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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幾乎和他自己住的小區一模一樣。

更讓他驚異的是……周天翊帶著他上到九樓,用一模一樣的門卡刷開了他自己家的門——另一個世界的。

13棟902。

商燁華眯了眯眼,他突然想起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在武館遇見周天翊的那一天晚上,他筋疲力儘地回到家,去書房拿一份文件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辦公桌被人動過。

他是那種極有次序的人,所以一點點的移位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因為擔心是商業間諜做的手腳,他立刻就報了警,警察連夜趕來,在現場勘察提取了半天,除了他自己的指紋和毛發,什麼都沒發現。

所以警察離開之前委婉地警告他不要亂報警。商燁華也以為是之前和周天翊乾了一架,心理波動太大,因而產生了錯覺。可是如果……那個動了他辦公桌的人,根本就不在那個世界呢?

商燁華看了周天翊一眼。

他原本以為,他在武館遇見周天翊,是一場上天安排的意外。但現在想來,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家裡安裝了保全係統,那天門鎖並沒有被破壞,這也是他後來以為是自己出現錯覺的原因之一。

可是如果……周天翊是從他家裡出來的呢?

他的書房桌子上放著合同,上麵有他的簽名,桌邊的名片盒裡還有他剛剛印好,沒來得及帶到公司的名片——盛華集團的、涼天娛樂的,還有商氏武館的。

那天是2017年1月26日,大年二十九,盛華集團和涼天娛樂都放了年假,他父母還在澳洲享受南半球的夏季,家裡也是冷冷清清的,隻有武館還在對外營業。所以商燁華從公司出來,就直接開車去了武館。

盛華集團是父親硬塞給他的產業,涼天娛樂是由母親丟給他的工作室發展而來的,嚴格說來,都不算是他自己的產業,隻有商氏武館,是他自己創辦的。他喜歡練武帶給他的那種渾身流汗、酣暢淋漓的感覺,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過去練兩把,所以武館上到經理,下到掃地阿姨,每一個員工都認得他。周天翊隻要隨便打問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他在哪裡。

虧他還以為周天翊有可能對他一見鐘情了……嗬嗬,原來根本就是彆有所圖。明明對他沒意思,還裝模作樣地撩他逗他,特麼的惡心透了!

辛遠還沒來,周天翊先從家裡常備的醫藥箱裡拿了一袋感冒衝劑衝了,試了試水溫,準備喂他,卻見剛才還在他懷裡拱來拱去撒嬌的小孩兒,一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用手背禮貌地擋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杯子,淡淡道:“我自己來。”

說著接過來,一口喝乾,放在茶幾上:“謝謝。”

周天翊:“……”

小孩兒的臉簡直就像六月的天,一會兒一個樣兒。他作為旁觀者,都感覺有點兒分裂了,也不知道白梓辰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這麼多年了,雖然白梓辰差不多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其實周天翊從來就沒能了解過這個孩子。小時候白梓辰就像個趕也趕不走的小尾巴,隻要他一放學,白梓辰就總跟在他屁股後頭,小孩子從小性格就軟糯,長得又好看,清秀文靜得像個小姑娘一樣。後來他家發生變故,幾年沒見,白梓辰突然就長大了,也一下子就生分了,見了他總是低著頭不言不語的,問一句才答一句。

這樣一來,白梓辰的真正心思,他更是無從得知。

秦琴阿姨的想法,他倒是知道的,隻是他對白梓辰確實沒有感覺,就這麼湊合著要了他,對他對白梓辰都不公平。但凡他對白梓辰有一點兒好感,這種親上加親的好事,他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直到那天在飯局上,白梓辰就像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一口就戳破了他們彼此的心思。他說話的語氣淡定而自信,周天翊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那個平素在他麵前總是低著頭、垂著眼皮的男孩兒,眼睛竟然是會發光的。

那雙小鹿一樣的大眼睛裡放射出的自信的光芒,幾乎一眼就打進了他的心裡。

周天翊低頭看著沙發上的小孩兒。大概是感冒衝劑有助眠成分,他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眼睛裡湧出淚水,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幾分鐘後終於堅持不住閉上了眼睛。

周天翊悶笑一聲,正準備把他抱到床上休息,卻隻見他閉著眼睛從沙發上站起來,夢遊一樣徑直朝他的主臥走去,然後“砰”地一聲撞在了門上。

那一聲動靜不小,周天翊都替他疼,連忙站起來走過去,要替他開門,卻隻見小孩兒皺著眉,伸手揉了揉額頭,緊接著在門上摸了兩下,準確地握住了門把手,打開了臥室門。緊接著閉著眼踢掉鞋子,準確無誤地撲倒在他家大床上。

小孩兒也真不見外,周天翊無奈地笑著搖搖頭,走過去替他脫掉外套,抖開被子,把人裹了個嚴嚴實實。

☆、因為他怕疼

帶最好的退燒藥,來家裡。

辛遠接到電話的時候,心裡就想歪了。他還記得前幾天他帶來的那個長了一雙小鹿一樣大眼睛的男孩兒,被摩托車蹭了一下,周天翊就緊張得什麼似的,這次乾脆請他上門出診了。一定是周天翊做得太狠,把人艸得下不來床,還發起燒來。所以除了退燒藥,辛遠還“貼心”地帶了消炎止痛的藥膏,一進門就“心照不宣”地對周天翊笑了笑:“人呢?”

