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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星河 淩伊丶 4310 字 6個月前

緒地跟著艾星踉蹌幾步,而後被少年反壓在關起的門上。寧河麵露錯愕,「艾星你做什麼!?」

艾星低頭問他,「寧河,你是為了邵茵才答應我的麼?」

寧河聞言一怔,半晌才說,「半年前我邀請你去派對時,邵茵和艾成錦還沒開始。」

就算他們此刻互相懷疑,最起碼那個夏夜的浪漫不曾摻雜心機。

艾星將他的雙腕捏得很緊。寧河蹙著眉,繼續道,「邵茵不是沒有自尊的女人,也不貪圖艾成錦能給她什麼。艾星,別這樣想我。」

門外傳來腳步聲,艾星和寧河都不說話了。

寧河以眼神示意艾星鬆開自己,艾星隻是垂眸盯著他,卻沒有撒手。

敲門聲響起,繼而是邵茵的聲音,「阿寧,媽媽前天去逛街給你買了幾件衣服,你來試試。」

寧河仍然受控於艾星手裡,隻能盡量以平常語氣回應邵茵,「媽、你放在樓下吧,我...我在換衣服。」

邵茵不疑有他,隔著門說,「那我把袋子掛在外麵門把上了。」

寧河隨著艾星進屋時沒有鎖門,邵茵如果壓下把手就可以直接將門推開。寧河提心吊膽地說著「謝謝媽」。好在他擔心的一幕沒有發生,邵茵掛好購物袋,趿著拖鞋下樓了。

「......這麼冷靜。」艾星笑著看他,深邃眉目在暗影裡透出一股邪氣。

寧河眼底已有薄怒,咬牙道,「鬆手。」

艾星起先攥得很緊,一轉念又怕把寧河傷著,終於還是將他放開。他以為寧河會進一步衝他發作,沒想到寧河靠著門沉默片刻,將一隻手搭在另一隻已經現出紅痕的腕上,反而跟他說了一聲,「對不起。」

艾星微怔,幾乎以為自己剛才衝動之下的猜測就是真的,心已經懸提起來,寧河卻說,「艾星,屬於你的都在這個家裡,我一分一毫都不會搶,更不必替我媽爭取什麼。感情的事,不管到了多大的年齡,都隻是看兩個人合不合拍。」

說著,伸手勾了一下艾星,把他拉到自己懷裡,又道,「半年前我在派對上突然%e5%90%bb你,是憑著一時興起有點亂來。可是這一次答應你,隻是因為對你有感覺。這種感情很強烈,我已經忽視不了......所以艾星,別胡思亂想好嗎?」

艾星見識過寧河的包容和溫柔,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能為自己坦白到這個程度,心裡頓時一軟,半啞著聲音叫了他,「哥......」然後就有點說不下去的哽咽。

寧河揉著他短刺的頭髮,歎氣,「你這樣我會覺得心疼,好像是因為我到了這個家裡才增加了你的不安全感。我的租房合約已經開始了,如果艾成錦準備帶著我媽搬回來,我可以先住出去。」

艾星立刻將他打斷,「不用哥、你別搬。」

寧河抬眸看他,「如果再有下一次呢?下一次還是你站在後麵,看著我和兩位長輩聊得熱鬧,你會不會覺得膈應...?」

艾星原本埋在寧河頸間,聽寧河這樣說,他的唇迅速從他臉頰滑過,準確地壓在寧河唇上,以%e5%90%bb封緘。

寧河被艾星壓在門上%e5%90%bb得又深又急,唇齒間全是流竄交纏的情意,腦中混亂地想,他們兩個大概已經瘋了。各自父母就在樓下,他們卻關在一間沒有落鎖的臥室裡%e5%90%bb得火星四濺。

過了不知多久,艾星再度將他鬆開時,兩個人都喘得厲害。

寧河抬手抵住艾星雙肩,不讓他再靠近。艾星兩手撐在寧河身側,還是執意靠過去,低聲說,「哥、我不會覺得膈應,隻要你在家裡...我也就留在家裡。」

寧河聽出他聲音裡的服軟哀求,看著他近在咫尺那張俊挺的臉,無奈又寵溺地說,「艾星你要收斂一點,家裡的各種關係已經很複雜,不要再搞出大動靜。」

艾星一麵揉著寧河那兩隻被他捏出紅痕的手腕,一麵承諾,「好,我聽話。」

兩個人又靠在門邊說了幾句話。艾星慢慢打開門,確認外麵走廊無人,才說,「那我回房了,今晚不能陪你睡,你不要熬夜。」

寧河點頭,從背後輕推他,和他說晚安。

待到艾星已經走進位於走廊盡頭的臥室,寧河也折返回屋。他終於掩飾不住滿心不安,抓著頭髮靠牆蹲了下去。

他們可以隱藏到什麼時候?寧河惶惑自問,兄弟和戀人根本是兩碼事,何況自己與艾星隨時都處在失控的邊緣。老練如艾成錦、也如邵茵,遲早有一天會發現他們之間的秘密。到那時這個本就不夠堅固的家裡會不會引爆一顆炸彈,結果是讓所有人屍骨無存?

