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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在一切結束的瞬間,林淩用牙咬住了嘴唇,那露出的半點牙齒明明沒有實質上的攻擊力,但卻像淬著毒液的尖牙,等待著給獵人致命一擊。

倒也是叫人不知道誰才是那個獵物。

滄澤心中一動,眸色暗深了下去,瞳孔深處一直以來的金色也開始翻湧不息,他收回手,在少年的牙尖上磨了一把,成功換來了林淩重咬一口手指的敵意——或許說也不算咬,林淩並未當真用力,一來是因為怕把滄澤的衝動惹上來,二來是因為男人的手指上還沾了他方才留下的東西。

在滄澤的幫助下,林淩受到催.情花的影響也被削弱了許多,他已經能夠自行站立,在不喘熄的情況下問上一句:“你這麼出現,就不怕東寰發現?”

滄澤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疏遠,男人聞言好似真想了想,但很快林淩卻發現他並非當真在思索,隻是嗤笑一聲:“我巴不得他發現,然後借機殺了他,把你搶走,你說好不好?”

“你……為什麼想殺他?”林淩眼神微不可見地閃了閃,借機問了滄澤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結果也如他所料,滄澤先是重複了一邊他的問題,隨即輕描淡寫,但異常堅定地說,“我說過我不喜歡有人跟我有同樣的東西——包括臉。”

林淩蹙了眉,正想再開口說話,隻聽一個冷冽如霜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我也是。”

那聲音響起的瞬間,困住林淩的結界已經被撤去,黑發少年連同其中的男人得以重見天日。

林淩回頭一看,東寰就站在他的身後,臉色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然異常難看——具體表現在他的手已經緊緊按在了劍柄上,語氣中的寒意足以凍結冰雪。

特彆是在東寰留意到滄澤手指上的那點異狀時,麵色更是陰沉到了極致,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怒意蓬勃。

林淩見著了東寰,立刻眸子一亮,像%e4%b9%b3燕歸巢般地來到了他的身後:“師——東寰。”

東寰留意到林淩話中的轉折,怕是又將他認作了他那師尊。男人看了一眼他不整的衣衫,破天荒地主動伸手替他理了理袍子,對他輕聲道:“對不起。”

對於林淩來說,東寰從未對他有過這般親密的動作——在外界現實世界,他們最靠近的瞬間,也都是那次月圓之夜由他主動的擁抱。

東寰都始終未曾回應,就更彆提主動地來碰觸他了。

林淩看著男人已然沉入夜色的暗紫眸子,感覺東寰這次是真的很生氣——往常他從來都是淡漠的,情緒經常起伏的是滄澤才對,哪裡會像今天這般激動?少年小聲地補充:“我沒事的。”

——而且也沒有真做什麼事。

但東寰顯然不這麼覺得,況且前方還有滄澤火上澆油,將那根手指放到唇邊,饒有趣味地看了看,慢慢道:“東寰,我還得謝謝你給我機會與他獨處——為了表達我的謝意,在殺你之前……就讓你一招?”

東寰的劍瞬間出鞘,也並未截斷滄澤的下一句話,滄澤這句話的矛頭直指林淩:“你還是考慮一下跟著我吧,他隻會害死你。”

滄澤話音未落,已有無數劍音在他元神外炸裂,換做常人,早已因元神受損而亡,但滄澤卻仗著修為高深,並未有所受傷,反而愈加囂張。

一道紅色劍光同樣劃破蒼穹,大片的樹木碎裂成片,被卷入凜冽劍陣,殺機四伏地正對上東寰的配劍!

短兵相接處,一股驚天動地的聲勢爆發開來,劍波如浪,朝著四麵八方散開——這懸崖底部幾乎已經被毀了大半,森林倒塌,泥土石塊從山崖上跌落下來,發出沉悶的聲響。

隨即又有近十條紅龍從滄澤的劍影上分離出來,每一條都栩栩如生,如彩霞般染紅了半天天空。

風雲變幻間,那距離此地甚遠的深潭也被紅龍攝來。從遠處望去,大半個天空都出現了一道潭水的漩渦,有霧氣緩緩升起,宛如被紅龍給烤成了沸水。

無窮無儘的水流與龍影聲勢浩大地與半空中的劍陣相撞,隻聽轟然一聲,毀滅性的氣息驟然爆開——饒是林淩已經躲遠了去,還用靈力護住了耳朵,也被餘波震得踉蹌了一步。

以實力來說,滄澤完全淩駕於那陌生門派長老之上的——倒是東寰,許是由於之前便受了傷,再加上催.情花花性未過的原因,他竟是處於下風。

在空中的兩人龍爭虎鬥間,林淩竟看到東寰麵色有些蒼白,在橫掃的紅光中後退了一步。

滄澤明顯也發現了這點,他不再站在遠處,轉而手握長劍本體來到了東寰麵前,一劍便想直接刺入——

然而這卻是一個圈套。

東寰右手朝著虛空中一抓,一道無形的裂縫被他扯開,隨即一道黑色劍陣在滄澤的腳下生成,東寰的身影從原地消失,滄澤徑直撞入了虛空裂縫中——那道裂縫被緩緩閉合,猶如再也沒有發生過。

男人在一片狼藉中落回遠處,臉色卻始終沒有好轉,在站回地麵後,東寰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唇角溢出了鮮紅的血液,在他蒼白的嘴唇邊極為醒目。

林淩立刻撲過去,扶住他,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東寰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抹去那點鮮血,站直身體,拒絕了少年的幫助:“快些走,他還會再追來的。”

