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間又被暫停,宗衍也就沒有想那麼多,隻想著早點去到幻夢境中心的卡達斯城。
幻夢境內的空間嚴格來說並不算空間,所以宗衍得實實在在跨越大半個幻夢境,深入大陸深處。
他被門之主摟住,從幻夢境狹間的天空之外一躍而下,期間穿過了雲層,穿過了斑斕琉璃的七彩界限,綴入了真正的幻夢境。
「」即使是宗衍,也差點沒被著萬米高空自由落體蹦極運動嚇到心跳驟停,等到踩在地麵的時候,一下子就沒站穩,歪到了灰髮邪神的懷裡。
「幻夢境是不是和我的超能力有關係?」
等到宗衍休息了一會,好不容易把自己從那種恍惚狀態中□□之後,他才踉踉蹌蹌起身,麵露疑惑。
宗衍之前就有所懷疑了,隻不過直到現在才敢確定。
首先,他的抽卡空間一直都是七彩斑斕的色彩。
宗衍以前有嘗試著打開過抽卡空間,但他最多隻能打開剛剛好僅容一個手鑽進去的大笑。不僅如此,他也嘗試過吧眼睛貼過去,結果看到的依舊是一片七彩顏色,混混沌沌,望不到盡頭。
但是後來,上一次猶格帶他穿越幻夢境的時候,宗衍驚鴻一瞥,看到了幻夢境碎片的顏色。
甚至不僅僅是這一次,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幻夢境時,內心感受到的詭異熟悉感。
最重要的是那張阿撒托斯的卡片,好巧不巧就是宗衍在位於幻夢境狹間時候抽出來的卡。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巧合,有的隻是必然。
他們翻越山脈,從荒野走到滿是雪線的山頂,門之主才說道:「的確有關係。甚至可以說,你的一切能力都是它所賦予的。」
「幻夢境具有能夠將想像變成現實的能力,這是幻夢境的規則。隻要有足夠的創造力,智慧生物甚至可以在幻夢境裡得到一切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但是,當然了,這些東西是不能夠被帶到現實世界的,隻有一種情況例外。」
猶格·索托斯牽著他的手,意有所指,「你將手放進空間,實則是穿越了幻夢境。也許你並沒有下達指示,但是幻夢境能夠窺探到你的內心深處,並且給予相對的回應。」
宗衍恍然。
就拿那張克蘇魯半身卡來做例子。
拉萊耶之主在誕生的時候並沒有「半身」這個概念,是宗衍的意誌,或者是在打算放棄自己生命那一刻湧現出來的猶豫被幻夢境讀取到了,於是幻夢境這才創造出一個宗衍潛意識裡想要的身份,並且通過某種不可預知的至高權能,讓這個身份實現了從幻想世界到現實世界的轉變,最終篡改了現實。
宗衍以為他是在往抽卡空間裡麵抽卡,實際上他是在無意間許願。
比起三柱原神們隨意篡改現實,這種無意間的篡改,並且是直接修改時間軸和當事人所有認知,甚至讓舊日支配者都察覺不出異常的能力顯然要更為可怕一些。
就像猶格·索托斯所說的那樣,他和那位宇宙之主之間,一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繫。
與邪神同行的時間過得很快,明明是危機四伏的幻夢境,在門之主的相伴之下,竟然也像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
他們穿過了湛藍如同眼眸般的湖泊,穿過停泊在空中的輪船,穿過茂盛的白骨森林。
那個傳說中矗立在幻夢境最中心的城市卡達斯近在眼前,宗衍卻感到了愈發的不安。
可是,如果我不是宗衍,那我又是什麼呢?
甚至連門之主都不知道,我又如何會知曉呢?
他迷茫地看向了手心,下一秒卻被邪神骨節分明的大手蓋住。
「時間是線性的,並不一定是過去的你造成了什麼,或許是未來的你,平行世界的你。」
猶格·索托斯言簡意賅,「但不論如何,一切有我。」
太奇怪了,明明這不過是一個邪神的承諾,宗衍卻不可遏止的感受到了那種內心泛起的暖意。
不可思議,他居然會因為一個邪神的話,而感到近乎於安心的情緒。
「嗯。」
宗衍斂下眉眼,手指不由自主地攀上了%e8%83%b8`前的銀鑰匙,低聲說道。
☆、04君主即將歸位
第113、小陛下04君主即將歸位
和一個邪神相伴而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如果這在以前,宗衍一定會說那就是一場災難。
他又不是沒試過和三柱原神同居的日子,那就是每天提心吊膽。
例如一起床睜眼後看到滿屋子血跡或者是廢棄的醫院痕跡,宗衍第一反應不是尖叫而是倒頭繼續睡。
例如下樓到廚房做飯的時候,打開冰箱看到一盤血淋淋的人腦,或者是正在蠕動的不明內臟,他也會十分順手的把冰箱門一關,掏出手機熟練點外賣。
例如在浴缸裡泡著泡著,忽然發現自己的白色泡泡浴變成了鮮紅的血水,上麵漂浮的泡沫都成了破碎的內臟。
例如在房間裡寫作業的時候,經常會聽到外麵客廳裡傳來的慘叫,有一次宗衍打開門去看了眼,才知道是奈亞拉托提普這個傢夥打遊戲打輸了,然後暴躁到直接把其他星係的遊戲策劃給拉到祂的精神空間裡去暴打了一頓,場麵一度血腥難以直視
種種種種,總而言之就是習慣就好。
但是這一次,明顯又有不同了。
宗衍也說不上來那種不同到底是哪種不同。
他這幾天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和猶格·索托斯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係?
