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護妻狂犬[娛樂圈] 小最 4248 字 6個月前

個白娘子喝了雄黃酒在許仙麵前現了原形,不是還把許仙給嚇死了嗎?

雖然葉飛瀾肯定不會被他給嚇死……但說不定會以為他在胡說八道,一氣之下將他掃地出門。所以……還是慢慢來吧。

耿芳瞅著苟晟看葉飛瀾那種稱得上狂熱又有點兒失落的眼神,突然福至心靈:“你是葉老師的老粉?為他接的這部戲?”

老粉?不,我是葉飛瀾的老狗。

但苟晟不大好表現得過於無知,反正他的確是為葉飛瀾接的戲,所以就笑著點了點頭。

“彆動彆動,”耿芳一麵替他化妝,一麵笑著說,“我就說嘛。你怎麼會突然成了葉老師的助理。我昨天還在勸他請一個助理,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

苟晟諱莫如深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葉飛瀾的背影:“對了,你知不知道做助理都要做些什麼?”

“做什麼?”耿芳愣了一下,這年頭還有人不知道助理是做什麼的,就算沒吃過豬肉,那也見過豬跑吧,不過想到苟晟是葉飛瀾的粉絲,可能是擔心某些方麵做得不夠到位吧,所以遲疑了一下,“我沒做過助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基本上就是照顧藝人的生活吧,在片場就是端茶送水拿盒飯什麼的,有眼色一點兒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葉老師怎麼吩咐就怎麼做唄。如果去外地接通告,你就替他打理好行程,幫忙拿行李、安排好車和住宿就行了……吧。”

耿芳雖然很自信,但畢竟隻見過“豬跑”,看著苟晟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不時追問一兩句,恨不得拿個小本本記下來的樣子,她突然害怕給了他錯誤的指導,驀然不自信了起來。

苟晟卻突然站起來,朝她鞠了個躬:“謝謝你。”

一切對渣主人好的人都是他的恩人。

他雖然不太熟悉人間的禮節,但是在鏡湖仙子的乾坤鏡裡看見過葉飛瀾在某次國劇盛典的時候對台下的觀眾這麼做過,應該是比較隆重的禮節。

耿芳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苟晟看到她的表情,愣了一下,難道,他用的禮節不對?

苟晟狗腿地給葉飛瀾買了早餐又倒了杯水,眼見時間接近六點,片場的工作人員漸漸多了起來,趕緊躺回了病床上,害怕徐導過來看到他不老老實實裝死,炒了他的魷魚。

他不知道徐江陵隻是隨口警告他一句,也不知道已經拍了這麼多鏡頭,隻要他不是太過分,都不可能廢了之前的鏡頭重拍,隻是一門心思地害怕被趕出劇組。

如果他被趕出劇組,也不知道葉飛瀾還會不會繼續讓他做助理。

但是在葉飛瀾眼裡看來,這個神經病就有點兒過分敬業了,大晚上裝植物人不算,離開工還有至少半個小時呢,他就提前躺到床上了。苟晟隻說徐導讓他這麼做的,也不知道徐江陵為了讓這個神經病乖乖拍戲,說了什麼恐嚇的話,把他嚇成這樣。

不過……平常的時候,人看起來倒是很正常。昨天為了帶他出去吃東西,葉飛瀾拿了自己放在劇組的一套備用的西裝,雖然穿在他身上稍微有點兒緊,但看起來倒是人模狗樣、器宇軒昂的。

他原本隻是為了不讓他出去亂說,這才故意把苟晟安排在身邊做助理的。這麼多年,他一個人習慣了,也沒指望苟晟能替他做什麼,可是……葉飛瀾咬了一口苟晟替他買來的蟹黃小籠包——苟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保溫飯盒,到現在還是熱乎的,咬一口,鮮美的湯汁就流了出來,不知道比劇組的早餐好多少倍——他又摸了摸手邊滿滿的水杯,不涼不熱,剛剛好。

這麼多年,葉飛瀾一直是一個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沒人照顧,自己吃點兒藥睡一覺,熬過去就好了,實在不行就自己打車去醫院。在劇組的時候,也都習慣了一個人打理一切,這種突然被人照顧的感覺……有點兒奇妙,也有點兒新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把自己積壓多年的心事一下子倒出去了,又哭了一場,心情輕鬆了不少,那些昨天讓他無比困擾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吃完小籠包,胃裡暖暖的,心裡也舒服多了,甚至看到徐江陵,還笑著打了個招呼。

“沒事了?”

葉飛瀾點點頭,笑著說:“沒事了。”

“狀態調整好了就行,”徐江陵也笑了笑,“我昨天話說得有點兒重,你彆介意。”

“徐導都是為我好,我怎麼會不知道?”葉飛瀾笑了笑,“不過……我可能又要挨罵了。”

徐江陵一挑眉:“怎麼?狀態還沒調整過來?”

葉飛瀾搖搖頭:“公司替我接了個活動,今天下午的飛機飛廣城,所以提前給徐導請個假,今天的拍攝,我會努力一次過,活動結束,坐夜裡的航班回來,不會影響明天的拍攝。”

“行,知道了。注意安全,”徐導苦笑了一下,“是不是在你們心裡,我特彆的不近人情?我隻希望你心裡有杆秤,明白什麼才是對一個演員最重要的事情,不要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了狀態,秉持本心就好。以後有什麼活動,提前打個招呼就行。”

“好,謝謝導演。”

“最後調整一下,準備開機了,”徐導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高聲音喊道,“各部門準備,十分鐘後正式開機。”

十分鐘後——

“《情非得已》第187場第一鏡第一次,Action!”

