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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我怎麼了?得了不治之症嗎?”

巫月定定地看著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白島島沒心思吃飯了,整個人都不好了,腦海裡率先回憶家族病史,她爸爸那邊都是長壽,她媽媽這邊就不是了,她姥姥五十八歲就因心臟病走了,她爺爺是七十二歲腦血栓突然走的,她舅姥是六十七歲糖尿病走的。

五十八、七十二、六十七……

如果她能健健康康地活到五十多歲也是幸運人,就怕拖著病到這個歲數。在她看來,無病無災地活到壽終正寢就是人間錦鯉了。

白島島手都開始抖了,深呼吸,“月月,你說,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巫月剛要張口說黑色魂氣,想到了孟都和俏俏叮囑她的話。她想了好一會,從中醫裡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彙,“邪氣入體。”

白島島不太懂邪氣的準確意思,她從電視劇裡聽到邪氣這兩個詞時都自動改成感冒。

“我感冒了?最近天氣溫度很穩定,應該不是凍感冒或者熱感冒。哦,想起來,我租住的單元樓裡很多人都感冒了,我應該是病毒性感冒。你離我遠點,彆傳染給你。難怪我昨晚感到冷,應該是低燒了。”

睨睨的耳朵動了動,小尾巴輕輕地拍一拍月月的手背。

巫月慢慢地摸著睨睨的背,看著白島島身上似有若無的黑氣,緩緩問道:“單元樓在哪裡?”

白島島腦海又冒出了各種社會悲慘新聞:“單元樓有什麼不妥嗎?難道我不是病毒性感冒,是甲醛超標一類的嗎?”

孟都坐到白島島身邊,道:“你是被傳染的病毒性感冒,你租住的單元樓裡應該有不少人感冒,值得月月專門坐車過去義診。”

白島島徹底放鬆了,說了單元樓的地址後她又胃口大開地吃了兩份飯。

孟都提前吃完了飯,她沒有離開,等月月慢慢吃完了飯,開口道:“我送你去那裡。”

“嗯。”

月月抱著睨睨跟在孟都的身後。

孟都借用付老師的車。

付廷玄以前常年奔波居無定所,車反而成了他的家,現在他把家搬到了星夢,這輛車就閒下來了。付廷玄對生活質量的要求極低,他的經紀人和助理對生活質量要求高,把這輛車改裝的非常舒服。

月月身體不好會暈車是星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付廷玄經紀人和助理直接把車停在女孩宿舍門口,讓她們帶月月出去的時候開這輛車。

孟都隻給付老師打個電話就可以了,鑰匙在車裡,不用特意找他拿。

孟都啟動車,慢慢行駛到大門口,劉菱安排給女孩們的司機跑了過來,敲敲窗戶:“我一個沒注意,你們就差點溜出去。”

孟都擺擺手,說道:“我和月月去義診,時間不定。晚上可能就直接歇在車裡,帶上你不方便。”

“晚上也不回來?你們跟菱姐和方修說了嗎?”

“都說了。”

“那你們一定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睨睨在。”

“那就沒事了。”

一個睨睨就能讓所有人放心。

車防震性能好,孟都開的又慢,到達鹿鳴小區時,月月沒有暈車。

“需要我跟著嗎?”

月月輕輕地搖搖頭。

“我在這裡等著,遇見解決不了的事情給我打電話。”

“嗯。”

睨睨看孟都一眼,悠悠地搖晃了一下尾巴。

巫月坐到一號單元樓前的小花園裡,抱著睨睨靜靜地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從中午看到了夕陽西照。

孟都坐在車裡,遠遠地看著月月一坐就是六個小時。到了晚飯點,一個個的電話打過來問月月吃飯了沒。

大廚:“又不遠,開車也就一個小時,你把人趕緊送回來,或者告訴我地址,我把飯送過去。”

生活助理:“月月的身體剛有好轉的苗頭,不能再餓壞了,你去周圍看看有什麼吃的沒,重油重鹽的不能買,不乾淨的不能買,成分不明的也不能買。月月還在喝藥,忌口的東西多。你要是拿不準主意就去一個餐館裡點一份隻放少量鹽的雞蛋炒米飯,睨睨和月月都能吃。”

俏俏:“月月每次外出都很戒備,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會吃飯。你想辦法讓她回車裡,這樣她才有可能吃一點飯。”

孟都掛斷他們的電話,沒有打擾月月,隻耐心地等著。

當小廣場前的大鐘指向七點時,月月抱著睨睨緩緩站了起來,走到空無一人的地方,看著八個“幼童”從“幼兒園校車”下來,手牽著手進入一號單元樓。

月月看著校車司機,捏住了睨睨的小尾巴。

睨睨扭頭,疑惑地看著小女巫。

“交易。”

睨睨搖頭,不屑地看一眼校車。

他們都快要消失了,吸收不了多少黑氣,它看不上。

和他們做交易是賠本買賣。

它從不做賠本買賣,它唯一的一次賠本買賣就是小女巫,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車裡的孟都皺眉。

月月在那個地方站了很久,仿佛她前麵空蕩蕩的地方上有一群人。

孟都想起了前後不一的齊硯,打開手機搜索那個地方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陽還沒有落下山,月亮已經出現在半空中。

