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麵,老大哥古巴比倫率先一命嗚呼,馬其頓的鐵騎將古埃及徹底踏平,古印度緊隨其後。
在春秋末年,老子剛剛誕生的時候。恆河流域,六牙白象王飛入皇後體內,喬達摩·悉達多誕生在了迦毗羅衛國。這位太子還有一個更為傳奇的名字:釋迦摩尼。
也是在這個時期,愛琴海邊緣的古希臘,哲學家們身穿長袍,在高高的大殿之上,在時空旅行的兩位邪神注視下,展開激烈辯駁。
隨後,一位童貞之母生產了。那位嬰孩包著布,躺在馬槽裡。
從此,就以這位嬰孩誕生的這天,被定義為公元1年。
緊接著就是漫長的封建王朝時期,東方古國王朝更迭不斷,西方經歷了沉默而漫長的黑暗中世紀。
最終,文藝復興在佛羅倫薩點燃了第一把火,達芬奇落下最後一筆,思想在愚昧的黑暗中迸發出璨璨火光。
緊接著就是大航海時代,大/炮和船隻將還處於歐洲農耕時期的領主們全部打響。
伊麗莎白一世資助海盜,徹底搶佔了新大陸的先機,將大不列顛送上日不落帝國的征途。
一種用音樂和歌唱來表達藝術形式的新型演出在意大利悄然興起;錦衣衛在夜色下短刀出鞘,眼神如刀。
最後,蒸汽缸被裝上了船隻,第一盞電燈在實驗室裡點亮。
人類生產力空前提高的同時,也助長了蓬勃野心。
兩次世界大戰,屍橫遍野,血腥灑滿大地。
宗衍想要移開視線,猶格卻善解人意地將這一幕快進跳過,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祂們在時間的長河裡漫遊著,將整個人類歷史都看遍。
這可比看歷史書有意思多了,時間軸會將最真實也是最殘酷的時間展示。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但時間永遠隻會是沉默的見證者。
「等等我們正在經歷歷史嗎?」
因為轉移了視線,宗衍這才回過神來,表情驚愕。
站在古埃及沙漠上的時候,宗衍真真切切能夠感受到太陽的熱度,麥哲倫率領的探險船隊將鹹腥的海風帶來。
由於宗衍還不太熟悉這具邪神身體的緣故,直到戰爭的硝煙和血腥味鑽進他的鼻腔。
沒錯,雖然變成了邪神,但宗衍堅信自己還會有一天回到人類的軀體內。所以在此之前,都不能忘記呼吸,不然以後回到人類的身體,大半夜睡覺都能把自己給整窒息。
猶格·索托斯但笑不語,「放心,他們看不到我們。」
時間與空間之主發現了宗衍對於歷史的興趣,整個史前時代都沒怎麼觀看,反倒是人類歷史,一幀一幀播放,偶爾還會伴隨猶格·索托斯的講解。
當然了,時間與空間之主的講解畫風也十分與眾不同。
「古埃及有一個王朝是奈亞拉托提普假扮的法老。祂當時去一條時間軸好好玩了一下,後果就是那個世界變成了伏行之混沌的遊樂場,在祂分/身離開之後徹底崩塌。」
「哦,似乎有一個王朝的埃及艷後身上有莎布的一縷神識。亨利八世似乎也是黑山羊之母的狂信徒。」
「順帶一提,你們人類的核/彈也是奈亞拉托提普那個傢夥混進曼哈頓工程計劃搞出來的產物。」
在給同僚抹黑這一點上,猶格·索托斯可謂是不遺餘力。
他可是時間與空間的主人,除了宗衍,全宇宙沒有一個東西能夠逃脫祂的耳目。奈亞拉托提普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個化身,猶格分分鐘給祂數清楚,還順帶挨個一起把老底扒個遍的那種。
看著二戰結束,軸心國舉起白旗,希特勒開槍自殺,冷戰局麵瓦解,世界再一次恢復和平後,時間軸的行進驟然慢了起來。
這一次,宗衍的眼睛完完全全睜大了。
他看到了自己。
沒錯,是他自己,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慢慢變成小小少年,最後經歷了抽條生長的青春期,這才變成了清陽中學高三年級的學生。
轉眼間,畫麵又轉到了那個宗衍記憶深刻的教室。
坐在窗邊的少年,嘰嘰喳喳離著他很遙遠的同學。
宗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唯獨對這個場景如此記憶猶新,也許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奶奶離他而去,最後留給他的話是讓他好好學習,多交朋友,好好的活下去。
也許是被奶奶囑咐了那樣的話,所以才有了想要「交朋友」的念頭。
可惜這個想法根本沒有來得及實行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但這一次,以一個絕對旁觀者的角度,宗衍忽然察覺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那些同學雖然離得他很遠,但是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會若有若無將視線投注過來。
葉景明這時候還但方麵把宗衍視作自己的眼中釘,時不時就要用餘光瞥一下教室後方的反應,故意拔高聲線說自己最近又去哪裡玩了買了哪些奢侈品。而一眾女生,雖然都聚在一起聊天,但宗衍竟然聽到她們口中有自己的名字。
「誒宗衍在看書啊?我們要不離遠一點,不然吵到人家了。」
「我看一下是什麼書封麵好像是法語,我看不太懂?」
「直接讀法語原文?!好厲害!而且他是真的好帥,比電視劇裡的男主角還要好看。」
「對呀對呀」
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就坐在那裡,眉眼淡淡,神色清冷,窗外有風吹起,將他放在一旁的書籤刮走,可他卻沒有察覺。