首先,如果非要按照邪神思維來說的話,三柱原神都固執的認為他是阿撒托斯的意識流。以前宗衍不以為意,現在他覺得這個猜測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但如果按照這個關係來說,那他豈不就是猶格的爸爸?
打住打住,父與子這個猜想實在是太可怕了一點,也好在邪神不重親緣關係,不然宗衍自己就得把自己雷死。
可——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宗衍抿著唇思考,立大概理科生都有這樣的通病,一件事情必須思考個所以然出來。不然他們就會鍥而不捨的繼續思考,直到想出一個答案。
宗衍也是當過邪神的人,他自然知道對於邪神來說誕生情感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對於祂們來說,單說興趣都比之情感要更加可靠些。
可是他的心裡又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反駁:哪一個邪神會這麼無聊,無聊到拿走人類的屍體去保存,還去給一個人類過生日?
為了驗證他的想法,宗衍甚至還設身處地想了一下,如果他一出生就是克蘇魯的半身,那他肯定是不會對「人類」這種螻蟻投以過多關注的。
「在想什麼?」
就在宗衍冥思苦想的時候,灰髮邪神忽然回過頭來。
宗衍同那雙璀璨至極的金眸對視,隻感覺自己所有的躊躇困惑在對方的眼裡都無所遁形。
直到這時,他才有了些同門之主對視的實感。
三柱原神裡,猶格·索托斯才是那個知識的掌控者,祂掌控一切,知曉一切,思維的觸手和眼睛遍佈所有維度。
很多智慧種族都會將門之主形容成一個古老的智者。畢竟身懷如此磅礡知識之下的門之主,本身就是一種睿智的象徵。信仰祂的很多種族本身就是對知識心懷敬畏的高等種族,祂們都無比崇敬著這位知識的主人。
「我」
宗衍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猶豫著閉上了嘴。
不,還不是時候。
他總感覺,如果他真正問出了口,也許這件事情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邪神會允許他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退縮嗎?
黑髮少年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門之主的金眸更加晦澀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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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緩緩收回了視線。
祂是一個足夠耐心的獵人,有著足夠的耐心編製一張網,等著祂的獵物慢慢跳進來。
屆時,祂一定會早早準備足以麻痺致死的藥劑,拖著他一同沉淪至深淵盡頭。
邪神祇會懂得佔有,什麼愛啊喜歡啊,那都是早就被祂們拋棄的劣等情感。
祂們隻會把想要的東西,牢牢攥緊在手裡。
就在這樣有些詭異的氣氛裡,他們跨越了幻夢境的大半距離。
走著走著,宗衍覺得氣氛明顯不對勁起來。
剛開始,他們麵前是一潭死水,基本沒有多少生物膽敢出現。
幻夢境無疑是個危險至極的地方。
密大坐落在幻夢境的狹間,入學第一條規定就是禁止學生們私自前往幻夢境探險。
密大的調查員們可不是通過正常途徑去幻夢境的人類。如果是通過正常途徑去的,沒有欲/望的人類,在幻夢境都尚可能遭遇到不可預測的危險,更何況是調查員。
一般隻有到畢業前,導師才會考慮帶隊去幻夢境邊緣探索一下,例如幻夢境邊緣的迷魅森林或者是肯德雨林,偶爾也會有和食屍鬼們關係較好的導師,帶在受到食屍鬼們邀請的前提下,帶著學生們到食屍鬼的地下世界去探索一番。當然了,夜魘們偶爾也會開展高空拓展項目。
按理來說,這樣一個地方,自然是危機重重的。可偏偏宗衍現在跟著邪神,就像是在自家後花園裡觀賞逛街一樣,半點威脅都沒有感受到。
「是幻夢境之內的邪神嗎?」
有好幾次,宗衍好像敏銳的感受到了有被窺探的感覺,但下一刻,等到猶格將手覆蓋在他手上的時候,那種被窺探的感覺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不得已之下,宗衍隻能一直被迫和門之主十指相扣。
「是。」
門之主臉上的神情愉悅無比,祂緊緊扣著少年的手,帶著後者行走在荒原之中。
「幻夢境裡的諾登斯是奈亞拉托提普的死敵,隻要是奈亞進來,祂們之間就會很熱鬧。」
宗衍不解:「之前腫脹之女不是光明正大入學密大了嗎?」
猶格嗬嗬一笑:「那是因為我給他打了個掩護。」
「幻夢境這裡是人類諸神的主場,按照空間屬性來說,幻夢境是依存在地球之上構建而出的平行世界,古神在這裡依然能夠得到強有力的增幅。」
門之主說道:「雖說奈亞的力量從位階上來說遠超於諾登斯,但幻夢境畢竟是古神的主場,再說了,比起打架,奈亞拉托提普更喜歡搞事。」
宗衍秒懂。
奈亞拉托提普就是喜歡搞事情,真的要打架祂才沒那麼閒,所以多年來一直像溜風箏一樣溜著諾登斯,把人家老爺爺古神氣得夠嗆,某一次終於抓到了搞事精,於是天翻地覆打了一架,成功利用主場優勢擊敗了這位三柱原神之一,從此名揚古神界。
這個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那剛剛是諾登斯嗎?」
宗衍回憶了一下方纔那一刻陰冷的感覺,又感覺似乎有些不同。
他在密大的時候曾經感受過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