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人前,但還是有一些人認識他。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 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好, 要等胡子留長了, 再出現在人前。
他的胡子長起來挺快, 但要長長還要一段時間,最近這段時間, 陸彥舟就找了一些彆的事情來做, 比如煉製兵器。
不過大年夜這天, 他什麼都沒乾, 而是把甲乙丙丁,還有其他一些他之前安排來江南的人叫到一起, 然後大家夥兒一起吃飯過年。
“也不知道阿澤收到我送去的東西沒有, 有沒有在想我。”陸彥舟歎氣。
甲乙丙丁年紀都不大,陸彥舟就把他們當孩子教導,他們跟陸彥舟的關係挺不錯的。
最近意識到陸彥舟和謝誠澤感情很好, 他們對陸彥舟更是親近:“嚴少你放心, 主子一定在想你!”
他們之前不知道該稱呼謝誠澤什麼好, 畢竟一個不慎, 容易被人發現謝誠澤的身份, 想來想去……乾脆去問了陸彥舟。
陸彥舟毫不猶豫:“那不是你們主子?稱呼主子就行。”
於是甲乙丙丁就這麼稱呼了,其他人也一樣,雖然他們現在的主子,其實是陸彥舟。
這會兒,大家就紛紛道:“嚴少,主子肯定特彆想你。”
“主子最喜歡你。”
“主子就沒喜歡過彆人!”
……
“那確實,他隻喜歡我,肯定在想我。”陸彥舟很認可他們的話。
謝誠澤除了他,不可能喜歡彆人!
甲乙丙丁等人也紛紛點頭認同,謝公公對彆人都冷著個臉,隻對陸彥舟溫言細語溫柔體貼溫情脈脈,肯定非常喜愛陸彥舟。
雖然他們喜歡女人,不太理解兩個人要怎麼在一起,但陸少和他們主子,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
陸彥舟又提醒他們:“你們記得寫信,告訴他我一直在想他。”
眾人立刻答應,他們一定幫陸彥舟說好話,讓他們主子彆忘了陸彥舟!
氣氛很活躍,但陸彥舟他們吃的其實並不好。
大燕會走到末路,跟世家大族還有皇室一直圈地,以至於百姓流離失所有關,也跟近年來的氣候變化和自然災害有關。
要是沒有天災,大燕還能再撐幾年,可現在天災太嚴重了,很多地方都糧食欠收,糧食的價格也就不便宜,肉類的價格更是昂貴。
陸彥舟他們過年,都是草草過的。
等過完年,陸彥舟的胡子已經長出來了,他還刻意把自己曬黑了一些,再加上截然不同的著裝風格……他從一個翩翩佳公子,變成一個滿臉胡子身材高大的壯漢。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陸彥舟忍不住對謝甲道:“要是阿澤見到我這麼一副樣子,會不會不喜歡我?”
謝甲早就習慣被這樣問了,也知道該如何回答:“不會的,主子最喜歡你!”
陸彥舟果然很滿意這個答案,又道:“他現在是喜歡我,但要是我們剛見麵的時候,我是這麼個樣子,他肯定不把我搶回家了!”
謝甲:“……”這話沒法接,而且他覺得……這是事實。
謝公公不可能在路上見個滿臉胡子的大漢,就把人搶回家。
這一年青黃不接之時,又有很多人被餓死。
有些人習慣了被奴役,默默承受所有的苦難,但也有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準備拚一把。
但這些人又哪裡打得過大家族養得膘肥體壯的護衛?他們根本搶不了世家大族的糧倉,這些骨瘦如柴的亂民,最後搶劫的對象就是跟他們一樣掙紮在底層的佃農或者農民。
被搶的農民的日子,就也過不下去了。
有些搶劫的人太過分,不止搶食物,還會燒房子殺人,更是讓很多百姓流離失所。
流離失所的百姓,走投無路之下就會淪為強盜,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更可怕的是,當弱者活不下去,他們會欺淩更弱小的人,女人和孩子到了此刻,已經連活著都難。
陸彥舟沒有再等,他帶著練出來的數百士兵,開始打強盜,打劫匪。
將作惡多端的人殺死,剩下的人,青壯收編成軍隊,老弱病殘就讓他們去種地……陸彥舟憑借著精良的武器,還有有紀律的手下,很快就占據了一片土地。
而這時,其他地方,已經有人打下大片江山。
陸彥舟沒有著急,他努力經營自己的地盤,打土豪分田地,不求彆的,隻求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此外,他占領的地區的孩子和青少年,也被他聚集起來。
陸彥舟讓人教他們認簡單的字,學阿拉伯數字,他將來肯定需要很多官員,可以從現在開始培養。
這些人學的東西,是陸彥舟早早定下的,課本更是他在京城的時候就寫好的,現在可以直接拿來用。
為了能快速普及知識,陸彥舟還推廣了句讀,改進了一下造紙術和印刷術。
忙碌的同時,陸彥舟一直有跟謝誠澤聯係。
隻是如今是亂世,他就不怎麼送東西了,隻讓人送信,信裡也隻敢寫一些情情愛愛的事情,機密他是不寫的。
偶爾有機密信件,或者重要的東西要送,那就要安排專門的人去了。
謝誠澤也一樣,每次收到陸彥舟的信,他都會讓送信的人帶一封回信給陸彥舟,他寫的信不長,同樣不涉及任何機密。
但時不時的,謝誠澤會安排人,給陸彥舟送來一些陸彥舟緊缺的物資,比如鐵。
