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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床笏 八月薇妮 4311 字 6個月前

的臉上,浮現琉璃的嫵%e5%aa%9a嬌嗔,令他恍惚。

“你、你是什麼意思?”向來睿智聰明如他,一時竟也反應不過來了。

琉璃半跪起來,從後麵將範垣抱住:“師兄,我已經死過一回了,也算是儘了對先帝的本分,現在的我,隻想、隻想跟師兄……好好的、好好的一起活。”

以前若不知道範垣對自己的心意、以及那些種種明裡暗裡保護扶持的行事,倒也罷了。若不知那些,隻記恨著範垣殺死了自己的話,兩個人也許又會成為仇人甚至陌路人。

但幸而老天也對他們心存慈憫。

此刻,範垣滿心震顫:“你、是說真的?”

琉璃撫過他的臉,此時此刻她突然很想看見範垣的臉,把這張她曾經又愛又恨的臉看個明白。

琉璃道:“當然是真的。”

“那……”範垣剛開口,就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忙又打住,輕咳了聲,才問:“那你、你喜不喜歡我?”

琉璃並沒有立刻回答,在她沉默的時候,範垣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好像一個驚慌失措的人,卻無路可逃。

終於,琉璃道:“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歡。”

範垣的心一涼,仿佛整個人都窒息了。

琉璃又道:“隻是,當初我在書房外偷聽見爹要把我許給你的時候,我……我心裡竟然很喜歡的。”

範垣隻覺得四肢百骸嗖地一陣酸麻,琉璃凝視著他,問道:“師兄,你說這算不算是喜歡?”

範垣突然感激此刻燈火未亮,不然的話,琉璃也許會看見他的雙眼之中有異樣的水光。

心情太過激蕩,以至於他竟無法回答。

琉璃也沒有再說話,隻是伏在他的背上,閉了雙眼。這一會兒,就好像又回到少女時代,在陳家的小院裡,她望著那個臉色冷峻的少年,心裡卻有種奇異的憐憫……跟一股無可名狀的,自然而然的小小的歡喜。

良久,範垣一動,回過身來。

兩人麵麵相對,彼此隻能看清楚對方朦朧的眉目。

範垣問道:“方才,我一時忘情,是不是傷著你了?”

琉璃道:“沒有,隻是有些疼罷了。”

“讓我看看才好。”範垣清醒過來,心裡不安,才要叫人進來點燈,琉璃拉住他:“師兄彆去。”

範垣回頭看她,隻聽琉璃小聲說道:“如果點了燈,你又不自在了怎麼辦。”

範垣起初不解,反應了一大會兒,才道:“你、你是說……”

琉璃低著頭,過了會兒,才跪坐起身,在他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下。

範垣呆看著她許久,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師妹?”

琉璃哼了聲,低低地又說道:“隻是你彆再像是方才那樣了,彆再弄疼我,又沒有人跟你搶。急些什麼。”

這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如同世間最動聽的情話一樣,範垣的手竟有些微微地發麻,似乎渾身的力氣都在此刻消散,但同時又有無限的新的湧了出來,他握住琉璃的肩,將人緩緩壓下。

琉璃畢竟有些羞怯,悄然把臉往旁邊轉開,感覺範垣撫著臉龐,綿密溼潤的%e5%90%bb如雨點般輕輕灑落,這次果然是極儘溫柔。

第77章 相愛

且說範垣聽了琉璃的話, 這才寬神解意。

因為條件特殊, 範垣且是新手,其中到底有些手足無措, 尷尬窘迫之時,幸而兩人情意纏綿, 卻自有一番難以儘述的樂趣。

次日早上, 日上三竿。馮夫人吃了早飯, 跟女眷們閒話了半晌,突然想起一早上不見琉璃,便問起來。

曹氏說道:“早上四房來人告訴, 說是四奶奶身上欠安, 稍後再來給您請安。”

馮夫人詫異:“怎麼,純兒病了?請了大夫沒有?”

