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一低頭就可以觸到他柔軟蓬鬆的黑發，以及林淩的五官。

少年的睫毛很長，像是蝴蝶最美的翅膀，扇一扇便是滾滾紅塵。

祁南在玄關抱住林淩的腰，把臉埋進少年的頸窩中。由於這個姿勢，他傳出來的聲音都是喑啞的，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阿淩，我很想你。”

——你突然消失，我還以為你又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林淩被他弄的一顆心也軟了下來，他輕柔地拍拍祁南環在他腰間的手：“……對不起。”

祁南要的根本不是這句話。

他現在僅僅是需要一些肢體接觸來穩固自己的情緒，男人無奈地笑了一聲，他更緊地握住了少年的腰部，又很快地放開，迅速收斂好情緒，泰然自若地走進了廚房。

林淩跟在他的身後，看著祁南從廚房裡端出兩杯水來，男人將水放置在桌子上，還順手撿起了放在地毯上的遊戲手柄。

林淩驚異地瞪圓了眼睛，這遊戲手柄是他收在臥室裡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祁南把那遊戲手柄丟給林淩：“以前聽你說還不覺得，你不在的時候我試了一下，還不錯。”

林淩：“…………”

——他知道祁南是一個不輕易誇人的性格。當初就算談成了大交易，也不會說出“還好”這兩個字。

現在祁南對他的遊戲給出了高度的評價，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遊戲super無敵非一般的好玩！

林淩把玩了一會那手柄，笑了起來：“你以前怎麼不這麼說。”

“以前不想嘗試，”祁南坐在他的身邊，“現在覺得挺好。”

林淩看著他英挺的側麵線條，忽地開口問：“那要不要來一局？”

祁南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什麼？”

“跟我比試一局，”林淩晃晃手中的手柄，笑嘻嘻地說，“我輸了的話，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知無不言。”

他這時候笑起來的樣子已經一掃之前的沉重，像太陽底下熱烈的珠寶，帶著顯而易見的挑釁與傲氣。

因為林淩的最後一個條件，祁南繃緊了後背，良久後他才注視著少年的雙眸：“那若是我輸了呢？”

林淩便佯裝思索，用右手的手指夾住下巴，在半分鐘後道：“那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祁南端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沉聲問道：“什麼條件？”

“沒想好，”林淩已經起身去開那屏幕，少年的腰%e8%87%80彎出一個極為美好的弧線來，“也許是讓你證實一個我長久以來的猜測。”

祁南愕然道：“猜測？”

林淩理直氣壯地說：“你是不是……那方麵有缺陷？”

祁南：“………………”

哪方麵？

黑發少年像是看不到男人驟然收緊的手指，還自顧自地補充：“不然你怎麼一直不動？我怎麼暗示都沒用。”

祁南：“………………”

——他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嗎，這個小騙子，他萬萬沒想到林淩是這般想他的。

現在祁南不想跟他玩遊戲了。

他想把林淩按在那張他許久沒有睡過的床上，狠狠地做出那些出現在他午夜夢回中的事，做遍屋子的角角落落。

作者有話要說：　　總裁：又想贏，又想輸，我該怎麼辦！

第九十九章

總裁的臉色是明顯的難看——比他第一次見到秦安還要難看。

被喜歡的人質疑這方麵的問題, 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耐的禁區。

林淩從他臉上的表情窺見到答案，他打開遊戲，隨手將身邊遊戲手柄的線收攏，乾淨利落地從沙發上滑落下去, 在底下有柔軟的地毯接應著他。林淩的腿很細很長，腳踝露了出來, 襯著厚實的毛絨地毯看上去非常地具有居家氣息。

黑發少年指著屏幕上的“start”按鈕聳肩, 進一步挑戰對方：“看你的樣子，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大概率不會要求你來證實這個。”

祁南坐到他的身邊, 與他肩並肩且毫無形象地伸直長腿坐在地毯上。

比起少年的嫻熟, 祁南顯得要拘束一些——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禮節。但是他拿著另一個遊戲手柄的樣子卻顯得格外嫻熟, 仿佛趁著林淩不在的時候，已經將這遊戲玩了許許多多遍。

男人一隻手拿著手臂, 另一隻手撐在後麵的沙發上, 看著少年熠熠生輝的眸子, 對他道：“你是故意的？”

林淩眨了眨眼，狀似無辜地對祁南道：“這是你贏了之後要對我提的問題嗎？現在有些言之過早哦。”

他在句子最後刻意加了個語氣助詞, 不怎麼像他之前的樣子, 但是無疑更符合他的年紀。

祁南抓過他的手，緩緩地將少年的手按在了那不可描述之地——感受到那分量，林淩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僵直著看向男人的側臉。

祁南很平靜，也很克製地說：“在你那句話的後一秒，它就是這樣的了。”

林淩：“……”

黑發少年用右手向前在茶幾上摸索著拿到了那杯水, 他喝了一口，覺得不太好喝，皺了皺臉，又放了回去。

當他再度開口的時候，嘴唇潤潤的，有種強裝鎮定的感覺：“我知道了。”

祁南卻不肯放過他：“你知道什麼了？”

林淩有些不太耐煩地拽著手柄突起的線頭，小聲說：“你輸了，我會要求你這件事。”