“在臥室。”

辛遠不是第一次來周天翊家。五年前他碩士畢業,在醫院實習沒地兒住的時候,曾在周天翊這裡借住過一段時間,對他家的格局相當熟悉,所以不等周天翊帶路,他就自動自覺地推開次臥的門。

然而床上空空蕩蕩,並沒有人。

周天翊笑著指了指主臥的位置:“在這兒。”

辛遠愣了一下。

和周天翊認識也有十幾年了,作為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辛遠對周天翊可以說相當了解。周天翊這個人,待人處事相當有一套,表麵上似乎和什麼人都能談得來,但其實性格是有點兒冷的,很少有人能真的走進他心裡。而且他的私人領地意識非常強,就算是辛遠這樣十幾年的朋友,也不能隨便進他的臥室和書房。

大概三年前吧,辛遠可憐他一直沒個人陪,就自作主張給他介紹了個性格溫柔的男朋友,結果談了三個月,家都沒讓去過一回,對方說他性格太冷,不會疼人,就分了。

當時,辛遠還和他半開玩笑半正經地說,再這麼下去,可是要注定孤獨終生的。

但是現在……辛遠看著在周天翊的主臥大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毫無形象的男孩兒,心想原來不是他性格太冷,而是因為沒有遇到讓他“熱”起來的那個人。

周天翊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的人,十分自然地替他拉了拉被他踢散的被子,眼中帶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

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改口叫嫂子了。

“愣著乾什麼?”周天翊冷冷看了他一眼,“還不趕緊過來看看!”

“不太方便吧,”辛遠一臉曖昧地笑著說,“我帶了消炎止痛的藥膏,等會兒你給他擦擦,再吃點兒退燒藥。這幾天儘量吃流食,那方麵也節製一點,兩三天就沒事了。”

“瞎腦補什麼呢?”周天翊眉毛一豎,“小辰就是凍著了,有點兒傷風感冒。”

小辰?白梓辰?

那個總是跟在周天翊屁股後頭那個清清秀秀、小姑娘一樣的小男孩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自從高中畢業,辛遠就再沒見過他了。感覺隻是一轉眼的功夫,小孩兒竟然長這麼大了。雖然麵部輪廓仍然保留著當年的秀氣好看,但是如果不是周天翊喊他“小辰”,他真的不敢認了。

周天翊一直喊他小辰。四年前有那麼大半年的時間,辛遠每次晚上約他出去消遣,周天翊推脫的理由都是同一個——沒空,要給小辰補課。後來聽說小孩兒高中畢業了,辛遠就嚷嚷著讓周天翊帶他一起出來玩兒,周天翊卻總是用開玩笑的口%e5%90%bb說,他還小呢,怕被你們帶壞了。

現在看來,是金屋藏嬌,不舍得給他們看吧。

沒想到周天翊竟然喜歡玩兒養成。

辛遠“嘖”了一聲,走過去給白梓辰做檢查,果然是普通的風寒感冒引起的發熱,麻煩的是燒到了39度以上,如果持續高燒,很可能會引起其他的並發症。這種情況,打退燒針效果最好。

“有沒有效果好的退燒藥?”周天翊眉頭一蹙,“他怕疼。”

哎喲喲,怕疼。

“好,那就先吃藥,”辛遠嘿嘿笑著從醫藥箱拿藥,“等下你先喂他吃一片這個。這盒是風寒感冒藥,中藥成分的,一日三次,連吃兩天。等下你用冷毛巾幫他敷一下額頭和手腕,當然……”辛遠意味深長地對他眨了眨眼睛:“如果可以用25-50酒精擦浴,退熱效果更好。”

周天翊看了他一眼,坦白講,他有點兒心動。他臉上、脖子上%e8%a3%b8露出的皮膚又細又白,不知道身體得有多漂亮,隻是在小辰真正願意把自己交給他之前,他不會對他做任何事情。

“如果三個小時後燒還沒退下去,”辛遠收好醫藥箱,難得正色道,“最好打一針。”

“嗯,知道了。”

辛遠叮囑完,就識趣地走人了。周天翊倒了杯溫開水,把燒得迷迷糊糊的小孩兒半抱起來,喂他吃了藥,又擰了濕毛巾過來,敷在他的額頭和手腕上。做完這一切,周天翊坐在床頭,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細膩的臉蛋兒,低聲道:“趕緊退燒吧,要不然還得挨一針。這麼怕疼,可怎麼辦呢?”

白梓辰的身體弱得要命,隨隨便便發個燒都能暈過去,商燁華一直迷迷糊糊的,仿佛聽到有人說話,卻怎麼也醒不過來,也聽不清說的什麼,這會兒吃了藥,又被冷毛巾一冰,終於漸漸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著唇角帶著溫柔笑意,低頭寵溺地看著他的周天翊,心中的感覺十分複雜。一方麵,拜係統所賜,他知道周天翊至少對他有了一點兒好感,又在他生病的時候儘心儘力地照顧他,他不可能完全不領情;另一方麵,他又清楚地知道,周天翊對現實中的他彆有所圖。

周天翊究竟想做什麼?那天特意去武館找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商燁華眯著眼睛看了他一小會兒,伸手推開他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冷冷道:“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怕疼。還有,謝謝你的照顧。”毛巾從他額頭上滑下來,被他隨手丟在床頭櫃上,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又逞強,”周天翊眼疾手快,將他重新摁回床上,低頭看著他因為發燒而有些迷蒙的大眼睛和蝴蝶翅膀一樣纖長濃密的睫毛,忍不住伸手點了下他的鼻尖,“男孩子堅強是好事,不過……生病的時候,哥允許你偶爾軟弱一點兒。乖乖躺著彆動,嗯?”

論力氣,商燁華本來就不是周天翊的對手,這會兒在白梓辰那個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