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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夢貘的人形都長得很相似?

孟謨有點兒不開心:“你還要找誰?”

“夢貘,”敖欽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不是找你,是和你名字同音的一隻小神獸。”

孟謨:“……”

他又自作多情了嗎?果然不是為了找他嗎?

敖欽竟然還認識彆的夢貘嗎?還曾經被那個臭不要臉的小妖精尿了一身嗎?

啊啊啊氣死了氣死了!

他感覺自己心裡像是塞了一百隻檸檬,氣得腦子直發暈,完全無法思考,看了敖欽的那張臉就煩得不行,於是他將那個煩人精從沙發上扯起來,一直推到門外,“砰”地一聲碰上了門。

敖欽:“……”

他又說錯話了嗎?沒有吧?

那小妖精為什麼生氣啊?難道是因為嫌棄他大過年的還在忙工作,不專心陪他?

還是因為……嫌他剛才提到了那個“並不存在的白月光”,吃醋了?

孟謨靠著門呼哧呼哧生了會兒氣,心想不對啊,這好像是敖欽的房子,他一個房客大半夜把房主趕出家門……大概也許仿佛是有那麼點兒不講道理。

於是他又氣鼓鼓地跑回臥室,打開衣櫃、拉出大行李箱,胡亂往裡麵塞了幾件換洗衣服,又隨隨便便裹了件羽絨服,拉開門就走。

敖欽一看嚇壞了,趕緊拉住他:“我錯了。外麵太冷了,你彆走,我走……我走好嗎?”

“……”

孟謨看了敖欽一眼,他雖然還是一貫的沒什麼表情,但眼睛裡全是擔心和慌亂,心裡不禁就是一軟。

他心想敖欽從來就沒說過找的人是他,本來就是他自己誤會了,好像也不能全怪敖欽,再說敖欽上次已經說了,“隻是為了替他父母好好兒照顧他而已,一點兒彆的意思都沒有”,當時他還以為敖欽個死傲嬌榆木腦子明明愛慘了他卻死活不肯承認,現在想來……其實是對他表忠心的意思?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在一起過個年,還是不要鬨彆扭了,把賬留下來慢慢算。

反正日子還長著呢。

於是孟謨一手扯著敖欽的袖子,一手拉著行李箱,將兩個大塊頭一起拖回了家。

不過他也實在沒有心思和敖欽這樣那樣了,連十二點鐘聲敲響、漫天禮花同時在夜空中炸開的美景都不想看了,早早就興趣缺缺地洗洗睡了,睡前還順手把臥室門反鎖了。

他今天不開心,不想做,就是這麼任性!

任性的小神獸躺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怎麼也睡不著,一直到淩晨三點多才有點兒迷糊了。可是他才剛睡著,就聞到一陣異常誘人的噩夢的香味兒。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停電,好開心,哈哈哈!希望以後都不停!

☆、傻子

樹袋熊們的噩夢雖然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可是坦白講,這種“妖工製造”的噩夢的味道比起天然的,還是差了一大截的,孟謨最近忙著趕通告、忙著補音樂知識、忙著作曲,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吃了,這會兒已經有點兒餓了。

孟謨原本是想繼續睡的,可是這種純天然的而噩夢的味道實在太誘人了, 就算他把頭蒙在被子裡,也擋不住那股迷人的味道,所以他裹著被子煩躁地在床上滾了兩圈, 最後還是爬起來了。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門,皺著鼻子聞了一下——噩夢的味道果然是從敖欽的臥室傳出來的。

嘖,都多大個龍了,還三天兩頭做噩夢, 簡直是個噩夢精!

孟謨裹著被子輕手輕腳挪到敖欽的臥室門口,轉動了下門把手——門沒鎖, 幾乎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就開了。

屋子裡飄著一朵墨綠色的噩夢。

床頭的小夜燈下,敖欽睡得很不安穩,兩道濃黑整齊的長眉緊緊蹙在一起,可就算是這樣, 他看起來依然異常帥氣,讓孟謨看得怦然心動。

讓你帥讓你帥讓你帥!

孟謨喉嚨裡哼唱著催眠的搖籃曲,並且瞎幾把配了歌詞亂哼道:“小寶寶睡吧睡吧不要醒,大惡魔嗷嗚一口吞掉你的噩夢。哈哈哈!”他一麵哼唱一麵伸手照著敖欽的臉啪啪輕拍了兩下, 沒醒,於是放心大膽地邪笑著將他的臉捏成了豬頭,並且拿過他保存了他指紋的手機“哢嚓”拍了一張照,順手設為了屏保。

做完這些,他輕輕握著敖欽的手,進入了敖欽的噩夢世界。

敖欽戴著一頂慘綠的鴨舌帽,冷著臉孤零零地站在雪地裡。

他對麵的半空中,常向耀武揚威地摟著“孟謨”的腰,囂張地哈哈大笑:“孟謨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啊哈哈哈哈哈!讓你就顧著工作、工作、工作,現在好了吧,你就一個人和工作過一輩子吧,啊哈哈哈哈哈!我跟你不一樣,我可以陪著小謨開演唱會、錄節目、上綜藝、上訪談,天天和我家謨寶貝膩在一起,啊哈哈哈哈哈!”

孟謨:“……”

這是什麼鬼夢?