曹氏道:“我也是這麼說的,隻是那丫頭說沒什麼大礙,不必請大夫……”

曹氏還未說完, 三太太羅氏插嘴道:“叫我看,倒是請大夫來瞧過了放心, 四奶奶到底不比咱們, 身子當然格外嬌貴些,可不能太大意了。”

曹氏笑道:“你倒是嘴快的很,我還沒說呢,我也是存著大意不得的心, 所以早派了人去了, 這會兒隻怕該看過了。”

羅氏咳嗽了聲, 道:“還是二太太想的周到,倒是我白多嘴了。”

正說到這裡,外頭有個丫頭進來,轉到曹氏身旁,低語了一句。

曹氏悄然退了出來,卻見一個婆子站在門外,垂頭說道:“稟告二太太,請來的大夫已經給四太太看過了,說是沒什麼大礙,也不是什麼症候,隻是有些氣虛體弱而已。”

曹氏點點頭,便叫那婆子退了。當即進了裡間,把婆子的話轉告給了馮夫人,讓她放心。

馮夫人念了聲佛:“你儘心了,既然看過了沒事兒就好。”

羅氏聽見了,因又笑起來:“瞧瞧,這純兒到底比我們尊貴些,什麼症候都沒有,居然就臥床不起了,莫非並不是真的有病,而是……”

才說到這裡,便瞧見馮夫人肅然的眼神。羅氏忙低下頭去。

曹氏笑道:“寧肯是虛驚一場呢,純兒畢竟年紀小些,我們倒要多體恤疼顧她些才好。”

馮夫人拈著佛珠,含笑點頭。羅氏跟長房的程氏見狀,隻得都也笑著奉承些動聽順耳的話。

不多會兒,大房跟三房太太起身告辭。

程羅兩人便一起離開了大房,待出了院子,羅氏回頭看看,忍不住說道:“二太太又留下了,倒不知她是不是每次都有那麼多要緊事單獨告訴夫人呢,還是故意討好逢迎呢。”

程氏也淡淡地哼了聲道:“這正是她會做人的地方,最懂討好夫人了,要不然,四房那裡純兒還沒怎麼著,她就巴巴地派大夫去瞧了。所以在夫人跟前兒隻她一個是好人,我們都是不上台麵的。”

羅氏笑道:“我也就罷了,實在不敢說什麼,明明大太太比她強一萬倍,怎麼就偏……”

程氏搖了搖頭,頹然道:“這個還用說麼?誰叫我們大爺不是從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當然比不上。”

羅氏歎了口氣:“偏偏現在四房奶奶居然也是夫人那邊的親戚,這幸而這位不是個有心計的,不然的話她們聯起手來欺壓,我們越發活不過來了。”

程氏聽了這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羅氏道:“大太太覺著我說的不對?”

“你怎麼知道純兒不是個有心計的?”程夫人問道。

羅夫人見問的蹊蹺,回答道:“這個還用問麼?她原本就癡癡傻傻的,後來才給禦醫治好了的呀?難道還能聰明到哪裡去?”

程氏冷笑了聲:“連你都能看走了眼,還敢說她癡傻呢。”

羅夫人十分震驚,忙問:“這是怎麼說的?我竟不懂。”

程氏道:“你也不想想,禦醫的醫術自然是高明的,隻不過,任憑他多高明,難道就能把一個癡兒在短短數月內治的如同尋常人?至少我從未聽說過此事。叫我看,這純兒之前也並不是真的呆傻,你以為她是呆傻,隻怕反被她玩得團團轉呢。”

羅氏瞠目結舌,卻又不信:“這可奇了,如果她並不呆傻,好端端地裝成個呆傻的模樣是什麼意思?還有,若她是個好的,那次進宮麵聖,又為什麼直挺挺地不去跪拜?難道不怕皇上降罪?”