總裁轉過臉看著麵前大屏幕上顯示著的遊戲，掀起唇角淡定地說：“那麼你不如換個遊戲，‘逃離黎明’怎麼樣？”

林淩被他突然發散的思緒給弄怔了：“為什麼要換？”

“因為你玩那個遊戲玩的最差，”祁南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手柄，轉過身子，認真地看著林淩，“而我在你走後玩了許多遍，比這個‘饑餓島嶼’還要有把握贏。”

因為祁南的這句話，公寓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窗外有風聲大作，逐漸有劈裡啪啦的雨滴打在窗戶上，像是某種蝙蝠在啄打窗戶般。

少年沒有說話。

祁南隻是看著他，也沒有出聲打破沉默。良久後，總裁認輸般地軟下口%e5%90%bb：“阿淩，你想告訴我什麼，可以直接說，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

林淩也跟著將遊戲手柄扔在一邊，少年漆黑的眸子如潑墨，他斂起臉上自進屋以來刻意掛著的笑意，苦惱地揉了揉頭發：“因為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跟你說。”

祁南如今已經習慣了他多變的樣子，他覺得林淩當真適合當一個口蜜腹劍的演員——亦或是一個多情的殺.手。

男人望進他的黑眸裡：“為什麼沒想好？”

林淩被噎了一下：“我還不太想告訴你……”

祁南繼續追問：“因為怕我？”

“我怕你做什麼，”他們之間的距離極為接近，林淩不想讓祁南繼續追問，乾脆伸手捂住祁南的嘴：“不準再問了。”

少年的手骨節分明又修長，按在男人臉上，他隻覺得觸?感冰冷又細膩，令人心馳神往。

祁南心中一動，也不知他做了什麼，林淩忽地收回了手，手慌腳亂地說：“我靠！現在是%e8%88%94我的時候嗎？”*思*兔*網*

男人很自然地說：“是你先捂上來的。”

林淩明明是個老司機，什麼姿勢都試過了，現在卻搖著手腕莫名有一種純情到想臉紅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處.男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無招勝有招！

他異想天開地頓了一會，才回答祁南：“那是因為你老是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祁南這次沒有再問下去了，他湊近林淩，不依不饒地在黑發少年臉頰邊親了一口——就像是被林淩的那個問題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男人坐回了原位，額前的頭發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那我不問了，你來說。”

林淩隻覺得那塊被他親過的地方像火燒一樣的泛紅，他感覺自己像一片陰影，被身邊這坨光線照的無所遁形：“……說什麼說，你來問我一個問題，問完就答應我一個條件，就這樣，我單方麵成交了。”

祁南倒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為了避免讓林淩不自在，他看著麵前的水杯，順著對方的話道：“行，你回來是為了什麼？”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也非常容易敷衍，絲毫沒有林淩想象中的刨根問底，也沒有任何歇斯底裡。

林淩甚至不用動腦，隻需要回答一個“回來拿證件/回來睡覺”之類的答案便可以蒙混過關，然後要求祁南閉上眼睛，他利用係統給的辦法來安上“釘子”，接著離開。

或許這也是祁南問出這種問題的意圖，他就是想給林淩一個台階下，以此解決掉這件事。

但是林淩偏偏不想這麼做了——那自從他進屋之後就一直猶豫著的事情，他還是決定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於是林淩詳細地回答了自己回來的前因後果：“因為空間裂縫。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那些外星文化，西方文化，以及其他奇怪的世界，都是前段日子突兀出現的。因為它們的融合導致這個世界的不穩，所以我需要回來穩固它們。”

祁南聽的很認真，比他聽公司的年度報表還要仔細許多。在林淩說完後，祁南問：“你要穩固幾個裂縫？”

“……五個。”

祁南的表情並沒有多麼大的變化，他甚至是溫柔的：“我是第一個？”

林淩點了點頭。

於是男人的眉頭便舒展開來，他鬆了一口氣一般地道：“那就好。”

林淩：“好什麼？”

祁南因為林淩的這句話笑意愈深：“因為我是第一個要對你說這句話的人。”

男人停頓了片刻，在他開口的那一刻仿佛有什麼光源從他的背後彌漫開來，祁南認認真真，又輕輕鬆鬆地說：“阿淩，我不想問你是誰，或者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懷著什麼目的，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在乎這些，我隻在乎你的現在和未來——恩，按照你方才說的，也許短暫的未來還會有分彆，但是隻要你還會回來就好了。”

“你想去什麼就去做，不必害怕我，也不必對我愧疚，因為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祁南自願被蒙蔽，自願去等待，也自願去接受一切失無可失的結局。

聽上去是夠賠本的，但是誰又不知道這不是一種策略？

男人說到這裡，又湊過去含.住了林淩的唇——這一次，他主動地撬.開對方緊閉的嘴.唇，將舌.頭鑽了進去，與他接.%e5%90%bb。

祁南的動作幅度愈加增大，他幾乎要將整個人覆蓋在林淩的身上，將他的脊背抵得生疼。

少年沒有抗拒他的動作，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掠.奪。

在那個不算長久，但足夠熱情的親.%e5%90%bb過後，祁南放開了手，他喘了一口氣，問林淩：“你要不要……先穩固掉那個裂縫？”

林淩半個身子已經倒在了沙發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