林淩“恩”了一聲,跟著東寰繞過那催.情花的殘骸,繼續往前走去。

男人這次卻不再走在前方,而是與林淩並肩而行。

在黑發少年第六次偷摸著盯他的時候,東寰不再沉默,他閉了閉眼,唇瓣一開一合間低聲道:“是我的錯。”

是他為了避免自己擦槍走火,才強行隔離了林淩,最終讓滄澤趁虛而入——東寰永遠也忘不了,當他想將林淩放出來,卻發現死敵就在裡麵時候,自己的心情。

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沸騰情緒,冰冷的火焰灼燒著他。

東寰的確是很生氣,但他並非在氣林淩,甚至更不是在氣滄澤,而是在生氣自己。

忽略了滄澤的出現。

全都是他的錯。

林淩怔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東寰話中的意思。他一開始是挺挫敗的,但那隻是因為東寰又一次把持住了自己——對於滄澤的出現,林淩實則並沒有怪東寰的意思。

東寰目前自己都不清楚,滄澤是東寰的副人格,他想要出現在結界中,就如同東寰本人要進去,結界無法產生預警。

林淩想了想,語氣坦然地換了一種方式解釋道:“你來的很快,他並沒有時間對我怎麼樣。”

東寰卻立刻想到了滄澤手指上那些可疑的液體,以及他破開結界時,兩人的站位——林淩說了謊,這又是為了什麼?

滄澤那張與他一樣的臉立刻又竄入他的腦海中。

林淩是因為他的師尊與自己相像,所以才要跟著他。

但其實……滄澤也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林淩發現這點了嗎?

東寰再次沉默下來。*思*兔*網*

但他的心無法平靜,浮冰已化,他不知道結果。

他們就這樣走了一段時間,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在夜色完全降臨前,林淩二人通過飛劍離開了斷崖穀底,又朝著南方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最終落腳在一處無人的山洞中。

在中途,他們也路過了世俗小鎮,買了些東西吃,可滄澤隨時會來,住在客棧中過於顯眼,他們便轉而選擇了相對來說較為隱蔽的山洞。

這山洞裡很黑,好在林淩在世俗界的集市上還買了燈油,利用靈力一點燃,便照亮了山洞深處。

男人靠著洞壁,長發散落下來,襯著東寰蒼白的唇,有幾分病弱之感。隻是當他眼神開闔間,淡紫色眼眸裡的氣勢,又叫人無法小覷。

林淩為他心頭白月光的男色所惑,又抱著想儘早了解這幻境好結束一切的想法,勇敢地忘卻了曾經對東寰的恐懼,主動坐在男人身邊:“你怎麼樣了?”

東寰半睜開眸子,淡漠地回答道:“尚可。”

林淩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東寰主人格那曇花一現般的激烈情緒已經消失殆儘,現在又回複到了往日的冷淡中,但是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林淩現在一點都不慫!

黑發少年像是覺得冷,又往東寰那邊蹭了蹭,他沒話找話地盯著男人俊美的側臉看:“東寰師兄,你還記得自己之前的事嗎?比如出生啊,拜過的師尊啊之類的?”

男人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聞言也沒有重新睜開,而是簡略地道:“我沒有拜過師。”

“那其他的呢?”林淩繼續追問,他又看了一眼洞口淺淺灑進來的月光,更得寸進尺地接近於把頭靠在東寰肩膀上的動作。

東寰察覺到肩上徒然增加的重量,偏過頭看著對著自己的黑色腦袋,沉%e5%90%9f片刻,主動地開了口:“你究竟想問什麼?”

林淩抬起頭,那雙透著清冷仙氣的紫色眼眸就盯著他看,令他莫名有些心虛——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三番五次要問東寰的過去。黑發少年伸出手指,像是在數什麼東西,良久後道:“你長得太像我師尊了,聲音也像,我許久沒見他,想聽你說說話。”

“……那我問你,你很喜歡你的師尊嗎?”東寰的聲音從林淩的頭頂似月華般灑落下來,忽遠又忽近。

林淩看著男人過長的衣袖,明明是不怎麼精美的衣服,穿在東寰身上卻像是來自仙界的服裝。他突然笑了出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恩,當然喜歡了,其實一開始我還是挺怕他的,因為他的性格就跟你差不多,很不愛說話,還冷冰冰的。但是後來就好了,他還會關心我的修煉進度,督促我儘早學完劍道絕學。為了讓我儘快掌握劍道真諦,他還說不學完就不許找他……現在好啦,想找也找不到了。”

他說著說著語氣便低落下去,就像是沉浸在回憶的思念中。

東寰打斷了他,繼續問下一個問題,拋磚引玉:“你們是怎麼遇見的?”

這次林淩的黑眸閃閃亮亮,像是在思索,普一開口就滔滔不絕:“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還小,有一次外出曆練,正巧遇到了師尊,他一眼就看上我誇我資質好,就把我帶了回去,說要說我為徒,問我答應嗎。我當然同意啦,他就沒日沒夜地悉心教導我。他人可好了,有一次我犯了錯,他也隻是關我禁閉,沒有過多地苛責於我……”

林淩邊說邊偷看東寰的表情,他刻意繪聲繪色地說了詳細,就是試試能不能喚醒東寰的回憶——這會兒男人的神色已經有些不對,不再是平靜無波,嘴唇也抿的更加緊了!怕是如有所悟!很好!

“師尊的好簡直說不完,早些時候我怕黑,他便一直陪著我,早晚都不離開,”黑發少年再接再厲——他不敢說的太詳細,也不敢直接說那慘烈的真事兒,怕崩壞他熱愛師尊的人設,隻能運用了修辭手法,不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