就像一幅畫。
你在看書裡的風景,殊不知別的人正在看你。
直到現在,宗衍才意識到。
並不是他有多麼孤獨,而是他一直都固執著把所有人排在外麵。
從一開始,他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少年邪神就這樣站在桌前,然後他輕輕彎下腰去,將那枚書籤撿起,放在了黑髮少年的桌上。
正在看書的黑髮少年似有所覺,他眼角盯著忽然出現在桌上的書籤,直直看向了空中。
有那麼一瞬間,宗衍以為過去的他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他甚至在那個自己的黑色瞳孔裡看到近乎淺淡的墨綠色倒影。
然而下一秒,這片場景就如同千萬塊碎片般散去,轉換到了下一個人生階段。
猶格·索托斯依舊牽著少年的手,帶著他走向名為時間終點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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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高中生02
第94章高中生02
那些宗衍記得或不記得的一幕幕飛速閃過,一直到宗衍撿到那本黑皮筆記本,入學密大,從倫敦到江州,最後到了紐約。
祂們並肩站立在紐約的街道上。
在經歷了一次動盪變故之後,紐約許多基礎設施和建築都遭到了大麵積的破壞,街邊破壞的電線桿比比皆是,就連許多高樓大廈的玻璃窗也碎裂成一塊一塊。有很多都是當時被戰鬥機掃瞄瞄準,或者是被音爆和高壓波及到造成的廢墟。
時間軸還沒有走到盡頭。
灰髮邪神依然牽著少年邪神的手,從紐約紙醉燈謎般的暖黃色燈光下緩緩漫步。
隨著祂們的行走,被砸出一個大洞的十字路口在消防車的填補之下重新恢復了平整;柏油路麵重新鋪上瀝青,被砸壞的商店整理齊全,第五大道一改當日冷清的景象,世界各地的人們再一次來到這裡,手裡提著無數奢侈品購物袋。
皇後區的白領們匆匆走在前往地鐵的路上,布魯克林區的人聚在牆角吸食非法笑氣,曼哈頓的上層貴婦們則坐在高級咖啡館裡,手裡抱著一隻貴妃狗,彼此談論著當季新品。
現在還是紐約的冬天,大雪如同鵝毛一般飛絮而下,給地麵鋪上一層潔白的寒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兩位邪神並沒有從時間軸上的河流裡走下,踩在雪上也並未落下任何腳印。
一切都很美好。
人類災後重建的速度一直很快,這個種族即便是遭遇世界級的災難,也不會在災難麵前放棄希望。
他們的希望會在廢墟裡開出花來。
「到了。」
在走到第五大道那家著名的蒂芙尼麵前時,時間與空間之主停下了腳步。
宗衍抬起頭去,他還能透過蒂芙尼的櫥窗看到最為經典的薄荷綠係列首飾。當初奧黛麗·赫本穿著一襲小黑裙,手裡拿著麵包站在這裡,期望著能有一天過上上流社會的奢侈生活。
「現在是什麼時候?」
他意識到這個時間點似乎並不是莫爾迪基安和格赫羅斯剛剛撤退的時候,看這個重建速度,很有可能距離當初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
「半個月,你們高中似乎已經開學了。」
高三的假期本來就要比普通高一高二要早,更別說今年春節還在一月,連著元旦沒過多久就一起放假了,收假時間早一點也合情合理。
「啊。」宗衍一驚,「那我豈不是失蹤半個月了?」
「按照邏輯來說,的確是這樣。」猶格說道:「你在史前經歷的時間必須和現代時間做等價交換,因為時間流速的不對等,所以這半個月的時間你必須交換出去。不然就會造成你個人時間軸的崩潰。」
「那好吧。」
宗衍抿了抿唇。
失蹤半個月可不是什麼小事,特別還是在這種緊要關頭。
再說了,莫爾迪基安和格赫羅斯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撤退,也不知道密大那邊會不會將這件事情和宗衍的失蹤聯繫到一起。
不過應該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普普通通,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高中生竟然從不可名狀的邪神手下拯救了世界吧?
少年邪神頗有些心虛的想著。
到達了正確的時間軸盡頭後,鋪陳在他腳下的河流也開始慢慢消散。
祂們站立在漫天的光點之中。
時間是空間的固有屬性,祂能夠貫穿古今。
宗衍忽然生起一個想法。
既然能夠看到過去,那豈不是也能看到未來?
他下意識順著自己的思維朝時間軸遠處的盡頭看去。
那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迷霧,就彷彿有誰施加了魔咒一樣,將一切遮掩起來。
宗衍並不知道即使偉大的門之主也無法觀測到他的未來,他就像所有高中的男生一樣,懷著旺盛無比的好奇,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最單純的疑問。
然後,他就看到了。
暗金色的眼眸直直穿透了厚重的,連猶格也無法看透的迷霧,悄然窺探著名為「宗衍」的未來。
拜邪神如今超高的視力所賜,他能夠清楚看到黑暗房間裡的一切。
黑髮少年躺倒在昏暗的房間裡,一頭墨發宛如扇子般鋪就在身後,偶爾也有一些混雜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