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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一雙碧藍的眼睛更亮了兩分,他笑著用兩隻手在自己%e8%83%b8部正中比了個心形,羞澀又真誠地說,“還有我的心……也是你的。”

為了在水中維持身體平衡,他們鮫人的心臟都長在%e8%83%b8口正中。

“嗯,”常向笑著說,“我也一樣。”

蘇昀瞬間驚喜莫名,撲過去抱住他,在他臉上啪嘰親了一口,腦袋在他肩窩裡蹭蹭蹭:“我好開心啊啊啊!”

不過很快,蘇昀就想起今天真正的來意,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暗淡下去,連眼瞳也變成了深沉的湛藍:“常向,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你不要生氣。”

常向:“……什麼事?”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半年多,出現在你‘噩夢’裡的人……全都是我。”

“什麼?”常向隻覺得自己有聽沒有懂,微微皺了下眉,“全都是你?”

“是,”蘇昀癟了癟嘴,偷偷看了他一眼,小聲道,“那十二個帥哥……都是我織的幻境,他們都是我的意識所化……從來就沒有彆人。都是我。”他小心翼翼地瞅著常向的表情,斷斷續續把前因後果,還有他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喜歡上他的心境,全都坦白了,末了誠懇道歉:“我錯了,對不起。”

常向:“……”

怪不得他會突然三天兩頭、莫名其妙做那種被帥哥猛男這樣那樣的限製級春夢……原來都是這個小人魚搞的鬼!

這也太他媽的……喪心病狂了!簡直超出他的承受極限!

常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冷冰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門口:“滾!”

“哦……好的。”

蘇昀的表情瞬間垮掉,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他好幾眼,慢騰騰地轉身,趿拉著腳步,走了。

“等等!”

蘇昀聞言立刻轉過身來,眼睛也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瑩瑩發光的藍寶石,期待地看著他。

常向指了指桌子上的珊瑚心:“這個也拿走。”

“……哦。”

蘇昀眼角瞬間就耷拉下來,低著頭,癟著嘴,看起來很像被丟棄的小動物,讓常向心底微微生出一絲不忍。

然而這絲不忍很快就……蕩然無存。

因為小人魚第二天就重整旗鼓,精神奕奕地出現在他麵前,雙手捧著一捧龍眼大的珍珠:“這個送給你,深海珍珠,磨成珍珠粉特彆養顏,真的。”

常向冷冰冰地拒絕了。

第三天,蘇昀抱著一匹鮫綃,再次精神奕奕地出現在他麵前:“我親手織的,今年最流行的花色,又防水又透氣,做睡衣和雨衣都特彆好!”

常向拒絕了。

第四天,蘇昀捧著一個大魚缸,裡麵養著兩條相親相愛的比目魚,他一臉羞澀地說:“聽說你們人間有句詩,叫做‘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我本來想捉對鴛鴦來著,可是它們飛得太快了,隻……隻好捉了對比目魚。嘿嘿嘿!”

常向有些不忍,然而還是拒絕了。

第五天……

第六天……

……

在第十五天的時候,常向收下了他的禮物。

簡直敗給他了。

剛聽說真相的時候,常向是很生氣,可生氣正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容不得一點兒欺騙。但是後來,憤怒在蘇昀帶著一點兒討好和滿滿真誠的燦爛微笑裡一點兒一點兒消失殆儘,剩下的隻有越來越無法克製和壓抑的怦然心動。

攤上這麼一條長得好看,人又真誠、熱情、執著且鍥而不舍的人魚……他有什麼辦法?他也很無奈啊。

常向終於接受他的禮物了!

小人魚開心瘋了,當晚就拉著常向回了南海,他用織幻術織了一個透明的大泡泡,帶著對常向來到海底,開心地對他展示他的“秘密花園”——

“這個是我的貝殼床,小時候睡過的。”

“這個是熒光魚……海底照明就靠它們啦。”

“這個是魚骨頭雕的撥浪鼓,小時候雕的,雕得不好,嘿嘿嘿!”

“還有這邊……這邊是我的倉庫,珊瑚原石、珍珠、海星、貝殼黏的小玩意兒,鮫綃,我織的,鮫珠……我,還有我媽哭的。”

說到這兒,蘇昀歎了口氣,對常向講了他媽媽的事兒,因為被孟謨吞了噩夢,很多都記不太真切了,說完之後,他很快又高興起來,摟著常向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嘿嘿笑道:“你耳釘上的鑽很好看。”

“嗯。”

“不過沒我哭出來的好看……真的真的,我哭出來的小碎珠特彆好看,整個南海都沒我哭出來的純粹透明,比水晶都好看,在太陽底下blingbling閃光……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哭給你嘿嘿嘿!”

常向:“……”

“嘿嘿嘿!”蘇昀含笑看著他的眼睛,小聲道,“那時候我沒什麼朋友,整天一個人在海裡遊來遊去,收集各種小玩意兒。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愛人,就把我的寶貝全都送給他……一生一世對他好。”他說著啪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得眼睛都不見了:“太好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

常向有些哭笑不得,心裡又甜又軟又無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緊接著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

說完這些,常向低頭看著左手中指上精雕細琢的紅珊瑚戒指,無奈又甜蜜地笑了笑:“那個時候,我忽然覺得——餘生,就是麵前的這個人了。”

“真好……”孟謨有點羨慕地看著他,“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他說等他攢夠一套房子的錢——雖然我有房子,但是他很固執,一定要自己攢錢,把我‘娶’回家,”說到這兒,常向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還說有機會帶我去他們鮫人一族的海市看看,那兒很漂亮,還有很多人類世界買不到的小玩意兒。”

孟謨點點頭:“是很漂亮。”

常向詫異地看向他:“你去過?”

