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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點出了林淩的來曆與身份,這已經讓葉瑾覺得對方也許還有更多的東西未曾說出來。

在林淩的突然失蹤後,葉瑾尋了許久也未曾找到半點蹤跡——最初的時候,葉珩也同他一般焦急,甚至又之過而無不及,然而在過了一段時間後,對方卻反常地停止了搜尋。

小狼狗立刻意識到葉珩怕是已經找到了線索,於是便有了這次的登門拜訪。

換做以前,葉珩定不會答應,隻是在另外幾人,尤其是那極具威脅的古裝男子出現後,葉瑾與葉珩兩人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況且——

孤身陷入敵境的青年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雲端之下的公寓,什麼話也沒說,走進了聯邦的戰艦。

林淩會來找這個人嗎?

葉瑾邁著不慌不忙的步伐,接收著一道又一道不怎麼和諧的目光,從容不迫地背著手觀察著這戰艦內部。

聯邦的戰艦以白色調為主,除了那些士兵,看上去倒更像個科學實驗室。哪天這裡麵就算鬨了異形,葉瑾也毫不驚訝——值得一提的是,《異形》是林淩在地球上曾經出演過的一部片子,講的是飛船上的特殊實驗體爆發的事,葉瑾在思念之下搜羅來看過,並且覺得林淩在裡麵很帥。

帝國的現任皇子走了一半,在中間頓了頓,才恍然驚覺自己又走神了。

葉瑾搖搖頭,整理了右手黑色手套的邊緣,將它整整齊齊地壓在袖子底下,收回自己浮想聯翩的心思,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模樣之大方,態度之從容,不知道的以為後麵都是他的手下。

在葉瑾即將“視察”完這條長隊之際,他走進戰艦中相隔的激光通道,忽地回頭望了一眼。

隊伍的末尾站著一名普通的士兵,長相普通,或許是他前麵的那人太高大了,將他遮的有些嚴實。

葉瑾確定自己不認識他,隻是他隱隱有一種自己抓不住的熟悉感。

比起葉珩這種凡事喜歡抓細節線索推斷的人,葉瑾更像是某種大型野生動物,行事作風更循著直覺走。

他這一回頭惹了所有人的注意,那名負責領路的院士立刻警覺起來,他快步趕上了葉瑾,正欲開口詢問,隻聽葉瑾先行問出了聲:“你叫什麼?”

詢問的對象是一名院士沒什麼印象的普通士兵。

那名士兵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先看了院士一眼——這一眼就讓院士很滿意了,凸顯出他的地位,孩子有前途!他衝著士兵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於是林淩皺起眉頭,用融入大環境的嫉惡如仇(?)的目光看著葉瑾,語速極快地敬了個禮回答道:“卡利斯。”

葉瑾的目光將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林淩頓時有一種被激光射線掃視過的感覺——末了青年收回目光,懶洋洋地衝那院士一揮手:“看錯了。”

院士狐疑地衝著葉瑾的背影瞅了兩眼,再看看卡利斯那張再普通不過的麵孔,在葉瑾的身後緊緊相隨。

繞過戰艦後段與中段,便是葉珩所在的地方。

葉瑾一路心不在焉地走過來時,葉珩正伏在桌前看著光幕上的東西。

那院士替他敲了敲門後,便在葉珩的示意下先行離開。

裡麵的青年聽見了動靜便抬起頭,他放下手中的筆,不過分熟悉也不生疏地說:“皇子殿下大駕光臨,恕我接待不周。”

有很多人叫過葉瑾皇子殿下,再省略一點便是殿下,但從葉珩的嘴裡說出來,明明是相當禮貌的話,卻始終含了些許諷刺意味。

拋去兩人的恩怨,葉瑾也很佩服葉珩這一點,不管上一次見麵鬨的如何不可開交,葉珩下一次總是能用平穩緩和的語氣來打招呼。

葉瑾就做不到這樣,他一見到葉珩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就想開嘲諷。

他也這樣做了。

葉瑾拉開一張椅子,囂張地在葉珩麵前坐下,毫不收斂地瞥了一眼葉珩麵前在看的東西——那是一張酷似空間的折疊曲線圖,顯然並非什麼重要的東西,因為葉珩沒有絲毫要遮掩的意思。

於是葉瑾扯開一抹笑容:“你還有心思研究這個?怎麼,阿淩是在這裡麵嗎?”

葉珩優雅地將手肘支在桌子上,不鹹不淡地警告:“這裡是我的地盤。”

“恩,我知道,”葉瑾向後仰了仰頭,他看向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雙眸,刻意學著對方的腔調慢吞吞地說,“你這麼淡然,我還以為阿淩已經在你身邊了。”

葉瑾三番五次掀葉珩的傷疤,這哪怕教養再好的人也會忍不住動怒。

窗外的光線被過濾後照進屋內,將兩張同樣俊美的臉照的清清楚楚。

葉珩好整以暇地說:“你在嫉妒?”