程夫人不語,過了半晌,才小聲道:“她的心思,我們怎麼知道,隻是你不想想,老四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如果真是個沒心機的蠢貨,老四難道能看在眼裡,還非得娶她不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羅氏聽了,得意洋洋道:“可巧我先前也想過此事,隻怕四爺並不是因為愛她才娶了的,畢竟四爺跟夫人向來有心結,純兒又是夫人的娘家人,所以……”

程夫人若有所思:“他還能這樣?等等,他雖然官做的最大,在家裡卻也向來恭順,就算跟夫人不對,難道就敢用純兒挾製夫人不成?怕是不至於。若說是要利用娶純兒來示好,倒是比那個能說的通。”

羅氏給她說的沒了主意,情急之下,便把昨兒去四房裡,聽琉璃說沒給溫養謙求下官來的那件告訴了程夫人,隻是半句沒提自己給丈夫求官之事。

羅氏解釋道:“倘若她是個有心機的,又倘若四爺是娶了她為討好夫人的,那麼不管怎麼樣,四爺都會答應提拔那溫養謙,怎麼反斥了她一頓呢?”

程夫人卻早風聞過羅氏想給範波疏通求官的事,不禁冷笑道:“你彆瞞我,你是不是提三爺當官的事,然後她才這麼說的?”

羅氏見她竟知道了,臉上微紅,便承認了。

程夫人望著她笑道:“你中了純兒的套,自己還得意的不知道呢。純兒因為知道直接拒絕你不妥當,所以故意說給溫養謙求官,好讓你知難而退罷了,你是中了計還蒙在鼓裡呢。”

羅氏聞言,臉都白了。

程夫人道:“你可小心些,咱們這位四太太,年紀雖小,心眼卻不比這個少。”說到“這個”,就伸出兩根手指,自然是指的二太太曹氏。

羅氏垂死掙紮:“我不信她小小年紀,就有這種心機了!”

程夫人正要走,聞言回頭道:“當初彩絲跟芳樹以為她呆傻,在她麵前不知露了多少馬腳呢,你可彆像是那兩個傻丫頭一樣,被人賣了還喜滋滋的呢。”

程夫人說完,一徑走了。

羅氏立在原地,越想越氣,幾乎忍不住就要去四房質問琉璃,卻又知道不妥,正在怒火朝天,卻見前方有個人麵帶喜色地走來。

羅氏看見這人,一腔怒火突然似有了發泄的地方。

原來這來人竟正是許姨娘,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時竟沒看見羅氏,及至快到跟前兒才發現。

羅氏冷覷著她,道:“姨娘這滿麵春風的,是去哪裡呀。”

許姨娘瞧她臉色不大對,又想起先前偷聽見她跟丫頭們碎嘴的話,便低頭道:“想去給夫人請安。”

羅氏打量道:“勸你還是彆去夫人那,不如去你兒媳婦那裡罷了,你難道沒聽說她身上不好,今兒連給夫人請安都免了。”

許姨娘果然不知此事,愕然問道:“四奶奶病了?”

羅氏道:“是真病還是裝病的,我們也不清楚,橫豎沒去過上房就是了,興許她自覺身份尊貴了,不去也是有的。”

許姨娘聽她陰陽怪氣,隻得低頭道:“這個自然絕不敢。”

“不敢?幾時輪到你替她做主了?”羅氏已經冷笑道:“何況她敢不敢,你難道就能管的了?彆做夢了!她就算聽話孝順,那孝順的也是正經夫人,沒個兒去孝順姨娘、聽姨娘話的!一個奴才罷了,也敢在這裡包攬。你也配?呸!”

許姨娘因一時情急,話說的快了。這會兒聽羅氏借題發揮,卻不敢說什麼,隻仍低著頭不言語。

不料羅氏說罷,卻聽到有人道:“這是在說誰呢。”

羅氏正把火出在許姨娘身上,略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