領會,他微微頷首,修長的雙手一攝,隔空就將那張紙拉到案板上。

紙不大,上方也僅僅隻用模糊的朱砂胡亂的勾寫了三個字。

僅僅這三個字,就讓宗戟心神大震。

四方鎖。

這三個字委實太過於熟悉了。但等到他冷靜下來,檢索了一遍自己當初保存下來的,關於《逍遙》的記憶中,卻怎麼也沒有出現過關於這物什的隻言片語。

可是熟悉感是騙不了人的。

宗戟將這張紙收到乾坤袋裡,再想要批閱玉簡,卻是沒了先前的狀態。

「罷了。」

他輕歎一聲,乾脆將案板一推,從桌後起身,踱步到第七層的平台外。

平台上風景獨好。這裡是盛陽的最高點,旁邊的建築最高也隻能矮它摘星樓大半個頭。

入夜後的盛陽更加繁華。

一條條路上依然擠滿了人,他們手中個個提著一盞燈籠,將一整座城池照耀的如同白晝。

遠處的酒館茶樓更加熱鬨,滿堂客笑鬨喧嘩,說書聽曲,夜半乘涼,好不痛快。小商小販們擠在自由貿易區,隨隨便便攤開一塊布便開始坐地起價。

中州之南的葭月晚風倒也清爽,從北邊皚皚雪山極度冰寒之地吹到這裡,從刺骨冰冷化作繞指溫柔。

宗戟站在摘星樓七層,天上星辰遍布閃耀,明月清風撞入懷中,直將他滾著金邊的衣袂掀起,一同獵獵作舞。

「去拿幾壇秋露白來。」≡思≡兔≡網≡

他現在心情太過於複雜,正好需要一點能夠緩解這種情緒的解壓物品。

等到下屬將酒呈上來後,宗戟直接一抹,拎著一壇酒,淩空踏步,飛到那摘星樓巔,靠著光滑的青色玉瓦坐下,揭開酒壇封口,毫不猶豫的拎起酒壇就灌。

獨倚高樓,對月獨酌。

黑衣男子身姿清越,踩踏著那婉婉晚風,就如同要飛到九天之上攬星摘月的謫仙,拂袖間鞠起萬丈清輝月光,一同埋入酒壇中,下一刻又順著透明似玉的酒液,從壺口滾落到他薄唇之中。

而宗戟的腳下,燈火闌珊,人潮洶湧,深淵萬丈。

恰好有一襲白衣,手提長劍的劍客抬頭,這一幕便如此撞入他清冷的眉眼間。

第9章 第九章

月涼如水,星河長眠。

雖說已經入春,但是到了夜間,高處的晚風依然還是有一點低涼,更彆說摘星樓上光滑冰冷的玉瓦了。

不過對於宗戟來說,這些都不是事。

修煉到了高階以後,身體素質和神識強度都會極大程度的提升,無懼寒暑,水火不侵。

所以宗戟這會兒輕鬆的很,拎著酒壇仰起頭就大口大口的喝酒,動作大開大合,透著一股大氣豪邁,與他平日裡在人前經營的冷淡完全不同。

自從他穿書,順應劇情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勢力後,便有暗中吩咐下屬們留意能夠空間扯上關係的所有古籍或者物什,不計任何代價弄到手。

雖然這是自己親手創造的世界,但是不管如何,宗戟依然如同所有背井離鄉,流落異界的人一樣,懷念著自己的誕生之地,懷念那個蔚藍色的美麗母星。

更何況他並不是身死穿書,而是某一天睡醒之後就直接變成了《逍遙》裡牙牙學語的小嬰兒。

宗戟在剛剛摸索到神識的使用方法後,便立馬將自己已然開始有些模糊的,穿書之前的記憶小心翼翼的留存到識海深處。

儘管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還是可以隨時把關於《逍遙》的記憶,當初自己坐在電腦前一個個敲字的,關於地球的記憶拎出來溫習,時刻提醒自己最初的來路。

宗戟並沒有嚴格按照自己給《逍遙》製定的世界線來走劇情,他就像南美洲的蝴蝶扇起翅膀,讓西伯利亞寒流湧動,更彆提他還搞了一個和平組織暗殿,平息了不知道多少原著裡該有的戰爭。

當然,這種影響是雙向的。他影響懸虛大陸,這個世界也在影響著宗戟。

慈眉善目偶爾還有些跳脫的師尊,表麵看上去沉穩嚴苛但實際上有著叛逆心的小師弟,太虛宗所有仙風道骨把他當親孫子看的長老們,還有表麵上看上去冷酷實際上呆萌的同門劍修……

人心是肉長的。和人產生的羈絆,哪裡那麼容易說斷就斷。

宗戟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尖散出淡淡的熒光,將唇角冰冷的酒液一點一點刮去。頓了半晌後再次提著酒壇昂頭,任由酒液劃過他的喉管,順著下顎滾落到衣襟,又被蒸騰的靈力烘成陣陣溫暖的酒氣。

銀色的月光滾落,順著衣袂裁動,留下深深淺淺的陰影褶壑。星河變幻,鬥轉星移,隱約有異光連連閃動。

今晚的天空有些奇怪,也許是要變天,也許是有人突破,宗戟沒有心情去思考。

之前還沒有找到和破碎虛空有關的跡象時,宗戟可以留著幾分念想,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

但是——

現在已經找到回去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