“嫉妒?”葉瑾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他重複了一遍對方用的詞,正欲展開長篇大論,隻聽對麵那青年打斷了他的話。

“你來我這裡,既想找阿淩的蹤跡,又不甘心直接來問我,你這樣顧左右而言他,還不如直接說出口,”葉珩像個真正的哥哥那般溫和地教導,“不過你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我會替阿淩謝謝你的,弟弟。”

他的語氣溫柔如春日裡的風,隻是說出口的話卻是截然相反。

“如果你真想讓阿淩把你當作一個男人看你,我可以給你一條建議。”葉珩轉了轉手中的筆,“你把發色染黑,換一身衣服,裝作是我,也許阿淩會多看你一眼——然後當他發現你不是我,他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你。”

葉珩將最後一句話說的又輕又快,卻像一把銳利的刀剖開了葉瑾的心。

葉瑾的神色立刻陰鬱下去,他冷笑了一聲:“你好像很有自信。”

葉珩搖了搖頭:“的確比你多些,但還是不夠。”

葉珩這樣的態度在葉瑾的意料之中,若是沒有方才在戰艦尾部的那個插曲,也許葉瑾會按捺下自己的脾氣,再說兩句,可現在葉瑾心中已然有了個大致的揣測。

他的回答不再充滿火氣,甚至還像葉珩一樣笑了起來:“葉珩,來打個賭。”

葉珩抬眸看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葉瑾笑著說:“這一次就賭我們誰先找到他吧——上一次是我先,這一次還會是我,賭注是我要你記住,你和我之間,永遠都會是我先找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你要想讓林淩愛你,你就裝作是我,他也許會愛你一秒。

弟弟:靠?你怎麼知道我做過什麼???

第一百零三章

葉珩靜靜地看了他一眼, 將葉瑾方才對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全盤回贈給對方:“你好像很有自信。”

葉瑾看著麵前的孿生哥哥,黑發也無損他身上曾經屬於帝國皇室的尊貴之氣,他坐在那兒, 那麼%e8%83%b8有成竹的樣子,反倒是葉瑾自己看上去不怎麼像皇子, 他沒有那種從出生到長大都在皇城的貴族經曆——過往葉珩染了這頭發, 是因為被逐出了帝國,他是帝國的恥辱,隻是如今卻成為區分他二人的標誌。

葉珩不一定是失敗者, 隻要林淩還愛他, 他就占據了永恒的勝利一方。

葉珩說的那些事他全都做過, 一個不落,偽裝成他, 偷得幾日相處……

然後一切都像泡沫般破碎。

葉瑾拿開頭頂的軍帽, 撥亂了自己燦爛的金發, 他無所謂地聳肩道:“及不上你。”

“那麼我能請教一下,”葉珩抬了湛藍的眼眸看他, 那點無論如何都儘在掌握的笑意令他顯得格外高深莫測, “你的自信來源於何處嗎?”

葉瑾佯裝思考了片刻:“也許來源於……他愛帝國,而我才是現在的帝國皇子?”⌒思⌒兔⌒在⌒線⌒閱⌒讀⌒

——這也是他唯一能夠值得驕傲的東西。

葉珩曾經擁有一切,他高高在上,國民愛戴他,林淩喜歡他, 明明都是同出一胞的兄弟,怎麼他就那麼幸運?

現在好了,他奪回了自己應當擁有的東西,隻剩下林淩——或許他應當掉轉一下順序,隻要林淩願意愛他,那麼剩下的一切都不算什麼。

帝國現任皇子的視線在葉珩的桌前流轉了一圈,最終那軍靴朝門的方向邁了一步,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緊接著一個淡然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聽說你問了一個士兵的名字?”

葉瑾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沒有回頭:“怎麼?這也要向你彙報?”

“我隻是好奇,”葉珩看著他的背影,“你怎麼會突然對他感興趣?”

“……你不覺得,他很像阿淩麼?”葉瑾頓了一下,以一種調笑般的口%e5%90%bb道。

他沒有再聽對方接下來的話,拉開門便走了出去。

葉瑾有一種直覺,那人就是林淩——既然林淩當初可以用那種方式詐死,那麼他現在也能以這種詭秘的方式回來。

沒有根據沒有理由沒有合情合理的推斷,隻是一種感覺。

葉瑾相信自己的感覺。

當時問名字是他一時失控,引起了葉珩的注意——隻是對待葉珩這種人,與其遮遮掩掩讓他起疑,還不如大方地掀開麵紗,這樣他那個凡事都要深思熟慮的哥哥反而會放過那過於明顯的蛛絲馬跡。

事實上他也賭對了。

葉珩看著那剛剛落合的門口,他執起那隻被丟在桌上的筆,向後仰了仰脖子,眸中劃過一絲甚少在他身上出現的冷意——誰也不能被說像林淩。

誰都沒資格。

誰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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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淩是不知道這兩兄弟心頭那點千回百轉的——實際上,在葉瑾當眾問了他的名字之後,他就遭受到了眾人的注目。

就連那院士也在葉瑾進入葉珩的辦公室後回來繞著他轉了一圈,盯得他頭皮發麻,還以為自己露陷了,結果沒成想末了那院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做得好,有前途,給予了林淩來自上級的鼓勵,揚長而去。

剩下的士兵們用看見了什麼奇怪py交易的眼神看著他,目光裡還夾雜著疑惑,似乎在思考以卡利斯這般姿色,是如何讓葉瑾和院士另眼相看的……

這卡利斯平時估計也是個內向之人,也沒有什麼與他相熟的士兵上來攀談,在那股短暫的騷動過去後,這些士兵們再度忙碌起來。

林淩邊混入人群中尋找裂縫的蹤跡,邊尋思葉瑾他來這兒做什麼,他和葉珩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嗎,還有他到底有沒有認出自己——根據二狗子臨走前的那個表情神態,林淩覺得八成自己已經露餡了。

黑發少年想到這裡,對著光滑到能夠映出人影子的牆壁摸了摸自己的臉,光從臉上係統的偽裝是沒有任何差錯的,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屬於彆人的,跟林淩本人的臉一點也搭不上邊。

“氣味!也許是氣味!”係統在他耳邊提示。

林淩舉起袖子聞了聞,心思恍惚地想難道葉瑾的嗅覺當真有那麼靈敏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