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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同意了,她以為這就算說定了,就提前把請柬都發了出去,誰知道杜家會突然弄出個這事。

“杜凱媽媽說,如果這件事還談不攏,那我們家就是在賣女兒,這婚就不結了。”

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王美琴,當場啞火。

蔡悅把電話掛了。

蔡阿姨坐在旁邊,問:“事情說定了?”

“反正我通知到了,剩下的不管。”

“我就怕劉家那邊要是鬨著不同意,這邊婚宴婚車什麼都定了,到時候定金肯定不會退。”

“他們不會鬨著不結婚。”蔡悅麵帶得色說。

蔡阿姨有點不相信,因為劉家那邊鬨出太多的幺蛾子,連她都疲於應對。

“她王美琴把請柬都發出去了,她好意思改地方或者不結婚?”蔡悅就是看出這點,才會突然鬨出這事。

不是鬥不贏對方,而是蔡悅覺得跟這種小市民鬥跌份。真動真格,就劉家一家子小市民,加起來都不是她對手。

“那我就放心了,這事可再禁不起鬨騰。”蔡阿姨長歎一口氣,四處望了望:“對了,小凱和妹夫不在家?”

這話每次蔡阿姨來,都少不了會問問。

蔡悅皺起眉:“小凱不在,老杜又在忙他那科研。”

換成十幾年前,蔡阿姨肯定要當著妹妹麵,說些妹夫的不是,可現在都老夫老妻了,也是習慣了,再加上妹妹這樣,說了不是給她添堵。

“小凱你也要管管,都快結婚的人了,怎麼還天天在外麵玩,家裡的事就不操操心?”

“管,我也想管,可總得管得住!”提起這個,蔡悅就滿肚子抱怨。

孩子大了,什麼事就不是由父母的了,她還要上班,也不能天天看著兒子,杜偉亮又成天不著家。

“要是當年小寶沒丟就好了。”蔡阿姨有些感歎說。

誰也沒料到她會說這些,包括她自己,等她話說出來,才想到這話戳妹妹心窩子了。

“看我這嘴,瞎胡說什麼,就算當年小寶沒丟,現在說不定家裡會成什麼樣……”好吧,蔡阿姨年紀大了,又說錯話了,隻能閉嘴不說。

客廳裡十分安靜,過了會兒,蔡悅才有些疲憊道:“姐,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第54章

等蔡阿姨走後, 蔡悅回到臥室,在床上躺下。

很安靜。

這四居室的房子裡,就她一個人。

也許年輕的時候不習慣過, 後來時間久了, 似乎也就習慣了。

她又想起了那個孩子。

這些年,她經常會做到一個夢。

夢裡那個孩子已經長很大了,可還是不會說話, 她很急, 想教他,一急就醒了。

她總是會想, 如果時間倒流,她還會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答案都是未知。

二十四歲的蔡悅太年輕,初到大都市,她彷徨、恐懼、不安, 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繁華,可這繁華的一切,卻和她沒什麼關係。

都說校園的生活是最單純的,殊不知哪裡都存在攀比。

她是係花,卻是最樸素的係花。

沒有多餘的錢去打扮自己,她隻能走質樸路線。因為她媽會裁縫手藝,她也跟著學了一些。剛到海市時, 她最常去的就是七浦路,淘一些顏色樣式不過時但也不新潮的衣服,拿回來自己改動一下。

永遠都是清湯掛麵, 她不是不想打扮自己,不過是沒錢打扮自己。

幸虧上天賜給她一副好相貌,一個樸實無華卻又天生麗質的努力女孩,足夠得到一些年長之人的喜歡了。

這裡麵就有她的導師。

他的導師有一個博士後畢業剛留校的未婚兒子。

蔡悅一直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一個農村女孩能搖身一變成為大學老師,教授夫人。杜家是真正的書香門第,除了她的婆婆,公公和丈夫並不嫌棄自己農村的出身。

隻除了那個孩子。

蔡悅一直覺得那個孩子是對自己的報應,報應她彆有居心,報應她利用他走了捷徑。

如果時間真能倒流,她一定不會那麼做,她一定會尋找彆的解決方式。

臨睡之前,蔡悅這麼想著。

她睡著了。

劉安慧婚禮的日子有些不湊巧,明明連著幾天天氣很好,偏偏這天下了雨。

海市的雨,細細綿綿,又濕又潮又冷。

這樣的天氣,人的心情注定不怎麼好。

到處都是水,水沾了灰就變成黑水。

接親的時候,劉安慧的婚紗裙擺沒收拾好,不小心掉在地上,沾了一大團黑,讓她的心情頓時更差了,在婚車上就和杜凱吵了一架。

草坪婚禮的架子昨天就搭好了,今天上午布置完畢,誰也沒想到會突然下雨,隻能轉到室內。

會所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忙著在室內布置場地,有些來參加婚禮的客人提前到了,一下子就湧進婚宴廳裡。光可鑒人的玉白色大理石地麵,被踩出一個個黑色的腳印,整個婚宴廳裡吵雜而又熱鬨,小孩子跑來跑去,一會兒摔了,一會兒尿了,簡直人荒馬亂。

幸虧會所的員工還是很有能力的,很快就調配好了一切,可人的心情終究是壞了。

婚宴廳外麵的禮台處,王美琴又和蔡阿姨吵了起來。

兩邊各收各的禮金,但因為剛才場麵混亂,劉家這邊收了不少杜家的禮金。被蔡阿姨發現了,就說了王美琴幾句,兩人吵了起來。

餘家人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麵。

門口處站了不少被堵在外麵的客人,餘家人就是其中之一。

穿了一身繡花旗袍的蔡悅走出來,滿臉不悅:“你們在乾什麼,什麼事不能等下去再說,客人都來了,吵什麼吵!”