外麵刮起了涼風,睨睨的舉起毛絨絨的貓爪,摁在小女巫的鼻子上。

月月轉身,慢慢地走回車裡。

孟都貌似不經意地說道:“三年前,這裡發生過一起交通事故,一輛幼兒園校車被撞,司機和八個剛下車的孩子當場身亡。這八個孩子都住在鹿鳴小區一號樓,他們的爸爸媽媽陸陸續續地搬離了這裡。一號樓裡的其他居民認為這棟樓不吉利,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當地人都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不去買一號樓裡的房子,外地人得知消息後馬上退出,這棟樓就成了借租樓,因為月租費比其他地方便宜三百,不少人租住。”

巫月抿了抿嘴,抱起睨睨下車進入一號樓。

八個“幼童”在走廊裡遊蕩,奶聲奶氣地喊爸爸媽媽。

他們知道爸爸媽媽不會出現,又怕嚇到住在這裡的哥哥姐姐,捂著嘴巴,小聲地哭泣著。

巫月慢慢地蹲下來,抱著膝蓋,安靜地看著他們。

他們停止了哭泣,溼潤的眼睛看向巫月,渴望道:“姐姐能看見我們嗎?”

巫月輕輕點了頭。

“喵嗚!”

睨睨的小尾巴恨鐵不成鋼地甩了甩小女巫的臉,眼不見為淨地閉眼睡覺。

“幼童”聽見小黑貓的聲音,畏懼地後退一步,又太想找到爸爸媽媽了,鼓起勇氣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巫月。

終於走到了巫月麵前,他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當他們抓到鬥篷時,眼睛猛地亮了,“姐姐,我們能碰到你!”

“嗯。”

“姐姐,你可以幫我們找到爸爸媽媽嗎?我書包裡有老師發的小熊餅乾,我偷偷藏給媽媽的,我給姐姐。”

“我的小金牛裡有我攢了很多很多年的錢,全給姐姐。”

“我以後都不吃糖了,把糖果都給姐姐。”

“我把玩具都給姐姐。”

“我給姐姐洗腳捏背,姐姐幫我們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巫月緩緩點了點頭,“好。”

八個“幼童”抓著巫月的鬥篷,慢慢地走到停車場。

孟都看到月月鬥篷上不正常的褶皺,嘴唇微微抖動了下,她擰開月月送給她的保溫杯瓶蓋,喝一口月月根據她的體質給她配的藥茶,鎮靜了。

“去哪裡?”

“找他們的爸爸媽媽。”

“你……你們在車裡乖乖等著,我去問一問地址。”

孟都下車去超市買上一條好煙,去找門衛說話。不到半個小時,她走了回來。

“有的近,有的遠,近的三個小時,遠的跨省。我們先回星夢,帶上你和睨睨的吃食,再喊上三哥,和我替換著開車。”“嗯。”

孟都提前給三哥和大廚的打了電話,她到星夢時,三哥提著一個軍用包站在門口,大廚抱著一個大保溫箱站在旁邊。

三哥是安保部副組長,也是人事部兩個小姑娘從軍營裡求來的五個退伍兵裡的班長。他接聽到孟都電話後,敏銳地覺察到孟都不願多說,一句話都沒問,直接背著包出來了。

孟都一眼就觀察到的鬥篷褶皺細節,三哥也一眼看了出來,他和孟都的選擇一樣,保持了沉默。

孟都把駕駛位讓給三哥,她坐到副駕駛位上閉目養神。

車內無聲,孟都和睨睨都睡著了,巫月一直低著頭,平靜地看著他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們緊緊抓著鬥篷,不哭不鬨,睜大眼看著回家的路,努力地記住路。

如果……

如果他們又在月圓夜回到了原地,他們還可以自己找到爸爸媽媽。

三個小時後,車緩緩停了下來,巫月輕輕地抱起睨睨下車。

她敲了敲門,明明很輕,荒涼的院子很快亮起了燈,一陣腳步聲後,大門打開。

才三十歲出頭,夫妻兩人的頭發已經灰白,蒼老的像五十歲的人。

他們定定地看著巫月身邊的模糊黑影,聲音顫唞:“粥粥?”

小男孩鬆開鬥篷。

夫妻兩人驚慌地左顧右盼,“粥粥!”

小男孩抓緊鬥篷。

夫妻兩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巫月身前。

他們的粥粥是一團他們觸碰不到的黑霧。

巫月看著他們的頭發。

這個世界上沒有投胎。

可是……

巫月緩緩開口道:“你們養好身體,他會再次投胎成你們的孩子。”

夫妻兩人泣不成聲。

巫月緩緩轉身離開。

“姐姐,你還沒有拿我的小金牛呢。”

巫月停下腳步,看向相互依偎的夫妻,認真道:“他的小金牛還在嗎?”

“在在在。”

丈夫跑回客廳拿小金牛,妻子癡癡地看著她身邊的黑影。

巫月拿著小金牛看小男孩,“我們的交易完成了。”

“姐姐,我以後還會回到那個地方嗎?如果我又回到了那個地方,你能再送我一回嗎?我有一點點的笨,沒有記住路。”

“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了。”

小男孩低著頭,小聲道:“姐姐,對不起。我們讓很多人生病了。”

“沒關係,我能治好他們。”

“我留在爸爸媽媽身邊,他們會生病嗎?”

“不會。”他的執念消失,半個小時後他也會消失。

裝睡的睨睨氣急敗壞地睜開眼睛,瞪一眼小男孩。

就是這個小崽子惹它的小女巫難受了!

月月親一親睨睨的背,輕聲:“他的爸爸媽媽很好看。”

睨睨瞥一眼這對夫妻。

它的小女巫從不看人的表相。

這對夫妻相依為命,魂氣互融互換,一紅一藍成紫色,清澈透亮。他們做過很多好事,紫色魂氣外包裹著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