這一場戲,發生的時間已經相當靠後,除了化妝上成熟化的細節處理,江煒銘的氣質也有了相當明顯的變化。對於現在的江煒銘來說,一切的痛苦、糾結、愧疚都已經過去,雖然之前的一切在他的生命裡刻下了永不能磨滅的傷痕,但畢竟都已經過去,他終於找回了久違的充實、平靜和安穩。

這是葉飛瀾小火一把之後,世紀娛樂替他接的第一部電影,也是徐導由電視圈進軍電影圈的第一部戲。

戲無疑是好戲。

徐江陵一向把口碑和意義看得比收視率和票房更重,自然不會揀那些賀歲喜劇或者我愛你你愛我之類爛大街的劇本來拍,而是更傾向於反映社會現象的、有振聾發聵作用的正劇。

徐江陵挑中了同妻。

由於整個社會對同性戀群體的不認同,親人的不理解,以及“傳宗接代”、“男大當婚”等傳統習俗的壓力,到目前為止,中國有超過1600萬的同妻,她們長期遭受家庭冷暴力,但——由於法律空白和模糊,她們的合法權益遲遲得不到保障。

葉飛瀾飾演的男一江煒銘,就是這樣一個被迫和女人結婚的同性戀者。

他原本有一個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但一次突如其來的車禍,打破了這一切。男友蔣皓軒為了保護他,頭部重傷,變成了植物人,和男友共同的事業也遭遇了困境,欠下了銀行千萬的貸款,同時,獨自撫養他成人的母親也身患癌症,時日無多,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在她離世之前,親眼看著兒子成家。

在社會、親情和經濟的多重壓力下,江煒銘被迫和富家千金申鈺結婚,有了申家的資金注入,公司成功渡過了危機,母親也在病床上握著他和申鈺的手含笑而終,蔣皓軒的病情也穩定了,醫生說隻要他不放棄,也不是沒有蘇醒的可能。

絕境過去,看似一切都好轉了,但更深重的危機,卻在薄薄的冰麵下暗潮洶湧。

隨時可能爆發。

蜜月過去,申鈺敏[gǎn]地發現了他在性/事上過分的冷淡,懷疑他有外遇,動輒和他吵架、冷戰,公司運營也因為申家資金注入,變成了最大的股東,擁有一票否決權,而漸漸與他和蔣皓軒創辦公司的初衷背道而馳。每當江煒銘心情壓抑、迷茫,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就會來療養院看望蔣皓軒,向他訴說生活中的快樂、煩惱、痛苦、迷茫,訴說對當年那段彌足珍貴的奮鬥時光的懷念,或者什麼也不說,就握著他的手靜靜地坐一坐。

療養院成了江煒銘生命中的一彎避風港和加油站,每當他在這兒待上一陣子,就重新獲得了繼續前行的動力。

但他不知道的是,危機正在慢慢靠近。

因為他時常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段時間,申鈺愈發懷疑他在外麵養了狐狸精,於是派人跟蹤了他的車,發現了江煒銘的秘密。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安全噠

矛盾驟然激化、爆發。

申鈺跑到療養院大鬨了一場,碰掉了蔣皓軒身上的管子。雖然醫院及時發現並進行了搶救,但醫生說,他醒來的希望很渺茫了。

江煒銘和申鈺離了婚,公司因為申家的突然撤資而破產,江煒銘拿著破產結算僅餘的款項,去工商局重新申請了執照。

他開始為了兩個人的夢想從頭再來,白天為事業奔忙,晚上回到療養院,靜靜地陪伴著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再醒來的愛人。

一切看似被打回原點,但很多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

劇本是好劇本,但江煒銘並不是一個好角色。他在社會、家庭、經濟的重重壓力下被迫和女人結婚,顯得可憐;卻也因為利用、欺騙了一個真心待他的女人,而顯得麵目可憎。

在這個電影觀眾群體日趨年輕化的粉絲經濟的時代,一個角色服化好不好、人設討不討喜,比劇本身有沒有意義、演員演技如何重要得多。

葉飛瀾已經可以想象,等這部影片上映,會有多少人粉轉路路轉黑,甚至可能有少部分代入感太強的觀眾追到微博底下罵他。

但這還不是他不想接這部劇的最重要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剛接過一部耽美劇,短時間內並不適合再接這麼一部題材類似的電影,否則很可能在他身上貼上類型標簽,對他未來的發展極為不利。

但是,他不得不接。

一方麵,徐導希望他能接這個角色。

作為一個被生活逼迫著不斷妥協的苦逼主角,江煒銘的內心戲相當多,徐江陵又喜歡用長鏡頭,這樣的角色,不是一般小鮮肉能駕馭得了的,而演技出神入化的老戲骨,年齡又不合適,葉飛瀾是徐江陵心中唯一適合的演員。

另一方麵,世紀娛樂剛替他賠了一大筆違約金,這是公司替他接的第一部電影,他也不好拒絕。

雖然葉飛瀾並不想接,但是既然接了,就一定會用心去演。這是作為一個演員的職業操守,也是他這麼多年做人的原則。

鏡頭裡,葉飛瀾讓自己一點點沉入江煒銘的世界。

東方已經都露出了魚肚白,但室內的光線仍然是昏暗的,鏡頭從窗外一點點拉近,最後落在並排躺在病床上躺著的兩個人身上。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亮起來,黎明時分熹微的晨光裡,江煒銘緩慢地睜開眼睛,側過頭去,看著躺在身邊的,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醒來的愛人,露出了一個含淚的微笑。

還有那麼那麼長的路等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