然而這個什麼鬼夢還沒完。

“常向”和“孟謨”兩個當紅小鮮肉在丹麥結了婚,天天甜甜蜜蜜在微博上秀恩愛、發照片,隻要一上微博,熱門上鋪天蓋地都是他倆的照片。而敖欽隻能淒淒慘慘戚戚地工作、工作、工作,偶爾回到空空蕩蕩的家裡,隻能上網搜了孟謨的照片一麵哭一麵打手/槍。

然而他連一張孟謨單獨的照片都找不到,旁邊總有一個誌得意滿的常向。

敖欽一顆心被紮得全是血窟窿,非常慘。

孟謨:“……”

他一直以為敖欽隻是愛亂吃醋,沒想到他內心深處竟然這麼沒有安全感——他心裡那個無所不能的強大的龍王叔叔已經一點一點走下神壇,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有缺點有恐懼的……真正的人。

但也正是這樣的一個“人”,更讓他覺得鮮活、真實又可愛。

不過……

孟謨輕輕歎了口氣,心想他又好到哪兒去了呢?還不是一天到晚瞎幾把擔心那麼那麼好的龍王叔叔被彆的小妖精搶了?

就在這個時候,敖欽的夢境驀然變了。

他夢見當年的那個又清又純又軟又乖的小團子長大了,站在夢幻魔方選秀的舞台上溫溫柔柔地唱歌,看起來清秀又乖巧,下了台看見他,一臉驚喜地撲上來和他擁抱,奶聲奶氣地笑著喚他:“龍王叔叔!”

旁邊站著的“孟謨”冷笑一聲:“到底是誰跟我說對那個小屁孩一點兒彆的意思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一點兒彆的意思都沒有?敖欽,你真讓人惡心!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說完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敖欽嚇得連忙推開小團子去追,可是身後的小團子以為連敖欽也不肯照顧他了,傷心地嚶嚶嚶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空中突然飄出一對璧人,男的帥氣、女的妖%e5%aa%9a,但此刻都橫眉立目,指著敖欽憤怒地說:“我們相信你才把小軟托付給你照顧的……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竟然害得小軟傷心難過!我們永生永世都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

——那時候孟謨還不叫孟謨,他叫孟軟。軟綿綿的軟。

來人間之前,孟謨覺得這個名字太柔軟了,他要堅強起來,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哪怕整個種族隻剩下他一隻獸了,他也要瀟瀟灑灑、昂首挺%e8%83%b8地活下去,這才把名字改成了和夢貘諧音的孟謨。

意思是從今而後,他就是夢貘一族存在的代表和證明。

作為夢貘種族的最後的血脈,他要驕傲地、勇敢地活下去,去完成父母親人未竟的心願。

而空中飄著的那一對璧人正是孟謨的父母,他不提防乍然看到已經故去的雙親,眼眶瞬間就濕了,淚水撲簌簌地落下來。他情不自禁地飛撲過去,很想像多年前一樣撲進父母溫暖的懷抱,對他們肆無忌憚地撒嬌——“爸爸媽媽,我想你們了!”

可是空中飄浮的人影在他撲過去的瞬間化為一縷輕煙,頃刻之間消失不見。

孟謨愣愣地站了一會兒,才想起他在敖欽的噩夢裡。

這麼說……敖欽竟然真的不知道他就是當年的小團子?

怎麼可能?

南海龍王的法力比他強多了,又怎麼可能看不穿他的原形?^o^思^o^兔^o^網^o^

就在這個時候,噩夢中的場景再次驟然變化——

煙波浩渺的南海之畔,九天玄鳥長鳴著從天際飛過,罡風浩蕩,卷起敖欽的烏黑長發和繡有暗金龍紋的玄色長袍,他在狂風中巋然不動,神色沉穩,眉宇間似有淡淡愁緒。

俄頃,他伸出右手,垂眸淡淡凝視掌中紋路,片刻後掌心中浮起粲然金光,在虛空中飛快變幻著手勢,結了一個他看不懂的法印,之後閉上眼睛,將手指抵在眉心。

半盞茶之分過後,敖欽眉宇之間的愁緒漸漸散去,他張開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中劃過一絲茫然。

這時候,一隻黑色小鳥被狂風吹得東搖西晃,拚命撲閃著翅膀飛到敖欽麵前,停落在他的肩頭。它長著通體烏黑發亮的羽毛、紅色的爪子和白色的喙,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看起來異常機靈可愛,小黑鳥在他肩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氣兒,這才騰空而起、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嬌小可愛的古裝美女——長著小衛的臉。

孟謨:“……”

原來小衛姐也不是人,她竟然是炎帝的小女兒精衛!

精衛自出生就帶有炎帝血脈的神力,可是後來遭逢大難、神力大減,但始終被炎帝血脈庇佑……這樣一來,她和孟謨互相看不穿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龍王大人?”她在敖欽麵前跳來跳去,還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龍王大人你怎麼癡了?”

敖欽:“……”

片刻後,精衛大驚小怪道:“剛才紫薇星君說星象有異……難道你真的給自己下了封印?”

“我?給自己下了封印?”敖欽茫然片刻,眼裡慢慢有了焦距,“唔,好像是……可是……為什麼呢?”

“完了完了完了,”精衛驚懼地後退了兩步,小聲嘀咕道,“好好兒的南海龍王……怎麼就成了傻子?”

“……”

敖欽冷冰冰掃了她一眼,袍袖一拂,轉身走了。

這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海麵上驀然出現了一大群神仙,一麵嗑瓜子一麵對著敖欽的背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哈哈大笑——

“南海龍王莫不是個傻子!”

“莫不是個傻子!”

“個傻子!”

“子!”

……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孟謨:“……”

一群神仙嗑瓜子嚼舌根……這是什麼鬼一樣的噩夢!

不過事實倒是很清楚明白了——敖欽不知道為什麼給自己下了個封印,神力有損,所以才看不穿他的原形。

鬨半天敖欽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當年的小軟啊。

孟謨哭笑不得地想——

他的龍王叔叔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