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謝誠澤神通廣大了,他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來陸彥舟需要的東西,還完全不暴露自己。
有時候那些幫忙送物資的人,都不知道他們那麼多的物資,是誰讓他們送的。
陸彥舟有遠超常人的知識儲備,又有謝誠澤暗中支持,他占據的地盤雖然不大,但發展得很好很平穩,占據區域的田地,更是沒有荒廢的,全種上了。
不過在朝中官員看來,他手下人不多,也不瘋狂擴張,屬於沒有威脅的那種,以至於沒什麼人管他。
他們的軍隊,都在對付那些鬨得最凶的人。
陸彥舟就這麼,悄悄地發展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過了一年,這一年,各地的糧食收成依然不怎麼樣,隻陸彥舟管理的地方,因為他格外重視的緣故,收成還算可以。
而此時,京城,謝誠澤的權利越來越大。
各地戰亂頻發,世家大族覺得是皇帝的錯,皇帝則覺得都是世家的錯,雙方矛盾越來越大,謝誠澤也就從中得利。
年底,宮中少不得要舉辦宴會,今日就又有宮宴舉辦。
今年參加宴會的人,比往常要多很多——有些地方亂了起來,那裡的士族也就逃到京城,將本就擁擠的京城擠得滿滿當當。
這些人一直嚷嚷著,讓皇帝派兵去收複失地,但出兵打仗要花很多錢,皇帝自然是不樂意的。
下午,皇宮門口就已經擠滿了馬車。
無數人從馬車上下來,緩緩進入皇宮,然後按著安排,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些人裡,有些時常進宮,但也有人是第一次來,此時,就有一個剛來京城不久,還是第一次進宮的年輕人,和身邊人搭話:“京城當真與眾不同,有很多我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也格外繁華。”
“確實,”他身邊那人道,“近來京中美食,就多了許多。”
“可惜啊,被奸宦把持了朝政!”
“那謝賊當真可恨,他行事張狂,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兩人正議論著,就見一個身著暗紅色華服,姿容絕世之人緩緩從門外進來。
他進來之後,整個宴會現場就安靜了一瞬,而他掃視一周,勾起嘴角露出淺淺笑容,竟莫名地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那頭一次進宮的年輕人連呼吸都停了,一顆心跳得飛快,忍不住問:“這美人是誰?”
之前跟他聊天的人長出一口氣,緩過勁來:“他就是謝誠澤。”
那個人人喊打的謝誠澤,竟然長這樣?這個剛來京城不久的年輕人都看呆了。
謝誠澤一年前比較低調,脾氣也不錯,但這一年……他突然變得張揚起來,脾氣更是陰晴不定。
對此,京中官員咒罵之餘,也幸災樂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誠澤這是壞事做多了遭報應!這不,他男人死了!
隻是……沒了那個陸彥舟,謝誠澤更不好對付了!
被人認為更不好對付的謝誠澤,其實心情不錯,不久前陸彥舟又給他送了許多東西過來,其中還有糖。
而他把糖賣了個好價錢,賣給他們陛下。
這些錢,他打算換成物資,過些日子給陸彥舟送去。
一年過去,他現在覺得,陸彥舟興許真的能改朝換代……挺好。
隻可惜,這京城礙事的人越來越多了。
他可以養一養,等時機成熟,就把該殺的全殺了。
這次宮宴上,出現了糖。
用白糖做的糖醋排骨和糕點驚豔了所有人,白糖越過植物油,瞬間成為京城最受歡迎的東西。
不管百姓的日子多麼苦,世家大族的人,依然會為了一罐白糖一擲千金。
糖是陸彥舟做出來的,但他把糖做出來之後,一點沒留,全送去了京城。
一來他不能讓人知道這是他做出來的,二來……他需要的是糧食,而不是這樣的“奢侈品”。
“也不知道阿澤在京城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瘦了。”陸彥舟照舊是跟甲乙丙丁一起過年。
謝甲道:“應該不會瘦。”京城肯定不缺肉吃,他們這裡就不一樣了。
他們平常都沒有什麼肉吃,倒是魚不缺。
陸彥舟懂很多東西,他改良了一下船隻,還占了一塊入海口,招募了一些漁民,他們也就可以入海捕魚。
陸彥舟這時又歎了一口氣:“我天天日曬雨淋的,越來越糙了,也不知道再見麵,阿澤會不會嫌棄我。”
謝甲:“……”類似的問題回答過太多次了,現在他不想回答。
甲乙丙丁頭一歪,都睡著了。
他們最近開始擴張了,真的很忙,也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
陸彥舟把沒吃完的東西全都吃掉,頭一歪跟著睡了。
第一年的時候陸彥舟不顯山不露水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引人注目。
大燕境內,很多起義的人跟土匪沒有本質區彆,一番燒殺搶掠之後就銷聲匿跡。
有些起義的人倒是頗有些本事,但幾番征戰,也有勝有敗。
隻陸彥舟,要麼不打,但凡打了,就必然勝利。
他占領區的百姓的日子,還過得遠比彆處好!
到最後,竟是出現了陸彥舟的軍隊所到之處,百姓爭相歡迎的場景。
眨眼,時間又過去四年。
大燕尚在,但敗勢明顯,除大燕外,有兩個勢力最大。
其中一個勢力,便是原本的曆史軌跡上,那殺入京城的新皇