蔡悅需要拚命克製自己,才不至於罵起來。

說完這些話,她就讓丈夫的學生扶著離開了,她這會兒不光心突突直跳,頭也很疼,很煩躁。

林芬領著老伴和女兒女婿,去了標有‘新娘’字樣的禮台前。

先跟王美琴打招呼:“今天這種場麵,怎麼讓你親自招呼?”又對蔡阿姨說:“可千萬彆生氣,這種大喜的日子。”

今天杜家幫忙收禮金的是蔡阿姨的兒子,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

蔡阿姨心裡委屈的不得了,跟兒子說了聲,就拉著剛放下紅包的林芬往裡麵走。

餘建國在和劉文兵說話,餘紈紈就帶著杜甄跟著她媽去了。

“林阿姨,你是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麵的人。明明客人不認識,還把禮金給收了,收了好幾個,被我發現了,跟我說幫男方家這邊收的。你說說看,我沒發現,她就繼續收著,我發現了,她就倒打一耙,說我們不識好人心,你說有沒有這麼辦事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王美琴,她就是這種人。”

後麵餘紈紈和杜甄小聲說話:“沒想到劉安慧的婆婆是蔡老師,就是當初我跟你說被我不小心撞到,人很好的那個老師,你也見過的。這麼說,她的兒子就是杜凱了,當初那個差點和我相親的對象?哎呀,我是不知道這事,知道話我肯定……”

“肯定什麼?”杜甄猛不丁冒出一句。

“我肯定……好吧,我也不知道想說什麼,我就是覺得劉安慧不太適合蔡老師家。”餘紈紈滿臉糾結說。

“你怎麼知道不合適?”

呃,是啊,她怎麼知道不合適。

……

蔡阿姨把餘家人領到一處沒人的包廂,繼續和林芬訴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當初杜家和劉家開始談婚事說起,王美琴乾的各種極品事,一件都不拉。其實這些事林芬早就知道,就是通過蔡阿姨知道的,隻是每次都是在外麵碰見,沒有合適的地方說話,說得也斷斷續續,不如這次‘從頭說起’。

兩人特彆有共同語言,蔡阿姨訴苦,林芬也吐槽,同仇敵愾。

說了會兒,蔡阿姨心裡舒服了,想著外麵還有很多事,就跟林芬說讓她先坐,等會忙完了再來和她說話。

看到坐在旁邊小聲說話的餘紈紈和杜甄,又誇了誇他們:“小夫妻真恩愛!林芬啊,我就喜歡你的性格,你這種性格養出來的小姑娘一定是好的,可惜……”

可惜什麼,她沒有說,不過林芬明白意思。

“快去忙吧,等你忙完了,我再陪你說話。紈紈、小杜——”

其實不用林芬叫,那邊沙發上的餘紈紈已經帶著杜甄站起來了,叫了聲阿姨。

蔡阿姨滿臉都是笑,她看了一眼杜甄:“紈紈的老公也姓杜啊,真是巧。瞧我這記性,上次婚禮時就知道,竟然沒印象。不過這小夥子長得挺麵善的,就是想不起哪兒麵善了……”

年紀大的人都囉嗦,說起話來漫無邊際,林芬一邊應聲,一邊就把她送出去了。

這邊,餘紈紈笑杜甄:“聽見沒,蔡阿姨說你麵善,你姓杜,杜凱也姓杜,不然當初我也不會弄錯人。你說你會不會是他們家走失掉的孩子?”

後麵這句就是調侃的話,說出來餘紈紈才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不過杜甄的臉色很正常,一直帶著微笑,她去拉他坐下,這茬也就過了。

……

蔡阿姨出了包廂,想著妹妹剛才氣成那樣,就去找蔡悅。

還沒到地方,她突然想起剛才那小夥子哪兒麵善了。

她記得她上次就想過這事,小夥子和她妹妹有些像,當初她還覺得這種想法很莫名其妙。

這次她依舊覺得很莫名其妙,轉頭就扔在腦後了。

蔡悅也在包廂裡坐著,包廂裡除了她,就是杜偉亮的一個叫娜娜的女學生。

杜家三代單傳,親戚很少,今天幫忙在婚禮各處照應的,除了蔡阿姨一家人,就是杜偉亮的幾個學生。

“師母,那我就先去外麵忙了。”

“麻煩你了,娜娜。”

“師母千萬彆說這種話,就是幫幫忙。”

女孩出去了,蔡阿姨在蔡悅身邊坐下。

“你沒什麼事吧?舒服點了?妹夫呢?”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蔡悅就是一肚子火。

她也沒接腔,掏出手機打電話,對麵響了很久才接。

接通後,她就滿臉憤怒地說:“你就一輩子死在你那實驗室裡,今天你兒子結婚,你當爸爸的不到場,你的同事朋友學生來了這麼多,你自己看著辦吧。”

掛了電話,蔡阿姨問:“來嗎?”

蔡悅無力地歎了口氣:“在路上。”

“行了,你也彆生氣,事情已經這樣了。剛才也是我被氣糊塗了,你說說那王美琴怎麼能這麼不要臉。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也免得給你生氣。對了,你剛才看見那女孩了沒?就是當初我說介紹給小凱的對象,她媽媽性格直爽,剛才陪著我說了半天話……”

蔡阿姨本是想岔開話題,轉移下妹妹的注意力,最後變成誇起林芬和餘紈紈。

“那女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