寧河最終在心神恍惚間睡去。

他已經和艾星同床共枕了兩個星期,突然回到一個人的床上,一整夜都不得安穩。夢裡他總在流離失所,從陌生的場景裡兜兜轉轉找不到出口,遭遇無數陌生人擦肩而過,直到淩晨五六點,他忽然找回一種久違的歸宿感,循著熟悉的氣息開始慢慢往另個人懷裡磨蹭。

繼而寧河彷彿意識到什麼,猛地驚醒,「......艾星!?」——他睜大眼睛,看著躺在自己跟前穿戴整齊的少年。

「噓...」艾星附身去堵他的嘴,軟聲哄他,「我本來是要去學校遊泳隊早訓,經過你門前時聽到你好像在說話,進來才發現你做噩夢了。」

寧河既氣自己敏[gǎn]脆弱,又捨不得從艾星給予的溫暖裡掙脫出來,埋頭歎道,「你昨晚答應過我什麼?」

艾星繼續哄他,「我爸他們的主臥在三樓,不和我們一層。你再睡會兒,我陪你睡著了就走。」

寧河放棄了掙紮。他自暴自棄地想,艾星大概是天生來治他的,自己對他真的毫無抵抗之力。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撐著最後一絲清醒,輕聲喚他,「艾星......」

艾星應他,「嗯?」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有一天......」寧河閉著眼,神情懶倦,「我們的事被發現了,你就推給我,讓我來想辦法。」

艾星將他抱緊,聲音裡透出與年齡不符的沉穩,「不會的、哥,我們的事不用你扛。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我不會鬆手。」

天光未亮,臥室裡一片昏暗不明。寧河在重新睡去以前,模模糊糊地想,大概前路有千萬條,他和艾星偏偏選了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那一條。如果前麵注定是萬丈深淵,但願墜落的那一刻,他們還能記得這個清晨相擁而眠的承諾。

第13章 如果是艾星,就另當別論吧

既然有了前一晚的相談甚歡,艾成錦認為家庭成員之間的磨合期算是平穩度過了,他和邵茵就此住回別墅。

一家四口在同個屋簷下生活了小半月,艾星的態度還算和緩,也沒再提出租房獨立的事,隻是每天早出晚歸,倒像是比艾成錦這個地產公司老闆還忙。美國公立高中的下課時間一般在下午四五點左右,艾星早上有遊泳隊訓練,照例在七點前出門,下課以後他借口要與社團同學一起活動或是與丹尼爾研究編程,總之回家的時間大都晚於九點。

艾成錦在學業方麵向來信任他,起先並沒有追究他去了哪裡。邵茵是個明白人,對於自己繼母難為的身份有著清醒認識,自然也不會多問。

隻是她提了幾次,要去寧河新租的公寓看看,都被寧河以各種理由推脫婉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到最後邵茵有些無奈,說,「我們阿寧長大了,要有自己的空間。有些事情媽媽也不能勉強你。」

寧河聽她這樣說時,心裡難免愧疚,視線轉向坐在餐桌邊對著電腦寫作業的艾星身上,生平第一次有意地欺騙了邵茵,說,「媽,不是不讓你來,是最近樂隊排練很忙,你說的時間我都沒空。」

寧河又安撫了邵茵幾句,結束通話後,他把手機扔在一旁,走到陽台上抽煙。

沒過幾分鐘,艾星從後麵將他抱住了,貼在他耳畔,低聲問,「哥,我是不是太黏人?」

寧河把煙頭在一旁的空罐裡摁熄,對著半沉的夜色,說,「是我讓你覺得沒有安全感吧。」

艾星的聲音似乎低了幾度,問他,「今天在小區門口拖著你胳膊要跟你kiss goodnight的人,是你前女友?」

寧河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定義那種關係到底算什麼,而後才說,「不是,隻算是以前的曖昧對象。」

艾星不再說話,在三月初的冷風裡安靜地抱著他。

寧河反問,「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曖昧對像有多少?」

艾星似笑非笑,過了一會兒才說,「一開始你不是警告過我麼?要是太較真就會自討苦吃,所以我決定學會留有餘地。」

寧河偏過頭,艾星側麵的輪廓在暮色中看來不如往常鋒利,有一種彷彿隻為他展露的溫柔。

「我以前是個很怕寂寞的人。」寧河突然說。

「嗯。」艾星很輕的回應他。

「你發現了。」寧河有點無奈。他甚少向他人袒露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艾星麵前示弱並不讓他覺得難堪。

「發現了。」艾星摟著他的那條手臂稍微緊了緊,語氣還是平和的,「所以我不想給你機會讓你有這種感覺。」

——寧河是早起困難戶,有時為了趕上清早第一節課,他會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於是艾星就在放學後開車將近一小時,到他租的這間屋子裡陪他。和他一起吃晚飯,或是分隔在兩個房間裡做各自的功課。

寧河租的公寓位於一樓,連通一個三十餘平的地下室。寧河最初相中它,就是覺得地下室可以用作樂隊的備用排練場。在徵得房東同意以後,他找人加裝了隔音設備,每週都有那麼幾天傑西卡他們會帶著設備過來,一起籌備夏季的巡演或是商量新歌。

有時艾星寫完作業,就到樓下去聽寧河排練。

他一般不進去打擾,隻是站在樓梯間旁聽。每當寧河的視線轉向那個背光的角落,就會看見艾星穿著運動服,兩手插在褲袋裡靠牆而站。

寧河隔著光影的距離與他對視,歌裡的情緒莫衷一是,但不管歡欣或哀傷,他隻為他而唱。艾星會對他露出隱約的笑。地下室的其他人彷彿都成了擺設,艾星和寧河的化學反應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所以他們的關係,很快就在樂隊成員之間藏不住了。

傑西卡第一次在寧河這裡遇見艾星,以為隻是偶然一麵。幾天後她與貝斯手紮克再來找寧河,不意又撞見艾星從寧河的臥室走出來,一種微妙的感覺漸漸攢起,此後樂隊來得頻繁,艾星在這間公寓裡露臉的時候超過八成,傑西卡終於覺得事情不簡單。

艾星對他們客氣而冷淡,隻有和寧河說話時神情溫和,低頭傾聽的樣子有種掩飾不住的佔有慾。

這晚傑西卡終於按捺不住,趁著寧河喝水落單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