糟糕!一時不慎說漏嘴了!

不過常向都和鮫人在一起了,夢貘……應該也不會嚇到他吧?

於是孟謨也一五一十地坦白了。

“……”常向一臉震驚,喃喃道,“怪不得你吃那麼多都沒事……原來你們……都不是人啊。”

互訴完衷腸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常向疲憊地打了個哈欠,笑著說:“我先回去啦,免得他半夜心血來潮過來找我……”

“……好,晚安。”

常向走後,孟謨抱著枕頭躺在床上,鬱悶地滾過來滾過去。

他以為才過了半個多月,蘇昀應該還沒搞定呢,沒想到迎麵被一噸狗糧砸中……話說回來,之前他和敖欽從來都是在彆人麵前秀恩愛撒狗糧的啊,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孟謨一晚上沒睡踏實,第二天一大早就退了房,拖著行李箱直奔機場,下了飛機就給敖欽打了個電話:“哪兒呢?”

“公司。”

孟謨摁了電話,打了輛車氣勢洶洶直奔公司而去。

☆、死傲嬌

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以前, 孟謨曾無數次地憧憬過他和龍王叔叔甜甜蜜蜜的婚後生活,甚至腦補過很多小彆勝新婚的場景,親親抱抱舉高高,一個甜蜜的約會,然後天雷勾動地火,上演各種高難度限製級play……他想到了一切,唯獨沒想到婚後的第一次小彆重逢, 竟然以吵架開場。

——確切地說,是他單方麵發起的攻擊。

到公司後,孟謨讓助理先回去休息, 把行李往前台一丟,就直奔頂樓辦公室,在門口碰見小衛姐還親切友好地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在小衛驚訝的目光裡, 伸腳“砰”地一聲踹在敖欽的辦公室門上。

他力氣非常大,隨著一陣清脆的炸裂的爆響, 鋼化玻璃門轟然碎裂,碎玻璃渣四處飛濺。

……結果沒控製好角度,一個碎玻璃渣擦過手背,劃破了皮膚, 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敖欽聞聲抬頭,目光冷冰冰地掃過去,可是在看清他的那一刹那間冰消雪融、春暖花開,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春日暖陽般的溫柔笑意, 他啪地一聲合上筆記本,站起來兩步跨過滿地碎片,一把將他抱在懷裡,聲音裡全是壓抑不住的喜悅:“謨謨,你回來了!”

“……嗯。”

說好的冷漠無情呢?說好的愛答不理呢?

孟謨心裡的氣兒瞬間就下去了一大半,不過該問的事情還是要問的,於是他伸手推開敖欽:“我有話……”

他話沒說完,敖欽就皺了皺眉,伸手握住了他流血的那隻手,無奈又心疼地瞪了他一眼,低頭含住了他的傷口。

孟謨隻覺得手背上溫溫軟軟、麻麻癢癢的,質問的話瞬間就說不出來了。

敖欽小心翼翼地%e5%90%bb去了他手背上的鮮血,在神力的作用下,傷口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可敖欽還是不放心,一把將他打橫抱起來,一直抱到休息室的床上,然後搬了醫藥箱出來,拿棉簽沾了碘伏,仔仔細細地消了一遍毒,又貼了一排的創可貼——看起來像一隻張牙舞爪的蜈蚣。

孟謨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敖欽仍然不放心,像個強迫症一樣將他周身上下%e8%a3%b8/露的皮膚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低聲問:“還有哪兒疼嗎?”

孟謨已經完全被他搞得沒脾氣了:“……沒了。”

說好的漠不關心呢?說好的移情彆戀呢?

這讓他還怎麼質問得出口啊?

孟謨看了敖欽一眼,張了張嘴,一句話都問不出來了。

其實他心裡清楚,就算敖欽今天不對他這麼這麼好,這些話,他也是不太容易問出口的。

昨天晚上他輾轉反側了一夜,在心裡打了千萬遍腹稿,他想問他為什麼每天晚上都那麼晚才回來,為什麼身上有彆人的香水味兒,為什麼匆匆忙忙掛他電話?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敖欽會回答——“是”。是,他是喜歡上了彆人,所以每天晚上才那麼晚回去,所以才不肯和他上床,所以身上才有彆人的香水味兒,所以昨天才那麼匆匆忙忙掛他電話……

他害怕敖欽和他說對不起,他還是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所以以後,他們還是做回之前的叔侄吧。他會把他當做最親的親人、最好的朋友,會永遠、永遠、永遠照顧他、保護他……唯獨不可能做夫妻。

他害怕……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敖欽鐵了心要和他分手,早晚都有那麼一天的。所以孟謨才用憤怒,用氣勢洶洶,用暴力蠻橫把自己武裝起來……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花了一個晚上為自己築起的“無堅不摧”的心防,會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土崩瓦解。

渣都不剩。

孟謨啊孟謨,你特麼是真的完蛋了!

他咬了咬牙,很想一鼓作氣問出口,可是話到口邊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